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所有人都知道虞禮書生的極好,但他的好和宴時晝不同。 如果宴家少爺的臉蛋誘人墮落的鬼魅,那虞禮書便是遠在云端的天神。 聰明的人會遠離宴時晝,而惡劣的人會肖想虞禮書。 江娩眠不是那個惡劣的人,但虞禮書于她而言是裴家這片苦難海上唯一的浮木。 女生染上期冀的眼神對上虞禮書,他沉思片刻,給出了一個折衷的回答。 quot;很抱歉,我不能和你結婚,但這不是因為你不夠好。quot; 他的音色很好聽也微泠冽,但說出的話仍然得體:quot;我不知道你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是,現在結婚對你來說不是一樁劃算的事。quot; 剩下的話他沒有挑明。裴老爺子死前,只要江娩眠不出差錯留在裴家,總能從裴律珩手中分一杯羹,但若此時成婚,以裴家的古板迂腐,她就成了潑出去的水,徹底被踢出遺產角逐游戲。 江娩眠是個聰明的姑娘,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她亦是迫不得已。 quot;我......沒有強迫虞先生應承這件婚事的意思,quot;她垂下頭,像只沮喪的小兔子,quot;如果不能結婚,訂婚也可以......我保證會在結婚前退掉這門婚事......quot; 沒有聽到虞禮書的回答,江娩眠咬了咬牙,抬頭說道:quot;其實,裴律珩手里,有我的把柄———quot; 虞律珩看著她泛紅的眼睛,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在耳邊炸開。 第20章 是他一味縱容,步步退讓 虞禮書從待客廳走出來的時候,眉眼染上一層威嚴與冷肅。 quot;虞總?quot; 安星想叫住他,只聽得一句quot;今天的會議取消quot;,便見他往電梯門走了。 她疑惑地扭頭,透過玻璃看到坐在沙發上眼眶微紅的江娩眠,心下有些詫異。江小姐這是說了什么把老板惹毛了? 那也不能把人家小姑娘嚇哭吧。 安星在心里默默譴責了一下她家霸道總裁的不憐香惜玉,扭頭就看見宴時晝站起身追著虞禮書跑過去。 quot;哥哥!quot; 宴時晝今天看起來有些憔悴,聲音也略微沙啞,他跑過去想抱住虞禮書的胳膊,卻被他側身躲開了,頓時眼中蒙上一層薄霧。 quot;哥哥......quot; 心里還想著江娩眠的事,虞禮書沒有太多心思和宴時晝糾纏,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quot;你來這里做什么?quot; 他的語氣疏離的像對待陌生人,宴時晝心中升起一陣惶恐不安,他寧愿虞禮書現在打他罵他,而不是對他不管不問。 眼看著虞禮書轉身就要走,宴時晝只能拋出他感興趣的東西。 quot;等等,我知道哥哥要去找裴律珩。quot; 這話成功讓虞禮書頓住了腳步,他回頭看著宴時晝平靜的神情和黑不見底的眼睛,第一次覺得自己并不了解宴時晝。 但宴時晝很快換上了虞禮書最喜歡的那張笑臉,他貼近虞禮書,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 quot;我也知道裴律珩在用不好的視頻威脅江小姐。quot; 虞禮書呼吸一滯,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埋頭工作的秘書們,一只手拉住了宴時晝的手腕。 quot;閉嘴,去車里說。quot; 宴時晝乖巧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抓著自己的修長手指上,笑容中染上幾絲得意和甜蜜。 走到電梯里,他又按耐不住地想和虞禮書拉手,卻被對方觸電似的閃開了。 quot;阿魚哥哥......quot; 宴時晝不滿地嘟囔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縷暗色。 他的阿魚哥哥什么都完美,就是太害羞了,這樣可不好。 江娩眠的事不方便在外面談,虞禮書換了一個話題: quot;宴時晝,我記得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在改掉你的毛病之前,不要再來見我。quot; 愛哥哥是病嗎? 宴時晝不懂,也沒有人教過他不能愛哥哥。 但看著對方冷淡的眉眼,他選擇了說謊。 quot;哥哥,我那天只是太傷心了。quot; 微微下垂的眼型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委屈的情緒,宴時晝回憶著那晚的事,飛快又熟練地編造著自己最擅長的謊言。 quot;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假少爺,林競思還拿著哥哥的衣服來找我炫耀,哥哥不哄我,還說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quot; 虞禮書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抿起薄唇,避開宴時晝的目光。 quot;都是我的錯,哥哥,我知錯了。quot; 淚珠劃過他精美如白瓷的臉龐,稱得上quot;梨花帶雨quot;四個字。 宴時晝是cao縱和蠱惑人心的高手,這一點虞禮書并非不知,只是這么多年他被宴時晝哄騙,被他黏膩甜美的糾纏蒙蔽,亦是他一味縱容,步步后讓。 他心知肚明,抑或是甘之如飴。 虞禮書沉默半晌,直到電梯到達地下一層,才給這位死刑的罪犯改判了無期。 quot;......你也是個大人了,我們還是分開住。quot; 宴時晝知道這是虞禮書態度的松動和退讓,他眼中立刻迸發出攝人心魂的光亮。 quot;好,哥哥說什么就是什么。quot; 只要虞禮書還愿意見他,看他,貼近他,便是讓他變作那地下骯臟齷齪的碩鼠,他也心甘情愿整日以縫中偷窺為歡,以盜竊禁果為樂。 宴時晝這么想著,心里甜絲絲的,他跟著虞禮書走到車旁,鉆進了副駕駛。 車門輕輕關閉,虞禮書開了暖風,無名指不經意間劃過后視鏡上宴時晝親手做的小兔子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