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嬌女重回清閨處,鏡前相對猶疑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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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煙掀開床帳,看見了自己一定會看到的梳妝臺,但她仍是覺得奇怪,不知多久沒夢到過出閣前的情形了。 岫煙內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深吸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心想只是個夢罷了,繼續睡,醒來一切就恢復如初了,便躺回枕頭上,閉上眼睛。 可再次睜開眼睛,發現還是方才一樣的情形。 到底怎么回事? 不由起身下床,一步步往梳妝臺走去。小心翼翼坐到凳子上,望著鏡里容顏,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并非是看見什么可怕的東西,鏡子里那個人的確是自己,但不是那個做了五年婦人的自己,而是仍在閨中的自己。岫煙看慣了自己的嫵媚風流,乍一見如今這般稚嫩模樣,竟似見了生人一樣。 “格格!您起了怎么不叫奴婢來伺候?”疏影聽見屋內響起輕軟腳步聲,一邊打起撒花軟簾一邊說。 清淺也端了水進來,“格格,先梳洗了罷,奴婢再給您端早膳來?!?/br> 疏影和清淺是打小伺候自己的兩個丫頭,她進宮選秀,便把她們許了人,還能見著梳著雙丫髻的清淺、疏影,如果這是夢,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清淺伺候她更衣梳洗,端了冰糖燕窩粥奉上,岫煙這會滿腹疑團,也沒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兩口,問清淺:“我如何在屋里用膳,阿瑪和額娘可在?” 清淺凝神,支吾道:“格格從江南回來不大喜歡見人,福晉疼惜格格,便讓格格在自個屋里用膳。老爺上朝去了,夫人在” 岫煙一懵,提裙往外走。 她莫不是回到了剛從江南回來那段日子,岫煙一路心急如焚,想要早些見到伊爾根覺羅氏。 伊爾根覺羅氏一早送了董鄂齊世上朝,無事可做便在看賬本數銀子,算著女兒不久要選秀,嫁妝也該準備起來了。 前頭大嫂過來透漏,宮里頭宜妃要為九阿哥選嫡福晉了,不是伊爾根覺羅氏自夸,滿京城的閨秀,哪個比得過她家閨女。 皇家媳婦不是那么好當的,從前沒分家的時候,三福晉這個侄女沒少回來哭訴。 按著伊爾根覺羅氏跟董鄂齊世的本意,也不想女兒嫁進皇家,可董鄂家的家世和自家女兒的品貌擺在這里,選秀怎么也不至于刷下來。 想到這里,伊爾根覺羅氏也覺得唏噓,女兒的婚姻大事他們都做不得主。清世祖時就規定,凡滿族八旗人家年滿十三歲至十六歲的女子,都必須參加三年一度的備選秀女,選中者,留在宮里隨侍皇帝成為妃嬪,或被賜給皇室子孫做福晉,未經參加選秀女者,不得嫁人。 不在旗的想參加選秀,勢比登天;在旗的想逃避選秀,也是自討苦吃。 岫煙今年正好十五,沒有特殊原因必須參加選秀。 況以自家閨女的嬌生慣養,伊爾根覺羅氏也舍不得她嫁到尋常人家。 岫煙哪里知道伊爾根覺羅氏的千愁百轉,這會正是腳步急急,氣息喘喘,不等丫頭通報,便自己掀了堂屋門簾往伊爾根覺羅氏屋里鉆。 “額娘!”伊爾根覺羅氏一把抱住岫煙,“妳身子沒好這還怎么自己過來了,我才說過去看妳?!笨此橆a上滿頭大汗,用手背碰碰岫煙的額頭,“好像有些燙,是不是又發熱了,額娘喚人去請大夫!” 這是她的額娘,年輕了不少的額娘,岫煙忍住異樣情緒,輕聲道:“額娘別擔心,我只是夢魘了,又好久沒給額娘請安,想您了!著急來找額娘跑得發了熱,歇一會就好了?!?/br> 伊爾根覺羅氏這才放了心,憐愛地打量著岫煙,看她素白白身姿單?。骸坝质萘?!” 這是伊爾根覺羅氏總掛在嘴邊的話,總覺得岫煙豐腴些好。岫煙依在伊爾根覺羅氏懷里總算有種真實的感覺。 但從前的那些也不是夢,昨夜她還和胤禟在榻上翻云覆雨,那決計不會是夢,雖然眼下狀況不清楚是何緣故,可現下就算告訴額娘這些,她也只會當自己夢魘了。 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但能提前知曉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這種感覺太奇妙了。不久之后,她就要參加她極不情愿的選秀,接著被宜妃看中指給皇九子做嫡福晉。 那個英俊性感且有些心高氣傲的皇九子,岫煙嫁給他時,并沒有對他情意綿綿,也沒有心緒紛繁之類,可以說是一種順其自然罷。 董鄂家豪富,岫煙從小就被養的嬌貴著,九阿哥家當不菲,岫煙嫁他以后同樣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區別并不大。 不過要說一點變化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她自幼有潔癖,而胤禟卻不是那么講究,讓岫煙最無法容忍的還是他恨不得天天纏著她把他尿尿的地方放進她身體里,還逮著機會就逼著她把那東西反復吃來吃去。岫煙都不清楚她是怎么忍得下的。 此時此刻,重新變回閨閣少女,對岫煙來說,無疑是件好事,可岫煙總覺得心空落落的,像缺了點什么。 應該是女兒吧,她已經有了一個玉雪玲瓏的女兒,疼愛她就像伊爾根覺羅氏疼愛自己一樣。岫煙如是想。 想到女兒,覺得那討厭的選秀好像也沒那么難以接受了。 “額娘,我跟妳一起看賬?!?/br> “好!好!”伊爾根覺羅氏求之不得,從前她沒少語重心長,要岫煙跟著管家,偏岫煙跟她爹一樣不愛這些俗物,只愛鉆弄琴棋書畫,伊爾根覺羅氏也不反對她學那些,但這管家是立身之本,賺再多錢,不知道打理,銀子白花花地流了,豈不痛哉! 這會岫煙樂意學,伊爾根覺羅氏也沒想太多,只當她長大了。 岫煙之前雖然嫁人幾年了,管家看賬的事還真沒怎么干過,主要是胤禟能干,用不著她為錢cao心,這會跟著伊爾根覺羅氏看了半個時辰,便覺頭都大了,正發愁著,聽得丫頭來說,老爺到家了。 伊爾根覺羅氏和岫煙母女倆趕緊起身,各自整理了一下衣衫迎出門,董鄂齊世便走進了院子。 董鄂齊世遠遠望見岫煙,就展開了笑顏,腳下步子也加了,“煙兒可大好了?” “嗯!”岫煙使勁點頭:“阿瑪,女兒好多了!” 董鄂齊世將手里油紙包遞到岫煙手里,“看著有家點心鋪子開張,給妳們帶了點?!?/br> 岫煙見阿瑪手里只拿了一份,就知道是給額娘帶的。從董鄂齊世手里接過糕點,甜甜地笑了笑,“謝謝阿瑪?!庇中χf給伊爾根覺羅氏:“阿瑪又不能未卜先知,哪里曉得我在額娘院子里,肯定是給額娘帶的,女兒可不能跟額娘爭!” “妳個促狹鬼,還編排妳阿瑪額娘!”伊爾根覺羅氏佯怒,又別增了一股驚心動魄美麗來。也難怪董鄂齊世放不下她,雖然是三十多的人了,但仍是肌膚勝雪,臉蛋兒嬌艷如花,端是個大美人。 母女倆將董鄂齊世迎進了屋,伊爾根覺羅氏又是張羅茶水,又是張羅著鋪了軟臥坐墊,噓寒問暖,整顆心都掛自家夫婿身上。 要說董鄂齊世人才也是一等一的好,濃眉大眼,肩寬身才,要不哪能生出岫煙這樣玉雪玲瓏的閨女,兩個兒子生得也出類拔萃,繼承的都是他們夫妻倆個的優點。 岫煙有眼力勁,看著自家阿瑪額娘恩恩愛愛,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走回自己院子的時候還覺得自家額娘對阿瑪實在太好了,不過阿瑪對額娘也好,下朝回來還記得給額娘買點心,胤禟以前也這樣,反省一下自己,好像對胤禟太不好了。 覺得以后要補償他一點,又怕他得寸進尺,逼著她這樣那樣,想起兩人曾經在床上溫存的情形,心中又是一蕩,雙頰緋紅。 可女兒家最難能可貴的美,美在矜持。嬤嬤、先生從小就是這樣告訴她的,純潔、端莊、謹言慎行、守身如玉,這才是女兒家該有的樣子。 她與胤禟如何,那也是成婚以后的事。 回了院子,便把那《女誡》“夫婦”、“婦行”等篇,細細咀嚼,收攝精神,修身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