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漫出來的和流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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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東西很快。 比起翻看冊子,磕磕絆絆介紹,多帶兩撥人,陳蘿基本上就把介紹詞背下。她不喜歡與人打交道,但是長得乖,身板單薄,沒什么攻擊性的樣子,便比其他看起來機靈的學生多點青睞。 家長聽她介紹,也會問一問怎么進來的。 說到是優秀貧困生,對貧困并不敏感的人,也會想打聽她的情況。面對這種好奇心,她煩是煩的,卻也不會擺到臉上。 平淡講母親離家,她和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處。 “你爸爸呢?” 這種問題她不是第一次接觸,但每次,都是一樣的回答,“不知道?!?/br> 她媽都不知道。 她怎么知道。 這時問話人臉上流露的錯愕和震驚,往往會使她開心一會兒。女孩在校園里來來回回走,仿佛不會累,她是習慣走路的,小學的時候每天至少步行五公里。 老師見她盡力,又不大吭聲。 多少有些心疼,等帶完一家人,就給了陳蘿一瓶水,叫她先去休息。 女孩拿到礦泉水,發會兒呆。 在云籠罩太陽,向大地投下陰影時,慢慢行到初二(3)班的教室。嚴超群人不在,但是包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她瞥到里面分裝的塑料袋一角。 手指扣著拉鏈,打開。 是茶葉似的烘干植物。 生活在城中村,周圍形形色色的人來往。她知道這是什么……嘴角抿住,拉好拉鏈,想想,女孩拿出之前幫家里分裝食品用剩的白手套戴上。 等嚴超群過來,陳蘿便站在門邊不說話。 “來啦?” 男生不自在地轉動脖子,陰沉道,“許一暗在球場,待會兒我們進去,我把他引開,你把這個東西放到他包里,知道了嗎?” “這是什么?” 她明知故問。 “很貴的,你別弄丟就是?!蹦猩P躇著,又拿包避孕套,讓她一并放進去?!澳阍趺创髦痔??” “在家干活過敏了,有點癢?!?/br> 陳蘿皺眉看著避孕套。 對方咳嗽兩聲,“……我們也不能放過王菡啊,那小太妹仗著自己叔叔是市長,耀武揚威的?!?/br> “你為什么不揍回去?”她問,“你明明可以還手的?!?/br> “……”嚴超群瞪她一眼,“我爸工作不要了?你應該懂的,我們這種普通家庭的小孩,根本斗不過他們,不用這種手段就只能看著他們猖狂?!?/br> 很有道理。 但是在陳蘿這里是行不通的。 女孩拿著塑料袋,聲音很輕,但是字意鏗鏘地不肯饒人,“你威脅其他人的時候,可沒有‘普通家庭’的樣子……如果我說,我不干呢?” 她不說話的樣子很沉靜,還有點靦腆。 一看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類型。嚴超群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更沒想到陳蘿竟然還想反抗,男生沉默一會兒,笑起來,“貧困生,你不想進特進班的么?” 陳蘿望著他,隱忍的樣子和不外露的意氣,極惹眼。 她眸色淺,很少直視別人的眼睛,但是脾氣上來,也有令人震撼的精神氣。嚴超群一時被攝住,嘟囔道,“我雖然不能決定誰進,但是跟爸爸說下什么人品行有問題,為考好成績作弊……還是做得到的?!?/br> 男生將東西遞過去。 手指摩挲著淡紅色的避孕套盒子,目光有點黏膩,溫吞道,“你乖乖做事,我替你講好話也行……你電話號碼多少?” 陳蘿沒吭聲。 低頭接過,等轉到體育館,腳步不由自主慢下來。她是絕不可能背叛許一暗的,如果要害他,不如請她去死。而且嚴超群這種人,一旦事情敗露,只會把罪名全推到她頭上。 一句話都不能信的。 女孩垂一垂眼眸。 腦中沉沉的霧氣散開,露出綴滿星的夜空。 嚴超群在后面跟著,兩人一前一后進到體育館。陳蘿躲在北邊的門,等男生叫許一暗出去,便開始行動。 許是上次被人偷了東西,這回他的私人物品沒再放到球場旁的空位。 女孩進到更衣室,看著門柜上掛的校服名字刺繡,一個個找過去。 等找到他的名字。 目光便有些焦灼。 其實不打開也行,只要做個進來的樣子叫嚴超群放心。 只是他的名字是禁藥。 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柜門吱地打開。 女孩目光顫了顫。 男生的藍白背包讓人潑了油漆,紅色的字歪歪斜斜,大約是個死字。平常穿的黑色球鞋上,有煙疤,鞋跟像是被打火機烤的,燒融了。 怪不得這次見面,叫她這樣陌生。 原來她所熟悉的許多,都讓人破壞了。 陳蘿隱約聽過,他被本來的朋友孤立,叛徒、打小報告、走狗……之類的辱罵層出不絕。只是沒想到看起來很平和的校園生活,背地里原來已經腐爛。 想起許一暗從游戲廳背朋友出來。 還有嚴超群對他憎惡的態度,以及大量的違禁品。 像是抓到一絲頭緒,陳蘿心中悶的,呼吸都窒住。 真是的,怎么還是喜歡多管閑事,不知道什么叫引火燒身?被人的害得連家都沒了,還是愿意頂著壓力,幫助朋友脫離藥品的控制么…… 傻不傻啊。 女孩平靜的臉,漫出哀傷。 摸一摸柜里的包、鞋,還有濕透的腳踝護套,手指沾到汗,又放到鼻尖聞。跟偷蜂蜜的小熊,一模一樣,眼睛變得亮晶晶,壓不住的雀躍。 想到被他抱著cao弄的感覺,腿軟的,耳朵也紅了。 然后歡快的小熊看到了別的東西。 她拿著避孕套來,要嫁禍他與王菡亂搞。 現在他的包里,小小的一盒,藍色的冰感避孕套靜靜躺在角落—— 撕開的包裝,三只裝用了只剩一只。 ……或許不用嫁禍的,他們已經亂搞過。 陳蘿洶涌的感情瞬間堵住,那些愛慕和心疼尬在喉頭,成為濃痰一般的存在。她看了許久,摔上柜門,使勁按住,像按住魔鬼通向人間的門。 眉間裂開一道傷口。 泊泊流著無形無色的腦汁。 要流光了。 所有和他有關的記憶和感覺,流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