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混戰
“奪舍么……” 黑衣修士微微啟唇,音量輕的近乎呢喃,落入姚依依耳中卻如雷霆般轟鳴震蕩。 糟了! 修真界有四大禁忌,采補、煉魂、奪舍、養魃,凡是犯了其中任何一條戒律,都會被認定為邪修,人人得而誅之。 柳紅袖的rou身雖非她自愿奪取,但以她如今靈魂rou身并不契合的狀態,修為稍微高深些的修士都能看出她身體的異常,將她誤認為奪舍他人rou身的邪修也不足為奇。 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姚依依好想哭。 但在元嬰修士的威壓下,她連開口辯解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背負劍匣的黑衣修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見黑衣修士氣場陡變,林家父子倆頓時嚇的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若是平常,以兩人的身份,在元嬰修士面前,連做個隨身侍從都不夠資格,此刻又怎敢出言干涉,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凡人侍女。 眼見黑衣修士即將走到姚依依面前,一個高挑纖長的身影忽然擋在了她的前面。 “這位仙長,您找我meimei有何事?”采藥郎語氣溫和,態度淡然,像是面對一個尋常的凡人,而非一個能輕易將他捏死的元嬰修士。 對于采藥郎的舉動,姚依依感動之余又有些焦急,雖說修士不能輕易對凡人下手,以免背上因果罪孽,但修真界的修士,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無數的鮮血和怨魂,又豈會在乎一個凡人的性命。 黑衣修士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采藥郎,“此人rou身已被奪舍,現如今她已非你之故人?!?/br> “我早就知道了?!辈伤幚傻溃骸跋砷L,您仔細凝神細看,我meimei并非奪舍,只是受已故之魂所托,方才暫寄此身?!?/br> 黑衣修士一怔,眉頭不著痕跡的蹙了下,瞥見姚依依身后那抹淡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弱小靈魂后眉頭蹙的更緊了。 姚依依心一跳,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冒上心頭。 下一秒,她的腦海一空,只覺得身體仿佛被一只手提著后領從水里拎了出來。 刑煉呼吸一頓,而后用近乎氣音的低音喃道:“……竟然是你?!?/br> 姚依依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的神魂被刑煉從柳紅袖的身體里揪了出來。 沒了她的神魂支撐,柳紅袖的身體頓時倒在了地上,一抹淡淡的凡人靈魂飄在柳紅袖rou身旁邊,幾次想要附身都被彈了出來。 柳紅袖的rou身早已斷絕生機,以柳紅袖自身的靈魂強度,自然無法再度令她死而復生。 她轉頭看向姚依依,目露哀求之意,又因畏懼刑煉的存在而不敢開口,只能縮在一旁瑟瑟發抖。 姚依依方才并未聽清刑煉那句自言自語的呢喃,見他幽沉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姚依依有點發悚,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這位前輩,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刑煉微微一愣,眉頭蹙緊,迫人的視線緊緊的注視著她,“你……不記得我了嗎?” 姚依依仔細的瞅了瞅刑煉的臉,困惑的歪了歪頭,“前輩,您認錯人吧?!?/br> 她對這位刑煉真君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以他的模樣,怕是見過的人都難以忘記,姚依依覺得自己記性還是蠻好的,所以只剩下對方認錯人這個答案了。 刑煉抿了抿唇,眸色微沉,眉眼籠著些許郁色。 姚依依心里直咯噔。 該不會這位元嬰真君要遷怒于她吧? 正當她越想越覺得不妙時,刑煉的臉色驟然一沉。 “勿要亂動!”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含義,云舟像是突然被龐然巨物撞擊,狠狠一晃,只聽到接連起伏的慘叫驚呼聲,整艘云舟竟然被撞的四分五裂,轟然炸開。 姚依依反應的要稍快一些,她飛速回到柳紅袖的rou身里,轉身正欲去救采藥郎,卻被刑煉拽住手腕一扯,攬在了懷中。 下一瞬,姚依依便覺得腦子一翁,五魂七魄都好似被震裂般痛不欲生,縱然刑煉分去了大半的沖擊,可如今只是凡胎rou軀的姚依依仍然覺得渾身上下都傳來了難以忍受的刺痛麻痹。 “氣守丹田,護住心脈?!毙虩挸谅暤?。 姚依依下意識的聽從了他的話,靈力流轉,護心守宮,脹痛暈眩感頓時消退了許多。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頓時抽了口涼氣。 只見方圓千丈范圍里已淪為一片廢墟,高山平地皆是狼藉破敗不堪,中央區域還有數百道虹光相互交錯,似乎在齊齊圍攻什么人,一樽九條蛟龍盤繞,紫氣沖天的龐然巨鼎浮在半空中,不時有修士被巨鼎的紫霧籠罩進去,連慘叫都未發出,便化作了一具白骨。 紛雜的人群中,隱隱還能聽到一陣低靡悠揚的笛聲。 仔細一看,便能看見那巨鼎之上,似乎站著一抹高瘦的身影。 離人群不遠處,停著數艘恢弘龐大氣勢驚人的云舟,林家的云舟與其相比,猶如乞丐與首富的差距,其中造型最為華美,舟身刻著浴火鳳凰圖案的一艘云舟甲板上,站著幾位金冠長袍的修士,其中臉上還帶著一絲少年氣質,五官極其俊美貴氣的年輕修士似乎是地位最高的,他淡漠的望著被諸多修士圍攻的身影,眼神猶如在俯視螻蟻。 “是神吾宗的修士?!毙虩挼吐暤?。 刑煉一低頭,卻瞧見了姚依依臉上還未收回的見鬼表情。 “你認識他們?” “不不不……我一個也不認識!” 姚依依連忙搖頭否認,只覺得心臟快跳出了胸腔。 她連忙把自己往刑煉身后一躲,用刑煉的身體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以免那兩個‘老熟人’發現自己。 “你……”刑煉皺了皺眉,見姚依依緊緊抓著他的袖子不放,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他別過臉,沉聲問道:“清水怎么會放任你一個人來此地?” “你認識清水師兄?”姚依依抬起頭,難掩驚訝之色。 聽這語氣,好像相交匪淺的樣子。 可是清水師兄認識的人屈指可數,她最是清楚不過了,而且聽刑煉的口吻,似乎也認識她。 等等! 刑煉……劍匣……黑衣…… “你難不成是劍魂宗的那個黑無常?”姚依依面露震驚。 “黑無常?”刑煉怔住。 “不不……是我記錯了,前輩請不要放在心上……”姚依依連忙訕訕的岔開話題,背地里給人亂取綽號,被當事人知道不是一般的尷尬,而且姚依依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晉升元嬰修士,更是不敢隨意多嘴了。 瞥見姚依依臉上的心虛神色,刑煉的眼底劃過一縷微不可查的笑意。 “對了,刑煉前輩,云舟的其他人……” “云舟毀掉之前我已用劍氣護住了他們,此刻他們并無大礙?!?/br> 姚依依頓時松了口氣。 說起來,撞毀她們所在的云舟的物體,她只來得及匆匆一瞥,隱約看見好像是一條巨大的蛇形妖獸—— 貌似……有點眼熟? “嗷嗚——” 耳邊恍惚聽到一聲奶味十足的叫聲,姚依依便只覺腰身一緊,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飛速倒退。 視野中,刑煉沉著的神情驟變,眼瞳一縮,背后劍匣光芒大盛,數道劍光從中飛出。 “妖畜爾敢!” …… 狼藉的密林之中,一道瘦削修長的身影,手持著暗紅傘底血紅梅花的油紙傘緩緩在林中行走著。 此人身著女式羅衫,長發披散,臉色蒼白,唇紅似血,一雙寒瞳無星無月,雖美得攝人心魄,卻也讓人背脊發涼。 伴隨著幾聲輕咳,一縷鮮紅的血絲溢出唇角。 “凡人的身體,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語聲頗為惆悵。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垂眸望著地上昏迷過去的錦衣男子。 恰巧這時,錦衣男子似乎也漸漸清醒了過來。 意識還未徹底清醒,視野便映入一張美得不辨雌雄的絕美面容。 林賦一副色魂與授的表情癡迷道:“美、美人……我是林家長子林賦,你若是……” 話音未落,便已氣絕。 “聒噪?!?/br> 那人語氣淡淡,不帶一絲波瀾,他將油傘放置在林賦的尸體上方,不過片刻,林賦的尸體便化作了一堆白骨,連魂魄都一消而散。 油傘上的紅梅,顏色似乎更鮮艷了一些。 那人蒼白如雪的膚色,也恢復了一絲紅潤。 “這副身體,看來撐不了多久了?!?/br> “咳咳,不過再等些時日,我也不用日夜受這相思之苦?!?/br> “仙界那群老東西,怕是也快按耐不住了吧?!?/br> —————— 算錯,下章才是真正的修羅場,感覺這文清水的跟沒rou一樣(生無可戀咸魚癱),但是我又不喜歡每個男主一出場就跟個色中惡鬼一樣直接干了起來,真令人頭禿(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