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神秘的公子
晨曦的露水隨著漸漸西落的月亮,輕盈的附著在嫩綠色的樹葉上,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鳥兒落在圍欄處,正探頭探腦的瞧著里頭相擁而眠的兩人。 隨著那吵雜的鳥鳴聲落入耳畔,沉睡中的千霏霏半瞇著掙開了眸子,感受到她動作的張飛白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將她的手壓到了自己的胸前。 “不多睡會兒?才剛寅時,離回巡城司的時間還早呢?!?/br> 千霏霏搖了搖頭,借著外面微微發亮的天色望向了身旁的男人,一夜的纏綿似乎沒有耗盡他多少精氣,他的俊臉上除了微微泛起的胡渣外,完全瞧不出是一夜未睡的模樣。 “你……”千霏霏伸手摸索著他微微扎人的下巴,柔聲問道:“曾經在梁平關當過侍將,對嗎?” 原本放松的享受著對方親昵的張飛白頓時身子一僵,側頭望向千霏霏的同時他的喉頭緊張的滑動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是知道了一些,但也有不知道的,”千霏霏翻身趴在他的胸口,直勾勾的對上了他的眼睛,“比如,你為什么從梁平關回京?!?/br> 張飛白瞧著眼前的人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許久的沉默后,他扶著千霏霏的胳膊坐了起來,那一臉嚴肅的模樣像是正面臨著巨大的難題。 “我答應過老將軍,不能與你提起梁平關的舊事?!?/br> 老將軍?千霏霏疑惑的瞧著他問道:“你不是沒有和犒賞的軍隊遇上嗎?為何還會見到我父親?” 張飛白張了張口,卻又似被什么攔住了似的止住了聲音,他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千霏霏,伸手撫向了她的臉頰。 “關于梁平關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這些年我雖有明里暗里的調查過,可都沒有什么進展,”他頓了頓,神色復雜的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一切對于你來說沒有益處,人已經沒了,你該過好如今的日子,忘了那些吧,這也是老將軍的意思?!?/br> “如果你覺得我不該知道,頭兩年為什么托人去宮里找我?” 千霏霏將張飛白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拽了下來,一雙眸子滿是不悅的盯著他道:“如果我父兄死于非命,我還能獨自坐享榮華,那我根本就稱不上是個人了,害了我父兄的人就像是一把利劍,他也時刻懸在我的頭頂,安然度日四個字在梁平關一役后,便與我千家所有的人無緣了?!?/br> 昏暗的房間內,四目相對的兩人在一片沉默中做著無聲的博弈,隨著張飛白眼底的堅持開始動搖,他被千霏霏拽住的手心泛起了一層薄汗。 “起初梁平關戰役告捷時,從京都來過一位公子,他私下見了少將軍,二人在營帳中談了一夜?!?/br> 最終,被說服了的張飛白深吸了一口氣,道出了當年他所知道的一切,千霏霏認真的聽著他的訴說,牢牢記下了其中的細節。 “那公子走后,少將軍便寫了封書信讓我去攔截老將軍,可因為雨季的關系,犒賞的軍隊走了另一條道,我便和他們錯開了?!?/br> 張飛白凝著眉有些內疚的反握住了千霏霏的手,千霏霏沖他搖了搖頭似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背。 “后來,梁平關被偷襲的消息就傳到了京都,我趕回去時,老將軍和柳州府的軍隊正在清理崩塌的山石,我將信交予老將軍,他看罷后只于我說了一句話?!?/br> 他抿了抿唇微微的垂低了視線,借此掩蓋他已經有些發紅的眼眶。 “老將軍說,他和少將軍都回不去了,讓我永遠別將梁平關的事情告知你,他想讓你好好的活著?!?/br> 千霏霏聯想到她父親說出這番話時的神態,只覺得如鯁在喉,許久,千霏霏才從女配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她垂著眸子低聲問道:“那個男人大概是什么樣子,信里又寫了些什么?” “那封信蓋了軍印我沒有打開過,后來老將軍看完便直接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內容,至于那位公子,他帶了斗笠我未能瞧見他的樣貌,但……”張飛白思量了一陣,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我隱約聽到他和少將軍提起過兵權,而且他說話的聲音……” 千霏霏見他一臉的凝重,心底也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你懷疑他……是皇家的人?” “我不確定,”張飛白抬眸瞧著她,話都到了嘴邊卻仍是思量了半晌才出口道:“但那個人,他有些像,六王爺,魏澤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