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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毒經之秘,本官保證讓她毫發無傷的離開!” 盛笑春先天不足,不能習武,大概是心病所致,收的這名義子也是個無法習武的文人。王書鈞隔著這么老遠說出一段長話頗是費勁,開頭氣量尚足,到了最后一句已經宛如八十老太唱戲,十幾個字破音兩次,讓那句“毫發無傷”顯得風雨飄搖,很難讓人信服。 玉竹聽完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承諾,忍不住看了眼曾韞的腰傷,原來杯口大的紅漬已經蔓延成了一朵盛夏晚荷,在月白袍上尤為刺目。 這傷不在她身上,疼本也是疼不到她,可是玉竹偏偏見不得曾韞如此,被刺得眼角一抽。 她遞過去一方白帕:“事情已定,你先走吧?!?/br> 曾韞接過帕子捂在腰間,深深看她一眼,眸如深井,不見一絲波瀾。 玉竹對上他的眼神,心頭一跳,到這關頭才有些茫然地想:此一別興許是陰陽岔道,永無再會了,他會說什么? 曾韞什么也沒有說。 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沉默著抬手為她理了理鬢間亂發,沒有再給她一個容她回味的吻,甚至沒有留給她一聲嘆息。 做完這些,曾韞將佩劍一掛,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圓臺,邁步而向來時的入口。 玉竹盯著他挺拔的背影,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曾韞留在這里,她擔心愧疚,只盼得他能安然逃脫??墒窃y真的走了,她又覺得百蟻噬心似的疼。 江瀾回望,潮漲終會盼潮歸;山川歷歷,迎得朝霞送夕暉;桃李春風,來年又是瑰麗爛漫——世事皆有往復輪回,唯情卻是覆水難收。 ——哪里不一樣? 哪里都不一樣。蝸牛山的石窟,山林的朝陽,草舍的篝火……平淡無奇的景色,總是因為一個人的相伴而綺麗無窮。 只要握住他的手就能平復波瀾,只要看見他的笑就無端輕松,只要和他在一起總是想擁抱他溫暖的胸膛。 如此之人,窮盡一生能有幾何? 他在這里時的擔憂不安與他離開時的酸楚失落,矛盾又真實地并蒂而存。 這便是生而為人的可鄙之處了。 縱然理智告訴自己該把話說絕,逼他離開,那一點齷齪的私心還是渴望他能與自己攜手而戰,希望他對自己仍抱有無論多絕情的言語都擊不碎的舍不得。 還好,曾韞走得決絕果斷。 他武功那么好,只要能出這間賭坊,即便是受傷也能憑借出神入化的輕功逃出此地。至于她自己,肯定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她對死毒經都知道些什么? 凌霄實在是不了解師父,也不了解她。仇鶴除了“人在劍在”之外從未交代過其他,她如果知道一二,先前又怎么不會說與最解她心意的二師兄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什么也說不出,能拖一刻是一刻,只求能讓保護曾韞離開。 “只有感激和歉疚”騙得過別人,始終騙不了自己。玉竹盯著曾韞落在地上、越來越小的影子,心口忽然涌起一種難以抑制的阻塞感,視線很快模糊成了一片。不敢再看,她轉過了身子,深呼吸幾次,快速地眨眼,把將要決堤的眼淚憋了回去。 她不能表現出來一副慷慨赴義的絕望,她要作出想活、非常想活的假象,至少也要把這一幕演到曾韞脫身才行。 他為她做過太多太多,她能做的只有最后這一點,當然要做好。 胸口的清心玄香越發冰涼了。 曾韞劍挽身后,走得悠然灑脫。他身上血漬斑駁,原本一絲不茍的發髻也有些凌亂,一貫的風雅中平添了三分傲岸不群,昏黃燈火之中越發顯得英挺,周圍持刀的壯漢竟無一人敢為難他,自動分海般地為他讓開一條去路。 一路都是如此暢通無阻,直走到距離王書鈞數尺之遙處,人群乍變。原先圍在兩側的漢子們敏捷地移動成了一團,高大的人墻圍足三重,把王書鈞裹了個密不透風,連丁點風聲也無可能穿隙而過。 兵士舉刀而立,齊刷刷盯著這個公子哥,見他手不觸劍,雖目光警惕,心里卻是放心大半,都安靜地等他走過此地。 一步,兩步。 曾韞已經走過距離王書鈞最近的位置。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不少目光重新聚回到了場中的玉竹身上——不管怎么說,落傷的漂亮姑娘總比一個俊秀的公子哥更奪這幫大老爺們的注意力。 然而就在此時,方才款步而行的青年卻不見了! 一個人怎么會平白不見? 曾韞既非一縷煙,一道虹,rou體凡胎,當然不會憑空消失。 他只是動作太快。 曾韞走出不遠,強提一口氣,忽然拔地而起,沖起半丈之高,腳疾雨般點在黑衣人的刀尖,如同雪花落地般悄然無息,幾個曲轉折身,已然沒入了黑暗之中。 黑衣人頓時方寸大亂。方才離得遠,曾韞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眼中,現在卻是“燈下黑”,此人前一瞬還在面前走動,這時居然看不出隱在何處。 sao亂之中,一個黑衣人首先反應過來,高聲喝道:“保護大人!”頓時一幫人如夢初醒,圍成一個更加緊密圓圈,背朝王書鈞,森嚴地戒備著那倏然無蹤的青年。 但曾韞的輕功還是快了一步。 他人如輕羽,比羽毛更敏捷。王書鈞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便感覺到一絲帶有血腥味的風裹住了他,正要掙扎之際,脖子上居然有種撕心裂肺的銳痛。 “剛才你的趙十城就是被我手里的血繭銀絲勒死的,你膽敢動一下,它就會劃破你的咽喉,讓你好好體會一番身首異處的滋味?!币粋€低沉渾厚的男聲在他耳邊道,“現在,放她走?!?/br> ======== 謝謝有天使按照玉竹形象拍的娃娃,娃娃超美,可惜我兩次傳圖都沒成功,只好放在微博上了,歡迎有興趣的讀者圍觀~ 人質.2<竹問(沈西峽)|臉紅心跳人質.2 晦暗不明的燈火之下,映照的是幾百張迥異的面孔,每張臉上卻都寫著同樣的不可思議。 曾韞身受重傷,強提真氣的幾番騰躍并不如他表現那樣輕松寫意,此時他白袍帶血,目纏紅絲,唇干裂的像是久經烤炙的焦土。細看他握絲線的手,會發現有微不可察的顫抖。整個人儼然呈現著大寫的落拓。 可就是這么一個落拓公子,沖破了方才圍在前排的幾十名守衛,制住了他們嚴加保護的王大人。 這群守衛由王書鈞親自挑選,其中一些佼佼者與“三奇八怪”這些身負絕學的高手過招也不會輕易落敗,若是與曾韞正面交鋒,恐怕此時的曾韞已經成了一坨rou泥??上偛潘麄円娫y劍未出鞘,步伐決絕,再加上那廂有玉竹引開注意力,一時警惕不足,才至于被此人鉆了空子。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