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15 章
在二十七八左右,樣貌只能算是尋常,一身風華卻讓人見之難忘。 白瑯看不透他修為,但是憑感覺應該與折流相近。 這條船上居然有個得道高人? 她干嘔了一聲,靠著欄桿慢慢蹲下。耳邊響起合扇的聲音,青衣人忽然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一股溫潤微暖的真氣滲向她的四肢百骸。 “按說修道者是不會暈船的?!鼻嘁氯溯p聲道,“你在船上……是否經歷過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瑯身子一僵,掙開他的手,匆忙道了聲抱歉,然后一鼓作氣跑到了走道另一頭。她繞過幾個彎,回到房間。那股溫潤的真氣還在她身體里徘徊,像寬厚可靠的手,撫過連她自己都要忘記的陳年舊傷。 修真者身具慧根,記事頗早,幼時有些事還能經久不忘。 比如白瑯,她就一直記得奔騰咆哮的河水,跌宕翻覆的竹籃,還有從三千尺瀑布墜落的失重感。 在煌川平淡生長了十五年,她身體里還殘留著被拋棄的巨大恐懼。 玉成音湊到她面前,細聲細氣地問,“怎么了?” 白瑯抱了抱她,小聲說:“我遇上了一個非??膳碌娜??!?/br> ——這個人可以輕易揭示她每個弱點背后的真相。 玉成音一怔,伸出手拍拍她的背:“不怕,我在這里陪你?!?/br> * 剩下的航程中,白瑯開始認真分析奴月人的特征,制定完善的計劃。 諭主稱號是根據天權來取的,所以稱號能透露很多信息。 比如“涉水人”這個稱號,“涉”字僅沾水而過,對水并非完全掌控。而“奴月人”聽起來就強多了,白瑯覺得對方的天權很有可能會影響月的yin晴圓缺。 假如從現在開始研究千山亂嶼的月相,然后分析何時何地出現過異常,應該可以把這個奴月人揪出來。 揪出來之后要怎么應對呢? “自然是獲取他的信任,然后詢問他身邊有沒有出現過什么想殺他的諭主?!苯o白瑯帶來千山亂嶼月相記載的鐘離異說。 白瑯搖了搖頭:“執劍人那位劍器曾斬殺過拈花人與覆雪人,皆為一劍貫頂,也就是說,奴月人不一定是他一合之敵。我們要找的不是試圖殺奴月人卻沒成功的諭主,而是目前潛伏在奴月人身邊,意圖不軌的諭主?!?/br> 折流在一邊看起了月相記載,沒有參加討論。 鐘離異恍然大悟:“你要潛入天遁宗?可我已經跟帛秋說了你是天殊宮門人……” 白瑯也覺得為難,她想了想:“下船之后我自有辦法?!?/br> 鐘離異點頭。 折流忽然將月相記載往白瑯面前一放,道:“異常月相已經整理好了?!?/br> 白瑯原以為異常會很多,因為四方臺對天權的限制是最近才開始的,以前大家當然是隨便用??稍孪嘤涊d中的異常其實很少,平均一兩年才出現一次,最近一次是在二十天前。 鐘離異也湊過頭來看:“等到天遁宗我去問問二十天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也好鎖定范圍?!?/br> 白瑯看著這些月相記載,皺眉沉思道:“奴月人的天權可能限制很大。你看這些月相異常,從來不曾在短時間內連續出現。如果他二十天前用過天權,那么現在應該是危險的脆弱期?!?/br> “你是說……” 白瑯憂心忡忡:“我們要趕快?!?/br> 幾天后,環島巨輪抵達天遁宗。 鐘離異和他師妹回宗拜見師長,其他人也一起去天遁宗做客。白瑯孤身找到附近的樂緣使,亮出了罰惡使的身份。 “我想借你身份一用,然后以收集緣法為由進入天遁宗,不知道可否?” 樂緣使名叫程采藍,是個娃娃臉的大男孩兒,看起來很稚嫩的樣子。他在千山亂嶼任職很久,還從來沒見過賞善罰惡這一級別的內司弟子。 “當然可以!”程采藍激動道,“我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了?!?/br> 程采藍窘迫地說道:“我怕他們刁難……” 白瑯有些詫異:“這里還有人敢刁難萬緣司的人?” 程采藍的娃娃臉一直紅到耳根:“我們樂緣使混跡普通修者之中,多少要受點本土勢力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