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0 章
福之人,壽終正寢安然而逝,不曾經了半點的苦楚。只可憐我家郎主,歲過半百傷心得幾yu昏厥,才稍緩些,誰知家中又出命案,天子腳下,賊人這等張狂?!?/br> 雷剎度他話音,對李侍郎極為尊崇,對李老夫人卻是平常,道:“侍郎待人和善,與老夫人倒不大相同?!?/br> 門子警惕起來,小心答道:“老夫人有了年歲,腿腳不便,難免孤僻,倒也并非苛刻家主?!?/br> 阿棄抱胸chā嘴道:“那如夫人為人如何?” 門子迷茫道:“這位小郎,如夫人深居后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偶有外出也不過照面,小的一個門子哪能知曉?!?/br> 阿棄不信道:“你們府中仆役這般嘴緊,私下便不曾有傳言議論?你管著大門,你家娘子管著院門,不曾聽過半絲言語?” 門子干笑,道:“小的一介下人怎好妄議主家?!?/br> 雷剎用拇指撫著刀柄上纏繞的紅緞,道:“人命關天,你卻推委忌諱,暗指另有玄機?” 門子倒吸口氣連連搖手:“不不不,不敢相瞞,實無可議之處。如夫人生xing溫婉,待下人和氣,對夫人更是恭敬有加,不曾聽說有什么嫌隙糾葛?!?/br> 阿棄一挑眉:“李家上下倒是一團和氣?!?/br> 門子生怕多說多錯,垂首一側賠著小心,再不肯多說半句。 說話的功夫大雨傾盆而下,室內昏暗不明。門子誒了聲,拿火折點燃油燈,豆大的火苗虛虛浮在燈芯上,像要飄忽忽地從燈上飄下來,搖曳間,人影晃動,滿室jiāo錯扭曲的暗影,連帶著各人的面目都變得丑陋可憎。 風寄娘坐在暗處,側耳聽了聽,道:“有貓叫聲?!?/br> 門子手一抖,險些將油燈摔倒,抖著聲道:“這……位娘子……莫要胡說……哪哪來的貓叫?” “聽?!憋L寄娘擺手示意他悄聲。 雷剎與阿棄都是耳明之人,凝神靜聽,果然又聽到幾聲凄厲的貓叫,再去細聽,貓叫聲煙似得消散在了遠處,只聽聞屋外檐前滴雨成線。 門子臉色煞白,哆嗦著手去剪燈芯:“天暗,錯聽了錯聽了?!?/br> 雷剎將油燈往里移了移,故意道:“坊內多野貓,有貓叫也不足為奇?!?/br> 門子連連點頭:“郎君說得是,坊內野貓找食,擾得各家各戶不安生?!彼羌疑掀?,心里害怕也勉強遮掩,看廊外了有人提燈過來,暗松一口氣道:“郎主那定有了回話?!?/br> 原來李府內管事得了吩咐過來引路,雷剎與阿棄與他打過jiāo道,倒不陌生,李管事揖禮,見了風寄娘,不由面帶疑惑,多嘴問了一句:“這位娘子也是差人?” 雷剎道:“她是司中仵作?!?/br> 李管事吃驚,勉強道:“仵作行人污名賤業,倒少有女子入行?!?/br> 風寄娘答道:“我是無來處之人,六親斷絕,孤絕不祥,宜事死之事?!?/br> 李管事自知失言,連連賠罪。 一旁雷剎略有所感,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風寄娘,見她神色間無一絲為自己身世傷感,心里又添一絲疑惑。 天似濃夜,小廝縮肩含胸提著燈,管事在前面引路,院中紙扎奠儀沾不得水,被移置另搭的草棚中,栩栩如生的紙人兩頰涂得通紅,唇角微翹,凝固出一個帶著惡意的淺笑。 電光雷閃中,了無生氣的眼睛,像是活轉過來,定定地看著來人去客。 小廝年小膽細,被嚇得一個踉蹌 ,險些扔了提燈,管事不滿他失禮,礙于客在不好發作,硬生生忍了下來。 雷剎使了個眼色給阿棄,阿棄心領神會,風寄娘見他們眼法,識趣地收聲跟在一側。 她這般見機,雷剎很是滿意,問道:“李管事,今日府上似乎格外冷清,也不見唁客?!?/br> 李管事嘆道:“不瞞雷副帥,府中接連出事,一時沒了主意,不知怎么應對,借著今日急雨郎主與族老相商如何理事,得個兩全之法,大都四親六眷暫避了開。 ” 雷剎點頭:“原來如此!”又問,“敢問老夫人享年幾何?” 李管事答道:“恰是古稀,老夫人福壽兩全,若說有不足,也只身去后府中不大順利,以致身后事失了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