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75 章
如果一家面線糊店的醋rou做得好,那面線糊不一定好吃;但一家面線糊店如果好吃,那它醋rou一定做得特別好。 醋rou堪稱面線糊的靈魂。 言家不算是什么正經的世家大族,畢竟言老爺子和言太爺,都是死人堆里爬過來的正經軍人。 沒有那么多窮講究的東西。 所以言卿家里也就管得不嚴,沒什么不能從碗底翻東西起來吃的規矩。 越清歡偶然提了一次之后, 還被餐桌上的言斯誠說了一聲:“在家里就沒必要這么窮講究了, 又不是什么皇親國戚, 只要別去翻公菜就行?!?/br> 言斯誠從來不會去反駁越清歡什么,也就只有在涉及到自己的閨女的時候,才會替人撐腰。 要不是越清歡一直看著,言卿的餐桌禮儀怕不是要墮落成什么樣。 言卿把醋rou翻了起來,放到了嘴里。 滿臉饕足,像是一只在太陽底下曬著肚子的貓。 她把料吃了大半,只剩下面線糊。 面線糊里的面線很細很軟,纖細程度和彩干貝湯里的發菜沒什么兩樣,幾乎全部絨在湯里。 用筷子幾乎是夾就碎,所以她從餐具盒子拿了一支瓢羹,準備喝湯。 只是正準備喝湯的時候,就看見蘇遇忱的碗里,各種加料都還剩了大半。 在半透明的膠質一般的面湯里,盈盈反shè著初晨的陽光,猶如攪碎了的躍動的金子一般。 說起來慚愧,當年學范仲淹先生的《岳陽樓記》的時候,老師問過同學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句。 當年還在念初的同學多半是長著一顆流淌著二血yè的心臟,要么說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要么說的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再不濟也是那句“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br> 只有言卿一個人的回答清新脫俗。 “浮光躍金,靜影沉璧?!?/br> 當時的言卿成績很好,平日里又藝得不得了,老師自然很推崇,盛贊了這句,然后問了言卿為什么最喜歡這句。 言卿一時卡殼。 沉默了一會兒才勉強說了些話搪塞過去。 然而其實事實是,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言卿腦子里腦補的畫面就是浸著冬日清晨陽光的面線糊里,臥著一個荷包蛋。 店家的阿姨在做面線糊的時候,是先把配料放到碗里,然后再把面線糊澆上去。 蘇遇忱沒有把東西提前翻出來的習慣,所以現在才會還剩這么多。 言卿看了一眼干干凈凈還沒有碰過的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蘇遇忱的碗里撈走了滿滿一勺配料。 蘇遇忱看著人,一時啞然失笑。 言卿抬頭看向他,分外無辜地眨了眨眼,拿起勺子晃了晃:“這是沒有用過,干凈的?!?/br> “……這是重點嗎” 言卿抬眼看向人,嘆了口氣:“在一起前什么都依我,現在連口吃的都要生氣?!?/br> 蘇遇忱:“……” 他狠狠揉了下言卿的頭發:“好好吃你的面線糊?!?/br> 言卿心滿意足地繼續吃了從蘇遇忱碗里拿過來的醋rou香菇,和少許的豆腐干。 兩個人吃得很慢,店里一向沒什么人,大家基本上都是打包帶去單位吃,加上兩個人坐在店鋪的角落,存在感真的很低。 等到兩個人吃完之后,已經九點多了。 蘇遇忱也知道自己的車要是開去南江一稍微會有點高調,所以就把車停在了酒店這邊,跟言卿一起走過去,當做消食。 言卿挽著蘇遇忱的,順著去南江一的路走著。 她低頭數著地磚,一步劃兩個地磚,頭也不抬笑道:“我們這樣像不像以前去上課?” “要是上課這個點,我們就遲到了?!?/br> “……要是上課這個點,我就不去上課了,我就請假在家里睡覺?!?/br> “……這么任xing么?還要不要念書了?” 言卿:“……你這么認真讀書,現在不還是跟我在一個盛大念書?” 蘇遇忱:“……” 一時竟然沒辦法反駁。 言卿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其實我以前沒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遲到,然而就是省長親自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