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虞禮書最終如愿以償地得到了遙控器。 大門輕輕關上,緊接著智能鎖發出機械相嵌的聲音,三下后牢牢地將虞禮書鎖在了屋里。 他可以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到宴時晝離開的身影。 莊園里的園丁被全數撤換,新人是清一色的中老年白人,目不斜視地干著自己手頭的活兒,宛若一個個掉線木偶,對玻璃后站著的虞禮書熟視無睹。 除了宴時晝,沒有人被允許接觸虞禮書。 厚重的窗簾被驟然拉上,虞禮書轉身回到客廳沙發上,清越覆雪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頹喪。 他先是打開了電視。 寬大的屏幕成了虞禮書與外界的唯一接口,電視臺冷冰冰地播報著新聞。 “宴氏集團前任總裁宴峰國已于昨夜凌晨病逝,年僅二十九歲的宴氏長女宴時胤持股……” 后面是長篇的商業分析,虞禮書沒太聽進去。 畫面中的宴時胤與記者言笑晏晏,全然沒有死了親爹的悲傷,談論著宴氏集團的最新研發產品,即將用于正規醫學實驗的麻醉劑…… 虞禮書想知道林競思有沒有找到,卻無法從中提取出一星半點有用的信息。 他將電視的音量調到最大,面無表情地將遙控器里的電池扣了出來。 走到門前,手指旋動把手,虞禮書湊過去,聽到厚重的咔噠聲,比家中保險柜的鎖還要堅硬。 虞禮書不是工匠,也不是竊賊,但憑借著本能與常識,他覺得自己需要一把斧頭或電鋸。 最好是電鋸。 攥緊電池,他朝廚房后的儲物間走去。 所有的工具箱都被上了鎖,連一把剪刀都未曾被遺落在外。 搜羅完最后一個可能存放工具的柜子,依舊一無所獲。 “……” 他想像電影里的主角那樣罵一句臟話,但良好的家教讓他說不出口,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咽進了肚子里。 怎么辦? 虞禮書抱膝蹲坐在地上,冷氣自下而上包裹著他,唇齒發寒,雞皮疙瘩竄遍全身。 或許他可以乖順地討好宴時晝,直到對方放松警惕,愿意再次到他出門。 但這在第一次逃跑失敗后,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 又或者時間長了,宴時晝睡自己幾次也便膩了,主動放自己離開。 可能嗎?想到昨夜里青年興奮得像臺打樁機一般的模樣,恐怕一時半會兒還嘗不夠情愛的滋味。 心中的想法被自己一條條否定,虞禮書回到沙發上,抱緊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 墻上的吊鐘依舊在滴答作響,時而被電視的聲音掩蓋,時而又蹦噠出來提醒著虞禮書時間的流逝。 他的心隨著光陰一寸寸下沉。 他等不了了,如果這次還逃脫不得,宴時晝下次出門又是什么時候? 目光落在電視上,此時的畫面切換成了廣告,帕斯的身影躍然出現,手中的香水隨著鏡頭落在花瓣間,香氛蕩漾。 虞禮書腦中飛快劃過再次求助坎貝爾的念頭,但又很快被他否決。 雖然不知道宴時晝從哪里借來的勢力,自己不能再給帕斯帶去麻煩了。 需知世上所有的饋贈幫助皆是明碼標價,坎貝爾想要更多的好處,而帕斯想要他。 用感情脅迫引誘他人的事,宴時晝得心應手,虞禮書卻做不出來。 他懊惱地撓撓頭,自我譴責般嘆口氣。 這時時針指向十一點半。 依稀記得宴時晝說晚上回來,虞禮書打定了主意,要再試上一試。 哪里還可能存放了能夠利用的工具…… 思緒隨著鐘聲被叩擊,驟然清晰。 三樓。 虞禮書的目光忽然看向幽深地懸掛在頭頂的樓梯,漆黑冷謐的三層如同倒懸著的深壑,窺不見盡頭,未知的黑暗在這一刻變成了一線生機。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朝三樓跑去,光裸的腳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像是貓兒漫步般又輕又靜。 儲物間,儲物間…… 他轉動把手,心臟越跳越快,依舊是上鎖的聲響,但比大門的保險鎖要脆弱許多。 如果這里面有電鋸之類的…… 可若是沒有呢? 虞禮書的手頓在原地,指尖輕微顫抖,手背生理性痙攣著叫囂恐懼。 自己破壞了房間的鎖,若是還找不到工具,逃不出去,宴時晝回家便會發現這一切。 被摧折的身體還隱隱作痛,被貫徹和掌摑的記憶涌上心頭。 虞禮書后退一步,腳踝陷入柔軟的地毯中,倏忽間踩空。 他跌倒在地上,面色發白。 荒謬的慌亂充斥著布滿痕跡的身體,他恍惚間發覺,即便宴時晝不在自己身邊,他也不敢打開這扇門。 因為自己早已被拴上了無形的鎖鏈。 第90章 哥哥就去告我吧 一進門便看到虞禮書披著毯子蜷縮在沙發上眼眸半闔的模樣,宴時晝走到他身邊,心滿意足地將人擁入懷中。 quot;哥哥,想我了嗎。quot; 戶外帶進來的冷氣夾雜著血腥味,沾染在他的外套上,又將虞禮書裹進來,遭到一個嫌棄的推搡。 宴時晝也不生氣,反而將下巴搭在虞禮書肩上,大手向下滑至腰際,又問了一遍,大有得不到答案便要繼續的架勢,quot;想我了嗎。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