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請責罰！”

    這是他的選擇，無關對錯。

    “我c你媽！”丁煥亮的眼角濕了，這比朱儉再扎他十刀還讓他痛，“賀非凡你這個傻瓜！”

    “好啊，”湯澤站起來，看膩了他倆你儂我儂的戲碼，從朱儉手里拿過刀，“賀非凡，再不遂了你的意，你們倆都要成一段佳話了?！?/br>
    第58章 跌落塵埃┃“我給你睡，還伺候你，我他媽是你奴隸？”

    審訊室315, 夜半。

    頂燈亮得發白, 丁煥亮把血跡干硬的襯衫脫下來，去捂賀非凡的傷, 那具身體滿目瘡痍, 所有不致命的地方都有深深的刀口。

    “湯澤這個王八蛋！”丁煥亮切齒。

    賀非凡握住他, 沒什么力道：“噓，萬一有jiān ting?！?/br>
    丁煥亮甩脫他的手：“你明明不用在這里的, ”他還在怨他, “我一個人就行了，凌虐、受傷, 這些我都很習慣?！?/br>
    賀非凡靠著白墻, 捋了捋他的頭發：“你過去被人折磨, 不等于你現在忍受折磨就是理所當然?！?/br>
    丁煥亮捂著他傷口的手一僵。

    “這間房，”賀非凡環顧四周，“是那女人死的地方?！?/br>
    他指的是假金水。

    “報應?！倍恋驼Z。

    賀非凡溫柔地揉他的耳垂，那只手, 讓丁煥亮的心都顫抖, “報應……”他重復, “也應該報應給我，是我太貪心，要鋌而走險，和你沒關系?！?/br>
    “你還不明白嗎，”賀非凡忍著疼，“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br>
    丁煥亮則忍著眼淚。

    “媽的，”他別過頭，用手腕去揩，“沒一個好東西，湯澤、司杰、關鐵強，都他媽是混蛋！”

    賀非凡知道他的xing格，yin險、記仇、小心眼兒：“司杰挺慘的，讓我們這么一搞，他要消沉一段時間了?！?/br>
    而他們倆，會死。

    丁煥亮望進賀非凡的眼睛，一開始，他們是各取所需的關系，然后大概算姘頭？再然后，像兄弟，有時候也像冤家，不知道怎么的，就變了，同甘苦共患難，成了親人，幾次大起大落，他們從沒分開過，自認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彼此，卻恥于背叛。

    這他媽就是孽緣。

    “怕嗎？”賀非凡輕聲問，走出這個房間，可能就是刑場。

    丁煥亮想說“怕”，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怕的，可張開嘴，那個字卻說不出來。

    “我一點都不怕，”賀非凡笑，“可能是跟你待久了，總他媽覺得能翻盤?！?/br>
    丁煥亮向他靠過去，倚著他頭邊的白墻，現在那上頭全是黑血：“兩個人一起，死，也好像走上一條新的路，前頭還大有作為?！?/br>
    賀非凡握住他的手：“寶貝兒，親我一口?！?/br>
    “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丁煥亮冷冰冰的，“臨死了還不正經?！?/br>
    “你不懂，”賀非凡夾了夾他的手指，“這樣招人喜歡?！?/br>
    “是嗎？”丁煥亮抿著嘴笑，“我怎么不覺得?！?/br>
    賀非凡看著他：“你不喜歡嗎？”

    丁煥亮徐徐眨了眨眼，心里像有只拍翅的蝴蝶，飛了很久，累了，終于找到了停落的枝頭：“喜歡?！?/br>
    他湊上去，嘴唇貼住賀非凡的嘴角，濃烈的血腥味，卻比蜜甜。

    審訊室沒有窗，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夜，或許一天，有人來領他們，是朱儉，再次帶到九樓會議室，看窗外的天，是傍晚。

    湯澤坐在社長席上，一身好西裝，四大分社還是那樣，每一尊佛都巋然不動，只有他們倆，從人上人淪為了階下囚。

    這就是貪婪的代價。

    “宣布兩件事，”湯澤敲了敲面前的黑曜石大桌，“第一，經高層會一致同意，決定招安伽藍堂?！?/br>
    既然是“一致”，那司杰也投了贊成票。

    “老關，”湯澤命令，“伽藍堂還在你們西方分社的地面兒，這件事你去辦?！?/br>
    “得嘞?！标P鐵強遵命。

    “第二件事，”湯澤回頭，“賀非凡、丁煥亮?！?/br>
    他們倆從門口的臨時座位上起身，血跡斑斑，狼狽不堪。

    “你們倆犯的事兒，該死?！睖珴啥▁ing了。

    賀非凡耷拉著腦袋，攥住丁煥亮的手。

    “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