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宴時胤勾起嘴角,眼中閃過一道暗光:quot;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虞總拒絕和裴家的聯姻?!?/br> “什么?” 虞禮書愣了一下,他認識了宴時胤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提出這么古怪的要求,簡直是咸吃蘿卜淡cao心。 難道宴時胤和裴家有仇? 不對,前不久他們還有合作,那到底是…… “虞總不用想那么多,”宴時胤見他猶豫,指尖不耐地敲了敲手里的杯子,深紅色的美甲發出吧嗒的輕響,“只需要告訴我答應還是不答應?!?/br> 虞禮書自然是答應了,不過他并非偷jian?;?,還是和宴時胤說清楚:“我原本也沒有和裴家聯姻的意思?!?/br> 但宴時胤并不在意,“我原本也沒有讓裴律珩拿到這個項目的意思?!?/br> 這下虞禮書聽出她對裴律珩的不滿了,而讓宴時胤不滿的人,在他的認知中,蹦跶不了兩天就會被掐死。 “送給虞總,不過是件小小禮物,”她站起身來,將計劃書留在待客的茶幾上,“只要虞總言而有信,不再和裴家……的江小姐接觸就好?!?/br> 虞禮書:“那是自然?!?/br> 宴時胤對這次簡短的談話很滿意,她的目的已然達到,便不再多留。 只不過,出于宴夫人的囑咐,她又多說一句: “哦對了,宴時晝那邊還勞煩虞總看著點,別叫他闖禍捅簍子?!?/br> 安星嘴角直抽,簍子都快捅完了好不好,能不能早點把你弟弟領回去,自從他來了虞總家,就沒過一天安生日子。 她真的很想讓宴時胤替宴時晝賠錢,但是她不敢。 虞禮書頭疼地擺擺手:“我知道?!?/br> “不過,”宴時胤不像宴夫人那樣被宴時晝蒙蔽,她還是好心提醒一句,“就算養條狗,也不能天天給rou吃,等哪天不給了,狗容易吃了主人,你說是不是?” “告辭?!?/br> 安星憑借高超的職業素養,揚起一個假笑:“宴總,這邊請?!?/br> 第17章 虞總真是好手段啊 虞禮書處理完工作,已經是晚上十點鐘,秘書處的人都早早下了班,安星也被他準了半天假連著周六日一起放。 走出電梯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電話那邊的人正是平白無故被宴氏搶走項目的裴律珩。 “虞總真是好手段啊?!?/br> 雖然裴律珩的聲音還是溫潤含笑的,但虞禮書大致幻想出對方笑眼瞇瞇卻咬牙切齒的模樣。 沒想到宴時胤行動這么快,一個下午就有成效了。 虞禮書裝傻:“這么晚了裴總有什么事嗎?什么好手段?” 裴律珩發出一聲輕笑,柔中帶刀:“好啊,是宴家那個假少爺幫你從中搗鬼的吧?!?/br> “裴總可真是誤會我了,”虞禮書打開車門,回頭看了一眼路燈下的另一道影子,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壓低聲音,“與其臆測我,不如想想自己有沒有得罪什么人?!?/br> “什么人?難不成還能是宴時胤?” 裴律珩簡直覺得宴時胤有什么大病,自己和她無冤無仇的,整這么一出給他拜早年呢? “與其大晚上打擾他人清凈,裴總不如直接去問宴總?!?/br> 虞禮書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把車門重新關上,冷冷說了一句:“出來吧?!?/br> 夜里靜悄悄的,只聽得見隱隱約約的城市噪音,尾隨他的人躲在暗處一動不動。 “不要耍這些小手段,宴時晝?!?/br> 他對著空氣,警告般說道,隨即坐回車上,目光掃過后視鏡里穿著灰色衛衣戴著冒兜口罩的人,踩動了油門。 宴時晝看著遠去的車,緩緩走出黑暗的隱蔽區,他的眉眼在燈火之下是秾麗深艷,如畫中走出的精魅,美麗的雙眼隨著燈光倏忽間透射著冷光。 回家的時候,安星派來的人已經把新公寓打掃的一干二凈了,甚至還貼心地把原來書架上的書又買了一套擺好。但她沒有把他的睡衣帶到新家,虞禮書只好先穿了一套舒服些的休閑服。 新家的臥室依舊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政務區的夜晚要比市中心靜謐的多,他躺在床上,把自己包裹在月光淼淼的夜色里,甚至能聽到窗外的鳥鳴。 虞禮書閉上眼睛,宴時晝哭求的樣子還在腦海中盤旋回蕩,怎么也趕不走,他知道今晚自己會失眠了。 “吧嗒?!?/br> 他摸黑打開臥室的夜燈,暖色的光暈籠罩著這片空間,走到邊幾前,宴時晝送的那對袖扣靜靜地躺在玻璃展柜里。 虞禮書是個喜歡不斷反思的人,尤其在他獨處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甚至情愿把宴時晝的瘋癥言行歸咎于宴家的疏于管教和自己的過分溺愛,才讓他把這種感情寄托在自己身上。 或許他只是最近心情太差,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或許他只是被心理干預的事情激怒,才故意讓自己難堪。 或許他只是沒有機會遇到喜歡的人,才錯把自己當成欲望的載體。 可是當他拿起那對袖扣,攥在手心里時,冰冷的觸感傳遞到左手手心,而殘破的右手還在隱隱作痛。 他知道,即便他為宴時晝找再多理由,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再也不會戴這對袖扣,因為此時的它們多了一層不被允許的曖昧含義,“親如手足”變成了“想與你雙手緊扣”的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