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長長的鎖鏈,記錄著一段五十八年的愛情。 或許,還在延續。 這一點顯然打動了宴時晝,他有些興奮:quot;以后每年哥哥都要和我來這里,我們的鎖鏈要比他們更長。quot; 虞禮書愣了一下,垂下眼眸,沉默著松開手,銹跡斑斑的鎖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輕響。 沒有得到他的回復,宴時晝也不氣餒。 他從身后抱住虞禮書的腰,寬大溫暖的羽絨外套將穿著毛呢大衣的男人包裹起來,從背面看,幾乎無法窺視到宴時晝懷中的男人。 溫熱的氣息吐在后頸,宴時晝的手比虞禮書大上一些,因冷氣而微微凍的發紅,指尖泛粉如花蕾,輕輕地包裹住虞禮書小一些的修長白皙的手。 或許是因為宴時晝連手都長得格外惹人憐愛,虞禮書腦中閃過昨日不太愉快的畫面,覺得臉上發熱,恍惚間沒有掙脫對方的動作。 quot;哥哥,你來掛吧。quot; 從身后親昵親昵地蹭了蹭懷中的人,宴時晝將金鎖放入了他的掌心,沉甸甸的,被宴時晝捂的溫熱。 純金雕刻的鎖在陽光下晃得人頭暈目眩,在五顏六色的愛情鎖中,顯得突兀又格格不入。 虞禮書垂目翻過手,發現上面用英文刻著他和宴時晝的名字。 像是他們通jian的罪證般,真真切切刻在這里。 遲遲沒有動作,宴時晝的手鉆入袖口,帶著幾分透骨的冷氣,攥住自己的腕部。 quot;哥哥?quot; 甜絲絲的聲音軟軟綿綿的,但虞禮書感受著手腕傳來的力度,很輕易地察覺到他的不悅。 他沒有再猶豫,伸手將鎖掛在橋上。 quot;咔噠quot;一聲,落鎖無悔。 下一秒,身后的宴時晝埋頭在他頸間,低低地笑出聲來。 虞禮書感覺到guntang的淚珠一顆顆落在自己頸間,他微微側過頭去,落在口袋中的手握成拳,緩緩用力,直到筋脈暴起。 quot;我很高興,哥哥。quot; 宴時晝將落在虞禮書肌膚上的眼淚輕輕吻去,四周的人無法看清這個動作。 但緊接著,所有人都見證了他們親吻。 在橋的正中間,在寫滿誓言的鎖鏈前,如無旁人地接吻。 虞禮書泄出微弱的嗚咽聲,又很快被吞噬在柔情的深吻里。 一個年輕的藝術家掏出畫筆,飛快地在素描紙上記錄下這一幕,夾在了眾多愛侶畫集中的某一頁。 k國人開放熱情,他們為這一對賞心悅目的戀人歡呼著,仿佛身赴婚禮。 頭頂的白鴿排成一條線飛過,耳邊是祝福的鼓舞聲,有一瞬間,虞禮書產生一種錯覺。 仿佛他與宴時晝的結合,正得到世界的贊許。 沒有詰問,沒有詬病,沒有父母親人的指責,沒有社會世俗的謾罵臆測。 天作之合,天經地義。 一吻結束,宴時晝繞過他的唇瓣,卻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眼尾的淚痣如一簇撩撥的火苗,在炎炎冬日里燃燒,愛意的光芒籠罩下,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只裝得下一個虞禮書。 宴時晝做事沒有什么道理。 他想說什么便說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沒有考量,不計后果。 于是在此時此刻,他的心被一點點填滿,只留下最后一絲空虛的間隙。 他看著虞禮書,手掌壓在他腕部的手鐲上,微微收緊。 quot;我們結婚吧。quot;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足夠虞禮書聽到。 墨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虞禮書可恥地發覺自己的心臟在加速跳動,一股酥麻感竄遍他的心頭,撕扯著他的理智。 quot;我......quot; quot;砰!quot; 突如其來的槍聲打斷了短暫的幻象。 人群推搡著逃竄,白鴿被驚得四散。 沒有歡呼,沒有祝福,一切都碎的稀巴爛。 虞禮書被第一時間按在懷里,陷入柔軟溫暖的羽絨中,甜膩的草莓味包裹著他,除此以外,血腥味四散開來,他的肩被緊緊地抱著。 quot;宴時晝。quot; 他小聲喚了一句,宴時晝沒有聽到。 quot;對不起。quot; 掏出提早藏好的麻醉劑,利落地扎入皮膚中,抱著自己的胳膊微微痙攣兩下,脫力與他分離。 虞禮書將倒下的青年抱在自己懷中。 他轉過頭,看向迎面走來的男人。 quot;帕斯。quot; quot;我沒有讓你開槍。quot; 第80章 喜歡那個小變態吧 帕斯轉動了一下被冷氣凍的有些僵硬的手腕,將手中的槍扔給了身后的手下,小腿被反擊打出一個血窟窿也毫不在意,深綠色的眼眸盯著虞禮書。 他看起來瘦了一些,眉宇間透著冷淡之外的疲倦,像是開在雪山里的花被抓在手中褻玩過后,搖搖欲墜。 “好久不見呀,虞總?!?/br> 帕斯饒有興味地笑了笑,目光移動到虞禮書支撐著的另一個人身上,有些浮夸地長大嘴巴:“呀,不小心打到您的小情人了,真是不好意思?!?/br> 從他戲謔又隱含嫉妒的眼中,虞禮書明白他看到了自己與宴時晝接吻的畫面。 象征愛情誓言的金鎖還掛在身后的橋梁上,奪目耀眼。 他唇瓣顫動,怎么也說不出“這只是我弟弟”這幾個字,難道他要告訴帕斯,“我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關起來了,親了抱了摸了吃了就差直接睡了,但我們只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