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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星下午從宿舍出來的,只穿了件單薄的線衫,這會站在四處毫無遮擋的cao場,只感覺涼颼颼的。 一陣風吹來,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徐遲察覺到她的動作,停下腳步,把外套脫下來穿在她身上,低頭替她將拉鏈拉好。 然后,他毫無預兆的開了口,“我明天就走了?!?/br> 林疏星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以為他說的是從這里回平城,“啊,可是我今天晚上要查寢,不能陪你在外面住?!?/br> 徐遲拉了拉她的衣領,低聲說:“不是回平城?!?/br> 林疏星愣住了,張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腦袋里一片混亂。 過了很長時間,她才問了一句,“明天什么時候走?” 徐遲緊咬了下牙根,松開近乎要抿出一道直線的唇,盡量將語速放緩,“明天早上七點半的火車?!?/br> “去多久?” “兩年?!?/br>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著。 林疏星低垂著腦袋,無措的踢著腳邊的石子,踢著踢著眼淚就留了出來,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以前不是沒想過這件事,那時候只覺得還早,可從未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她毫無防備,沒有一點準備的就要接受他將要離開這么長時間。 林疏星覺得自己接受不了。 有一瞬間,她甚至不想讓徐遲去部隊。 她難過,徐遲也不好受。 可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他必須得走下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他們兩個人的未來。 徐遲盯著林疏星看了許久,忽的抬手將她摟進懷里,有些無可奈何,“兩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你在這里好好的,不要不吃早餐,晚上記得早點睡。我會爭取早點考上軍校,你乖乖的,嗯?” 林疏星腦袋抵著他的胸膛,沒有說話。 徐遲又說,“要是想我了,就給二哥打電話,他會帶你來見我,只是你不能太想我了,二哥平時也很忙的,你只要每天想我一點就好了?!?/br> 他絮絮叨叨的交代著,說得多了,林疏星哭得更兇。 到最后,徐遲忍不住罵了句臟話,“草,你別哭了,我不去了還不行嗎,這兵我不當了?!?/br> 林疏星說什么都抱著他不肯撒手,哭聲也不見消減。 就這么磨了大半個小時,她才停下來,伸手抹了抹哭紅的眼睛,“你走吧,我回去了?!?/br> 徐遲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溫熱的胸膛貼著她的后背,下巴抵著她腦袋,輕聲說道:“聽話,嗯?” 林疏星覺得自己淚腺已經完全失靈了,他說一句話,眼淚就忍不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住。 可能怎么辦呢,這條路是一定要走下去的。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次,攥緊的手指用力到有些發酸,壓下心里涌起的所有難過,“知道了?!?/br> 道別的話沒有再多說。 這個平凡的夜晚,因為分別,注定要多了些遺憾和不圓滿。 徐遲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林疏星才漸漸習慣了沒有他陪伴的日子。 習慣了每天晚上回去都會在微信上把每天的所見所聞都寫給他看,習慣了有什么委屈什么苦都自己往回咽,習慣了每次給他打電話時傳來機械的女音。 好在課程任務量重,平常她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想徐遲。 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的過著。 到了十二月下旬,所有在首都醫大做交換生的課程結課,最后一場考核來臨。 跟前兩次考核不同的是,最后一次考核,是先面試再筆試。 由實驗室的幾個總教授面試選出表現優異的前十五名參加筆試,沒有進入前十五名的學生,直接淘汰。 另外,學生的面試成績占總成績的百分之八十,筆試只占余下百分之二十。 面試成績當天下午就出來了。 林疏星排第五,不算特別好,但也不算差,只要筆試不出差錯,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只不過不趕巧的是,考試前兩天,林疏星突然發起了燒,筆試的那天早上還在醫務室掛水。 這一場病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考完試之后,所有參加這次項目考核的學生都提前放了寒假,錄取結果將在一個月之后公布在各學校的官網上。 離開首都的前一晚,醫大特地辦了場歡送會。 平日里忙著課程鮮少交流的同學,在此時此刻反倒有了些難舍的情緒,這一年的相處,雖說明著都是競爭對手,可私底下也有不少交好的摯友。 林疏星受這氛圍影響,喝了幾杯白酒,腦袋一時間昏昏沉沉,似是在恍惚間聽到了徐遲的聲音。 等到回過神來,卻也只是幻想,不禁覺得有些鼻酸。 這半年多來,徐遲幾乎是了無音訊。 林疏星有時候想他想得心慌了,也會給徐培風打個電話,隨便聊上幾句,問問近況。 卻從來不讓徐培風把電話交給徐遲,哪怕有時候他可能就在電話那邊。 她怕一旦心軟了,想要的就更多了。 這一點,徐遲也清楚。 歡送會結束之后,林疏星把行李打包寄了回去,而自己則是跟著溫時爾一同去了趟大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