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71 章
鐵箱鎖口。 ——然而話音未落,手亦沒能朝外伸出半尺之距,倏而耳畔一聲異響,涯泠劍鞘徑直向前,快而準狠敲上其間一人蠢蠢yu動的手背。 隨后又是一道慘呼撕裂長空,薛嵐因眸光驟冷,幾乎未曾猶疑片刻,揚劍一擊迅速沉了下去,其鞘身剛硬,劍刃鋒利,陡然直劈人腰際,順勢拉開一縷銀白寒光。 那兩大壯漢尚且沒能會過意來,猝然聞得身側劍氣轟鳴,稍事偏頭,人已被揮擊前來的涯泠長劍強行推進了角落最內一端。 旋即鐵箱遭人蠻力朝后一挪,從枕率先踏過墻頭飛身躍入雪地中央,左右手各自向外掀風成掌,硬搶在兩大壯漢驚恐出聲之前,堪堪落在他二人后腦脆弱要害之處,予以最后致命一擊。 片刻過后,整道墻角回歸初時那般悄無聲息的寂靜安寧。 狹窄的巷道之間,仍舊響有馬蹄滾輪混雜一處的戰栗尾音,卻少有人注意這布滿腥臭氣息的yin冷角落,究竟發生了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待得旁人徹底倒地失去意識,薛嵐因方才瘋魔一般,跪地下去,將那在雪地中屢次遭受翻滾的鐵箱輕輕一托,挪往墻邊安全干凈的空地上方——而后手忙腳亂急著開鎖掀蓋,緊張得近乎忘記自己姓甚名誰。好在一旁觀戰已久的小車夫有所意識,三兩步湊上去摁住箱身,幫著薛嵐因一并將沉厚的鐵箱箱蓋掀至最高一點。 伴隨吱呀一聲冰冷悠長的刺耳響動,薛嵐因一顆遲遲懸著的心臟,總算是忽急忽緩地松懈了下來—— 箱內躺著的晏欺毫發無傷,意識也還算清醒,彼時開箱見了光線,便撐起手臂一點點站直起身,甚至在側目望向薛嵐因那一刻,也沒有半分驚訝的意思。 晏欺永遠是鎮定自若的,這一點不分場合,也不分任何時間。 但薛嵐因在經歷長久以來的迫切與焦灼之后,再對上晏欺一張毫無波瀾的寡淡臉,心底那點原是微乎其微的細碎火星,啪的一聲,瞬間便燃成一片無法遏制的火海。 “你人在生病,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瞎湊熱鬧?”薛嵐因臉色微沉,上前一步,曲指往晏欺頭上一擱——果然,溫度熱得足以燙手。 也就微微碰那么一下,薛嵐因已經不安到一種堪稱頹廢的地步。 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臉是冷的,聲音亦在同時冰如刺刀:“實在太胡來了!你明不明白這樣有多危險?” 晏欺怔怔看他,卻未給出一字半句的回答。 “為什么每次我向你叮囑過的事情,你從來不肯放在心上?” 晏欺始終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當真將薛嵐因刺得不輕。 他難受得厲害,心里像是實實穩穩扎了根針,摁不進去,也拔不出來。于是只能開口說話,把那積攢多日的焦慮與躁動,沉郁與疲乏,盡數放在言語之間,一次宣泄得干脆利落。 “你修為散盡,沒有武功,只是一個需要保護的普通人?!毖挂虿蛔〉氐?,“……可事到如今,你總像往日那般莽撞行事,叫我怎么能夠安心?” 此話一出,不僅是晏欺本人,就連一旁干杵著的從枕也跟著明顯愣了一愣。甚至適才幫忙開箱那位“小車夫”,亦禁不住甩開遮臉的面巾,露/出程避那張驚恐畏縮,而又充滿詫異無辜的小臉。 其實這話剛說到一半的時候,一般人也很難從中聽出什么問題——畢竟薛嵐因急火上頭,怕晏欺受傷出事,所以才會一句緊接著一句訓斥。 但薛嵐因顯然忽略了一件事情。 師父到底是師父,徒弟到底是徒弟。何況晏欺xing子倨傲倔強,素來不待見旁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與他說話——更何況武功被廢一事,早已成他心口一道不可觸碰的舊疤,他自己揭不得,便更不容許別人來揭。 只是薛嵐因渾然不覺異樣何在。他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口氣說完,照例走到箱子旁邊,彎腰試圖抱晏欺出來。 結果人沒抱成,晏欺猛地將他朝外一掀,薛嵐因一時不備,硬是給推得往后一個趔趄,險些仰躺著直接栽進雪地中央。 薛嵐因錯愕抬頭,便見晏欺兀自一人翻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