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09 章
曾教你,要多多行善積德嗎?” ——還真沒教過。 薛嵐因一時無言以對,只好露/出一臉透不過氣的窒息表情。 巧在此時,一旁的易上閑也淡淡開口說道:“……你要知道,當年聆臺一劍派初創立不久的時候,他們的掌門人,幾乎是傾盡了手中現有的全部財力與家業,去接濟沽離鎮內外一眾無家可歸的難民百姓。時至今日,聆臺一劍派為何在江湖上的口碑與威望在不斷累積增長,最終坐擁名門之首的崇高地位——也正是因為他們百年以來,行的大多是問心無愧的善事,不負眾望所托,受人百般尊崇?!?/br> 程避聽得極是認真,薛嵐因則始終閉著眼睛心不在焉。 “長行居受豐埃劍主親手協理多年,其一貫所宣揚秉持的信念,與聆臺一劍派之間,多有重合相通之處?!币咨祥e面色不變,語態卻漸漸加重幾分,“程避,你既入我長行居中,作為我門下唯一親傳弟子——素日所懷正義慈悲之心,絕不可輕易缺失?!?/br> “……將來無論發生什么,不可徒增惡念,更不可產生大肆殺孽之心?!?/br> 他這一番話,說得實在意味不明。程避心xing溫和良善,因而沒能聽得太懂,擰著眉頭思考了半天,最終也只勉強擠出一句:“弟子……受教?!?/br> 倒是薛嵐因仿佛聽出一點什么來了,但他腦袋明顯不怎么夠用。加上有些話,他實在不想巴著別人家的師父問個清楚明白,所以他干脆瞇著一雙無神的桃花眼,抬頭望天,一路基本無話。 這一陣子距離立冬才剛過不久,南域一帶天氣濕冷入骨,寒風卻干燥鋒利,連帶著天邊的顏色也是灰敗頹唐,盡染成滿目毫無溫度的慘白。 薛嵐因不習慣南方一貫反復無常的氣候,他猜晏欺多半也是不習慣的。兩人之前在北域住得久了,經常并肩坐在炕上喝茶嗑瓜子,座下墊張軟枕,一件單衣穿得也足夠保暖,日子過得很是舒適滋潤。 而南域偏是截然不同。像晏欺這樣怕冷又易體寒的人,里三層外三層也就罷了,完事兒了,手里還務必得夾個湯婆子—— 于是,薛嵐因大手一揮,總共給自家媳fu買了三個。料定他閉關出來之后,必是凍得瑟瑟發抖,但礙于面子上可能過不太去,他多半會選擇緘默不言。 褥子和狐裘也是嶄新剛買的,薛嵐因自己掏了私房錢,東西也給藏到屋里頭捂得嚴實,生怕由程避那混小子一眼見了,又發善心拿去造福了滿街的叫花子。 一切預備得正好,就等晏欺出關那天。他自己定下的五天時間,其實薛嵐因也不怎么敢相信,同時怕晏欺因著過分急切受到影響,薛嵐因甚至沒敢再去他門前蹲著。 沒有媳fu的日子,他每天也就在長行居里讀讀書,抄抄經,還有一樣——等待從枕傳遞回來的消息。 說來也是奇怪,從枕此次一去不返,自離開那日起,就徹底陷入了沓無音訊的僵局。 起先薛嵐因還擔心他讓聞翩鴻給一次抓了個現行,后來才知道,實際在沽離鎮往聆臺山一帶的大范圍內,藏有長行居派遣出去的眼線不下五人。也就是說,一旦從枕那頭有任何異常情況下的風吹草動,易上閑在這一邊都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但很遺憾的是,人家做事全然不留底,尋常人根本沒法如愿料到他的行蹤。 薛嵐因不是沒往其他的方向想過,甚至猜他死了,人間蒸發了,遭人暗殺了——再離譜一點,說他沿途逃回了北域白烏族,也不是沒那個可能。 只是,這些都是后話。薛嵐因還沒抽出時間將這些往細了深了的地方想——五日期過,幾乎是毫無征兆的,晏欺如約出關,兌現了自己曾經親口許下的諾言。 薛嵐因原沒想過他會這么快出關。當日禍水河畔,就像是在刻意迎接他的到來似的,窸窸窣窣下起了冬日里的第一場鵝毛大雪。 長行居內大小各式的池塘簡直數不勝數,這樣一來,也就沒命似的結成了冰。 程避自告奮勇,大清早便懷抱了一把大鐵鏟,跑去各后院的長廊內外清掃積雪。薛嵐因一臉不屑,索xing捏著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