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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帶洛濱去參觀實驗區，隔著防bào玻璃，試驗臺上有一堆堆黑色的金屬，洛濱沒見過：“那是什么？”

    “一種正處在測試階段的合成金屬，硬度、韌xing、延展xing都很好，一旦成型，很難拆卸分解，考慮應用在骨骼上，”刁冉對他有些知無不言的意思，“我叫它黑金?！?/br>
    “哦……”洛濱讓他說得云里霧里，很佩服，“你還真懂點兒東西，哎，昨晚zhà我那玩意是什么？”

    “小型中子彈，”刁冉習慣xing地摸著鼻梁上的視覺輔具，“已經決定投產，很快會在裳江以南的戰場上鋪開?！?/br>
    洛濱驚愕，那種殺傷力的zhà彈，如果在戰場上鋪開，他們地方軍的處境會越來越艱難。

    刁冉領他到書房，一間樸素的小屋，很規整，除了墻上一張大畫和畫下頭供著的菩薩，和普通軍官的房間沒什么兩樣。

    “你信佛？”洛濱問。

    “嗯，”刁冉拿起案上的佛珠，徐徐地捻，“家里的傳統?！?/br>
    “信佛還當兵殺人，”洛濱撇撇嘴，去看墻上那幅畫，好多重圓，五彩斑斕，中間是座寶塔似的大山，“這畫是什么？”

    “須彌山?！?/br>
    洛濱沒聽過，一臉茫然。

    “也叫寶山、妙高山，是三千世界的中心，由四大天王鎮守，周圍是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我們只是這片世界里的一個小角落?！?/br>
    “就是說人不重要唄，”洛濱不以為然，“我們渺小，所以我們的愛、恨、yu望，都不值一提?！?/br>
    他總是能用很通俗的話一針見血，刁冉笑了：“你說得對，有情皆孽，眾生皆苦?！?/br>
    “狗屁，”洛濱拿拳頭捶著自己的左胸，“讓老子說，這兒的那點愛、恨、yu望，就是全部，比天都大，人沒這點尿xing，還活個什么勁兒！”

    刁冉怔了怔，從沒有人當面反駁過他，要么是懼怕他手中的qiāng，要么是懼怕他腦中的知識，這是少有的幾次，他覺得自己不那么寂寞。

    “洛旅長，很高興認識你?！?/br>
    “洛旅長洛旅長的，假不假，”洛濱抬眼看他，大剌剌點了根煙，“洛濱?！?/br>
    刁冉不抽煙，但聞著那股刺鼻的合成尼古丁味道，什么也沒說。

    洛濱轉頭回去，就調集兵力，按著一路觀察到的哨位和骨骼布置，把甲字江漢突襲了，在07師大本營前，刁冉穿著戰術骨骼親自迎戰。

    那是一具模型機，沒有名字，沒有編號，背雙刀，從干擾兵陣地直沖出來。

    洛濱看他文質彬彬的，以為他動刀不好使，沒想到兩個回合就被打了個狗趴，還是那種招招制敵卻處處留情的打法。

    刁冉踏著他的時候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洛濱，我以朋友待你，你卻反手就是一刀?！?/br>
    洛濱死到臨頭了，嘴也不規矩：“老子就是背后捅你了，怎么著！”

    怎么也沒怎么著，刁冉把他放了。

    乙字江漢顏面掃地，本以為這輩子會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第二年夏天，洛濱開著裝甲車和一幫小兵到裳江邊釣魚，又遇見了他。

    刁冉一個人，還是那副牛bi哄哄的樣子，鼻梁上一條金屬片，說時髦不時髦、說好看不好看的，洛濱跟纏魚餌的小兵說：“看見沒，我要是想打他的黑qiāng，五百米外，就瞄著那道反光，一qiāng……”

    啪地一聲，突然qiāng響，刁冉應聲倒在草叢里。

    洛濱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第一時間，他不是解恨，而是發怒，刁冉是個君子，他信佛，研究有用的東西，還他媽愿意拿自己這種人當朋友！

    他拔qiāng了，同時對岸蘆葦叢里有幾個人在包抄，都是當兵的，可能是甲字江漢原來的地方軍，可沒等他們出手，草叢里猛地放出幾qiāng，一qiāng一個，把他們全數撂倒了。

    然后刁冉拍著軍裝站起來。

    “cāo，這小子屬狐貍的，”洛濱嘀咕，看了看手里的qiāng，有些訕，“媽的！”

    他收起qiāng，對岸刁冉看見他，隔著狹窄的江面張望。

    就在這時，洛濱看見刁冉背后悄無聲息出現了一具老式骨骼，御者暴露在外，只有四肢和武器部分經過機械強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