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哥哥不喜歡嗎?” 宴時晝并不愿意打斷神父的禱告詞,仿佛這樣他們的婚禮就有了瑕疵,抬起手堵住了虞禮書的嘴,用很小的聲音解釋道:“我們會得到祝福?!?/br> 祝福? 有人祝福他們嗎? 空蕩蕩的教堂長椅上擺滿了鮮花,卻唯獨沒有列席賓客。 他們像是私奔逃離家族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躲到教堂中來,由一位神父主持著見不得光的婚禮。 無論它有多么豪華盛大,都改變不了以悲劇收場的結局。 但這些一定會激怒宴時晝的話,全部被虞禮書咽到了肚子里。 他有預感,倘若今天的婚禮不能順利完成,宴時晝一定會拿漫長磨人的床事來懲罰自己。 他受不起。 “請二位交換戒指?!?/br> 提前準備好的對戒被安放在禮服口袋中,虞禮書在兩束目光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拿出來,替宴時晝戴上。 深紅色的寶石有別于鉆石戒指,幽幽散發著危險而神秘的光輝,乍一看像一汪血泊。 宴時晝捧起虞禮書的手,將另一枚為他佩戴好,隨即彎下腰,吻上他的掌心。 他吻得極其虔誠,用唇珠小心翼翼地貼了貼虞禮書的手心。 證婚人臉色微變。 在k國的儀式里,親吻手背往往代表著守護,而手心則恰恰相反,寓意著褻瀆。 沒有注意到神父欲言又止的臉色,虞禮書抽回手,緊緊攥成拳垂在身側。 或許是因為宴時晝心中也明了虞禮書不會順從地念誓詞,新人互表心意的流程被略過,證婚人嚴謹地在婚書上寫下兩人姓名。 印章蓋好,一式兩份,婚姻關系便正式成立。 伴隨著鋼琴曲進入尾聲,宴時晝遵從證婚人的禱告詞,動情地吻上虞禮書。 原本只需唇瓣相觸的輕吻被他擅自拉長,舌尖撬開虞禮書的唇齒,一點點掠奪對方的氣息。 證婚人自認為不妥,卻分毫不敢打攪他們,只好尷尬地退下。 臨走前,還貼心地關上教堂門,陽光透過五彩斑斕的花玻璃瞬間照映在兩位新人身上,形成一個耀眼神圣的光圈。 “我愛你,哥哥?!?/br> 虞禮書意識到原本互表心意的環節被挪到了現在,在四下無人的教堂中,在彩光翩然的十字架下,宴時晝再次要求他以誓言回應。 他垂下眼眸,低聲說道:“你不愛我,宴時晝?!?/br> 在他看來,宴時晝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愛,他只是一味地占有掠奪自己心愛的玩具,并要求對方順從自己。 這怎么能叫作愛呢? “不愛?”宴時晝反問。 他偏過頭,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個陰森可怖的笑容,虞禮書知道這是他動怒的標志。 “我不愛你嗎?寶貝?” 虞禮書幾乎是瞬間掙脫他的手,想要向教堂大門奔跑,卻被宴時晝毫不費力地反壓住胳膊,跪倒在地上。 手指靈活地揭開禮服領帶,虞禮書的瞳孔微微收縮,察覺到他的意圖,又驚又懼,手腳并用地瘋狂掙扎著。 “別!別在這里!” 他被抓著腳踝,大力拖動到十字架下,彩色玻璃投映下的光圈里。 下巴被捏著昂起頭顱,刺目的圣光扎進雙眼中。 他的領帶被徹底解開,在手腕處捆出一個死結。 宴時晝單手拉下拉鏈,微笑著掃過虞禮書顫抖的身體,最后問道: “我愛你嗎?” 第93章 是的,我愛你 伊維安是個剛入職的小牧師。 他們教堂是正經教堂,信徒們每周六回來做禱告,詩唱班平日里還會去各地巡演。 直到一周前,神父通知所有人,這里將舉行一場婚禮,并為此封場三日,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并每天在心中為這對新人祈禱。 他有些好奇,是什么人能包下希林大教堂,于是在婚禮當天,他偷偷溜進了教堂的閣樓里,那是一間狹窄幽暗的壁龕,掩映在石柱之后。 借著昏暗的光線,他終于看到了這對神秘的新人——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怎么能在教堂里舉行婚禮呢? 伊維安震驚不已,雖然k國法律允許同性相婚,但宗教決不祝福這“不倫”感情,而古板迂腐的神父竟然也對此事點頭同意。 新人走到十字架下,他看清其中較矮一些的男人沉默著低垂著眼眸——那是一個極俊美的男子,氣質出塵,如高山雪天邊月一般遙不可及。 伊維安的心砰砰砰跳動起來,仰慕的情思驟然纏繞著他,對同性相婚的排斥煙消云散。 神啊,若是能與這位先生攜手一生,又怎算違背了上天的旨意! 只是男人眉宇間泛著憂愁,全然不見新婚的歡喜。 伊維安見他悶悶不樂,心中生出一股怨懟來。 一定是誰強迫了他!要他與不愛的男人成婚,愿神保佑他脫離苦海...... 神父開始吟唱與以往不同的禱告詞,所有的神意皆被篡改,伊維安清晰地聽到那離經叛道的祝福,要將這對新人誓死捆綁于一體,墮入地獄也永不分離。 伊維安從未像此刻一般埋怨過神父,他罔顧神性,對這位先生的不情愿視而不見,卑劣地促成一段并不幸福的婚姻! 可他不敢出聲,更不敢沖出去阻止,神父會將他趕出教堂,這絕對不行,他還有病弱的meimei要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