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開始陸陸續續離去。

    等到其他人都帶著“你倆也記得早點睡”的囑咐離開，秦玦才回神過來，意識到訓練室只剩兩個人了——所以，在察覺到身側的那道視線溫度燙人后，他還是不得不招呼唯一留下來的戚霽：“……你怎么還不去睡？”

    “嗯……？”戚霽看來是早就困了，此刻正拿手撐著腦袋，聲音忽輕忽重，“前輩……要聽實話嘛？”

    “實話？”秦玦翻了幾頁教練留下來的筆記，“實話不就是要為了這個杯賽玩兒命？不過，我跟你不一樣，我只是單純地睡不著?！?/br>
    “沒有……我反而認為，太過勞累對比賽也不好?！逼蒽V雖然聲音模糊，條理倒是尚且清晰，“我就是……喜歡和前輩一起睡覺、想等前輩一起睡覺而已。前輩的體質熱熱的，被窩里……很舒服?！?/br>
    這話陳述事實，卻聽起來哪里怪怪的，弄得秦玦所有的戰術思路全被他打亂，猛然抬起了頭：“……什么熱熱的，很舒服？？你他媽沒趁我睡著，對我做什么吧？”

    戚霽睜開牽起一層水光的惺忪睡眼，嘴里呢喃的話語好像是在強迫自己回答他的那句“做了什么”。

    “唔？噢……就……昨天，前輩滾到我手臂上……整個后半夜都壓著我，我疼得受不了了……只好摟緊了點，這樣可以讓手臂換個部位被睡；大前天……前輩應該是做了噩夢，噩夢……中途醒來似乎很難過的樣子，我哄了半天……還被bi唱了首兒歌，前輩才繼續睡了；然后……不知道是哪天，前輩渾身發燙……我以為出了什么事，所以、很著急，可是我用三支溫度計量了……都沒發現有什么問題，只好沒事蹭蹭前輩的臉想等前輩不熱了再繼續睡……只不過，我忘記后來前輩是恢復了，還是越來越熱了——大概……就這些吧?！?/br>
    他困倦卻平靜，垂下的睫毛把濕潤的睡眼襯得更朦朧了幾分，然而在那錯錯落落的主機運轉聲里，秦玦卻一個字一個字聽得呼吸加重，嘴唇也漸漸顫抖，半天才擠出幾個音節：“……我沒有?！?/br>
    戚霽越發迷糊，剛才的一番陳述好像耗盡了他的精力，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但是，他的語氣還是十分肯定的：“可是……我有?！?/br>
    ——我沒有。

    ——可是，我有。

    秦玦愣住，只感覺被這幾個字刺了一下心口，忍住瞬間的動容便啪一聲關掉主機站起來，仿佛極力想拒絕什么：“媽的斷jiāo斷jiāo……咱倆、咱倆都是直男，這也親密得太不正常了?！?/br>
    戚霽似乎沒聽懂他的邏輯，只是將臉倒在自己臂彎里，仰頭看秦玦：“可是，是前輩主動的啊，前輩要跟我斷jiāo嗎？”

    秦玦啞然，心中雖然有點愧疚，卻仍不想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