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54 章
語不發,僅是微笑回望著他。 “其實這一路走來, 大多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事情,都在你一手掌控之中,從未有過任何變動?!?/br>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很難算準具體的時間。從枕這樣一個人,悄無聲息站在他們所經歷一切事件的最頂端處,面無表情,淡然俯瞰底端一眾洶涌澎湃的暗流。 他看似什么都不曾沾染,而在實際上,幾乎在每一場帶有毀滅xing的劫難背后,均有留下他試圖在后推波助瀾的身影。 薛嵐因不愿以一種更為極端的心態,去肆意揣測身邊相處已久的朋友親人。但事實證明,有些路一旦走上了末尾的懸崖拐角處,再怎么看似一身清白的人,也難免要染上一星半點污穢的影子。 “我不想追溯再久遠一些的各種過往,也不想追究從兄在過去每一次的生死關頭中……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毖挂虻?,“單從現在來看的話,從兄,自打離開北域白烏族起,你便企圖將我和我師父……往一條通往火坑的窄路上引?!?/br> 從始至終,一直都是。 因著中途有些突發的危機實屬猝不及防,導致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薛嵐因和晏欺都快忘記還有從枕這樣一個時隱時現的人物存在。 他就像是那隱藏在暗角中一柄鋒利森然的彎勾——無聲無息,亦無任何蹤跡可尋。 及至事后仔細回想起來,才發現他看起來兩手干凈,什么都沒有做,但往往什么都做了,只是容易被人暫行忽略罷了。 彼時從枕仍舊笑著看他,那笑容平靜如一潭難有起伏的死水。 記憶中這樣一個白烏族人,永遠都是從容不迫的定身在原地,刀山火海皆不曾與他半分驚擾。 他垂下眼睫,平視頸間那柄三尺有余的冰冷長劍。半晌,猶是無畏笑道:“……嵐因兄弟其實很聰明?!?/br> 聰明? 話確是說的好話。 ——但那于薛嵐因本身而言,實在太嘲諷了。好像在刻意指明他這一直以來的大意與失誤般,放肆里包含奚落,刻薄而又隱有幾分殘忍。 薛嵐因素來不是脾xing溫和的人。甚至他手中涯泠劍再往前送出些許距離,從枕便會當場血濺三尺,在他眼皮底下一命嗚呼。 可從枕仿佛料定薛嵐因不會這么做,他紋絲不動,更未有顯出半分退卻瑟縮之意。 確實,薛嵐因沒再執著往前更近一寸。他望入從枕無窮深淵般的一雙眼睛,試圖從里尋出一點什么。 只可惜那雙眼睛不會說話,將任何情緒都深埋在無法洞穿的底端。薛嵐因沒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干脆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為什么?” 從枕不與他裝瘋賣傻,只道:“你覺得是為什么?” 薛嵐因漠然注視著他,搖了搖頭——說實話,他看不出來。 在很早之前的時候,晏欺就曾懷疑過從枕的目的和動機。分明年輕而又聰慧的一個人,甘心一輩子居于人下,做個奴隸一般毫無尊榮地位的副手。 說他樸實——他也并不樸實。大多數時候,帶有常人很難具備的一種理xing,有他站在云遮歡身邊,可以說是一張無yu無求的人形保命符。 說他狡猾——他亦算不上有多么狡猾。從頭到尾,他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事情,卻從沒在真正意義上,刻意加害過己方任何一個同伴。 但無法否認的是,從他們最初相遇那一刻起,從枕這樣一個人,就一直在幕后推動整個局面的運作與發展——沽離鎮與任歲遷一戰時便是如此,而今長行居一朝覆滅成灰,亦是如此。 “當初在逐嘯莊外,邀我師父一并同你追尋劫龍印的蹤跡。后來在沽離鎮的地底空間里,又利用我和我師父的存在,成功引出在聆臺一劍派茍活二十余年的聞翩鴻?!?/br> 從枕瞥了他一眼,倏而輕描淡寫地道:“……是我?!?/br> “你們圓滿完成任務,帶劫龍印回到北域白烏族。但這還不夠,你想破印,又不想弄丟自己的xing命——所以后來,云姑娘獨自下到暗室中與我師父對峙,你分明知道,卻故意沒有前去阻止?!?/br> ——導致云遮歡身中劇du,被迫以一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