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嗎？”

    “有的是?！?/br>
    烏丸瑩盤腿坐在地上，用手指撥弄著石頭壓住可降解塑料袋的四角。

    塑料袋上擺著她們今天的全部伙食:

    一條拇指大的咸魚，三條黃瓜咸菜，兩片火紅的辣白菜，還有平均分成五份的、每份只有小孩手掌大的鍋餅。

    “現在這年頭誰還會花錢殺人，都不如去做偶像與阿宅握手……”

    12年前的一個夜晚，歐爾麥特橫空出世，單刀匹馬以一人之力對戰58位殺手，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不到15分鐘就一窩端了臭名昭著的『無名組』。

    ——如果黑暗世界也有史書，那么『無名組』被歐爾麥特攻破的那一夜，足以被冠為“崩潰之始”。

    就像得到了一個訊號，接下來的幾年，前所未有的大動蕩以日本為源頭向世界擴散，各行各業，無一幸免。

    無數卷宗資料被徹夜銷毀，世上突然多了無數“無辜”“被迫”“不自愿”的受害者，政客與大企業家們在采訪中言之確鑿，實名控訴黑社會對他們的迫害。

    黑暗潰散，一切不過12年。

    “阿大接了一個任務?！?/br>
    烏丸瑩看著手中的紙條，那是張揉的很皺的紙條，紙面雪白，透著淡不可聞的墨水味。

    紙條上是一串數，65879，任務書的提取密碼。

    “呀！這次居然是道上人么？”

    藤蛇青花從椅子上翻過來，夸張的表情從臉上消失了。她從腿間摸出刀，右手繞后握住頭發隨意挽了把，雪亮的刀鋒貼著拇指一削而下。

    “礙事，”藤蛇青花把手里頭發扔在地上，“也太熱?！?/br>
    “我們沒有保證人?！睘跬璎摪鸭垪l慢慢搓碎，她很餓，但現在卻并沒有食欲?！八园凑找幘?，他們把小么扣下了?！?/br>
    “那就走吧，去提任務?！?/br>
    騰蛇青花彎腰拾起一塊餅，塞進嘴里，想了想，又拿起一塊。

    “定金呢？我記得不是要先付30%？”她問。

    “送去安置阿大的女人了?！睘跬璎摶卮?。

    氣氛冷凍一般的僵硬，然而糧食無罪。

    騰蛇還是把嘴里的餅咽下去了。

    “和平把我們慣壞了?！?/br>
    烏丸瑩自言自語道。

    她親眼看著阿大倒下去，裂開的胸口里露出慘白的肋骨。濃腥的血水在水泥地面緩緩流淌，漫過他的腿，她的腳，向門口淌去。

    她站在原地，身體一寸寸的冰涼，與笑容冰冷的雇主對視，點頭，踩著血走上前從桌上拿起了印著蠟封的密碼條。

    “不能失手?！?/br>
    烏丸瑩摘下手腕上的鐲子，把那串她最喜歡的紅白瑪瑙放在地上，站了起來。

    “不會失手的?！?/br>
    騰蛇把刀塞回腿側，殘酷微笑的樣子與剛剛簡直判若兩人。

    “我們是最好的殺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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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br>
    葬愛游放下水桶，嘆了口氣。

    早知道就不殺人了，搞的地面好臟，可又不能請人收拾。

    手機響了一下，他摸出來看了眼，是助手發來的預約:

    18:00，寵物接種疫苗。

    也就是說，還有三個小時。

    特殊情況，沒辦法，只能使用特殊手段了。

    葬愛游帶上手套，從抽屜里拿出另外一只手機。

    電話響了三聲，很快就接通了。

    “急事，速來?！?/br>
    空地上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旋轉的黑點，漸漸擴大成一個黑洞，黑霧從洞邁出腿，手中電話還未扣上，“什么……？！”

    他一眼就看到了滿地的臟污和靠在墻邊的工具，瞬間明白——被騙了！

    “我還有事?！?/br>
    黑霧瞬間收回了剛剛邁出的腿，黑幽幽的漩渦縮小，眼見就要消失。

    “博士叛變了?！?/br>
    哈？黑霧往回收的腿停住了，他歪歪頭，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葬愛游站在桌邊，他點了只煙，臉上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眾吾大人親口說的。不是玩笑?！?/br>
    博士叛變？怎么可能！

    黑霧有點接受不來，他第一反應是作秀，這次，他整個人都從漩渦中跨出來了。

    “他做什么了？”

    出賣情報？有關大人的？還是腦無？

    博士幾乎知道組織所有的秘密，作為最后的保密人，他管理著組織明面上的所有關系，眾吾給他的信任……遠超他人所想。

    “現在還什么都沒干?！痹釔塾握f。

    黑霧就又不懂了，過了一會，他走到墻邊拿起清潔工具，“行了，想讓我幫忙打掃衛生就直說，把我嚇出一身冷汗?！?/br>
    “是眾吾大人親口說的，【博士要叛變了】”

    “為什么？”

    “不敢問?！?/br>
    “其實我一直不太信他，我是說博士?！?/br>
    沉默良久，黑霧說，他站直了身子。

    “我總覺得……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br>
    黑霧仿佛想明白了。

    眾吾的跟隨者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要錢的要權的走的最早，最后留下的只有寥寥幾個。

    他留下是因為忠誠，就算死亡也不會反悔的忠誠。

    “我可想不了那么多?！?/br>
    葬愛游看著手中明滅的煙頭，嘴角勾了一下，用緩慢而清晰的聲音說，“按以前的規矩，他必須死，但事情還沒發生?！?/br>
    黑霧猛的回過頭，“他知道的太多，醫生，沒大人命令，你最好什么也別做?！?/br>
    “大人說了，【隨便】”

    “別緊張，我只不過找了幾個小朋友，幫我們的老朋友疏松一下筋骨而已?！?/br>
    念在一切還未發生，『無名組』僅存的五個后人，他扣下了最差的那兩個。

    葬愛游笑著把煙捻滅。

    “不殺，斷兩條腿意思一下總該可以吧？”

    人老了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