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者
和安德瓦同桌吃飯是什么感覺? ——謝邀,其實沒什么感覺。 時間倒退三分鐘,安德瓦走了過來,身上換了白背心,轟冬美起身廚房又拿了些飯團,問他:“夠嗎?需要再加點什么嗎?” 安德瓦坐下看了看桌子上,說:“可以了?!?/br> 這一幕讓我覺得奇怪,雖然我也沒有經歷過“正常的一家人一起吃飯”,但我去過八百萬家,也去過爆豪家,他倆的家庭情況都挺正常,根本不是轟家這樣……冰冷的,毫無人情味,而安德瓦的反應也和我想的不一樣:面對這種明顯是被戲弄了的情況,他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滿,甚至仿佛沒有察覺,理所當然地拿起墨魚飯團就開始吃,期間還夾了幾塊菠蘿,沒有任何疑問。 他像什么呢?他像一個修行僧。 我低下頭,頭腦清醒的仿佛一汪冰涼的清泉,在虛幻的空間盡頭看到了一個一去不返的背影,有一瞬間,心中甚至還產生了一點欣賞與認同。 通過“傷害他人”達成目的,這樣也可以嗎? 犧牲一個平凡人的此生幸福,得到一個未來或許可以拯救幾百上千人性命的“英雄”;和犧牲一個罪惡累累的黑.幫分子,拯救一個或幾個躺在病床的無辜者——這兩者,有區別嗎? 似乎有點區別,但實質上呢?其實都是“強者控制了弱者,達成了自己的私欲”。 于是,等我平靜下來再去看安德瓦,好像又有些不同了,他的臉上燃燒著火焰,目光只注視著眼前的食物,動作是毫不猶豫的,不受干擾,也沒有疑遲——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因為從他落座的那一刻起,轟冬美就越吃越慢,咀嚼的動作仿佛演戲,稍微咽了兩口就不再繼續吃了;轟夏雄則是皺著眉頭一直在吃,但眼睛嘴巴全向下撇著,一副生氣又強忍著的模樣;但他倆的表現其實都不算什么,最數轟焦凍的變化明顯,只見轟焦凍眉頭擰的死緊,個性能量不斷溢出,甚至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圈圈白霧般的冷氣…… 我只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憤怒是強者的權利,弱者……抱歉,你只能忍著。 安德瓦對此無動于衷,直接視而不見。 他肯定是注意到了,但也早就習慣了,他用行動說著不在意,但表情也算不上有多高興。 “一見面就不高興”卻沒有人離開,甚至沒有人出聲,他們也不覺得奇怪——他們在這段憎恨且漠視的關系下相處了這么多年,一直到今天還捆綁在一起,還擠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飯,哪怕一邊吃一邊憤怒、甚至還要忍著掀翻桌子的欲.望……也只是忍著,依舊留在原地沒走。 我甚至這么猜測:“家”的概念對他們來說是更像是種“負擔”與“義務”,甚至“痛苦的根源”。 一時間,我居然成了這一桌上最“幸?!钡娜?。 “愛日惜力?!卑驳峦咄蝗环畔铝丝曜?,他從桌下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同時,下巴處的火苗也熄滅了一秒,“今天列車上,那個嫌疑犯的目標疑似是你,我聽說你現在是公.安那邊的人,有什么線索嗎?我現在全權負責這件事?!?/br> 我抬頭看向他,“沒抓到嗎?” 奇怪,我還以為他們已經抓到那個人了,那么大的包圍圈,警察幾乎把整個列車都堵上了,而且從那個胖子起身到徹底離開我的視線再到安德瓦上車,總共不到一分鐘,他又能跑到哪去? “跑了,可能個性特殊,是空間類?!?/br> 安德瓦點點頭,他已經徹底吃飽了。 空間類個性……非常珍貴啊,我思索了一下,覺得這種比大熊貓還珍貴的個性者應該不會被派出來跟著我,畢竟太危險了,不值得……那他是怎么跑掉的?警察可是給我們挨個驗證了身份才放我們出門的,除非他能偽裝成別人……變身類個性?不,應該是模擬類個性?話說,他嘴里的血味也很可疑,等等,應該是安檢,因為過安檢時包里不能帶水,必須需要喝一口證明不是液體炸.彈……血液是他變身的條件? ……血……血,血? 總感覺有點印象了,應該是見過……是誰?與血液有關,那個想要我血液的人……突然間,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張邪笑的臉,金發金眸的女孩咧開嘴,尖尖的虎牙閃過一道白光。 ——那個男人!是渡我被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