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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合適?當初有人說要把我擄回去當壓寨老爺,我才有精力從死人堆里帶著你爬出來……難道現在你恢復了,便要翻臉不認人了?” 玉竹哭笑不得,忙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曾韞道:“那是什么意思?” 玉竹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道:“我們的關系,他們會不會覺得……太唐突?” 曾韞輕笑著把她箍進了懷里:“這位英雄,你用我解完了yin毒,睡都睡過了,怎么能說一起吃頓飯唐突呢?” 玉竹無言以對,只好訥訥地咬住了下唇。 曾韞見她是真的緊張,這才把她松開,溫聲道:“不用擔心,我帶你回來的時候就和他們說過,不管你能不能醒,都是我要娶的人,他們有心理準備?!闭f著拿手掌揉了揉玉竹的頭頂,“他們都是很好的人,見了你就知道了?!?/br> 玉竹也沒心思再活動腰腿,剩下的時間里有生以來頭一回花心思研究穿衣打扮。她把亂七八糟的首飾都試了一遍,換衣裳換出了一身熱汗,不管怎么著都覺得難受,最后干脆都脫了,找了一件素色紗袍,只梳了一個簡單發髻了事。 這打扮樸素的很,卻因她行為舉止的颯爽更顯出玉竹面容的清麗脫俗,曾韞不由眼前一亮。 這天晚上,略帶病容的玉竹就這么跟著曾韞到了久聞其名的鏢局。 去之前,曾韞信誓旦旦說這些人都是自己人,幾乎可算作是家宴,然而到了地方,玉竹差點拔腿狂奔,從哪來逃回哪去。 ——她從小跟著師父他們山上長大,最熱鬧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五個人??墒窃y嘴里的家宴足足有百十號人,人比蝸牛山底下生意最紅火的酒樓還要多。 這大廳里熱鬧非凡,墻上桌上掛滿了寫有“萬興”字樣的鏢旗,空氣里飄蕩著誘人的食物香味。至于吃飯的人,從黃口小兒到白發老叟各個年齡層的都有,最多的還是押鏢的壯勞力,此時正推杯換盞行著行酒令。 如果是玉竹自己,完全可以悄咪咪地找個位置坐下,吃飽喝足再悄咪咪的溜走。 可是她是跟著鏢局名義上的掌柜曾韞來的。 好死不死,曾韞還五指相扣緊抓著她的手。 兩人剛一出現在門口,嘈雜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不知哪個手腳笨拙的打翻了一個瓷碗,“啪嚓”一聲在這寂靜中更令人尷尬。 玉竹看見投射過來的幾百只關注的眼睛,背上冷汗直冒,感覺比單挑盛笑春和宋秋水還要緊張。 她猶豫著要不要說聲“各位英雄好漢們大家好”之類的話活躍下氣氛,然而舌頭居然跟轉筋了似的,完全說不出來一個字! 玉竹絕望地低下了頭,心想這下慘了,估計鏢局上下都以為曾韞帶回來了一個啞巴女人。 這時曾韞握她的手緊了緊,朗聲道:“曾某未婚妻大病初愈,尚有不適,我今日只是帶她前來走走,各位不必拘謹?!?/br> 說完,他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領著玉竹坐到了正中央的桌上。 幾個大漢帶頭鼓起了掌,一陣喝彩過后,大廳里重新恢復了喧囂,四周再次響起了喝酒劃拳的聲音。 玉竹見雖是赴宴,仍是他們兩人單獨一桌,緊張的心情總算放松下來,注意力都放在了滿滿一桌子菜上。 菜式都是曾韞按照她的口味準備的,葷素搭配的恰到好處,還輔有開胃促消化的小點心。 席間有幾個膽大點的姑娘湊上前來,紛紛贈上了強身提氣的參芝丹藥或是胭脂水粉,好心地囑咐她要好好養護身體,其中也有今天那個打瞌睡的小女孩。 這姑娘名叫巧兒,心快嘴快,眼瞅曾韞被敬酒的人拉到了一旁,立即八卦地問出了大家最好奇的話題:“玉竹姑娘是怎么結識的我家公子呀?” 一圈的姑娘都興奮地伸過了耳朵,等著這位未來的老板娘紕漏內幕。 玉竹面露難色:“這……” 不是她不愿說,“為了解yin毒迫使你家公子跟我睡覺,一而再,再而三,然后日久生情”這種話,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點。 她勉強咽下一口茶,支支吾吾道:“就……就機緣巧合,山里碰見了,本來只是順路結伴而行,沒想到挺合得來?!?/br> 巧兒瞪圓了眼:“誒……?” 玉竹心想這話中規中矩,難道還說錯了不成? 巧兒道:“我家公子除了救死扶傷,從來不與尋常女子多說一句,真是沒想到……” 另一個姑娘插話道:“你也說了是尋常女子,玉竹姑娘怎么是尋常女子呢?” 有一個聲音道:“就是就是!姑娘和公子是命中注定,佳偶天成,自然一遇見就天雷勾地火啦!” 巧兒自己也跟著應道:“也是。如果不是命中注定的機緣,世上哪有男子會為了一個女子親自試百份藥方?你們是不知道,今天公子見到姑娘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沒了魂……嘻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子!”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做了一團,玉竹眼角偷瞄了一眼不知在與人說什么的曾韞,心想,也許真的是天意吧。 自從下山,她一路失去。沒了當年相濡以沫的師門兄姐,沒了住了十幾年的山谷,卻得到了人生的伴侶。大仇得報后,她本該命喪那一場終結之戰,又絕境逢生,存活至今。 四洲宇內,在她無處不可去的時候,偏偏又給了她新的牽掛。 每一次,當她跌入到生活的死角,只要緊咬著牙關熬過最沉痛的時刻,總會迎來意料之外的轉折。 逝者不可追,來者猶可待。 旁人還在熱鬧的交談,玉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上前輕輕勾住了曾韞的手。 我們的明天,又是值得期待的吧? 番外(一 曾公子最近有心事。 這倒并不是一件難以覺察的事,事實上,這件事表現的再明顯不過了——他練劍的時候兩次險些劈中路過的小童,吃飯的時候把醋當成了茶,盤算賬目怎么都對不上數。 心事與剛剛蘇醒的姑娘有關。 玉竹姑娘醒來已有三四天了,身體恢復了七七八八,卻一直被曾韞制止著不準許下床走動太久,只能躺在炕上看畫本。 ——少時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她倒是有意愿借此機會多讀些書,熏陶下知識修養,也好端出個不絀曾韞的君子氣度,然而字識得不多,看見字多的玩意兒就腦仁疼。除了劍譜,便只能看看描寫才子佳人的畫本打發時間。 劍譜是沒有的,不知為何,自打她恢復,曾韞既沒有再提過寶鳳,也沒有讓她周圍出現過任何跟劍有關的東西。 興許是怕她武力太過高強,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玉竹撇撇嘴,把手里的畫本又翻一頁,無聊地張望一眼窗外。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坐月子似的養傷生活,決定無論曾韞怎么說,明天都非要起來練晨功不可。 晚上的時候,她讓巧兒幾個小姑娘幫她打來了洗澡水,備好了浴巾、艾草、皂角等物,打算好好清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