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幾步，幾yu跌倒，喃喃道，“怎會？老叔，雁娘確在寺中，我不曾錯看?！?/br>
    老叔道：“許是裴郎君思念成疾，相會不過一夢?！?/br>
    “這……這……”書生立那悵然若失，揉著指尖一點涼意 ，“怎會是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崩鲜鍙暮碇邪l出咯隆一聲怪笑，道，“裴郎君還是請回吧?！?/br>
    書生無奈回到廂房，和衣而臥，窗邊投進一方月光，心事翻涌，百般的滋味釀成酸澀，再看那窗也不是窗，那月也不是月，那人……似乎也不是人，皆是虛影，一觸即消。

    第18章 鬼子（三）

    書生一夜未眠，翌日起來蔫頭搭腦神情恍惚，垂頭喪氣地披衣下床，院外老叔拿著掃帚掃著滿地的落葉，書生不禁詫異，落葉知秋，他怎記得昨夜院中牡丹開得正好，回頭去看，唯見幾叢枯枝。

    書生見此愁腸寸斷，本還可自欺昨夜佳人隔墻相約，天明方知，原來不過南柯一夢。

    “裴郎君夜來好睡?！崩鲜逡径Y道。

    書生忙回一禮，道：“老叔清晨辛勞?！?/br>
    老叔道：“一夜秋風，滿庭落葉，今日又有客，因此打掃一二?！?/br>
    書生吃驚：“我還道寺中荒涼，沒有香客上山添香油供奉?！?/br>
    老叔道：“來的并非寺中香客?！笨匆谎蹠?，“來客也是京都人士，等事罷，裴郎君不如與他們一道下山歸家?！?/br>
    書生喜道：“竟這般巧，屆時有勞風娘子引見，山道曲折多歧路，我一人不經意間便迷了道?！?/br>
    風寄娘正坐在廊下逗著一只貍貓，院中曬了一篩子的秋菊，知曉書生來意，點頭道：“裴郎君離家已有多日，是該早歸?！?/br>
    書生一愣，道：“風娘子誤會，我非浮浪子，鮮少留宿在外，一來要念文章，二來也怕家中娘親擔心，也只昨日迷道借宿寺中?！?/br>
    風寄娘笑起來：“裴郎君是個體貼人?！?/br>
    書生理衣端坐，正色道：“家父早去，家母獨自cāo持內外，某不敢再令娘親掛心?！?/br>
    “不知裴郎君怎識得雁娘？”風寄娘忽問道。

    書生臉一紅，又是甜蜜又是心酸，道：“同窗設宴，雁娘是座中的酒糾，她是李絮娘家的娘子，雖非京中都知，也學得琴棋書畫，又擅吟詩作對。我…我……心悅雁娘，愿百年永好?！?/br>
    風寄娘紅唇輕揚，笑中帶著一絲不以為意：“你是恩客，她是妓子，百年之好怕難相約?！?/br>
    書生啞口無言，拿衣袖拭著額間，悶聲道：“我與雁娘只求長相為伴?！?/br>
    風寄娘輕撫著貍貓，笑而不語，書生不覺得坐立難安，片刻后，她道：“裴郎君不如早歸，既然家有慈母，切莫令她日夜惦念?！?/br>
    書生忐忑問道：“不知寺中來客是京中哪坊哪戶？”

    風寄娘抬眸道：“說來也巧，來客姓裴，家住和興坊?！?/br>
    書生又是一呆，滿腹疑惑：和興坊的裴家……

    .

    裴家車馬皆停在悲佛山腳下，入寺石道窄而曲折，并不好走。

    雷剎站在山腳石碑處，心里奇怪：前次來悲佛山，他怎也找不到進山的路，今次來，山道就在著眼之處，再看四周，視野開闊，又無草木遮掩。上次遍尋不至，反倒事有反常。

    裴二郎仰頭看看山路，咂舌道：“這山道荒，也沒見著寺廟半片瓦。阿娘，你許被人騙了？”

    “胡說，我問得仔細，哪里會錯?！迸崮镒涌纯磾啾?，笑道，“你也不看腳下，碑石就立在這?！?/br>
    裴二郎瞥一眼雷剎道：“山中多瘴氣鬼，我們又與不祥之物同行，阿娘可備了符咒yào丸？ ”

    雷剎將馬照舊系在道邊古樹上，只作未聞，又見不遠處的幾座孤墳，一念起，撇開裴家眾人，上回他所遇的fu人在一座墳前哭靈，看裝扮像喪夫失偶。他記xing極佳，尋到那處墳塋，看墳前墓碑名姓，卻是一座女墓，時日遠久，碑上刻字早已模糊，年月姓氏都遭風雨侵蝕，只依稀辨得一個“氏”字。

    雷剎心下鄙夷：果是裝神弄鬼。

    裴娘子正因裴二口出惡行，狠揪了一把他的皮rou，斥道：“你再與你表弟為難，自行家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