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宴時晝輕笑一聲,指尖用力,對于虞禮書閾值的熟悉使他能夠輕易地掌握痛感極限,在虞禮書崩潰的前一秒大發慈悲地收手,久而久之,虞禮書就會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感激,而非害怕。 這是控制一個人最常見也最有效的套路之一。 現在還喜歡林競思,沒關系,他們來日方長,有一萬種方法讓虞禮書離不開自己。 冷眼看著虞禮書捂住喉嚨咳嗽,宴時晝一下下拍打著他的脊背替他順氣,動作溫柔,卻引得虞禮書渾身僵硬。 他知道宴時晝這么做的意圖,可他卻無能為力。 虞禮書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借著宴時晝此刻有恃無恐的自得,忽然伸出手,輕輕拽住宴時晝的衣袖。 宴時晝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再聽到虞禮書用如此綿軟的語氣和他說話,甚至那雙素日里冷淡如月的眼眸中帶著星星點點的祈求:“我會按照你說的做,但是能不能好好照顧小……林競思?他看起來狀態不太好?!?/br> 似乎是怕激怒宴時晝,他緊接著半是請求半是談判地補充道:“就當是下個月我們,結婚的禮物,讓林競思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婚禮上,好嗎?!?/br> 這對于林競思而言,無非是另一種折磨。 可虞禮書別無他法。 林競思是迎風開在海濱柔而不倒的花,是他人生油畫中難以定格的剎那,他該回到自己幸福的生活中去,而不是受自己牽連,在宴時晝手里度過擔驚受怕的余生。 虞禮書的眼底閃過堅定,他拉著宴時晝的衣袖,輕輕握住他的手。 “下個月,”宴時晝將這三個字放在嘴邊反復咀嚼著,仿佛能品味出甘甜一般,“好,都聽哥哥的?!?/br> 臉頰被輕輕捧起,粗糙的指腹擦拭著眼角濕潤,宴時晝心滿意足地笑著,眼中的冷意卻毫未消減。 “虞總?!?/br> 張助理敲了敲包廂的簾幕,虞禮書受驚之余猛地掙脫宴時晝,推開門向外走去。 宴時晝也不生氣,雙手插兜,悠閑自在地踱步跟在他身后,仿佛料定他不敢再無謂掙扎,游刃有余地縱容著他鬧這些無關緊要的脾氣。 經過張助理的時候,他問了一句:“哥哥今天還有別的事情么?” “沒有了,宴少爺?!睆堉聿桓液退麑σ?,垂著腦袋如實回答完,便看到宴時晝跟在虞禮書身后上了車,這次坐的是副駕駛。 張助理微微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擔心虞總的交通安全。 車輪胎打著轉,駛離了偏位的方向,重新回到正軌。 …… 宴時胤在會議進行到一半時,被方女士的電話打斷。 她擰起眉頭,心中劃過不好的預感,做了一個會議中止的手勢,起身出門。 來到無人經過的走廊中,才滿心困惑地接通電話:“方女士?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呢?!?/br> 方女士對外一向是溫和嚴肅的形象,可這次一接通電話,便是劈頭蓋臉的冷言冷語。 “宴時晝到底在胡鬧什么?他勾引我兒子,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要鬧到明面上來!男人和男人結婚,這讓我們虞家的顏面往哪兒擱!” 宴時胤:“什么,什么……結婚?” 她懵了一秒,從大衣外套里掏出一根煙點著,吐出煙霧裊裊,才勉強將頭疼欲裂的感覺壓下來,“方女士,您別生氣,有什么事情慢慢說?!?/br> “慢慢說?” 方女士簡直要氣死了,宴家這種暴發戶想沒臉沒皮地上新聞,他們虞家可不能不要臉面,“下個月就結婚,宴家想怎么慢慢說?” 宴時胤:…… 她又抽了一口煙,緩了一下,也跟著皺起眉頭,心情不太妙:“您說笑了,宴時晝那小子一向你行我素,虞總慣著他胡鬧也是經常的事,您多勸一勸,或許還有轉圜余地呢?” 有個屁。 宴時胤想了想,宴時晝那個瘋子她管不了,他要和虞禮書結婚更跟她沒關系,這樁麻煩多還沒好處的差事,還是方女士去做吧。 方女士也聽出了她是想做甩手掌柜,冷笑道:“如果他們自己真心悔過,這事就算了,如果讓我來拆,今后也休怪我對宴家不留情面?!?/br> “您這可就言重了?!毖鐣r胤臉色微變。 雖說虞父還活著,虞禮書又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但方女士座下高徒無數,人脈遍及a國豪門商圈,也不是好招惹的人物,為了宴時晝的私事和方女士翻臉,她是萬萬不能同意的。 她心思一轉,迂回道:“這樣吧,宴時晝這邊我幫忙攔著,虞總您看緊一些,等他們分開冷靜幾天,再做定奪,如何?” 雖然都是虛話,但宴家也不支持他們二人結婚,方女士的心略微安定一些,語氣緩和不少:“禮書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實在不能跟著宴時晝胡鬧了,我們做父母的心思,也希望時胤你理解,要是老宴總在天有靈,肯定不能同意,你說是不是?” “您放心,我都理解?!?/br> 宴時胤把煙掐滅,嘴上這么說著,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 老宴總早就被她砍成八段喂鱷魚了,還在天有靈,魂飛魄散差不多。 quot;宴總。quot; 助理從會議室出來,拿著宴時胤的另一部備用機,神色匆匆。 他附在宴時胤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宴時胤臉色驟變,眉眼間染上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