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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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漁說:“我知道你不記得我了?!?/br> “我以前很胖,又很平凡,只是一個偷偷暗戀你的平凡女孩?!?/br> 她字句柔軟而又疏離,“這我倒是沒騙你,是真的?!?/br> “不過已經過去了?!?/br> 她盯著韓昌柏的眼睛,與之對視,那淺淺淡淡的神情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這種神情沒有來地讓他覺得不太舒服,可韓昌柏從小到大被那么多人喜歡過,唯獨這次的“表白”令他感到很特殊。她在表一種已經過去的“白”,坦蕩的時候還能控制自己的五官和眼淚,讓他陷入某種復雜的感情里。 韓昌柏問:“你剛剛怎么突然哭了?” 虞漁彎起唇,眼邊還沾著點淚漬。不過她的表情卻給韓昌柏一種那眼淚好像并不是她本人流的錯覺。 “你忘了么?” “我是演員啊?!?/br> “我進辦公室之前蘇茂成沒和你提起過我是演員么?” “提過,但我倒是沒想到,你會當著我的面表演?!表n昌柏語氣莫名。 她語調又變得柔軟了些,然后露出了一種令人不自覺沉醉的笑容,問韓昌柏:“韓先生,那你覺得我的演技怎么樣?要是這次我幫了你的忙,看在我著演技的份上,你要不送我一部電影的女主角怎樣?” 韓昌柏不是什么愣頭青,他問虞漁:“你覺得不對等的交換可能成功么?” “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是現實一點好,而且我認為,你也不需要讓別人送你女主角,你和你父母說一聲,你想要的他們基本上都能給你?!?/br> 虞漁說:“父母給的和別人給的怎么能一樣?” 她朝座椅背后一靠,又露出了那種輕慢又驕矜的氣質來。 這種氣質一部分來自于重生后她對自己“惡劣”的征服,更多的來自于上一個世界身居高位的時候,被所有人捧起來的現實。 那怕是面對這個世界上最有錢最有權力的人,虞漁也能毫不露怯地展示這種驕矜。 畢竟她可真的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那怕在皇帝面前,她也沒怯過場。 韓昌柏笑了笑,說:“有什么不一樣?” 虞漁說:“你知道啊,干嘛非要一個答案?!?/br> 韓昌柏搖頭,說:“江阿姨如果看見你這樣,會失望的,不過你和我說這種話就算了,別再和別人說?!?/br> “女孩子要自重?!?/br> 韓昌柏腦子里的封建觀念一套一套的,他還是傳統的大男子主義,認為女孩就得干干凈凈,該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還得靠自己的努力云云…… 虞漁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便問他:“要是我和你談戀愛,你覺得對等了么?” 韓昌柏愣了一下:“什么?” 虞漁眼角眉梢又浮現出那種佚麗來,說:“你不是說交換需要條件對等么?!?/br> “我幫你哄爺爺開心,又有演技,還能和你談談感情哄你開心,這樣的交換條件夠嗎?” 她的眼神霧蒙蒙的,里頭好像天生纏繞著情思。 韓昌柏不由感覺嘴角有些發干。 “荒唐?!表n昌柏第一次經歷這種說法,當然說話有些沖,在這看起來一票否決的兩個字里,虞漁卻窺見了韓昌柏的一點不堅決。 于是虞漁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天然的好機會。 她對韓昌柏說:“這有什么可荒唐的呀,我就算不找你,也會找別人啊?!?/br> 不過虞漁沒有忘記補充一句:“當然,我還是最先找的你?!?/br> “因為至少你有錢還好看,我以前很喜歡你?!?/br> “不過你拒絕我就算了,你也不用說別的什么教育我的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會作踐自己的,談個戀愛在現在這個社會又不稀奇,你老古董什么呀?” 她的話語直白得可怕,可是又天真的理所當然。 虞漁說完這話之后,便自己解開了安全帶。 “好啦,既然你不談,我們就去找你爺爺吧,我下午還有點事兒,就不耽誤太久了?!?/br> 虞漁的態度著實轉變得很快,只是這幾句話聽在韓昌柏的耳朵里莫名有些刺耳。 “我想江阿姨應該不是這么教你的吧?!?/br> 可門從里面被反鎖,虞漁業打不開。 聽到韓昌柏說話,虞漁有停下了拉門把手的動作,看向韓昌柏:“這跟我mama沒關系?!?/br> “但你要是用這種思維混娛樂圈……遲早有一天——” 韓昌柏的話也沒說完,虞漁便打斷了他,而且還順理成章地接了下一句:“會成為娛樂圈頂端的人?!?/br> “哎,韓昌柏,你要不讓我下去吧,你又不和我談,你說那么多干什么?” 她眼睛里開始透出幾分不耐煩。 不過虞漁愛演,便又在這點不耐煩里露出了一點羞恥來。 就好像是被韓昌柏拒絕之后,說了一系列氣話,不想和韓昌柏多待讓自己看起來尷尬。 韓昌柏不知道有沒有領悟到虞漁的演技,但是他盯著虞漁又看了一會兒,然后才說:“你別犯傻?!?/br> “你說的,我可以考慮一下?!?/br> 韓昌柏這人其實也還算善良,就是有些蠢,這種善良簡單來說,是一種挺淺薄的善良。就像救了周子雯而沒救她,他也還是會覺得自己救了人,就連虞漁報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他也還沒有認出來。再比如他現在說的他可以考慮一下,其實不過是想要讓虞漁不那么快犯傻,給她一點希望,而并不會想如果虞漁只是一個普通女孩,可能會等他給的這點希望等到失去很多機會和青春。 這種善良當然是善良,也不能說他偽善,他只是理所當然地作出來他自己認為最好的選擇,又加之這種選擇并不會給他自己帶來任何壓力和風險,所以再怎么“口嗨”當然也無所謂啊。他畢竟是真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多一個愛慕他的人又能怎樣? 這種看起來具有溫度的表皮之下,不過是薄情寡義的內里罷了。 虞漁將韓昌柏看得透徹。 所以聽到韓昌柏的話,她并沒有如韓昌柏說預料的那樣露出羞怯的表情,而是一整個恢復了清淡的平靜。 “不用給我這種機會?!?/br> “我又不喜歡強求人,強扭的瓜不甜?!?/br> 虞漁甚至還能抽空朝韓昌柏露出一個同樣泛著寒霜的笑容,說:“剛剛我說的話,你就當忘了就好,我開個玩笑罷了?!?/br> “好了,真不耽誤時間了,開門吧?!?/br> 聽到她平靜又柔緩的聲音,這次真的換韓昌柏不知所措了。 今天好像從遇到虞漁開始,又太多的不確定性的東西一一發生。 韓昌柏很少有這樣的感覺,一點點不確定性都很少,可這次卻濃烈得讓他感到陌生。 虞漁的眼神一時間令他分不清真和假。 霧蒙蒙的眼神,整張素白的臉上浮現出的充盈的血色感,以及她那看起來疏離而有不在乎偏偏柔軟到了人心坎上的話語,都在不斷的挑/逗著韓昌柏向來穩定的神經。 因為耽誤了一會兒時間,等韓昌柏帶虞漁進韓家的時候,他請的其他的幾個琴師都已經到了。韓昌柏進去喊他爺爺出來,虞漁就和其他幾個琴師在會客廳一起等韓昌柏爺爺過來。有人似乎看虞漁的臉比較眼熟,但是虞漁一直在低頭看手機,又因為長得太漂亮,大家其實下意識并不敢接近。 等韓昌柏爺爺出來的時候,第一個點的彈琴的人就是虞漁。 大家都等著看虞漁的笑話,韓老爺子其實也就是想速戰速決,他知道孫子的一片好心,但是他也知道,他其實等的不是某個琴師,他只是想他的老伴了。 虞漁的手指撫上古琴試了下音,韓昌柏的爺爺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下一秒沉穩古樸的琴聲便從虞漁的指尖流出,虞漁并不清楚韓昌柏爺爺的喜好,但是她會的風格其實也是紅娘教的,在不需要去諂媚他人的時候,她的風格便是那種沉穩圓渾的。 虞漁的表情很自在,沒有半點端起來的痕跡。 聽到虞漁琴聲的瞬間,韓老爺子原本半瞇起來的眼睛,此刻已經全部睜開了。 一曲終了,大家還沉浸在方才古琴說營造的氛圍中,久久不能回神。 韓老爺子怔怔地望著虞漁,仿佛想起了什么人。 “你和我愛人的琴聲很像……不過她沒你彈得好,她的琴聲也這樣,總是能讓我在任何情緒下都靜下心來……”韓老爺子感慨了一聲。 倒也難得,韓老爺子到了快九十歲的年齡,仍舊稱自己故去的老伴為愛人。 “好久沒聽到這樣的琴聲了……我剛剛看到你的時候,只以為你是個黃毛丫頭,想試試你的額水平,沒想到是我小看你了?!?/br> 說完,韓老爺子又看向韓昌柏:“小柏,你這次找對了,就她吧,其他人都散了,不用聽了?!?/br> 韓老爺子看向其他琴師,想了想又把剛剛那句話收回去了一點:“算了,既然你們都來了,你們自己覺得比剛剛這位姑娘彈得好的就彈著我聽聽,沒有的話我也不浪費大家時間了,來一趟不容易,大家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忙?!?/br> 這些琴師沒人說話。 也就是大家都默認自己彈不出剛剛虞漁彈的那種意境。 可是大家實在是好奇——這么年輕的一個姑娘,怎么能有這么厲害的琴技——乃至于超越了所謂的技巧,到了所謂的藝和境的地步。那樣的境界——天賦和經歷缺一不可,再有,她剛剛彈的曲子是什么?為何他們從未聽過,難道是什么失傳的古曲么? 韓老爺子見沒人說話,便和顏悅色地問虞漁:“你叫什么名字?” 虞漁朝韓老爺子露出了一個長輩最喜歡的笑容,乖巧而溫順:“爺爺好,我叫虞漁?!?/br> 韓老爺子笑容更深了:“你年齡不大吧,看起來怪小的,從小學古琴么?” 虞漁說:“算是的……” 聽到虞漁說自己的名字,幾位稍微有點網上沖浪習慣的琴師們終于意識到哪里熟悉了,這女孩難怪漂亮到這種程度,又還讓他們感到有點眼熟,不就是網上最近老是被提到的那個新人演員虞漁么?他們也不是天天上網,但是這兩天一上網,就能看到這女孩的劇照和名字,想不覺得眼熟都難,這也從側面印證了一點,最近虞漁的輿論和新聞量是真的高,也不知道養活了多少營銷號。 不過這些琴師現在可沒想著八卦的事兒,他們滿腦子好奇的都是:這女孩師承誰?剛剛彈的又是什么曲子。 這幾個琴師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有的是國家級水準的大師,還有的是國內頂級音樂學院的教授,還有劍走偏鋒的民間大師??墒撬麄冊僭趺磪柡?,到了真正的技術面前,也還是保持謙虛的,畢竟越是大師,就越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就越謙虛。 “虞漁小姑娘,我能不能問問你,你老師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大家?” “對啊,小姑娘,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彈的是什么曲子???” “彈的太好了,真的好,我沒見過這么年輕能把古琴彈到這種境界的?!?/br> 虞漁當然不可能告訴過他們她的古琴真的是從另一個時空的古代學的,師承一個叫陳紅玉的奇女子,又在之后的好多年里,到處拜師學藝,亦或者自己在無人的時候,對著尋來的各種譜子練習琴藝,她因此當然能在古琴里彈出那種四下無人的靜和渾重來。 虞漁便說:“我的老師叫陳紅玉,但是不是什么有名的大人物,曲子是她教給我的——叫《折月》,她現在已經隱居了,就連我也聯系不到她了?!?/br> 虞漁的話半真半假,可說話的時候語氣里流露出一點悲傷,叫這幾個琴師都信了十分。 這是可能的!這完全是可能的呀! 如果是從古至今一脈相承的古琴世家,也許真的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曲譜流傳下來不為世人所知道……而且可能有特定的琴風,又正好被這姑娘學了九分。 “那你除了這曲子,還會一些別的我們都不知道的曲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