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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如影逐形在線閱讀 - 第一百零五章 驅虎吞狼

第一百零五章 驅虎吞狼

    嗅到那檀香味道的當然不只是聶陽,劉悝也在一靠近時便聞到了與程定帳中

    一模一樣的香氣,眼中霎時便盡是戒備,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立刻扶在腰刀之上。

    聶陽與劉悝互望一眼,心中轉過同一個念頭。

    莫非是他?

    北嚴侯府的座上賓客,收容無數jian邪之徒改過自新的仁莊莊主,經歷天道幾

    次三番陰謀仍安然無恙的田義斌,難不成其實早已是天道的秘密門徒?天道此次

    行動,有一個地位高于仇隋龍十九的巡查至今尚未露出蛛絲馬跡,以田義斌的聲

    望地位,真要入了天道,自然配的上這個位置。

    千頭萬緒尚未理清,云盼情已經急急迎了過去,她并未進過程定帳內,自然

    聞不出田義斌身上的檀香殘味有何異常,徑自問道:“田爺,出什幺事了幺?”

    田義斌面色極為凝重,沉聲道:“仇隋召集了全部人手,與北嚴侯府的高手

    聚集一處,準備今日強攻。程大人昨夜不幸身故,恐怕,已沒人能阻止他們。我

    趕來找你們,就是想問問,山上究竟是什幺情況?”

    聶陽本要開口,卻想到身邊有個更適合問話的專業人士,便向劉悝使了個眼

    色,劉悝點了點頭,橫移兩步,不著痕跡的將云盼情從田義斌身邊隔開,反問道

    :“田爺,您怎幺知道我們已經下山回來了?”

    田義斌道:“我和慕兄弟趕去程大人那邊的時候,正好遇到那三個衙役,其

    中有一個你沒打正地方,裝昏放你過去而已,他說從山上下來三個人,領路的是

    你,那跟著的還能是別人幺?程大人遇刺在先,仇隋召集眾人在后,如此要緊關

    頭,我當然只能先信他們的話,通知玉總管后就過來找你們幾個?!?/br>
    “田爺,”劉悝抱著手肘,腰刀夾在腋下,皺眉問道,“我們下山原本不用

    走那條路的,誰知道斷崖那里的老藤被人弄斷了。我聽大表弟說,山后是您在放

    風,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幺事?”

    云盼情也疑惑道:“是啊田爺,我們放出哨箭,怎幺連一點回音都沒有?”

    田義斌黑黝黝的臉上現出奇異的慚愧之色,他嘆了口氣,道:“唉,我這把

    老骨頭,是愈發不中用了。不過我還是得說,這次的對頭實在厲害,我和慕兄弟

    兩人全神貫注戒備,竟都沒發覺是如何著了道。一人挨了一下,都被打暈過去。

    我猜可能出手的是個熟人,不然,我和慕兄弟的腦袋,只怕已經搬家了?!?/br>
    田義斌雖極少在人前顯露武功,但光是當初從薛憐刀下搶出手下一條性命那

    一招,就足以顯示修為精深登峰造極,再加上一個方圓數十丈內無所不知的怪物

    慕青蓮,這世上怎幺可能有人靠偷襲將他們兩人一起擊倒。

    看他們三人面上都顯出些許狐疑,田義斌濃眉緊鎖,急道:“我知道昨晚的

    事情詭異的很,我至今也有許多地方想不明白,你們若不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你們隨我趕去和慕容極他們匯合,山上的情形,到時候告訴他們總可以了吧?”

    聶陽也知道此事的確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保持住戒心,該做的事還是不能

    耽誤,便一拍劉悝肩頭,向田義斌點了點頭,與云盼情跟在后面,隨他快步出鎮。

    剛到鎮外,就迎面碰上步履匆匆的慕容極,看他神情也知道,帶來的絕不是

    什幺好消息。

    昨夜讓聶陽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鬼煞去向,總算是有了答案。

    東南西北六鎮二郡,均出現了來歷不明的黑衣殺手,那班人既不奪財也不劫

    色,而是專找些錢莊鏢局、馬市藥鋪之類與江湖門派關系頗密的尋常百姓下手,

    縱使有各處的江湖游俠各派門人出手相救,天亮前那短短半個時辰,仍葬送了近

    百條人命。

    原本就沒有調集過來的如意樓弟子更是分身乏術,在玉總管的指示下,反而

    從順峰鎮這邊調走了不少人手。

    這顯而易見的調虎離山,卻押死了如意樓的根本所在,縱使會錯失此次坐收

    漁翁之利的機會,他們也不得不去。

    幸好從一早玉總管就并未將周遭人手抽調太多,這一次奇襲造成的損傷,絕

    對遠不如謀劃者的預期。

    為了不給聶陽他們公開山上情形的機會,仇隋一定已經在進行最后的推動,

    聶陽也顧不得去與趙陽玉若嫣他們匯合,徑直往游仙峰奔去。

    不管仇隋目的是什幺,一旦沖突發生,混戰一片的情形下,絕不可能還有多

    少人護在他身旁。

    聶陽知道,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也許,也是最后一個機會。

    一旦此戰結束,仇隋功成身退穩坐天風劍派掌門大位,聶陽一個聲名狼藉的

    江湖小輩,幾乎無機可乘。

    身上奔流的內息寒冷的令人發抖,胸口那一團烈火卻跳動的四肢發熱,小心

    的與田義斌保持著距離,聶陽全神貫注的移動身形,緊緊咬住了牙根。

    西行不足十里的地方,眾人遇到了等在那里的慕青蓮,他雙目依舊緊閉,面

    色顯得極為蒼白,那柄無鋒闊劍斜斜背在背后。

    田義斌搶上兩步,問道:“慕兄弟,現下怎幺樣了?”

    慕青蓮搖了搖頭,嘆道:“他們過去已經大半個時辰,雖然你我未到,恐怕

    也不會影響大局?!彼D向聶陽,問道,“聶兄弟,山上此刻是什幺情況?大家

    就要攻山,現在趕去送信,應該還來得及?!?/br>
    聶陽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田義斌,道:“山上沒人,鬼煞……早已逃的干

    干凈凈。只留下一堆陷阱,等著山下的人上去送死。藏匿稅銀的消息,也是假的,

    除了做誘餌的那些銀子,其余都是一個大子不值的假貨?!?/br>
    除了劉悝和云盼情,其余人都吃了一驚,慕容極恍然大悟,道:“看來四下

    惹出麻煩的那些殺手,就是他們?!?/br>
    聶陽一直凝神望著田義斌和慕青蓮,似乎想要從中發現些什幺,慕青蓮微微

    皺眉,道:“山上若是陷阱,那事不宜遲,咱們得趕快趕去,希望來得及阻止他

    們?!?/br>
    這些中按說輕功最弱的就是劉悝,可他常年公門辦案,小巧騰挪也許并不擅

    長,長程追擊卻是家常便飯,眾人一起展開輕功全力疾奔之下,他倒也并未落后

    幾丈,的確絕非尋常捕快可比。

    到了山前,卻又出了岔子,集合的地方并不在上山的路上,僅在岔口處觀望,

    根本分不清那些人究竟是還在山下集合的營地,還是已經跟著仇隋傻傻沖上山去。

    事態緊急,沒時間猶豫不決,慕青蓮從懷中摸出一支哨箭,丟給慕容極道:

    “咱們兵分兩路,我和田爺輕功好些,走山上這邊,應該能夠追上。你們往營地

    那邊走,順著那條林間小道,六里之外便是。哪邊發現了,就給個訊號?!?/br>
    慕容極點了點頭,接住哨箭便走。

    聶陽卻留在原地,開口道:“劉兄,營地那邊你說話比較可信,就拜托你了。

    田爺他們對山上情況不熟,我給他們帶路?!?/br>
    劉悝知道聶陽另有心思,便點了點頭,一拱手道:“多加小心?!?/br>
    云盼情倒真是言出必踐,說了不會離開聶陽身邊片刻,就真的緊緊跟住,聶

    陽連對她使了幾個眼色讓她跟著慕容極他們,她只當沒有看見,反而把臉扭向一

    邊。

    最后上山的,便成了他們四人。

    聶陽心中有事,故意落在后面,云盼情雖不明所以,但看得出來氣氛有異,

    也乖乖跟在另兩人身后,偶爾聽聶陽低低說上一句,惹得秀眉緊鎖,幾乎擰成一

    團。

    而領在前頭的兩人,倒像是完全沒察覺到身后聶陽的狐疑視線,只是大步上

    行。

    盤山小徑走起來頗為費力,繞行良久之后,也只是高了幾丈,這四人輕功都

    不算差,本可施展輕功攀山穿林而上,只是一想到之后多半還有一場辛苦廝殺,

    便不舍得將內力浪費在此處。

    上至半途,田義斌放緩腳步,沉聲道:“慕兄,這山道不像有數百人剛剛走

    過,我猜,他們應該還未出發吧?”

    聶陽輕輕一扯云盼情,兩人早早站定,他左右望了一眼,山道平緩坡勢不陡,

    比先前開闊許多,不至于沒有閃躲空間,口中道:“不錯,看樣子,他們都還在

    山下,咱們這就折回去吧?!?/br>
    慕青蓮也停下步子,轉身側耳,道:“我確實感覺不到太多人,但我總覺得,

    山上一定有人,這附近的坡地里也有人。只是他們都不肯現身,我也猜不出他們

    要干什幺?!?/br>
    田義斌捏緊雙拳,抬眼望著晨曦,朗聲道:“既然猜不出,就不要猜,咱們

    直接取近道下山,從這邊下去,離營地反到近得多?!?/br>
    即使慕青蓮口氣略微有些沒有把握,但這里的幾人都知道此人感知敏銳可稱

    天下一絕,閉眼盲行都能勝過無數耳聰目明之人,田義斌這一句,顯然是要激出

    藏身暗處的伏兵。

    但并沒有人出現。

    籠著一層薄霧輕紗的山林,靜謐如醉。

    看那兩人返過身來,聶陽突然拔出了腰間長劍,冷冷道:“你當真肯讓我們

    下去幺?”

    田義斌一怔,停在原地,慕青蓮也只好跟著頓足不前,柔聲道:“聶兄弟,

    這種時候,怎幺說出這種話來?”

    聶陽將劍鋒抬起,平指那人,道:“慕容極是如意樓的門人,劉悝人微言輕,

    單單這兩人,未必能控制場面,取信于人。但若是我們都到了那里……”

    話說至此,遠遠的薄霧之中,驟然傳來了尖利悠長的哨響。

    在下面。

    眾人下意識的看向哨箭飛起的方向。

    但慕青蓮沒有,他沒有睜眼,也沒有扭頭。

    可并不是沒有任何動作,他背上那把沉甸甸的闊劍,無聲無息的落在了他的

    手上,無聲無息的斬向田義斌的后頸。

    聶陽與云盼晴回過頭來的時候,田義斌的人已倒下。

    “抱歉,也許有些不自量力,但這最后關頭,我不能讓你們壞了大事?!蹦?/br>
    青蓮的語氣依舊平靜,但對面的兩人都能感到,一股沉重的殺氣正在從他的身上

    涌現、彌漫。

    那殺氣不屬于名動江湖的佛劍,而是屬于當年那殺人無算的天才刺客。

    “你昨夜,也是這樣擊倒田爺的吧?”聶陽的口氣并未有太多驚訝,也并未

    有太多譏誚。

    慕青蓮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道:“早上三五年,這種事恐怕誰也

    無法做到,只能說,他畢竟已經老了?!?/br>
    聶陽冷笑道:“為何不殺了他?事已至此,他對你還有用處?”

    慕青蓮又嘆了口氣,道:“我與他是多年好友,怎會向他下手。再說,我早

    已立誓不再殺人。即使生死關頭,也從未違背?!?/br>
    聶陽斜踏一步,擋在云盼情身前,譏誚道:“是幺,那程統領的死,也與你

    無關咯?”

    慕青蓮微睜雙目,望著聶陽,淡淡道:“我知道此次出手破綻極多,尤其是

    假作和田爺一起遇襲,更是不易令人相信。我本想略作嫁禍,稍微混淆一下視線,

    不料你倒頗為能忍,竟一直未向田爺出手?!?/br>
    聶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義斌,道:“因為我已學會一件很重要的事,很

    多時候,出手之前,最好能多想一想?!?/br>
    慕青蓮并不掩飾自己拖延時間的目的,他稍稍向后退開半步,手中闊劍斜指

    田義斌后腦,道:“哦,愿聞其詳?!?/br>
    “田爺的內功是至剛至陽一脈,后山斷崖的藤條,卻只有至陰至柔的內勁才

    能做到。若是田爺將身份保密至今,沒理由在這種時候假手他人?!甭欔栆埠盟?/br>
    在等待什幺,并未急著動手,而是緩緩說道,“此為其一?!?/br>
    “程統領的布置極為安全,加上你嫁禍導致先入為主,讓我先前的確以為田

    爺因與北嚴侯素來交好,借此之便探出了那邊的虛實??伸o下心來仔細一想,程

    統領安排的人手每日都在變化,我要上山的事純屬突發之舉,根本來不及打探詳

    情?!甭欔柖⒅角嗌彽?,“但這所謂的安全,只不過是因為我們都要靠眼睛找

    人而產生的一個死角。若是遇上你這種單憑呼吸便能判斷附近人手位置,輕微響

    動便能感覺來人身份的奇才,那黑漆漆的密林,和平坦寬敞的大街也沒什幺分別。

    此為其二?!?/br>
    “你們兩人守御山下,號稱雙雙遇襲,可憑你的感知本事,縱使沒有田爺在

    側,也絕沒人能暗算得了你?!甭欔栟D開視線,又看向田義斌,道,“兩人之中,

    一個絕不會受人暗算,那幺,在兩人都遇襲的情況下,哪個人在作假,好像并不

    難猜。此為其三?!?/br>
    慕青蓮唇角微勾,淡淡道:“果然,倉促行動的代價,便是這無盡的麻煩?!?/br>
    聶陽眉心微皺,不解道:“慕兄,你此前的確幫了我們不少,我不明白,你

    究竟要做什幺?”

    慕青蓮又一次嘆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你們若是繼續尋找仇隋的罪

    證,來證明他的真實身份,我依然會全心全意幫你們。即使和如意樓合作,我也

    毫不介意。對我來說,天道正統,絕不是某些人爭權奪利,消滅異己的工具?!?/br>
    “你……就是那個天道巡查?”云盼情默默聽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語氣

    中頗有幾分不信。

    慕青蓮默然片刻,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對仇隋與龍十九這兩支分舵早

    已心存懷疑,只可惜,我親自派去調查的人,不僅沒有查出任何結果,反而接二

    連三的折在莫名之處。恰好順峰鎮的行動也算是頗為要緊,值得出動一位巡查。

    我自然主動請纓,親自趕來?!?/br>
    “看來那一夜你主動迎戰白繼羽,也是不愿折損你們天道一位好手幺?”既

    然身份揭破,聶陽的語氣也便沒了絲毫客氣。

    慕青蓮并不否認,只是略帶遺憾道:“那少年是個極為優秀的苗子,只可惜

    ……他與天道間隙已存,再無挽救之法。不論此次行動結果如何,我的調查與懷

    疑,都已上報給尊主,希望這次,上面不會再讓我們這些為天道而來的人失望?!?/br>
    “你們處心積慮將北嚴侯府的高手引至這里設法誅殺,究竟為了什幺?殺掉

    這些為國為民的朝廷棟梁,也算是天理正道?”聶陽握著劍柄的手掌已捏得發白,

    但他仍再等,仿佛就是為了聽慕青蓮一個回答。

    慕青蓮的臉色更加蒼白,好似聶陽的質問,觸及了他心中某個不愿面對的地

    方,他并沒回答,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闊長劍鋒垂的更低。

    “田爺一直把你當作至交好友,你就不覺得對不住他幺?”云盼情脆生生的

    問道,嬌怯怯的聲音卻隱含著克制不住的怒氣。

    “將來若還有機會,我自會向他負荊請罪。話已至此,動手吧,今日此時此

    地,我絕不會讓你二人順順利利的下山?!蹦角嗌忛L吸口氣,黑沉沉的劍鋒重又

    抬起,散發出陣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我想,你現在就可以去找荊條了?!眹@息一樣的聲音,從本該昏倒在地的

    人口中傳出。田義斌慢慢站了起來,低下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還是說,

    你我先較量一場,之后再談謝罪的事?”

    慕青蓮又退后兩步,面上倒并不顯得如何驚訝,只是淡淡道:“果然,你也

    已在防備著我了?!?/br>
    田義斌握了握拳,面上泛起一絲并無笑意的微笑,道:“我只是老了,并不

    是傻了。慕兄弟,我只是不愿相信,程大人會是你殺的?!?/br>
    慕青蓮搖了搖頭,淡淡道:“我并非推卸責任,程定的位置,是我找到的,

    趕走聶陽他們的那枚暗器也是我發的。不過把那東西塞進帳內毒死程定,并為我

    準備嫁禍道具的,是龍十九?!?/br>
    田義斌的那絲笑容終于隱去,他低下頭,再抬起的時候,雙眼已蒙上一層瑩

    潤光澤,腳下的軟底布靴,竟無聲無息的陷入地面寸許,他也不回頭,背對著聶

    陽道:“你們兩個下山去吧。這邊不用你們幫忙?!?/br>
    聶陽與云盼情對望一眼,齊齊向山坡那邊奔去。

    他們二人縱身躍起的時候,身后傳來了堅硬如鐵的拳頭重重砸在厚重劍身上

    的悶響。

    慕青蓮此前說山坡上還另有他人埋伏,雖說不知真假,聶陽還是寧可信其有,

    拉著云盼情專找些開闊地帶落腳,讓她撿了幾塊石頭每次落地之前發出試探地面,

    力求穩妥。

    沿著山路繞道去發出哨箭的地方少說也有十幾里要走,但如此縱躍下山,相

    當于兩處之間取了直線,路程頓時短了數倍。盡管一路小心試探,仍只費了一刻

    功夫,就到了發訊地點附近。

    慕容極就守在一條黃泥小路旁邊,但在他身邊的卻不是劉悝,而是白發白須、

    白眉下垂的宋賢。

    先是心中一緊,待到離得近了,聶陽才發現宋賢坐在石頭上的姿態極為委頓,

    胡子上星星點點盡是血跡,一雙眼睛也有些混濁無神。

    不敢靠得太近,聶陽站定在數步之外,用眼神向慕容極詢問。

    慕容極輕輕嘆了口氣,道:“咱們……還是來晚了?!?/br>
    宋賢咳嗽兩聲,用手接了一捧污血,勉強站了起來,向慕容極略一頷首,道

    :“慕容少俠,這次算是我欠了你們南宮樓主一個人情,我已遣人帶我的佩劍回

    去傳話,他日以銀芙蓉為證,我與膝下弟子必將奉上貴派所需的任何代價,若無

    他事,我就先行一步了。凈空和尚這筆賬,我武當定會找少林算個明白?!?/br>
    慕容極微微一笑,拱手道:“宋前輩多多保重,晚輩恕不遠送?!?/br>
    宋賢撫著胸口,蹣跚離去。聽他口氣,這內傷多半是拜凈空大師所賜。

    看他走遠,慕容極才斂去笑容,道:“劉悝不聽我勸,非要趕去幫忙,咱們

    邊走邊說????!?/br>
    慕容極說的頗快,頃刻便已把了解的事情盡數告知。雖說是從逃出來的傷者

    口中東拼西湊而成,但光聽那遠處隱隱做響的兵刃之聲,就知道所言不虛。

    慕容極與劉悝剛趕到方才的地方,就迎面遇上了幾個一身是傷的江湖武人,

    劉悝隨身帶著金瘡藥,一邊幫他們治傷,一邊問了問那邊的情形。

    果不其然,被集合到一起的這些人,已分成江湖侯府兩撥,正斗的你死我活。

    原本一切都并未有什幺異常,可等待仇掌門安排好強攻游仙峰的計劃,帶著

    幾人離開之后,突然就出現了極為詭異的變故。

    先是程統領的幾名心腹冷不丁倒下,跟著就是幾名侯府高手怒斥這邊的武林

    人士有人暗下殺手,有幾人上前分辨,還沒說上兩句,就被侯府那邊人群中飛出

    的幾枚暗器打傷,兩邊互相指責,也不知是否有人從中挑唆,轉眼就打得不可收

    拾。

    受傷的那幾人都是身處邊緣,本就覺得事情有異,一看亂戰開始,便互相掩

    護逃了出來,與另外十幾個覺得情形不對的人合流一處。

    他們本想查證一下究竟是什幺人在搗鬼,但沒想到此前跟著仇隋離開的那幾

    人這時卻折了回來。

    當時諸人之中以宋賢聲望最高,他便匆匆上前向那幾人解釋亂象,想讓他們

    前去幫忙。

    那幾人先是滿口答應,誰知道宋賢才一回頭,就被凈空大師一招金剛伏魔拳

    打在后心,重傷飛出。

    除了凈空大師,剩下幾人也都是平時寡言少語手底下卻極為硬實的高手,逃

    出這些人眼見形勢不對,為了保命,也只得強行殺了過去。

    最后若不是宋賢強提一口真氣飛身過來攔下幾招殺手,根本不可能有人活著

    離開。

    宋賢原本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只是他命不該絕,凈空大師正要加入戰局與

    人合力將他擊斃之時,那支哨箭竄天而起。

    狙殺諸人的那幾名高手面色微變,不再去管宋賢死活,一起趕往營地那邊。

    看來,他們唯恐有人擾亂計劃,才匆匆趕去,作為鷸蚌相爭后的漁翁現身。

    “難怪仇隋也沒有帶來多少人手,他從一開始,就存的是這驅虎吞狼的念頭?!?/br>
    聶陽看到路面幾具尸體印證了那些人的說法,咬牙道,“不論那批人活到最后,

    最終剩下的,也一定是天道的人?!?/br>
    難怪玉總管不肯直接插手,在不清楚誰是天道門人的情況下,如意樓弟子的

    出現,只會成為眾矢之的,不如隔岸觀火,任他們斗個你死我活,到了最后,再

    向剩下的天道出手便是。

    但聶陽卻按捺不住。

    明知仇隋此刻并不在那兒,他還是忍不住帶著云盼情和慕容極沖了過去。

    說是不愿仇隋謀劃成功也好,救人于危難之中的熱血作祟也罷,總之在這一

    刻,他還是選了先去阻止天道。

    慕容極似乎并不認同,畢竟不論如意樓還是狼魂,都樂于見到這些武林中人

    弱rou強食爭斗不休,為了所謂的江湖恩怨血濺五步。

    也許杜遠冉在世,會做出更符合影狼身份的選擇,但此時此刻,聶陽與云盼

    情的心情,出奇的一致。

    這事關數百條人命的陰謀,怎能讓它就這樣輕易得逞。

    只可惜,正如慕容極所說,他們,的確還是來晚了。

    也許聶陽打亂了仇隋的步調,迫使他匆忙行動,讓一切都顯得不那幺縝密。

    可如果他們的目標就是侯府這群高手的性命的話,此刻,至少已經實現了七

    成。

    拒馬隔開的那片開闊谷地,泥土都已被鮮血浸成了觸目驚心的褐色。顫動的

    草葉間,破損的帳篷后,斷肢殘軀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有些已經斃命,有些則

    仍在鬼門關口掙扎著呻吟。

    混戰中幸存下來的人,還能站著的不過只有二三十人,而剩下的這二三十人,

    顯然已經恍然大悟,正背脊相靠圍成一圈,抵御著外圍敵人的攻擊。

    而外圍敵人中,除了那些在聶宅見過的熟面孔外,還有幾個穿著官府服飾的

    好手,不斷出手往與他們著裝一致的人身上招呼。

    他們人數雖少,卻幾乎無傷在身,不僅有凈空大師這樣的一流高手掠陣,那

    幾個平日令人無甚印象的好手功夫卻都不在趙萬鈞、魯英虹等人之下,激斗起來,

    反倒將人多的這邊壓制的叫苦連天。

    魯英虹披頭散發,腰側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流如注,她卻不管不顧,瘋虎

    一般連連出拳,逼得焦枯竹不敢欺近,只是仗著身法詭異勉強躲避。

    趙萬鈞面色蒼白如紙,每一掌擊出,唇角都涌出一股血泉,單敬誠對上這樣

    的敵手,自然不肯正面硬碰,招招拆解都是一觸即收,只等尋到機會,讓身邊伺

    機出手的癡兒一拳將其拿下。

    除這幾人之外,聶陽認得清楚的人里,天風劍派沒有一人在場,林鶴鳴也不

    知所蹤,其余在聶宅有一面之緣的人們,倒有十之七八已經倒在地上。

    凈空大師雙臂翻飛,金剛伏魔拳運足十成功力,撐得僧袍衣袖蓬松鼓起,三

    五招間,就一拳轟在一名侯府高手胸前,震得他筋骨盡碎,叫也沒叫出一聲便爛

    泥般倒下。這老和尚平日里看上去慈眉善目,此刻當真出手卻是又快又狠,那人

    才剛倒下,他衣角飄動,已踏到魯英虹身側,一拳擊出,卻被旁邊另一名使刀漢

    子拼力擋下。

    此時三人已到不足二十丈外,云盼情嬌叱一聲,玉手疾揚,三把柳葉飛刀激

    射而出,直取凈空大師后心。慕容極斜踏北斗,雙臂一振,陰柔內勁鼓蕩而出,

    七星引天掌蓄勢待發。聶陽更是二話不說,長劍平指劍氣急吐,遠遠縱身而起,

    一劍刺向離他最近的那個敵手。

    此時戰場上剩下的無一庸手,凈空大師不閃不避,真氣猛然外放,一身僧袍

    陡然鼓起,三把飛刀戳在袍布之上,毫發無傷,他緊接著一拳平平推出,逼的對

    面漢子橫刀一封,當的一聲震得對手虎口開裂,痛哼一聲踉蹌后退。

    他本想借勢回身迎戰,不料那漢子身后一聲暴喝,劉悝翻身躍出,腰刀出鞘,

    迎面直劈凈空肩頭。

    這一刀遠比方才那漢子凌厲,老和尚也被迫后退半步,左臂虛兜一弧,金剛

    伏魔拳呼的一聲封住劉悝落地之處。

    這兩招之間,云盼情已緊隨飛刀而至,長劍龍吟出鞘,化作一片森寒清風,

    吹向凈空頸后。

    這和尚內功的確深不可測,如此剛猛的金剛伏魔拳竟說收便收,袍袖逆拂,

    左足后撤,雙拳一分,兩股排山倒海的拳勁洶涌而出,逼得云盼情頓足擰身,劉

    悝也刀式偏斜,踉蹌摔開。

    這時就聽一聲慘叫,早已是強弩之末的趙萬鈞被單敬誠一拳蕩開掌風,蓄勢

    已久的癡兒左拳勢若雷霆強行轟入,一老一少配合極為默契,從兩側同時擊中趙

    萬鈞肋下。

    即使身后兩人連忙出手相撐,趙萬鈞仍被打得斜飛丈余,一口噴出滿天紅霧,

    倒地不起。

    幫忙出手那兩人被趙萬鈞身子一帶,下盤失穩,方才與他二人交戰的青衣劍

    客劍光閃電般凌空一劃,霎時便將他倆右肩斬傷,鮮血淋漓。

    單敬誠眼中精光一閃,低喝聲中雙拳出手,要把那兩人立斃拳下。

    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奇寒劍氣橫空出世,單敬誠拳勁與其一觸便被彈開,他

    也顧不得看來人是誰,只知道對方內功邪門的很,當即倒踢一腳,翻身閃到癡兒

    另一側。

    癡兒呆呆一笑,左拳一擺劈面砸向來人面門,當真是快如閃電力震山河。

    若是已經苦戰至今的旁人,這一拳當真是極為要命。

    只可惜來的是滿腔憤恨無處發泄的聶陽,癡兒本就是當初參與圍攻的人員之

    一,在他眼中,無疑就是害了月兒的幫兇,這一拳攻來,他壓根不想閃避,長劍

    橫斬逼開在旁單敬誠,左拳一抬迎上。

    只是癡兒這一拳實在太快,聶陽不可能后發同至,雙拳凌空一錯,未能對擊

    半空,而是同時擊中對方身軀。

    癡兒的一拳正中聶陽左肩,聶陽的左拳也正中了癡兒腋下。

    聶陽悶哼一聲退后數步,明玉功自行消解,卸去了大半力道,仍讓他肩頭一

    陣滯悶,又沉又酸,轉瞬間連逼了三道幽冥掌力,才略覺通暢。

    癡兒除了那一拳之威,其余功夫卻平平無奇,拆招卸力自然也不例外,聶陽

    出的雖是拳頭,運的卻仍是幽冥掌力,明玉功的內勁玄陰至極,這一拳雖沒讓他

    退上半步,卻讓他半邊身子如墜冰窟,一時間不要說出拳或是躲避,就連一口牙

    齒也控制不出打起架來。

    旁人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兩名侯府高手向自己對手那邊虛晃一招,轉劍刺向

    癡兒后心。

    單敬誠本要向聶陽追擊,余光瞥見癡兒有難,怪叫一聲扭身出拳擋下,哪知

    道那二人本就存了拼死一擊的心思,竟絲毫不留后手,他雙拳齊出也未能格開,

    電光火石間,就見他靈猴般一閃一攔,血光飛濺,兩把長劍從他腹中對穿而過。

    他血淋淋的雙手死死捏住劍鋒,啞聲道:“癡兒,走!回去……找你爹爹!

    嗚——”

    那兩人訓練有素,豈會被他一雙rou掌抓死,劍鋒一轉一擰,已攪得單敬誠腸

    穿肚爛,掌筋寸斷。

    癡兒半身仍在哆嗦,連嘴也只能張開半邊,不過堪堪說了個我字,那兩柄長

    劍便從單敬誠體內直刺沒柄,頂著尸身戳進了他的后背,將這一老一少結結實實

    的釘在了一起。

    那兩人還未及拔劍,突覺頸間一涼,卻是方才那青衣劍客一招逼退三人,反

    手一劍斷了這二人的脖子。

    聶陽這廂兩招逼開兩名強敵,暫緩數人危機,側眼看到那青衣劍客極為扎手,

    受傷諸人應付不來,長劍一轉,蕩開單敬誠與癡兒垂死身軀,一招迅影逐風劍向

    其夾擊過去。

    那邊云盼情發覺凈空大師功力深不可測只怕比仇隋還要難以對付,與劉悝左

    右夾擊仍討不到半點好處,所幸兩人兵器對上一雙rou拳總歸是占了些許便宜,倒

    也不至于迅速落敗??墒幸贿^,她清風十三式依舊變化無窮,劉悝那邊的樸實

    刀法卻已捉襟見肘,刀花一轉,已使出不久前才用過一招簡單變化。

    云盼情暗道不好,連忙長劍斜引,攻向凈空必救,不料老和尚仗著內功深厚,

    竟錯身上前,重施故伎,一身僧袍鼓脹如球,她一劍刺入,運力十足,明明刺中

    了對手肋下,卻好似扎在一張抹滿蠟油的老牛皮上,劍尖竟無處著力,斜斜滑開。

    劉悝刀招被破,縱然應變急速,橫刀護胸,仍被凈空半途變招,一拳砸在刀

    身,力透于后,腰刀啪的一聲斷成數片,劉悝也禁受不住,一口淤血逆流腥咸滿

    口,一聲悶哼向后飛去。

    凈空大師旋即雙掌一錯,以凌虛無痕的凈蓮臺手抓向云盼情的清風十三式。

    大開大合的金剛伏魔拳云盼情尚可仰仗劍法精妙勉力抵御,一換上這招數飄

    渺無痕,真氣凌空打xue的凈蓮臺手,頓時倍感吃力,又少了劉悝從旁分擔,不由

    得步步后退,額上滲出一層細密汗珠。

    “你這十惡不赦的賊禿!”眼看云盼情就要被逼迫的招架不住時,就聽一聲

    中氣十足的怒喝,卻是魯英虹飛身而至,一掌劈向凈空后心。

    慕容極先前殺入陣中,用的盡是游走sao擾的打法,七星引天掌所到之處,與

    內圈被困眾人分進合擊,頃刻便逼退數人,焦枯竹硬接一掌,被震的口角溢血,

    不敢上前,魯英虹趁機脫困,滿腔怒氣盡數沖著凈空大師而去。其中緣由,倒是

    不得而知。

    前來圍殺的這些人本就是聽到哨箭唯恐有變才貿然出手,與剩下眾人交手未

    必便是十拿九穩,驟然殺出聶陽三人,又都武功不弱,局勢登時大受影響。

    凈空大師似乎是在場天道門人的領袖,他隱約覺得勢頭不妙,連變三招退后

    兩步,趁著云盼情劍鋒尚未追來,驟然仰天一聲長嘯,竟是登峰造極的如來正聲

    獅子吼。

    云盼情首當其沖,悶哼一聲連連退出十七八步,才穩住身形,一口濁氣吐了

    出去。

    魯英虹本就傷重,離得也只比云盼情遠上半步,被這一震之下,傷口鮮血狂

    噴,搖搖欲墜,卻硬是戳在原地,死死站住,半步也不肯后退。

    旁人離得說遠也遠不過幾十丈外,這運足內力的佛門獅吼,受了外傷的還好,

    有內傷在身的則紛紛禁受不住,經脈再度受創。

    只是這獅子吼威力雖盛,卻不分敵我,那青衣劍客劍法雖精,內力卻平平無

    奇,一震之下劍招錯亂,被絲毫不受影響的聶陽反手一劍刺入肋下。

    云盼情穩住身形,見凈空大師長吸口氣,竟又要再出獅吼,當下也顧不得內

    息不穩,甩手射出兩把飛刀,一前一后急取雙目喉頭。

    凈空甩袖將飛刀拂開,云盼情離得尚遠,難以阻止他再次發難,可他正要凝

    息運功,已經奄奄一息的魯英虹卻飛身撲了上來,目眥欲裂,竟張嘴便往和尚的

    光頭上咬了過去。

    這等潑婦打法,凈空豈會放在眼里,他后撤半步,金剛伏魔拳剛猛揮出,咔

    嚓嚓連聲輕響,魯英虹胸骨盡斷,斷線紙鳶般飛出十丈有余,有死無生。

    這豁命一堵,總算爭取到一霎功夫,云盼情抖擻精神催動十成功力,清風十

    三式招招進逼,劍氣縱橫,只盼能拖延他片刻。

    聶陽得以脫身,立刻飛奔趕至,一劍刺向凈空。他倒不是擔心獅子吼,畢竟

    那功夫對他毫發無損,反倒讓襲擊一方的無傷優勢大大削弱,他只是害怕云盼情

    獨木難撐傷在老和尚拳下,劍芒激吐,出手毫不留情。

    單從破風來勢也能看出哪方更加要命,凈空大師不得不斜退兩步,避過夾擊

    之勢,左拳橫拂穩住云盼情綿密劍氣,右拳如蛟龍出海,好似忘卻長劍兵刃之利,

    正取聶陽胸前。

    這一拳來勢遠不如癡兒迅疾,但氣息渾厚猶如巨浪滔天,聶陽不敢怠慢,劍

    鋒一錯側返橫絞,若不收手,便叫那和尚廢掉這只胳膊。

    兩把長劍迫在眉睫,凈空大師白眉上揚,雙目圓瞪,右足驟然踏實,就聽一

    聲悶響,土石紛飛,他遞出右臂的衣袖轟然碎裂,灰白粗布漫天零落。

    聶陽的劍刃剛剛碰到凈空手臂,那威猛無比的拳頭便已砸在他劍鍔旁側,蓄

    滿陰寒劍氣的劍鋒才拖出一道血口,就一聲脆響,斷成十余小段,崩飛四散。

    聶陽右臂一陣酸麻,但仗著明玉功奇效,內息不衰反盛,他順勢出掌,兩截

    斷劍激射而出,左右飛向凈空雙目。

    云盼情也唯恐聶陽有失,劍勢只是一緩,便強行突入,清風劍法籠罩之下,

    凈空的斜側身軀盡是破綻。

    不料這和尚一圈擊斷聶陽長劍之后,竟面露訝色,向后急退數步,反倒讓兩

    人的反擊齊齊撲了個空。

    “你……你學了什幺妖術?”凈空大師連出數拳拉開與兩人距離,高聲喝道,

    “還是從哪里學了什幺失傳已久的邪門功夫?聶施主,習武一道,絕無捷徑可言,

    你這樣奪人內力誤入歧途,小心將來后患無窮!”

    也不知這和尚把明玉功的吸力錯認為了吸星大法還是北冥神功,聶陽也懶得

    解釋,凝起幽冥掌力上前搶攻。

    凈空一邊向后急退,一邊運氣檢查自身,察覺修為并未有損,這才白眉微展,

    眼底憂色漸去,停步一拳迎上。

    拳掌連交數招,凈空面色愈發凝重,聶陽也暗暗感到不妙。

    老和尚發覺余力會被對方吸走,而幽冥掌招數樸實無華,想要靠金剛伏魔拳

    迅速擊敗絕無可能,長此以往此消彼長,他年齒已高體力不繼,勝算只會越來越

    小。

    聶陽也發覺對手應變極速,一查知明玉功厲害,便立刻凝神斂氣,寧肯犧牲

    拳威,被他掌風壓制,也不肯讓他吸走過多內息。

    云盼情在后方暗暗著急,連變三次身形,想要從旁幫忙,可凈空既然甘于守

    勢,步法又穩重老練,豈會被她從旁夾擊,輕而易舉便以聶陽為屏障隔開她的劍

    招。

    另一邊情形則更加糟糕,凈空大師獅子吼后,被圍攻的人中倒下了一半還多,

    站著的人武功也都傷上加傷大打折扣,圍攻的諸人雖也受了內傷,但卻并不妨礙

    行動,慕容極受傷較輕,本想游走幫忙,卻被焦枯竹帶著三人圍攻逼出戰局,轉

    眼身上便多了幾處外傷。

    而更糟的是,凈空大師那一招獅子吼,竟不僅是為了傷人。

    幾個蒙頭蒙面的黑衣人,遠遠飛奔過來,看手中的闊刃唐刀,顯然是鬼煞部

    下的東瀛死士。

    這幾人就算暗殺本領花樣百出,武功卻不足為懼,而在他們身后跟著的兩人,

    則一看便知道極為扎手。

    其中一人瘦瘦高高,目光陰沉,兩柄短刀斜插腰側,前面幾人在他身前隱隱

    成陣,怕是鬼煞中的什幺重要人物,光看腳下那形若鬼魅的輕功,也知道武功絕

    不會弱。

    而另一個不愿與他們為伍,足足拉開七八丈距離一起趕來的,卻是面無表情

    的東方漠!

    云盼情面色一凜,幾步踏在來人與聶陽之間,聶陽側目瞥見,腳下一錯擰腰

    閃身到她身邊,幽冥掌力劈空打向凈空,口中道:“退過去,別被夾擊!”拽著

    她向慕容極那邊奔去。

    凈空大師并未追擊,顯然方才一戰對他損耗頗大,再怎幺全心凝力,還是被

    明玉功削弱不少,不得不臨戰閉目調息,恢復功力。

    圍攻的人也只剩下不足十個,一見強援已到,紛紛躲開聶陽鋒芒,退迎向同

    伴后援。

    慕容極得了喘息之機,扭頭一望,地下傷員無數,還能站著的已經不多,看

    那搖搖欲墜的模樣,隨時都可能倒下,不禁苦笑道:“看來好像只能靠咱們三個

    了?!?/br>
    “誰說的,我還沒死?!眲牡厣吓榔?,頂開壓著他的一個傷者,踉蹌著

    走了過來,笑道,“只要沒死,就還能抓人?!?/br>
    那瘦高鬼煞遠遠道:“聶陽,上次在山上你不敢進你自家的墓園,這次換我

    來找你了。這次雇主可沒說不許要你的命,你準備好進鬼門關了幺?”

    聶陽低聲交代道:“你們兩個攔住東方漠,盡量拖延,其余雜碎,我盡量想

    辦法解決?!闭f罷,他大步踏出,內力到處,掌心寒如玄冰,向著鬼煞那幾人走

    了過去。

    那鬼煞冷笑道:“去,完成任務?!?/br>
    領先的幾名黑衣人聞言立刻四下散開,繞向受傷倒地的那些人。慕容極和云

    盼情面色微變,正想幫忙,東方漠飛身躍起,凌空下擊,斷風掌氣勢洶洶,二人

    不得不出劍出掌,格擋鋒芒。

    聶陽略一分神,眼前一花,那瘦高身影竟已鬼魅般閃至身前,也不去拔腰間

    短刀,五指成爪直取他肩頭關節。

    這分筋錯骨的爪功比起鷹橫天都略遜一籌,聶陽此刻自然不在話下,左掌橫

    切護在肩前,右掌反斬那人肋下。

    那人沉臂一擋,面色微變,口中輕輕咦了一聲,身子一扭順著聶陽掌風滴溜

    溜轉開,雙手一抹已把短刀抄在手中,冷笑道:“難怪恢復的這幺快,原來學了

    這幺古怪的功夫。好,看你還有什幺本事!”

    寸短寸險,這一雙短刀刀刃不過手掌長短,刀背微彎,刀柄握在手中被盡數

    擋住,揮臂出招之時,好似拳頭上生出一對鋒利刀刃,撲面斬來。

    這種短兵刃的武功收勢極快,招數極難用老,聶陽之后十余招幽冥掌,都只

    能將那人逼到變招回避,偏不與他相擊。

    若有長劍在手,情形到還好些,空手對上短刀,不免處處掣肘,聶陽凝神望

    去,對方短刀上還泛著幽幽藍光,若被割上一刀,必然九死一生。

    云盼情見狀,嬌叱一聲側移數步,喊了一聲接劍,便將手中兵器丟了過去,

    自己轉而使出煙雨撫花手,與慕容極左右招架東方漠的雄渾掌力。

    他們斗成一團,只剩下劉悝護著滿地傷者,包圍過來的鬼煞走卒也并未把明

    顯已經受傷的劉悝放在眼里,只分出一人過去。

    劉悝笑得極為勉強,手中剛撿起的單刀也有些拿捏不住,他上前一聲大喝,

    刀鋒豎劈,發出了最后一擊。

    走來的那人眼里泛起了譏誚的笑意,仿佛嗜血的山貓,得意的望著爪邊垂死

    的小雞。

    但那笑意并沒持續多久。

    一顆石子突然從旁邊的林中射來,來勢迅疾竟無絲毫破風之聲,啪的一聲打

    在那人肋下xue道之上,不光凝住了他眼中的笑意,也釘住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動

    作。

    他驚慌失措的眼睛,只能死死盯著劉悝向他頭上斬下的那一刀。

    那就是他在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件事。

    另外幾人立刻站定,警惕的望向那顆石子飛來的方向。劉悝也有些不敢相信

    的看了一眼自己刀下被劈開腦袋的尸體,扭頭望了過去。

    從林中一步步走出來的那人,看的卻是東方漠——暗赤亂發半長不短,闊肩

    虎背氣勢逼人,正是內傷新愈本應和玉總管一道作壁上觀的趙陽。

    趙陽一腳踢出,數塊石子疾飛而出,四散射向那幾個黑衣鬼煞,旋即腳下一

    踏,人在石后箭一般縱去。

    東方漠一聲清嘯,斷風掌推出一道三疊掌力,硬生生將慕容極和云盼情左右

    逼開,屈膝一蹬,帶著凌厲掌勁截向趙陽半途。

    “好!今日便和你打個痛快!”趙陽一聲怒喝,硬生生頓住身形,一拳迎向

    東方漠,叫道,“這家伙是我的,你們閃開!”

    云盼情本想幫忙,聽趙陽一喊,立刻轉而沖向那幾名黑衣鬼煞。

    慕容極卻站在原地,遠遠望著正自調息的凈空大師,袖中一震,落下一枚飛

    鏢在掌,見聶陽與那鬼煞頭目漸漸偏開不再阻礙,揚手一鏢打了過去。

    這一鏢去勢頗緩,但悄無聲息聽不到絲毫破風之聲。凈空和尚正凝神閉目,

    即便護體真氣厲害,至少也能讓他亂了心思,不至于那幺快恢復功力。

    哪知道鏢才出手,一旁林中竟又飛身竄出一個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身段健

    美苗條,唯有腰間略微鼓起,顯然收納了長鞭或軟劍在內,她一聲嬌喝:“大師

    小心!”修長雙腿足不點地,電光火石間飛身而至,竟比那飛鏢還快上幾分,也

    沒見她手掌如何動作,一道匹練劍光凌空一閃,那飛鏢整整齊齊從中裂成兩片,

    堪堪落在凈空身前。

    那黑衣與鬼煞諸人一模一樣,連衣角繡的血紅骷髏也并無二致,凈空大師微

    睜雙目,心中登時一寬,袍袖一拂,沉聲道:“有勞了?!?/br>
    那黑衣女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道“這里交給我們,仇舵主在山上恭候大師

    法駕。請速移步?!?/br>
    這滿地死尸的煉獄之景本就讓凈空大師心亂如麻,占據既然已近尾聲,又有

    強援來臨,他也的確不愿久留,微微頷首,低聲頌了句佛號,轉身便走。

    聶陽不甘心眼睜睜看著仇隋最得力的助力之一就這幺大搖大擺離去,刷刷搶

    出三劍,可那鬼煞頭目一味游走,本就不與他正面相抗,兩把短刀織出一面無形

    盾牌,若不大耗真氣強行破入,根本逼不出能讓他安然撤開的空隙。

    偏偏他此刻最珍惜的,就是真氣。

    不過下一刻,聶陽眼中的不甘,就全化作了驚愕。

    因為他看到了漫天如雪的劍光。

    凈空大師轉身,邁步,他抬起的腳還沒有放下,森冷的劍風,就從他背后吹

    起。

    斷命冰風,寒天吹雪!

    那一剎那,凈空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他鼓起護身真氣,運上十方禪院鎮門

    神功九曜袈裟,足下一蹬向前急縱。

    但如千年玄冰般寒冷徹骨的劍鋒,已如影隨形死死的釘上了他的rou軀。

    紅梅落土,片片紛飛。

    凈空躍起,落下,再躍起,落下,那修長的黑影始終貼在他的身后,那連骨

    髓都能凍結的劍氣,沒有哪怕一瞬離開過他的身體。

    垂死野獸一樣的嘶吼,從凈空和尚的口中長嘯而出,他雙拳一振,想要強行

    轉身,拼著挨上致命一劍,也要出手還擊。

    可那聲長嘯戛然而止,他的身子轉到一半,便軟軟倒了下去。

    倒下的皮囊鮮血淋漓,而且,已沒了頭顱。

    那顆光禿禿的腦袋,被一只秀氣的手捏住耳朵,提在了手里。

    那只手的主人提著人頭轉過身來,另一手抬起,輕輕扯下了面上的黑巾。

    那是個很溫柔很秀氣的女人,盡管眼角的紋路讓她看起來不再年輕,卻仍能

    讓英勇的少年醉倒在她溫柔的笑容下。

    如果不是手里還在滴血的那顆人頭,任誰都會覺得,這一定是個賢良淑德相

    夫教子的乖順婦人,那水盈盈的雙目隱隱帶著一絲委屈,令人禁不住由心底升起

    一股憐惜之情。

    東方漠的臉色霎時變得非常難看,就連趙陽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怪異。

    兩招傾力而出的斷風掌,硬生生把趙陽逼退半步,靠這半步之機,東方漠豁

    著被趙陽一掌劈在背后的風險,縱身躍出,幾個起落,便飛快的消失在山林之中。

    鬼煞的那個頭目撤刀向后退開,扭頭看向那個女人,有些不安的招了招手。

    剩下幾個黑衣人迅速回防到他身邊,手里捏滿了暗器。

    焦枯竹等人盯著凈空大師的尸身,一時竟還沒回過神,不敢相信這邊的頂梁

    高手竟死在了這種偷襲之下。

    但顯然那個女人并不打算偷襲剩下的這些人,她丟下手里的腦袋,邁著碎步

    走向那些人,手里的軟劍輕輕的搖晃著,血流向劍尖,一滴一滴墜下。

    她的聲音很溫柔,很親切,像個催促兒女回家的母親,“看在我不成器的徒

    兒份上,乖乖受死的人,我可以讓他死的稍微快些?!?/br>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并不是一句譏嘲的玩笑。

    她說要殺的人,已沒有一個還活在世上。哪怕頭次失手,她也會日日夜夜窮

    追不舍,用盡花招不擇手段,直到,那人真正墮入地獄為止。

    她就是沈離秋。

    聶月兒的師父,風狼,沈離秋。

    乳硬助性百零五章

    (一)

    嗅到那檀香味道的當然不只是聶陽,劉悝也在一靠近時便聞到了與程定帳中

    一模一樣的香氣,眼中霎時便盡是戒備,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立刻扶在腰刀之上。

    聶陽與劉悝互望一眼,心中轉過同一個念頭。

    莫非是最近流行的古龍水?

    (二)

    慕青蓮搖了搖頭,嘆道:“他們過去已經大半個時辰,雖然你我未到,恐怕

    也不會影響大局?!彼D向聶陽,問道,“聶兄弟,山上此刻是什幺情況?大家

    就要攻山,現在趕去送信,應該還來得及?!?/br>
    聶陽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田義斌,道:“山上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

    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什幺呢,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聶陽,卒。

    (三)

    云盼情倒真是言出必踐,說了不會離開聶陽身邊片刻,就真的緊緊跟住,聶

    陽連對她使了幾個眼色讓她先從茅廁出去,她只當沒有看見,反而掏出一張宣紙

    照著他畫了起來。

    (四)

    那殺氣不屬于名動江湖的佛劍,而是屬于當年那殺人無算的天才刺客,里昂。

    “This is from Mathilda.”

    (五)

    “將來若還有機會,我自會向他負荊請罪。話已至此,動手吧,今日此時此

    地,我絕不會讓你二人順順利利的下山?!蹦角嗌忛L吸口氣,黑沉沉的劍鋒重又

    抬起,散發出陣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我想,你還是帶塊肥皂的好?!碧锪x斌嘆了口氣,yin笑著站了起來。

    (六)

    只可惜,正如慕容極所說,他們,的確還是來晚了。

    游仙峰景點午休關門了。

    (七)

    凈空大師似乎是在場天道門人的領袖,他隱約覺得勢頭不妙,連變三招退后

    兩步,趁著云盼情劍鋒尚未追來,驟然仰天一聲長嘯,竟唱了一曲《法海你不懂

    愛》。

    瞬間,眾人皆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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