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80 章
,或是天材地寶,或是yin邪穢物,陣法運轉間總有動,人之五感不能察,靈物卻有感應。郎君疑心暗鬼藏于九王府,我遣靈鶴繞王府幾回,卻是一無所獲?!?/br> “不是九王府?”雷剎吃驚。 風寄娘搖了搖頭:“九王府無一絲yin暗,絕非是非地,甚至隱有龍氣,邪祟不敢侵?!?/br> 雷剎沉思不語,各樣蛛絲螞跡漸漸顯現后,他就認定九王府是藏污納垢之處,再者,魂魄既為九王所用,逃不過咫尺近處。 風寄娘輕聲道:“郎君心里其實早有懷疑,事到如今,有何不可宣之于口?” 雷剎低眸,半含澀意,道:“徐帥與我有知遇之恩,我實不愿過多疑他?!膘o默半晌,這才道,“那就探探徐帥的府邸?!?/br> “正有此意?!憋L寄娘笑道。 小小的靈鶴在煙氣中拍拍翅膀,繞著香爐幾個來回,又輕啄幾下風寄娘的指尖,再沖雷剎挑釁似得叫了幾聲,這才從半開的窗邊飛了出去。 風寄娘支起窗,看靈鶴遠成一點,這才關上一窗寒風,回頭道:“靈鶴不知何時能回,郎君小憩片刻?!?/br> 雷剎確實感身心俱疲,也不敢推卻,合衣臥在榻上,不一會就睡了過去,風寄娘撥了撥爐火,試著將一床薄被蓋在他的身上,雷剎對她并不防備,仍舊睡得安寧。 風寄娘不覺輕笑,轉身合上四疊屏風,屏紙上的美人不知為了悅誰攬鏡理妝,眼眸流轉皆是依依風情。 老叔坐在階前將磨得細碎的骨粉摻進油臘中,腳邊一盞精巧的琉璃燈,聽得風寄娘的腳步聲,問道:“老朽聽聞yin司有一聯對,上書: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作惡雖惡不罰。難道有心的善果未曾哺人甘甜汁rou,無心惡果未曾斷人肚腸?可見人世間的公正道義yin陽兩界都難定論。如我與阿蕪,一世辛酸坎坷,以為可以自此兩情相許攜手白頭,誰料通能付諸無知稚童的一把大火?!?/br> “小童非惡,他不過堆柴煨烤捉來的鳥雀,誰知天干物燥,引起連天火接鄰幾座屋宅皆被燒毀,等我在野外捉了大雁回來yu聘阿蕪為妻,結果只有斷梁焦土,阿蕪更是活活被燒死,我從殘垣中只尋得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br> 風寄娘憶及舊事,也生感慨,道:“九郎風姿風寄娘記憶猶新。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一手梅花篆堪稱一絕,更妙得是雙手能書,人稱梅九郎?!?/br> 而阿蕪,花院中的魁首,擅曲擅棋,雙目jiāo合處兩心相許,才子佳人何應成就一段佳話??上贿^伎子,縱然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也不堪匹配夫妻,求不得朝朝暮暮,也盼心中長久。 梅家一朝落魄,阿蕪典賣了首飾置下小院,籌得盤纏,求了一封薦書,送情郎遠去搏取功名前途。路遠千里,一帆風雨,他許一去不歸,許歸來她也只落個癡心無處,但是阿蕪仍舊苦苦等侯。 梅九郎不是負心郎,拒了貴女,推了上峰招攬,他衣錦還鄉,滿心想著三媒六聘煊煊赫赫來娶癡心等侯的心上人,等他卻生死相隔,泣血紅妝。 他抱著她枯焦的尸首死死不愿放下,心中的怒火怨憤無可言說,只恨不能以身相待。 然后他遇到一個奇怪的女子,她問他:生不與死,死不與生,你愿拿什么換得生死相守。 他答:愿傾我之所有,盡我之所能。 擲果可盈車的梅九郎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奇丑車夫,阿蕪成了滯留歸葉寺的幽魂,日間不過一具焦尸,等得金烏西墜,望舒升空,她一如生前蛾眉宛轉,笑意吟吟與他廝守。 “人世間的生生死死,實是無常,許自然,許因果,又從何追溯?”丑叔將新制的蠟燭放進琉璃燈中,“娘子雖非明哲保身之人,卻也鮮少冒然chā手,我們本就在生死兩界的夾縫中求存,輕舉妄動怕惹來天怒?!?/br> 風寄娘接過琉璃燈,她的心從來有如止水,波瀾不興。日月輪轉,說快白駒過隙,道慢日如三秋。她若是心如沸水,怕挨不過無數的生離死別與變幻無常。 “九郎可曾怨過我?”她問,“于人,逢死入土為安才得馨寧?!?/br> 老叔爽然一笑,比鬼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