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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如影逐形在線閱讀 - 第九十三章 刀殘中宵

第九十三章 刀殘中宵

    院中的諸人來的時候各展神通,一個個迅如疾風,返回的時候卻一個個步履

    沉重,仿佛肩上扛著千斤巨石一般。

    即便仇隋說了句此時不是橫生枝節的時候,好似阻攔了大家追擊,可實際上

    站在最前的那幾人心中都明鏡一樣清楚,他們并沒人真的想追過去。

    趙萬鈞無疑已將慕青蓮昨夜的遭遇轉述眾人,只要不是太過魯鈍之輩,都知

    道方才那連取五條人命揚長而去的少年,就是那套兇煞刀法天地人魔如意連環八

    式的第三個主人,白繼羽。

    自忖功夫不能遠勝慕青蓮的,都不會肯去以身試刀。

    才要到行動的時候,就栽了這幺一個不大不小的跟頭,為此次計劃蒙上一層

    揮之不去的陰影。

    “剛才……剛才那一刀就是傳說中的……魔刀嗎?”人群中還是有人忍不住

    低聲問道。

    田義斌在旁苦笑道:“不是,那只是隨手一招罷了。那兩個想從背后偷襲的

    鼠輩,也只配受那幺一刀?!贝鹜昴侨?,田義斌若有所思的低聲道,“沒想到,

    這小子的武功竟然又有進境,簡直像是只要和高手交手一次,就能更上一層樓一

    樣?!?/br>
    慕青蓮也低聲贊嘆道:“盛怒之下殺氣依然收放自如,對天地人魔如意連環

    八式這樣依托殺氣的刀法來說,至少已是融會貫通的境界。如此看來,昨晚那一

    刀,他還算是手下留情了?!?/br>
    知道這兩人是在提醒自己白繼羽武功不可小覷,一定要留意這個要命的威脅,

    聶陽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論天賦資質,他的確不如白繼羽,若不是幽冥九轉功強

    納了大量內力,又有清風煙雨樓之行謝煙雨的指點迷津,與那把魔刀交手幾乎毫

    無勝算。

    而即使是如今功力大進今非昔比,他仍不敢說有十足把握贏下那死氣逼人又

    奇詭狠辣的刀法。

    除非……那一招浮生若塵能發揮出它本應有的威力。

    一想到那本蘊含著犀利后手的絕招,聶陽的心中便一陣細微的刺痛,連幼年

    父親聶清遠留在他心中那溫暖的笑容,也隨之扭曲起來。

    不管怎樣,我都會為你報仇的……默默在心底重復著這樣的呢喃,借以堅定

    心志,聶陽深深吸了口氣,跟在田義斌身后,重新踏入氣氛凝重了許多的正廳之

    中。

    縱然心底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聶陽仍不得不承認,仇隋的確比他想象的還

    要厲害得多,再次就座后,他輕描淡寫的幾句閑談,順勢提起了幾樁鬼煞做下的

    刺殺案件,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白繼羽那柄魔刀上拉回,一番看似分析游仙峰

    上敵情的論述,暗中提點了在場眾人,比起白繼羽,鬼煞諸人才是更加要命的對

    手。

    他們未必會和白繼羽一較高下,卻九成要和鬼煞的人決一死戰,這個事實被

    點透后,在場各人的心思自然又轉回到程統領安排的任務上。

    孤山絕峰,易守難攻,程定在北嚴侯帳下統兵本就以穩固著稱,有諸多高手

    助陣,又背靠順峰鎮,人和地利占盡,人手補給應有盡有,既然顧忌山中有不少

    百姓祖輩墳冢不能放火燒山,圍山斷糧自然成了上上之選。

    知道這些兵將久經沙場令行禁止,不會輕易為了遷就武林人士的性子隨意朝

    令夕改,廳內群豪即便多有怨言,在仇隋好言好語之下也不好發作,只得紛紛表

    示聽命。

    之后便是分組結隊的協商,盡管暗潮洶涌,讓聶陽頗覺此間諸人關系復雜,

    但仇隋掌控全局的情況下,最終結果倒也無人反對。

    田義斌和慕青蓮依舊焦不離孟,被分在后山斷崖下的夜崗。兩人早上才剛剛

    答應只在山下照應,此刻也不好推脫,只得接下。

    慕青蓮身上有傷,夜里又較為兇險,同一組的高手比白晝多了一些,不知是

    否特意安排,聶陽記下的熟面孔里,斷空子、焦枯竹與宋賢三人都被分了過來。

    田義斌一番推拒之后,此組事宜交由宋賢負責。

    仇隋同為夜崗,帶著人數較多的另一組巡查山前,單敬誠師徒、凈空大師和

    那夜叉寡婦都在同處。

    白天的兩組人馬,趙萬鈞和林鶴鳴分別負責,程統領在白天似乎有所布置,

    并沒要求多少高手在場,比起夜里兩組,人手顯得單薄不少。

    今夜就要開始行動,日夜兩組人馬以子午二時為界交接,布置完畢,不久就

    要開始值守的眾人紛紛回房爭取時間稍微休息片刻。宋賢與田義斌他們約定了集

    合的地方,便留在正廳與仇隋繼續商議今晚的具體安排。

    回房路上,田義斌半開玩笑般道:“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還有在山下喝幾

    天夜風的時候。鬼山上凈是些墳頭,可別把我也埋進去才好?!?/br>
    一道的旁人立刻陪笑道:“那怎幺會,田爺武功高強,那幫鬼鬼祟祟的刺客,

    怎幺傷的到您?!?/br>
    田義斌哈哈一笑,擺手道:“老了,老了,江湖始終是年輕人的天下,我還

    是多多留神小心吧?!?/br>
    昨晚本就未能睡上太久,今宵又必定是一夜無眠,田慕二人一回臥房,就脫

    去外袍,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聶陽一邊幫他們收拾外衣,一邊小聲問道:“今晚我還要不要跟去?”

    田義斌打了個呵欠,搖了搖頭,“小廝平時整天跟著也就罷了,他們只當我

    過慣了有人伺候的日子,到了那種地方還要你跟在身邊,必定有人起疑?!?/br>
    “你留下也不是什幺壞事,”慕青蓮在旁道,“仇隋要跟著我們一起行動,

    府上精英少了十之七八,你和月兒想要探查什幺,也方便安全的多。明日午時才

    會交接,時間足夠充分?!?/br>
    聶陽皺眉道:“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們,游仙峰前后有多少他們的人咱們心中

    根本沒底,山上的鬼煞八九不離十也是天道背地雇來,萬一真要向田爺出手,豈

    不是兇多吉少?”

    田義斌坐到床邊,一邊蹬脫腳上的靴子,一邊笑道:“這次出來在龍十九手

    上吃了個悶虧,再怎幺我也不會冒險了。你盡管放心,情況一有不對,我馬上腆

    著這張老臉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芊芊的外孫還沒見著,我可不舍得死?!?/br>
    慕青蓮拍了拍聶陽肩頭,道:“若真是田爺都無法逃脫的情形,多你一個,

    也是無濟于事。白白多傷一人性命罷了?!?/br>
    既然如此,聶陽也不好再說什幺,只得回到外間小廝板床上,閉目養神,調

    息修養。

    經脈中的內息仍有些許古怪,多半與上次中的藥性脫不開干系,龍十九何等

    人物,豈會讓他一壇好酒就將藥力解除的干干凈凈。再說酒中下的藥是否會通過

    花可衣間接影響到他仍是未知之數,讓他連行功運氣都不得不加倍小心。

    運功三個周天之后,經脈漸漸通暢,他這才略感安心,全神貫注運功消化體

    內積存的各異真氣。他已意識到強運那些未能徹底納歸己用的內力很容易導致邪

    功發作,大敵當前,能多轉化一分也是好的。

    唯恐被人識破,他也不敢盤膝打坐,只是靠坐在床柱上,擺出趁著主人睡覺

    打盹偷閑的架勢,多少會影響一點效率,不得不額外多投入幾分專注。

    不知不覺,便已是夜寂中宵,田、慕二人推門叮囑幾句,與院中等著的其他

    人結伴往游仙峰而去。

    聶陽起身從窗縫往外望去,宋賢果然領在最前,一邊邁步,一邊低聲交代著

    安排布置。

    今夜起,游仙峰上的鬼煞眾人,似乎便沒那幺容易下山了,花可衣說不定還

    在山上,依程統領的命令,她武功已失,想要下山簡直必死無疑。

    按之前的推測,龍十九偶爾也會上山,應該是與鬼煞的首領碰面,要是運氣

    好些把她也堵在山上,聶陽心里至少也會安定八分。

    擔心仇隋在宅院里留有什幺暗線,聶陽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取出黑衣黑巾

    換上,閂好房門,從后窗小心觀察一陣,摸到墻外。

    大多房間人去屋空,聶陽仍不敢大意,小心的閃到對面墻根陰影之中,沿墻

    貓腰快步走入角落。

    仆役丫鬟所住的偏院與那間被荒棄的偏院遙遙相對,不過畢竟都是通鋪,院

    落也大上許多,男女臥房之間,特地用一道上鎖小門隔開,平時出入買菜的后門

    在丫鬟臥房那半邊,隔門的鑰匙又在丫鬟臥房之中,入夜后想要自由活動的話,

    丫鬟比起仆役護院都要方便的多。

    月兒白天已經告訴了他,她就在隔門內間,屋里頭一共能住八個,不過

    昨晚只睡了三人。

    下人住所,自然沒有護院巡夜,離臥房客房距離不近,那幫江湖中人想來也

    不會留心這邊,聶陽稍感安心,在院墻外稍稍觀察兩眼,就地一縱翻上墻頭,隔

    門內的半邊院子空無一人,臥室也只有另一頭的一間還亮著微光。

    貼著墻輕輕落在角落,他湊到半開窗縫外往里一望,大通鋪上整整齊齊躺著

    四個姑娘,都只用一層被單罩著身子,褻衣短褲外露著半臂小腿,天氣悶熱,蓋

    的談不上嚴實,簡直是春光畢露。

    他皺了皺眉,那些丫鬟頭朝這邊,看起來毫無區別,這要怎幺分辨哪個是月

    兒?

    彎腰拾了一顆土塊扣在指間,他小心的將手伸進窗內,哧的一聲彈向床邊,

    土塊咔噠撞在床沿,發不出不輕不重一聲響動。

    床上四人兩個毫無反應,兩個翻了個身,翻身兩人中的一個揉了揉眼,抬臉

    往這邊看了過來,聶陽看的真切,正是月兒,連忙又挑起一枚土塊,哧的一聲彈

    出,正中月兒枕下。

    月兒晃了晃頭,略略醒了醒神,抬起身子抓過被單擋在身前,凝神細望。

    聶陽連忙扯下面巾,向她招了招手,看她點了點頭心領神會,才重新帶好面

    巾返身蹲回暗影之中,靜靜等待。

    過了一會兒,屋門吱呀一聲輕輕打開,月兒從中閃出,把門緩緩帶上,四下

    張望了一圈,走到聶陽身邊,低聲道:“哥,什幺事?”

    聶陽拉住她走到另一頭的墻角,遠遠離開臥房,才道:“仇隋負責夜崗,直

    到明天午時之前都不會回來,這里的高手去了七七八八,正是調查的好機會?!?/br>
    月兒雙眼頓時一亮,“好啊,我要不要也去找件夜行衣?這身丫鬟行頭太扎

    眼了?!?/br>
    “不,你最好留在這邊,比起我,你暴露身份的代價太大。我來找你是來問

    問情況,你這邊有什幺值得調查的事情嗎?還有,仇隋住在哪一間屋?”

    聽到不能跟隨行動,月兒神色頓時便顯得有些黯然,只是隔著易容,并不那

    幺明顯,她仔細想了想,先把仇隋的住處告訴了聶陽,跟著道:“我這邊哪有什

    幺可查,都是些年輕丫鬟,里面有幾個還一身風塵味,明顯是來犒勞那些粗人的,

    入夜也不在通鋪睡覺,保不準在誰屋里呢?!?/br>
    聶陽微微點頭,追問道:“你仔細想想,丫鬟里有沒有什幺其他異常之處?”

    “嗯……今天新來的丫鬟里有一個人好像總是在留意我,弄得我一直繃著神,

    煩死了?!痹聝好嗣橆a,似乎還不太適應面皮外這一層偽裝,“其他沒什幺

    了。大丫鬟一撤,這邊沒了領頭羊,轟的一下就散了,剩在這兒睡覺的都是些老

    實巴交的小女孩,能有什幺問題?!?/br>
    “你能喬裝,別人自然也能,總之不要懈怠,一定要小心防范。你回去吧,

    別驚動別人,我去仇隋屋里看看?!甭欔柮嗣聝侯^發,抱了抱她權作安慰。

    月兒回房后,他又把這偏院來回看了一遍,后門的門鎖只是虛虛掛著,不知

    多少人從這里偷偷離開,天色將亮再偷偷折返,隔門倒是鎖的很嚴實,可見真正

    陪寢的女婢通常在該睡下前就已離開。

    仇隋的臥室在最內一進的東首第二間,被書房與內院飯廳東西夾在中間,曾

    經是聶清遠夫婦的住所。一想到仇隋就堂而皇之睡在當年養父母起居之處,聶陽

    心中就一陣憤懣,不覺握緊了雙拳。

    這一列臥房畢竟都是聶家內宅,除了仇隋,只有林鶴鳴也住在此處,睡在一

    處閑置臥室里,那里是聶清漪出嫁前的閨房,聶清漪婚后,便改做他夫婦回家探

    親留宿的臥室,雖然林鶴鳴應該仍在屋內,但房間位于西端,聶陽只要不把仇隋

    住處的家什擺設打砸劈拆,怎幺也不會驚動到他。

    到了門前,并沒看到門鎖,聶陽心中一顫,橫身貼在墻外,打起十二分精神

    聽著屋內動靜,足足聽了一盞茶功夫,卻什幺也聽不到。他這才用衣袖墊住手掌,

    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

    屋門應手而開,莫非仇隋真的把這里當作了自己家宅,才會毫不設防?還是

    說他已專注于仇掌門的身份,坦坦蕩蕩沒有什幺見不得人?

    進到屋里,關好房門之后,四下漆黑一片,屋外那顆老樹枝繁葉茂,將月光

    擋的所剩無幾,只能勉強分辨屋內家具輪廓而已。聶陽屏住呼吸走進內室,里外

    踏了一遍,并無人捷足先登,四下陳設也未見異常之處。

    外室的供桌上坐著一臺香爐,他擔心又被暗算,上前將三根香頭一并掐斷,

    按進香灰之中,再將所墊衣袖上的灰跡仔細拍凈。

    既然是日常起居之所,總不至于所有物件上都涂了毒藥只等著對手不知何時

    才來的探訪,他隔窗張望兩眼,確認院中無人,這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掌攏住光亮,

    晃燃了隨身帶著的火折。

    櫥柜里僅有幾套換洗的青布衣袍,床上也沒有暗格,一番探查,倒真像是一

    個作風簡樸身無長物的一派掌門風范。

    內室有扇小門,打開后就是隔壁書房,既然來了,聶陽自然不會客氣,帶著

    火折閃身入內,自書架開始仔細看過去。

    畢竟是新換上的家具擺設,書架上幾乎沒什幺東西,中層放著一套筆墨硯臺,

    顯然并未用過。

    書桌上的筆架被當作鎮紙,壓了一疊紙張在下,他把火折湊近看了看,只是

    些近日的記錄,內容也只包括了天風劍派弟子,簡直再尋常不過。

    尋常的甚至有些異常。

    就像這屋子的主人一早便知道一定會有人進來偷看,而特地準備了這樣的布

    置似的。

    不敢拿動紙張的位置,聶陽就那幺用筆架壓著草草翻看了幾張,和最上那張

    并沒什幺不同。

    仇隋真的打算就此專心做他的天風掌門了幺?

    不對,這書房里還有什幺異樣之處,心中總覺得有什幺東西被錯過了,他掌

    好火折,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還是那些東西,并無錯漏,這次他連書架上那幾本撐門面的四書五經都翻開

    瞧了一眼,字里行間也沒有密帳之類,到顯得他過分多疑。

    準備放棄的時候,聶陽突然心中一動,退開兩步,舉起火折把書房內周遭再

    次巡視了一遍。

    沒有。

    一本也沒有。

    這里是聶家的書房,聶清遠夫婦北上那次只是為了先行一步,只帶了基本的

    行李,家宅中的其余東西全部留在原處,連老夫人也因為不愿舟車勞頓暫未出發。

    那幺,聶家原本那些記錄的書冊呢?

    即便只是南宮家庇蔭的旁支之一,聶家總算也是武林世家之列,與家族相關

    的記錄文書怎會一冊也見不到。

    只有一個可能,仇隋早已把那些書冊藏匿起來。

    但目的呢?

    仇隋對聶家的了解甚至還在聶家兄妹之上,即使有什幺不明之處需要調查,

    也不至于將所有聶家文書收拾的干干凈凈。

    以此刻的情景來看,倒像是仇隋在刻意隱瞞聶家的什幺歷史,不愿讓他人看

    到一樣。而且,這個“他人”,很可能就是聶陽。

    我聶家的事,為何要由你來隱瞞?聶陽緊鎖眉心,重新翻了一遍書房,想要

    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可這明顯已經重新裝潢過的房間,根本找不出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些全新的擺設,仿佛連聶陽的記憶也一并抹消的干干凈凈,一絲不留。

    既然找不到什幺,這里也不宜久留,不如再往有可能是天道成員的人的房間

    里去探查一下。他照原路退到仇隋臥房,小心的退到門外,重新遁入墻邊的陰影

    之中。

    今夜不在的其他人中,天道嫌疑最重的應該是那位武當長老宋賢。一來有殷

    亭曉的前車之鑒,宋賢與殷亭曉師出一系,怎可能毫不知情?二來趙陽前來尋釁

    的時候,他也表現得太過積極。

    若是連武當長老也與天道有了瓜葛,不管是對狼魂還是如意樓來說,都絕對

    不會是個好消息。

    白天聶陽倒是記下了宋賢的房間,不必再去詢問月兒。

    但他才潛回前院,就突然想到一事,登時心中一驚,趕忙又向最里院落貓腰

    奔去。

    掐滅的三個香頭,要是不及時重新點上的話,以仇隋的能力,簡直等于在他

    房中掛了幾個大字寫上有人到此一游。

    一時想的事情太多,竟然犯下這樣的錯誤。

    心急火燎的沖到拱門外,聶陽已經探出大半的頭硬生生在半空頓住,雙掌在

    地上一按,止住前沖之勢,側身躲入墻后。

    只因院中已不再是空無一人。

    本該已經睡下,為明日白天的值守養精蓄銳的副掌門林鶴鳴,竟穿戴整齊的

    站在仇隋的臥房門外。

    雖說是背對著聶陽的方向,但那身形裝束,應該不會認錯。再說這時候這院

    中也只有他一人可能在此而已。

    這位天風劍派副掌門已年過五旬,體力也許會有所衰退,內力卻只會愈發渾

    厚精純,聶陽略一躊躇,便決定隱在門外小心張望,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果然,林鶴鳴在屋門外緩緩轉身,雙目將院內每一個角落均掃視了一遍,沒

    有絲毫遺漏,跟著抬手一推,悄無聲息的退入仇隋房中,屋門關好后,窗欞中旋

    即亮起一線微光,顯然也是點起了火折。

    沒想到等著來窺探仇隋起居之處的人竟不止一個,聶陽微感驚訝,縮起身子

    藏得更加隱蔽,靜靜等待。

    反正他對自己的耳力頗有自信,總不會讓林鶴鳴無聲無息消失不見。

    約莫半刻功夫過去,林鶴鳴還未出來,身后不遠處卻又傳來一串極輕腳步聲,

    聶陽暗道一聲不好,探頭一看林鶴鳴還在屋內,把心一橫,縱身閃入拱門內,蜷

    曲四肢縮入墻邊花叢之后,瞇起雙眼融入那一片陰影之中。

    才剛藏好,三個佩劍青年已匆匆走了進來,一眼看去,似乎都是天風弟子,

    只是為了優先招待貴客,都讓他們住在鎮內其他地方才對,看他們行色匆匆,顯

    然是有事臨時趕來。

    那三人徑直走到亮著微光的屋外,最先那個壓低聲音道:“師父,我們到了?!?/br>
    屋內的微光一閃熄滅,跟著房門打開,林鶴鳴閃身出來,一邊將屋門關好,

    一邊道:“怎幺樣,查到了幺?”

    另一名青年低聲道:“跟到了,張師弟守在那邊盯著,那小丫頭沒什幺功夫,

    人倒是精得很,好幾次過拐角差點讓她看見?!?/br>
    “師父,您這邊查到什幺沒有?”第三人低聲問道。

    林鶴鳴搖了搖頭,道:“我想他也不會蠢到把那些東西擺在明面上。走,先

    往那邊去一趟?!?/br>
    那三人正要轉身,林鶴鳴又道:“不要驚動其他人,免得多生枝節?!闭f罷

    率先縱身而起,穩穩翻上房檐,不動片瓦。

    三個徒弟也紛紛躍上屋頂,單看輕功,應算是天風弟子中的好手,比起先前

    見到的那些烏合之眾強了不知多少。

    仇隋新掌大局,會被舊有弟子排斥理所當然,可看情形,林鶴鳴一系卻好似

    另有所圖,聶陽眼見他們飛快從另一邊躍下,心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身形一展

    飛快沖到仇隋屋中,晃燃火折把三炷香一并點燃,關好屋門確認沒有再留下其余

    破綻之后,提氣急縱而起,在旁側院墻上借力一點,無聲無息的趴伏在屋頂之上。

    這也只是堪堪趕及,雙目急掃,總算是捕捉到長巷盡處那一閃而沒的飛揚衣

    角,他連忙展開身法,落入巷中追了過去。

    有林鶴鳴這幺一位高手在,聶陽斷然不能追得太近,只有在數十丈外遠遠跟

    著,稍一松懈,就會不知所蹤,幸好那三位弟子輕功遠不如他,總算被他咬住了

    尾巴。

    七折八繞,竟一直跟到了小鎮另一角,幾乎快要出鎮的近郊農戶所在。近來

    江湖人士數目激增,不少人圖個隱秘方便,也會寄宿在尋常民家,林鶴鳴大半夜

    如此費心勞力,自然不會是來尋普通農民晦氣。

    他們說的那個張師弟就躲在一棵樹后,正望著一家竹籬圍起的小院。

    看他們師徒五人匯合一處,聶陽左右打量一番,閃身隱入路邊雜草叢中,忍

    著蚊蟲叮咬,緩緩從另一側摸了過去。

    到能勉強聽到他們話音之處,就不敢靠得更近,他伏低身子,將面巾提了一

    提,全神貫注側耳傾聽。

    “不會錯,傍晚那丫頭去報信時撞了三師兄一下,不然那姓白的小子不可能

    來的這幺快?!?/br>
    “師父,姓白的肯定就在里面,我剛才還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在問一個姓龍

    的人在哪兒。聽起來怒氣沖沖的?!?/br>
    “咱們要不要多通知點人???那……那畢竟是傳聞中的天地人魔如意連環八

    式?!?/br>
    “不用擔心,師父一定已經胸有成竹。仇掌門不知葫蘆里賣的什幺藥,到頭

    來還是要靠咱們師父才行?!?/br>
    他們原來是來追蹤白繼羽的?聶陽分神一想,也對,天風劍派這次在眾目睽

    睽下吃了個悶虧,林鶴鳴身為副掌門,要來找回場子也是理所當然。

    可轉念一想,似乎又有不少蹊蹺之處。

    若是要讓白繼羽給個交代,理應選在更加公開的場合,而不是深更半夜農戶

    門前。若真是為了天風劍派的名聲,也不該選在仇隋往游仙峰值崗的當下,再怎

    幺說,布告天下的天風掌門,仍是仇隋。

    正自思忖,忽聽林鶴鳴低聲道:“都躲到樹后,有人!”,聶陽頓時心中一

    驚,還道是行跡敗露,抬頭看去,卻不見那幾人過來,反而都隱在樹后,向遠處

    田埂看去。

    低垂夜幕中,數個勁裝漢子大步走來,最前一人手里拿著一枝鑲邊小旗,只

    是離得太遠,看不清究竟是什幺模樣。

    聶陽略一衡量,往田地一側靠了一靠,小心移動到白繼羽藏身的農戶附近,

    躲在溝渠內露出半邊腦袋,仔細看向來人。

    來的漢子倒都是生面孔,沒有一個認得,單看步履身形,除了領頭那個拿著

    小旗的中年男子,其余武功只能說是不錯而已,打斗起來,未必會是林鶴鳴弟子

    的對手。

    離那農戶近了,聶陽才聽到屋內有個聲音哭哭啼啼道:“白公子,奴婢……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好心給你傳個口信,也算對得起龍小姐給奴婢的恩惠,

    其他的事,奴婢一點也不曉得啊?!?/br>
    看來這丫鬟是龍影香花銀子收買的內應,看到龍影香的尸體,連忙跑去通知

    與龍影香關系親密的白繼羽。

    那班丫鬟之中,果然不知藏著多少古怪,明日見了月兒,該叫她好好留意一

    下。

    手執小旗的中年男子離院門數丈便遠遠站住,手中令旗左右一揮,其余數人

    立刻散開將農戶正面圍住,跟著,他上前兩步,朗聲道:“白兄弟,是我,余桐。

    龍掌旗有事要向你交待?!?/br>
    余桐?聶陽連忙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遍,記憶中并沒有這個名字。不過江

    湖之大藏龍臥虎,名氣并不等于實力,敢在這種時候來找白繼羽的,總不會是什

    幺善茬。

    屋內沉默片刻,響起白繼羽有些疲憊的聲音,“你走吧,我不為難你。別再

    回去了,銀子總抵不過命?!痹捯袈涮?,院內的簡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那哭腫

    了雙眼的丫鬟抽噎著走了出來,一邊抹眼擦淚,一邊往外走去。

    看到門外這些人,她下意識的躲了一躲,小心翼翼從他們身邊走過。

    余桐側目看她一眼,向旁邊一個漢子使了個眼色。那漢子心領神會,反手從

    腰后摸出一柄匕首,向著那丫鬟背影大步走去。

    那丫鬟渾然不覺,只是因為害怕加快了腳步。

    聶陽微皺眉頭,從地上摸了一塊石頭扣在掌中,目光掃去,那邊樹后林鶴鳴

    也握緊了腰間劍柄,蓄勢待發。

    “誰動她,我就要誰的命?!蔽輧润E然傳出一聲冷哼,跟著嗖的一聲,一道

    寒光破窗而出,電光火石刺入那漢子拿匕首的手腕之中,只聽一聲慘呼,鮮血橫

    流。

    看他握著手腕的指縫里透出暗器大半,竟只是一根發簪。

    “若不是她,我連小香的尸身也見不到。你們想要滅口,先問問我手里的刀?!?/br>
    隨著擲地有聲的字字話語,白繼羽從屋內緩緩走出。

    月色朦朧,眉目間看的并不清楚,聶陽更是只能看到一個背影,一步步走出

    圍籬。

    可任誰都能看的出,這少年此刻已疲憊到了極點,仿佛不管誰在他身后推上

    一把,他就會轟然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只有那把刀還在,纏著白布的刀柄依舊斜掛在他的腰間,刀柄上,握著一只

    因用力而發白的手。

    只要有這把刀,這只手,他就不會倒下。

    余桐并不算大的雙眼死死的鎖住白繼羽握刀的手,他是來說話的,他不想話

    未說完,就已成了一個死人。他抬起手,擺了擺,放過了那個丫鬟。

    一個五十兩銀子收買的下人,有的是滅口的機會,他不想為此激怒面前的少

    年。

    “龍掌旗聽說你在找他,便特地命我們來向你做個交代?!庇嗤┛谥姓f道,

    手里的令旗微微一晃,擋在胸前。

    “說?!卑桌^羽走到竹籬門邊,抬手將竹門打開,走到泥土小路上,距離余

    桐,不過一丈。

    余桐盯著他的刀,微微一笑,向后退開半步,將令旗插入腰間,拱手道,

    “白兄弟,龍掌旗讓我們告訴你,龍姑娘是她的親生女兒,這一點沒有半分作假,

    龍姑娘的死,沒有人會比龍掌旗更傷心?!?/br>
    白繼羽哼了一聲,冷冷道:“傷心也有很多種。有些人不管怎幺傷心,該算

    計的事情,也一件不會落下?!?/br>
    “白兄弟,你這話是什幺意思?”余桐看他又向前走了半步,忙不迭又向后

    退了半步,始終與他間隔一丈有余,不敢寸近。

    看來以余桐對自己武功的估計,一丈之內,便難以躲開白繼羽的出手一刀。

    “你們都告訴我是聶陽下的手,證據呢?”白繼羽咬牙問道,緊繃的雙肩微

    微發抖,像是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迸發的怒意。

    旁邊一個青年揚聲道:“我和羅大哥兩個人都看到他在那邊出現過,白兄,

    你是想說我們兩個都瞎了幺?孔雀郡里我至少見了聶陽三次,背影也許會認錯,

    臉我也會認不清楚幺?”

    余桐沉聲道:“白兄弟,實不相瞞,龍掌旗已經把經過原原本本告訴我了。

    龍姑娘這次確實是個意外。玄、秦二人不光行跡已經敗露,此前也多有劣跡,經

    兩位掌旗商議,準備用她們姐妹當作誘餌,逼迫聶陽現身。龍姑娘自告奮勇,獨

    自攬下這個任務,我們自然也不敢干預。誰知道……最后竟會是秦落蕊下落不明,

    玄飛花和龍姑娘香消玉殞吶?!?/br>
    “龍掌旗是這幺說的?”白繼羽的口氣似乎有所緩和,但話音中的殺意卻愈

    發濃厚。

    “白兄弟,那是龍掌旗的親生骨rou,你連她也信不過幺?”余桐依舊一副苦

    口婆心的架勢,但一雙眼睛卻一刻也不曾離開那柄刀。

    “親生骨rou?”白繼羽譏誚道,“除了她龍十九,天下還有哪個娘親,知道

    自己女兒遇害,不先想著報仇雪恨,卻忙著把女兒慘不忍睹的尸體送去給滿屋子

    的大男人看?只為了一個影狼聶陽?”

    余桐皺眉道:“龍掌旗如此做,不也是報仇雪恨的手段幺?那影狼聶陽,不

    多久便要臭名遠揚,比起一刀殺了他,不是更好?”

    “董劍鳴呢?”白繼羽突然問道,“小香死的那天,董劍鳴在哪兒?現在他

    又在哪兒?說!”

    余桐一怔,囁嚅道:“這……龍掌旗未曾交代,屬下也確實不知。不過這兩

    天似乎沒人見到過董少爺?!彼桓遗ら_頭,仍盯著白繼羽握刀的手道,“小羅,

    你一直在洗翎園的人那邊,董少爺這兩天人呢?”

    那被叫到的青年立刻大聲答道:“龍掌旗說有個任務交代他去辦,起碼要十

    幾天才能回來?!?/br>
    “什幺時候走的?”白繼羽追問道。

    “前……前天正午……”

    余桐接過話頭,道:“白兄弟,龍掌旗知道你心中怒極,唯恐你疑心我們利

    用龍姑娘的死,才特地派我們過來解釋。只是這敗壞狼魂聲譽的大好機會,咱們

    絕不能錯過,你要是一刀殺了聶陽,反倒遂了他們的愿。聽大哥一句,繼續按龍

    掌旗的指示辦事吧。你傍晚擅自行動,恐怕已經激起了仇隋的戒心,要是再繼續

    貿然自主,恐怕會壞了咱們的大事。別忘了,揭穿仇隋的真面目,為咱們天道除

    掉包藏禍心之人,才是咱們此行的目的啊?!?/br>
    白繼羽的態度似乎稍有軟化,他握刀的手掌輕輕松開,轉而扶在刀鞘上,口

    氣也緩和了許多,“余大哥,不是我信不過龍掌旗。而是這次任務從一開始就存

    在許多蹊蹺之處。一定有人在幕后陰謀算計著什幺,你我恐怕都被人利用而不自

    知,還在傻傻的替人賣命?!?/br>
    “白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庇嗤┟嫔⒆?,慌忙答道。

    “余大哥,咱們此行,名義上是輔佐支援仇隋的行動,實際上是為了調查仇

    隋對天道所隱瞞的秘密,對幺?”

    “是?!?/br>
    “自從上頭密令龍掌旗接手負責之后,咱們看起來行動好像是順利了很多,

    也誅殺了不少叛徒,可你是否發現,隨著那些人的死,仇隋的真正身份反而更加

    神秘,連一點蛛絲馬跡也尋找不到。稅銀大案的布局馬上到了緊要關頭,咱們豈

    不是真成了趕來幫忙的?”

    余桐勉強笑了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找不到蛛絲馬跡,也許說明

    仇隋并沒向上頭隱瞞什幺,畢竟最早的線報也沒有附上任何證據。查他的人不止

    咱們一支,這幺多人都沒找出什幺,也許是上頭多心了吧?!?/br>
    “可你有沒有發現,自仇隋布局以來,先后犧牲的這些人里,他那邊的人簡

    直像是送上門來,而咱們的人,卻都死得不明不白,遠的不說,就說李蕭,你與

    他交情非淺,你當真信他是死在聶陽手上幺?這短短一個半月,仇隋從令使到舵

    主,從舵主到掌旗,你仔細想想,每一步,反倒是咱們為他掃清了障礙?,F下他

    獨自掌管一支,與龍掌旗平起平坐,你還當真以為能揭穿他幺?咱們一步步走到

    如此田地,真的只是因為仇隋算無遺策心機深沉幺?”白繼羽說道,腳下向前連

    踏數步。

    顯然他所說皆是事實,余桐無從反駁,眉心緊鎖道:“你的意思是……龍掌

    旗她……”

    “我聽龍掌旗的,不過是敬她為小香高堂,未來總歸是一家人。她與仇隋之

    間有什幺瓜葛,我本也不想深究??扇缃裥∠銘K死,她不僅刻意隱瞞許多事情,

    還大張旗鼓把小香的尸身送到仇隋身邊。這種人,我為何還要供她驅策?余大哥,

    你做了這幺多年令使,其中的異樣之處,當真看不出幺?”

    “仇隋畢竟是龍掌旗一手引入天道,他這次又恰好幫龍掌旗殺了邢碎影報了

    大仇,可能難免有些徇私之處,不過咱們在江南連番受挫,中南四州一時間的確

    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仇隋縱有私心,終歸是個人才,白兄弟,你還是不要太過執

    著的好。找不到真憑實據,咱們扳不倒他?!庇嗤┏烈鞯?,“既然你對兩位掌旗

    頗有成見,那不如這樣,我幫你去討個特事特辦的許可,你答應不要壞了這次的

    大事,我們也不過問你私下的追查。如何?”

    白繼羽冷冷道:“連這次的大事究竟是什幺都不知道,我怎幺知道會不會壞

    事?”

    “此次事關重大,詳情唯有兩位掌旗知道。連在鎮上的四位舵主,也都一無

    所知?!庇嗤┸P躇道,“不過龍掌旗倒是有所交代,咱們的人大多身份隱秘,為

    免誤傷,最終行動之前,任何人不許向聶家大宅中住下的江湖人出手。想必暫時

    你也依照這個規矩行事即可,傍晚你擅自格殺的那幾人,龍掌旗念你過于激動心

    神失常,幫你瞞下,下不為例?!?/br>
    “不在那里住著的人,你們就不能管我,是幺?”白繼羽垂目一笑,問道。

    余桐一直與他保持著一丈距離,聽他如此說道,忍不住又向后退了半步,道

    :“不錯,龍掌旗一向愛才,白兄弟一直受她器重,但凡力所能及,她一定會設

    法遂你心意?!?/br>
    “好!”白繼羽突然昂首說道,一字出口,刀鞘上扶著的手掌猛然一抬緊握

    刀柄,雙膝微屈身形一閃,霎時間便欺近數尺!

    余桐面色大變,雙臂一震,一對袖锏順勢落入掌中,一上一下眨眼間將身前

    空門護的水泄不通,一副早有防備的架勢。

    兩把袖锏無鋒無刃,長短不過一尺有余,用來搶攻可謂險極,但若是專注于

    守御,卻靈便迅捷不懼敵方兵刃鋒利,恍若一面無形盾牌橫亙身前,滴水不漏。

    龍十九選定此人前來,顯然費了一番心思,即便不可能擊敗白繼羽,卻也不

    至于話說不完便殞命當場。

    不料白繼羽竟只是虛晃一招,左足一蹬,雄腰急擰,驟然折向方才開口的小

    羅。

    周遭諸人本以為白繼羽要向余桐出手,紛紛情急出手,小羅也一邊拔劍一邊

    俯身欲沖。

    他的劍不過才拔出數寸,白繼羽的人已在他的眼前。

    余桐此時再欲攻其必救已然不及,就見小羅左右兩人幾乎同時悶哼一聲,倒

    飛出去,旋即啪的一聲脆響,灰黑色的刀柄重重砸在小羅握劍的手腕之上,他痛

    呼一聲撒開手掌,長劍還未滑入鞘中,白繼羽便已順勢閃到他的身后,二指一分

    捏住他喉頭,冷冷道:“要命的,就給我說實話。你可不是住在聶家的人?!?/br>
    這一串動作白繼羽必定早已在心中謀劃完備,出手一氣呵成,余桐手下諸人

    武功本就大大不如,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驚魂甫定,小羅的命已捏在白繼羽掌

    中。

    從加入天道起,白繼羽便從未有過因自己人而手下留情的記錄,余桐連忙喝

    住眾人,急道:“白兄弟,有話好說!”

    小羅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沒了半分血色的雙唇連連打顫,抖抖嗦嗦問道:

    “白……白大哥,你……你有話只管問,別……別嚇小弟?!?/br>
    “董劍鳴到底去干什幺了?”白繼羽語氣森寒冰冷,任誰也能聽的出小羅只

    要稍有差池,那兩根手指就會毫不猶豫的捏合。

    小羅面露為難之色,顫聲道:“我……我……”

    “龍十九為了控制他,每次對他施展五羅媚顏心經的間隔不會超過五天,怎

    幺會讓他單獨去出十幾天的任務?”白繼羽不耐煩道,“既然你毫無誠意,那黃

    泉路上就去怪讓你撒謊的那人去吧?!?/br>
    察覺到喉頭壓力陡然變大,小羅臉上頓時一片煞白,驚叫道:“我說!白大

    哥饒命!”

    “他在哪兒?”略略松開手指,白繼羽再次問道。

    “董……董劍鳴他前……”

    小羅只來得及回答到此,锃的一聲輕響,突然從人群中傳來。

    白繼羽面色一變,連忙從喉頭收手,順勢在肩頭一扯,想把小羅拉向一邊。

    但那暗器來勢實在太快,他手背躲開已是極限,才捏住小羅肩頭衣料,便聽

    一聲悶哼,那細小暗器已釘入小羅喉間。

    “嗚……嗚唔……嗚嗚——”小羅驚恐的按住自己的脖頸,但口中已發不出

    清晰的聲音。白繼羽一松開手,他便僵硬的倒在地上,一瞬間連四肢都已麻痹。

    這既是滅口,也是警告。

    另外幾個自孔雀郡跟來的年輕人頓時都變得面色慘白,互相交換著眼色向后

    退去。

    余桐把手中的逆鱗放回胸前,道:“龍掌旗有令,董少爺的任務是絕對機密,

    凡有透漏者,殺無赦?!彼跉廪D為緩和,柔聲接道,“白兄弟,龍掌旗交代的

    十分周全,鎮上的事情一旦結束,她就讓你見到想見的任何人。在此之前,還請

    白兄弟委屈一陣?!?/br>
    白繼羽低頭望著腳下小羅已經停止抽搐的尸體,唇角泛起一絲微笑,“龍十

    九是想說,我若是想找元兇報仇雪恨,就得先按她的意思行動,對幺?”他口中

    對龍十九已無半分敬意,稱呼也換成了直呼姓名。

    余桐額上已流下一片冷汗,龍十九的確對他交代的十分詳細,還特地交給他

    一枚逆鱗以防萬一,可她卻獨獨沒說,若是白繼羽不肯答應,又該如何?

    按天道的規矩,不從上令,殺無赦。

    可先不論這人能不能殺,他們一起來的這些人一擁而上,殺不殺得了才是要

    緊問題。

    而且,比起殺不殺他,現下更要緊的問題,顯然是先不要被殺。

    樸素的青銅吞口中,閃耀著寒光的刀刃一寸寸拉長,緊握著刀柄的手掌依舊

    穩如磐石,只是手背上凸起了一條條青龍般的筋脈。

    余桐的眼睛不自覺地瞇起,一直緊盯著那只手、那把刀的他,自然知道即將

    發生什幺。

    他守得住,不代表其他人可以。

    先機一失,萬劫不復。

    于是他抬起手,做出了他認為最合適的決定。

    “白繼羽抗命不遵!動手!”

    余桐一生中犯過不知多少錯誤,當他揮起袖锏沖上去,灰蒙蒙的刀光漫天撲

    來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命令將是其中最后一個……

    聶陽注視著籬笆外的戰斗,手掌不自覺地握緊,為了救人而撿起的石塊硌痛

    了掌心,仍渾然不覺。

    他情不自禁的在腦海中將自己帶入到雙方的位置。

    若是我面對這幺多人的圍攻應該如何?若是我面對這樣可怕的刀法又該如何?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把每一招每一式記在心中,掌心漸漸滲滿了冷汗。

    按余桐的預計,他可以靠手中袖锏暫時封住白繼羽的刀路,其余人散開圍住,

    暗器兵刃一起招呼??窟@種法子,他圍殺過數個成名高手,因此他自信有六成把

    握得手。

    余桐兩把袖锏一上一下,帶著陰柔纏勁封向白繼羽半出刀鞘的兵刃,其余人

    也呼喝著圓形散開,伸手入懷去掏隨身暗器。

    所有的順利到此為止。

    一股寒意猛然掠過心頭,余桐的視線不禁次離開了白繼羽的手,看向了

    他的雙眼。

    那是一雙布滿了血絲,紅網包裹著黑色玄冰一樣的眼睛,濃郁到恍若有形有

    質的殺氣,一剎那迸發出來。

    緊接著,余桐就感到了一陣尖銳的刺痛從左胸傳來,冰冷的觸感從心尖瞬間

    擴散到四肢百骸,他垂下視線,想要看一眼那把刀,但他只看到了噴濺而出的猩

    紅血漿。

    耳邊傳來刀鋒砍斷頸骨的刺耳聲響,他噗通倒在骯臟的泥土中,從此再也聽

    不到其他的聲音。

    他終于明白,真正可怕的不是刀法,而是用刀的人。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參與這次行動的人都見識過白繼羽的天地人魔如意連環八式,心中想的都是

    絕不能讓那把魔刀出鞘。卻不曾想懷中的暗器還沒發出,包括余桐在內已有三人

    倒下。

    一刀一人,一個心臟,兩個脖子。

    一個和白繼羽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捏著懷里的暗器,顫抖的胳膊卻怎幺也使不

    上力,恐懼讓他崩潰的尖叫起來,但才一開口,冰涼的感覺帶著血的味道便貼著

    他的舌面刺了進去。

    飛起的視線不斷的旋轉,最后看到的是白森森的一圈牙齒中仍在顫抖的舌頭,

    和漫天噴灑的猩紅血霧。

    跟著是第五個、第六個。那把刀就像是神魔附體,只要找到目標,便能霎那

    間出現在那人的要害之上。

    圍攻的眾人在死亡的恐懼中陷入了近乎癲狂的狀態,他們瘋了一樣的沖向中

    央,毫無章法的兵器被全身的潛力推動,狂亂的斬向白繼羽的身上。

    除了最初對付余桐的那一刀,白繼羽根本沒有用任何刀法,他重復的只不過

    是所有刀法中最簡單的幾個動作,斬、突、掃、劈,就像那套被稱為魔刀的刀法,

    已在他手中返樸歸真,露出了猙獰的本來面目。

    明明是最簡單的動作,卻偏偏沒有一人能夠躲開。

    躲不開,卻不意味著沒有辦法。

    瘋狂浮現在每一個人的眼底。

    白繼羽一刀斬進一人肋下,那人慘呼一聲,身體竟逆著刀鋒一轉,讓原本收

    勢的刀刃破體而過,深紫色的腸子一股腦纏在刀上,將殘軀重量盡數壓在刀上。

    多人圍攻之下,白繼羽根本沒有變招的余暇,身形一轉,刀刃連著一段腸子

    狠狠砍入另一人頸窩。

    那人咬緊牙關,拼死夾住肩頭肌rou,竟把刀鋒硬生生鎖在斷開的琵琶骨內。

    白繼羽低喝一聲,雙手握刀,不退反進,已纏滿了血rou的刀刃破開那人軀體,

    一路自斜下斬出。

    兩條性命換來的這彈指良機,別人自然不會錯過,白繼羽腳下絲毫不敢停頓,

    刀勁一松便向旁側滑開數尺,即便如此,肩后仍一陣熱辣,被劍鋒拖出一條數寸

    傷口。

    連點xue止血的功夫也沒有,他順勢反手一刀,刺入身側那人腹中,不愿再被

    對手搏命拖住,他旋即一轉刀柄,將那人肚腹攪了個稀里糊涂。

    只可惜不要命的人才最為可怕,那人垂死之中仍緊緊握住了他的刀鋒,抽刀

    之時,指骨不僅發出刺耳的聲音,也稍稍減緩了收刀的速度。

    于是另一把刀,成功砍在了白繼羽的背后。

    若是他前縱的稍微慢些,此刻就已被開膛破肚。

    這血rou橫飛的搏命一戰,并沒有持續太久。

    白繼羽看向身前最后一個對手。

    那人身邊已沒有可以用命幫他的同伴,而白繼羽仍未倒下,他的刀,也依然

    握在手中。

    沸騰的血液冷了下來,冷的讓他渾身發抖。

    雙膝驟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一下跪在了地上,突然扯著自己的頭發,哭

    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幫你找董劍鳴!我幫你找龍十九!不要殺我!”

    白繼羽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哭泣、嘶號、倒下、抽搐、嘔吐、失禁,接著

    緩緩舉起了手里的刀,猛然砍下。

    滿地的臟腑血rou間,終于只剩下了白繼羽一人。

    他站起來,腰背挺得筆直。拿起衣服上最后一塊沒被血液浸透的地方,他緩

    緩擦凈了手上的刀刃。

    然后,他轉過身,看著圍籬盡頭農戶的院墻旁,聶陽藏身的地方,一字字道

    :“閣下莫非覺得還不到現身的時候幺?”

    乳硬助性第九十三章

    (一)

    田義斌在旁苦笑道:“不是,那只是隨手一招罷了。那兩個想從背后偷襲的

    鼠輩,也只配受那幺一刀?!贝鹜昴侨?,田義斌若有所思的低聲道,“沒想到,

    這小子的武功竟然又有進境,簡直像是只要和高手交手一次,就能更上一層樓一

    樣?!?/br>
    慕青蓮也低聲贊嘆道:“在這幺下去,他的頭發就該變黃發光了?!?/br>
    (二)

    他皺了皺眉,那些丫鬟頭朝這邊,看起來毫無區別,這要怎幺分辨哪個是月

    兒?

    他想了想,捉了一只老鼠放進屋內,那老鼠沿著墻邊一路溜去,到了一雙繡

    鞋邊突然吱的慘叫一聲,暈厥過去。

    “嗯,看來那個是月兒?!?/br>
    (三)

    畢竟是新換上的家具擺設,書架上幾乎沒什幺東西,中層放著幾個手辦,圍

    著一個尚未涂裝的高達。

    “那個……導演,雖說贊助的有萬代(B)……”

    (四)

    準備放棄的時候,聶陽突然心中一動,退開兩步,舉起火折把書房內周遭再

    次巡視了一遍。

    沒有。

    一本也沒有。

    這里是聶家的書房,聶清遠夫婦北上那次只是為了先行一步,只帶了基本的

    行李,家宅中的其余東西全部留在原處,連老夫人也因為不愿舟車勞頓暫未出發。

    那幺,聶清遠的那些花花公子呢?

    (五)

    低垂夜幕中,數個勁裝漢子大步走來,最前一人手里拿著一枝小旗,只是離

    得太遠,看不清究竟是什幺模樣。

    聶陽略一衡量,心道,“莫非是植物大戰僵尸在拍真人?”

    (六)

    然后,他轉過身,看著圍籬盡頭農戶的院墻旁,聶陽藏身的地方,一字字道

    :“閣下莫非覺得還不到獻身的時候幺?”

    “呃……白兄,你……你不要說得這幺直接嘛……”

    “等等……你臉紅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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