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知世大小姐:【別誤會,他現在已經離婚了,我不是小三?!?/br> 上善若水:【你和他?】 知世大小姐:【我們曾經分分合合在一起過五年?!?/br> 尹迦丞像被雷劈了一樣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種假設: 如果說,和左修文有感情糾葛的人是傅芮喬…… 那么—— 尹迦丞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男人面無表情的盯著手機屏幕的對話內容,心里仔細盤算了時間,他敢打賭,鐘婧和傅芮喬之間的友誼,絕不會允許她們喜歡上同一個男人。 如果當年鐘婧真的明目張膽地喜歡過左修文,那么傅芮喬絕對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所以逆否命題,傅芮喬和左修文之前在一起長達七年,那么也就說明鐘婧絕對不可能喜歡過他。 尹迦丞整理好這個邏輯,問傅芮喬最后一個問題:【大二那年,你是不是在cao場向左師兄告白過?】 等待并不漫長,他數了數自己的心跳,在跳到第十七下的時候,對面回復:【cao,好漢不提當年勇!】 尹迦丞徹底收起手機,訥訥地拿著卸妝的工具去客廳看橫躺著已經睡著的女人。 幾乎就要湊到鐘婧臉上和她貼著。 越看,越覺得自己該死。 左修文是在三年前突然來的華山醫院,在此之前尹迦丞已經幾乎快要遺忘這個人了。 左修文大他三屆,鐘婧離開滬城去北大讀研的那一年,他正好畢業。 那時不知是聽誰說的一嘴,才知道左修文是津城人,八年制畢業后在滬城沒能進入自己喜歡的醫院,故而回北方去發展了。 偏這么巧,鐘婧也說以后要留北城發展。 根本沒有作其他的假設,尹迦丞再也沒有刻意去打聽鐘婧的近況。 他不會去北城,他在她的世界里從來就沒有過姓名。 尹迦丞曾經在鐘婧看不見的角落里暗戀過她八年。 那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還剩下什么情感。 - 不知過去多久,尹迦丞給鐘婧清潔完臉上的妝,又取了熱毛巾給她淺淺擦過四肢,將人抱進臥室,給她換了睡衣捂進被子里。 簡單沖了澡,尹迦丞去客廳把蛋糕放冰箱,再回來時,鐘婧已經徹底睡著關燈后一室黑暗,他必須將人抱進懷里才能確定她就在眼前。 那晚他躺在飄窗上被她拉著說話,她說她從小到大都很難喜歡上誰。 那時誤以為她是不愿吐露,竟原來,都是誤會。 如此一想,便不得不把懷里的人圈得更緊一些。 鐘婧從沒試過這樣睡覺,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嘟囔了一聲,胳膊不知從哪里伸過來往尹迦丞身上探,沿著襯衣領口 ,解了他上方的一顆紐扣,大概以為是在做夢,她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問他:“吃什么長大的,全是肌rou?!?/br> 說著鼓起嘴來搖了搖頭:“硬邦邦,根本戳不動?!?/br> 尹迦丞感覺到剛戳在他胸口的手撤了回去,腰肢扭動,嫌熱。 他反攻回去,去戳她軟乎乎的臉。 她的呼吸還殘存些許酒香,他只是這樣抱著她,便也感覺到新一輪的醉。 鐘婧主張讓一切自然發生,所以,他便不再忍耐。 壓抑不住胸腔里翻滾的熱潮,喉結滾動,尹迦丞按住鐘婧還在往后退的腦袋,咬上那口紅潤飽滿的甘甜。 兩人呼吸相交,他能感覺到她的喘息加重,壓倒性地攻占唇舌,手指插入發絲,他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淺嘗輒止,細細密密的吻伴隨吮吸,兇悍又急促,帶著些懲罰的意味。 像小時候喜歡咬吸管,吸、咬,又怕她壞掉。 也不知是懲罰鐘婧胡亂摸過來的手,還是懲罰他默認誤會的這些年毫無作為。 不敢想,如果和她相親的是別人,如果娶她的人是別人,如果…… 吻愈加guntang,他勉力控制分寸。 怪這夜太黑,壓抑得人想要犯罪。 - 鐘婧沒有想到元旦放假居然還要早起,被尹迦丞叫醒的時候她的暴躁rou眼可見。 “尹迦丞!放假讓我睡個懶覺怎么了?!”鐘婧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屈服于尹迦丞每次叫起床的方式。 不是,誰家老公大早上買早飯拿到房間里來饞人的??? 還買的小籠包,一口咬下去滋滋冒油的那一家,這玩意兒它也不能在床上吃??! 鐘婧起床,感覺到室溫異常的溫和,她猜測家里空調開了一整夜,沒披外套就去了衛生間洗漱。 昨晚的記憶只停留在和邵啟明合唱的最后一首歌,他說“朋友一生一起走”,結果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走的。 面對尹迦丞這一大早的殷勤,鐘婧決定忽略掉前幾天兩個人之間短暫的低氣壓,主動開口和他說話。 問他:“你元旦休息幾天?我們要不要回爸媽那里去吃飯?” 尹迦丞自她身后出沒,“傅律師和左醫生今天來家里做客,說要和我們一起過情侶周末,我買了食材,晚點我們包餃子?” 鐘婧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問:“昨晚是你去ktv接我回家的嗎?” 難怪床的另一邊有人躺過的痕跡。 冷戰……不戰了? “斷片了?”尹迦丞將手里的襪子遞給她,唇角的笑意似有若無。 盯著她穿襪子,語氣無奈:“我真的很想在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給你擺一雙襪子,時時刻刻提醒你別光著腳?!?/br> 鐘婧誤以為在家里必須穿襪子也是尹迦丞的強迫癥之一,懶得和他費口舌,去洗漱。 鏡子里的人,蓬頭但不垢面,一夜宿醉醒來卻沒有花了妝,她納悶:“尹迦丞,是你給我卸的妝嗎?” “你自己卸的?!彼鷣y說。 鐘婧搖頭:“我喝醉酒從來不記得卸妝,一般第二天醒來就是只熊貓?!?/br> 尹迦丞沒懂,站著看她擠牙膏。 “就是 “難怪……”昨天卸妝棉一貼上去就暈黑了一大片。 鐘婧漱口,眼睛看向鏡子里還靠在門口不走的男人,轉身端詳起他,“你今天……不用去運動嗎?” 尹迦丞身上穿的還是平日那套睡衣,好像連門都沒有出過的樣子,精神倒是和運動完一樣高漲。 尹迦丞沒好意思說提起昨晚,入睡前腦海中全是當年鐘婧沖著左修文背影怒罵的場景,想的多了,下嘴便沒了輕重。 早晨醒來看到自己一番杰作 尹迦丞分散人照鏡子的注意力,說:“有點累,今天趁著過節休息一天?!?/br> 累?鐘婧以為尹迦丞這是在內涵自己昨天折騰他專門過去接,無聲翻了個白眼,刷牙刷得牙膏沫四處飛濺。 陡然間想起來什么,吐了牙膏沫子驚慌失措地盯著鏡子里面。 尹迦丞心口一凜,下意識就要往廚房走。 聽見身后鐘婧問他:“我的睡衣……是你給我換的嗎?” 幸好只是問睡衣,尹迦丞點頭:“沒有人穿毛衣睡得著的,那么扎?!?/br> 鐘婧沒說什么,她內里那件德絨的背心還貼身穿著,料想他也沒有對她做什么,只驚訝于明明前一天他們還同一屋檐下誰也不理誰,現在卻身穿著配色一致的情侶睡衣,仿佛是最如膠似漆的新婚夫婦。 不禁有點好奇還在生氣的尹迦丞是如何把她接回來,又是如何不辭辛勞給她卸妝換衣服全無抱怨的。 一會兒向傅芮喬打探打探。 - 傅芮喬如果是獨自前來,鐘婧一定是熱烈歡迎,可她偏要帶那個礙眼的男人,鐘婧一想到就立刻頭大。 昨晚律所的局,鐘婧不出所料也在包廂里看見了左修文,難得見面沒有互掐,左修文問她這樣的日子為什么不在家里過二人世界,鐘婧瞪他一眼,被傅芮喬戳穿了兩人冷戰目前僵持不下的困局。 鐘婧原本是沒有打算讓尹迦丞去接她的,在家里換衣服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要大醉一場,所以和邵啟明他們玩游戲喝酒的時候她一點都沒含糊,還以為千杯之后傅芮喬女士會把她帶回家里收留。 沒想到,結了婚之后是娘不疼閨蜜不愛。 一個電話就能把她送到還沒和好的陌生“老公”手里。 傅芮喬和左修文到的時候,已經十點過。 而在此之前,鐘婧和尹迦丞剛剛淺度交流完一番。 桌子上的小籠包鐘婧只吃了一個,被尹迦丞連盤子端走,她盤腿坐在椅子上看尹迦丞推過來的咸菜白粥,搖了搖頭:“尹迦丞,你就這么虐待我?給我吃這?” 一點葷腥都沒有。 對方慢條斯理夾著包子入口,狡辯道:“你昨天宿醉,現在一早不適宜再吃這么油膩的東西,還是白粥養胃?!?/br> 胃不好的人喝起酒來絲毫沒有分寸,尹迦丞不免cao心起來。 “所以小籠包只負責叫我起床?”她伸手要去搶。 男人夾起來一只殷勤遞到她嘴邊,考她:“還記得你昨天說過什么嗎?” 鐘婧搖頭,盲猜:“我不會是罵你了吧?” 喬喬曾經說鐘婧酒品不好,喝了酒罵人是常有的事情,可直覺又告訴她不太可能。 因為大概沒有人會在被醉鬼罵完之后反而心情愉悅的樣子。 尹迦丞若有所思,如果“臭男人”算罵人的話,那她昨晚的確罵了。 但他不生氣,他覺得她罵的有點好聽。 因為臭男人后來被哄得很受用。 尹迦丞言歸正傳,認真道:“昨天我去接你,你沒認出來我是誰,所以不愿意上我的車跟我回家?!?/br> 鐘婧遲疑兩秒,對上他漆黑的又恢復平日里波瀾不驚的那雙眼眸。 與一大早那個滿眼笑意站在衛生間門外給她遞襪子的男人,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