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自然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她男朋友換得比衣服快,和虞禮書更是話都沒說過幾句,但當家長的大抵是愛聽這些。 少女笑語嫣然,適時流露出幾分嬌羞,側顏去看身旁的虞禮書,卻發現他面色冷淡。 季小姐面上掛著笑,柔嫩的手指攥緊了昂貴的長裙。 方女士像是沒看到兒子的反應一般,垂頭抿了一口茶,笑道:“你和禮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等下次季老來了,商量一下訂婚的事吧?!?/br> 她話音剛落,客廳陷入一片沉默。 虞家的其他人即便已經習慣了方女士的獨斷專行,也沒想到她直接通知虞禮書和季家聯姻。 虞禮書低頭看著家里華美的雕花地磚,諷刺地笑了一聲。 “禮書?!?/br> 方女士冷冷地看了一眼他,語氣有些硬:“你這些年不和......女人交往,我就當你是想先立業,不管你,但現在到了結婚的年紀,季小姐也與你相配,有什么問題嗎?” “伯母,我——” 季小姐剛想說什么,就被虞禮書打斷了。 “母親,我已經不是任人擺弄的小孩子了?!?/br> 他看著母親鬢邊生出的白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遇到喜歡的人,自然會結婚,而不是像父親和母親那樣,相看兩厭地過一輩子?!?/br> 平心而論,虞禮書很尊敬自己的父母,但這不代表他認同他們所說的一切。 茶杯落在木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方女士微微頷首,管家便知曉了她的意思,遣散了其他人,她皮笑rou不笑地看了一眼季小姐:quot;茵茵啊,你先出去吧,我和禮書單獨談談。quot; 季小姐有些不甘心,但還是提著裙擺離開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方女士臉上最后一絲笑容也褪去了。 quot;你的熱搜撤得很快,quot;方女士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quot;但是你父親,已經知道了。quot; 虞禮書并不意外,虞家根基深厚,這點事還是能查到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quot;圈子里的事情大多是捕風捉影,倘若給您和父親造成了困擾,我會處理好的。quot; quot;別誤會,quot;方女士看著他,quot;我對這些并不在意,只是你今年二十九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怎么教人放心?quot; 虞禮書從小到大深交的朋友不算多,愛人更是沒有,一半原因是他自己性子冷,但更多是因為他的quot;小尾巴quot;偷偷截斷了不少覬覦之人。 方女士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心里所想: quot;宴家那個孩子,我聽說你們住在一起,是嗎?quot; 第43章 這個人不能是宴時晝 quot;母親!quot; 虞禮書看著方女士,有些難以置信她竟然在臆測自己和時晝的關系。 他的腦中飛快閃過一些瑣碎記憶。 quot;難道哥哥會離開我嗎?quot; quot;哥哥,好可愛哦。quot; quot;早安吻,給人家早安吻。quot; quot;圣誕快樂,哥哥。quot; 撲在他懷里的宴時晝,桎梏著他接吻的宴時晝,從背后抱住他的宴時晝,哭著的宴時晝,笑著的宴時晝。 虞禮書緊緊抿著唇瓣,垂下眼眸。 quot;母親,時晝只是我的......弟弟,請您不要惡意揣測他。quot;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字字句句平穩而堅定,只有端著茶杯的指尖微微用力,guntang的觸感帶來令人清醒的痛楚。 方女士見他神色平淡,卻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quot;禮書,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希望你選錯人。quot; 她端詳著眼前成熟穩重的孩子,微微放柔了聲音:quot;季小姐,還有那些女孩子,都是你父親請人找來的,并不是我的意思。quot; 虞禮書有些驚訝地抬眸,對上母親的目光,他早已記不清上一次母親用這般溫柔關切的眼神看著他是什么時候。十歲?十三歲?在那之后他就是虞家優秀完美的獨子,不被允許得到父母的過分關懷。 quot;禮書,我們這樣的人家,找個家世清白的女孩子,好好過日子,mama就很滿足了。quot;方女士自己便是寒門出身,并不像虞父那般重視門第。 她停頓了一下,在虞禮書詫異的目光中繼續說道:quot;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的人,恰好不是女孩子,mama......也不會拆散你們,但是。quot; 方女士說出這句話似乎用了渾身的力氣,她喝了一口茶,正色道: quot;但是,這個人,不能是宴時晝。quot; 話題又回到宴時晝身上,虞禮書臉色微變,quot;母親。quot; quot;你知道宴時晝不是宴夫人的孩子,是嗎?quot;方女士打斷了他的話,緊緊的盯著他,語氣篤定。 虞禮書微微蹙眉,quot;母親,無論他是什么身份,都是我的弟弟,我的朋友。quot; 他細細回想真假少爺一事,宴夫人和宴時胤都不可能外傳,母親是如何得知的? 方女士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quot;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我知道的還不止這些。quot;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袋,推到了虞禮書面前,示意他打開看。 quot;二十三年前,宴時晝的生母林雅聘蓄謀調換了兩個孩子,她為了讓自己的親生孩子順利留在宴家,從小對真正的宴家少爺打罵馴服,甚至為了不讓他來到a市,篡改了高考志愿,原本縣城第一的林競思淪落到一個普通藝術學院。quot; 方女士的言辭非常委婉,但白紙黑字呈現在虞禮書面前的,卻是極盡殘酷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