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46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忝徽蓿好歹是一國之君,怎么跟個孩子似的,連吃飯都要我哄你。br “本王就是喜歡讓炎炎哄著?!睘跛孤鰦芍?。 “少來這套?!毖啄樇t了,輕輕一戳他的腦門,“沒正經?!?/br> 飯畢,烏斯曼漱口盥洗,兩眼放閃地看著炎道:“炎炎,來親……!” “先沐浴吧?!毖自诳磿?,頭也不抬地道,“外頭浴房里燒了熱水?!?/br> 烏斯曼洗完澡,渾身冒著一股熱氣的來找炎。 “炎炎,來親親……” “怎么不穿件外氅,別著涼了?!毖灼鹕斫o烏斯曼披上外衣。 “親……?” “我去洗澡了?!毖邹D身出去了。 “炎,你回來啦,所以親親……” “烏斯曼,好睡了,不早了?!?/br> “……!” 炎寬衣解帶,和烏斯曼一起入睡,但他有意背對著烏斯曼。 烏斯曼十分順手地抱上炎的窄腰,聞著他有著皂角香味的頭發,委屈地道:“炎炎,我要親……” “欠著吧?!毖字廊绻灰粋€親親就能打發掉烏斯曼,那他一定照做,問題是親親就是、導火索,不但能引爆烏斯曼的欲望,還有他自己的。 未免干柴烈火的把這燒個精光,就得清心寡欲的只是睡覺的好。 “嗚嗚……又欠啊……你都欠我不少了?!睘跛孤m然小聲囁喏著,但也接受了欠條,因為炎說了不能親就是不能。 “在這里說話大點聲,外頭都能聽見,所以……”炎很享受烏斯曼的懷抱,還伸手握上烏斯曼的手背,這眼睛不覺就閉上了。這段時間烏斯曼會這么忙碌,也是因為他總覺得困倦,吃完飯、洗完澡就想睡覺,精力不濟的樣子,所以烏斯曼才替他做了許多事。 “所以,如果是外頭聽不見的地方,那隨我怎么‘要債’都可以了?”烏斯曼輕輕地吻了一下炎的后腦勺。 “唔……嗯,”炎已經如墜云夢之間,含糊地應著,“我……連本帶利……還你……?!?/br> “好?!睘跛孤α?,雙臂一收,將懷中的炎緊了緊,兩人就像年糕條一樣緊緊貼著。 炎忽然夢囈般地道:“烏斯曼……你要好好吃,好好睡,可不能病了?!?/br> 大約是下午烏斯曼的臉色很不好吧,炎在擔心烏斯曼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炎炎,你放心吧,我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睘跛孤谘椎亩叺吐曊f著,“只有丹爾曼才會動不動就病倒,他……” 烏斯曼之后說了什么,炎竟然沒聽見,因為已經睡著了。 又是整整十五日的挖掘,祭祀塔內基本清理干凈,炎唯一看到和巫雀族相關的東西,就是一面長方形石碑上,刻畫著紋理細膩的巫雀紋,而且和臨澤古城里那具石棺上刻的巫雀紋一模一樣。 炎最初看到時心潮澎湃,激動莫名,以為能從石碑上找到點什么文字記載,可惜的是,這石碑完全沒有提及“巫雀族”三個字,它描述的是兩個場景。 一個是太陽當空,然后向西發生偏移。二個便是月滿之后,就開始缺少。 這兩段譯文是泰維克爾在發掘現場,一邊用鬃毛刷清掃去碑上深嵌著的泥塵,一邊逐個字地念出來的。 炎看的古西涼碑文多了,加上烏斯曼一直在教他,所以他知道泰維克爾沒翻譯錯,從字面上看就是這個意思。 碑文似乎在說日月交替變換,巫雀紋代表著生命輪回。 不過,炎往深處一想,這碑文內容怎的這么眼熟,直到一旁的烏斯曼用大燕語說起:“日中則昃,月滿則虧?!边@八個字,炎才恍然大悟,可不就是這句話嘛! “月滿則虧,物盛則衰,天地之常也……”炎把烏斯曼的話接了下去,這碑文是說,萬事到了極致之后都會轉為衰敗,大約是這座城在當時已經十分繁榮,爾后便開始走下坡路,他們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進行了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 其結果……自然是失敗了。 他們沒能逆天改命,整一座城依然遭遇滅頂之災,無人得以幸存。 之前在祭祀室挖掘的時候,泰維克爾在一座傾覆的書架下挖出兩具男人的尸骨。 而除去石砌的城墻、祭祀塔,這里其余的建筑都毀了。隨著考察的深入,尸骨發現得也越多。 那些人不比鴉靈墳場上的尸骸要完整多少,有許多粉碎性骨折,可以說——慘不忍睹。 這些人都死于外力,是屬于暴斃。 炎迫使自己不要去深想當時的情形,或許是大地震或許是敵人來襲,進行了大肆屠殺,總而言之,城中的男女老幼無一幸免。 炎讓自己專心于眼前的事情,不要太深陷在已經發生的悲劇中。 既然庫勒城最主要的祭祀塔已經發掘得七七八八,那么是時候,他該考慮前往下一座古城——鹽城了。 鹽城雖然是七座古城中位置最為模糊的一座,但是它有莫阿羅城作為指向標,莫阿羅城距離庫勒大約二十來天的路程,他要是趕一趕,盡快越過庫勒邊上的那片沙海,就能提前七日抵達。 在抵達莫阿羅城,向當地人打探鹽城的具體位置的同時,他也要為探險隊進行補給,眼下人也累,馬也乏,用來裝載古物的箱子、麻袋都不夠用了,炎尋思著他得在莫阿羅城休整幾日,還得招兵買馬。 需要這樣使勁的往前趕進度,甚至不惜擴張人手,最大的原因還是那烏鴉殺手始終沒找到,炎不知道他是殺完烏鴉就跑了,還是找不到機會下手,所以在伺機而動。 如果他能縮短探險的時間,也能大大減少烏斯曼遇刺的風險,所以他考慮把庫勒城交給泰維克爾收尾,自己帶上烏斯曼、伊利亞、還有庫爾旦等人,先去下一個城探路。 這提議除了泰維克爾不樂意,大家都拍手稱好,而他不愿意是因為舍不得赫連烏羅離開,擔心他一走,這金石考古的事會亂套,還請炎再考慮考慮。 炎還沒開口,赫連烏羅就先拒絕了,他冷著臉說這里沒什么大事,用不著他了,他要跟著王后一起去鹽城。 泰維克爾也真是吃不準赫連烏羅的脾氣,前一刻還好好的,一起研究碑文古物呢,這一刻就翻臉了,連一句半句的客套話都不留給他。 庫爾旦偷偷拉著維克爾咬耳朵:“我說你真是個不長眼的,這都看不出來嗎?他和王后有一腿,王后又指名要他去的,你在里面湊什么熱鬧?” “這……我沒想到你說的都是真的……!”泰維克爾原以為這是不可能的,王后怎么可能擺著俊美非凡的君上不要,去喜歡一位從頭到腳都陰森森的鴉靈術士,可是這赫連烏羅為了跟著王后去,都直接朝他翻臉了,王后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對赫連烏羅相當之縱容,這泰維克爾不得不信了庫爾旦的話。 “……唉?!碧┚S克爾連連搖頭,“所以說還是做曠夫好,不用擔心媳婦不忠啊?!?/br> “噓,小點聲?!睅鞝柕┑?,“等回去,我定要將此事稟明君上……到時候老弟你可得給我做個證呀?!?/br> “這……成么?”泰維克爾憂慮起來,“這王后可是大燕國的王爺……這撕破臉了不好看吧?!?/br> “誰讓他敢欺侮到君上頭上,真當西涼是好欺負么?”庫爾旦握著拳頭,憤然不已。 其實庫爾旦內心想的是西涼王那么富有,若他揭發“jian夫”有功,說不定能賺到一大筆賞金。 “——阿嚏!”遠遠的,赫連烏羅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把他們嚇了一跳,這兩顆擠在一起的腦袋才匆忙散了。 第115章 談情說愛 大約是真有烏斯曼這福星在吧, 炎帶領大家穿越茫茫沙海時, 當真太太平平, 連一個沙匪都沒遇見。不過,當他們快要到莫阿羅城時,烏斯曼突然和炎說, 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已經接近莫阿羅城所在的綠洲,炎就讓伊利亞原地安營歇息。 烏斯曼和炎各自騎一匹駱駝, 帶上充足的水和干糧, 往南邊繼續前行。烏斯曼帶著炎來到兩邊都是挺拔高山的地方。 只是這些山頭都是光禿禿的, 幾乎是寸草不生。 “所以……你覺得鹽城在這附近?”炎問烏斯曼道。 “這……我不知道鹽城在哪?!睘跛孤⑽⒁恍?。 “???”炎愣了愣,“我還以為你要給我一個驚喜, 突然帶我去鹽城呢?!?/br> “驚喜倒是有?!睘跛孤趦勺鶐r山的中間勒停駱駝,他下來之后,還朝炎伸出手,“來?!?/br> 之前一直有人在, 炎不好與烏斯曼太過親昵,現在他很自然地把手伸過去,搭在烏斯曼的肩頭上,讓烏斯曼摟著自己的腰, 抱他下駱駝。 炎忽然覺得, 自從和烏斯曼在一起后,他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明明自己可以跳下駱駝的, 還非要烏斯曼抱那么一把。 還有就是明知道“赫連烏羅”對旁人的態度不該這么差,會影響隊伍團結, 可私心里又總是寵著他,覺得只要他開心就好。 炎深深覺得自己在往“老婆奴”這一方向發展,可又覺得烏斯曼有的時候真的很可愛啊,所以多寵他一下也沒什么關系。 更甚至炎覺得以前的烏斯曼總惹他生氣,是因為那時的他還沒認識到烏斯曼的“好”。 換而言之,“情人眼里出西施”這句話,即便是炎也不能免俗。 誠然,炎也知道只因烏斯曼是自己的媳婦,就認為他完美無缺的想法是不對的,凡事得講道理,不該感情用事,不然他這個領隊還怎么服眾呢? 所以炎雙腳落地之后,輕輕咳嗽了一聲,擺出肅然模樣,對烏斯曼道:“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行程很緊張吧?” “耽誤不了多久,而且我們還提前了不是?”烏斯曼說著就一牽炎的手,往一座山上去了。 “我們是要去哪里?”炎不解,但還是任由烏斯曼拉著自己,走在那怪石嶙峋的山坡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睘跛孤χu關子。 兩人花了不少功夫走到了半山腰上,看到前方有一個烏漆墨黑的山洞,洞口不大,歪著一大一小兩塊巖石,使得這里乍看像沒路了一樣。 “一點都沒變呢,”烏斯曼說道,“我小時候來過這?!?/br> “怎么會來這么偏僻的地方?”炎注意到這附近連吃草根的野馬都沒有,實在太荒僻了。 “那是屈指可數的一次,母妃帶著我出訪莫阿羅城。途徑此處時,她獨自騎馬帶我來的這?!睘跛孤韵∈杵匠5目谖堑?。 炎極少聽到烏斯曼主動說起生母宛妃,大約是母子關系實在是疏冷。 炎的眉頭不覺微微擰起,才說不要讓感情壓制理智的,這會兒就心疼上了。 炎暗想,小時候的烏斯曼一定很孤單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烏斯曼提到母妃二字,卻不是一種說著外人的冷淡語氣,他應當是喜歡這段過往,所以才把自己帶來這兒吧。 思及此處,炎對烏斯曼的喜歡又加深了一分,明明已經很深了,原來還能更喜歡他一點。 炎對此感到驚訝,因為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愛一個人,而這個人曾經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一拳打飛。 炎不覺攥緊烏斯曼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一前一后地貓著腰鉆進黑魆魆的透著寒涼氣息的洞窟內。眼前是一條昏暗的通道。 炎正想摸腰里的火折子,烏斯曼微笑道:“炎炎,不用它?!?/br> 爾后,炎跟著烏斯曼沿著一條像蛇一般歪來扭去,路上還滿是潮濕石頭的窄道上,慢慢走著。 忽然,炎的眼前飄來一抹瑩綠色的光。 “螢火蟲?”炎驚喜道。 “我們再上去看看?!睘跛孤χ罩椎氖?,讓他爬上這一塊斜臥著的橢圓巖石。 炎上去了,抬起頭的瞬間,整個人都驚呆了。 之前他只顧著注意腳下,完全沒在意到穹頂之上竟然是這樣姹紫嫣紅、如夢似幻的美景。 這是一座巨大又種類豐富的水晶石窟,它叢生著一團團冰花似的粉水晶,也有像冰掛的紫水晶,粉與紫色之間還綴有珍珠般的白水晶,它們都像繁星點綴在高闊的石洞穹頂上,閃著虹彩般的光暈。 洞窟里比外邊冷得多,水晶上凝結著水珠緩緩滴下時,或像螢火蟲滑過,或像一串流星掃過夜幕,美得令人目不暇接。 炎仰著頭,整個人看到目瞪口呆,好一會兒后才深深吸一口氣:“烏斯曼,這里好美??!” 烏斯曼笑了,笑得賊甜:“這些都是你的?!?/br> “哎?”炎看向烏斯曼。 “我這一輩子美好的記憶并不多。這里是少有的一處,我留著美好回憶的地方,所以我想把它給你?!睘跛孤柚摤摴饷⒛曋渍f,“以后我美好的記憶就都屬于你,淳于炎的?!?/br> 炎覺得眼前有些模糊,都快看不清烏斯曼那透著盈盈笑意的臉。 待淚水掉下來的時候,那溫熱、濕潤的感觸才讓炎發覺原來自己哭了。 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那么容易就掉淚的人……炎難為情的低頭,然后把額頭抵在烏斯曼肩上。 烏斯曼摟上他的肩頭,繼而撫摸著他微微顫動的后頸,柔聲道:“我沒想過會在這里弄哭你?!?/br> “什么意思?”炎吸著鼻子問。 “我不是只有在床上才會弄哭你么?”烏斯曼含笑道。 “混蛋?!毖字棺×藴I,卻又臉紅極了。 “炎炎,我愛你,比你想象的還要更愛你?!?/br> “烏斯曼……我知道?!毖滋ь^看著烏斯曼道,“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正視你的感情罷了?!?/br> “嗯?” “那年春節時候,皇宮內外一片喜氣,我一個人在宮里晃蕩,腦袋里想著該怎樣去死才不會驚動眾人。我或許該裝作喝醉了,往那冰冷徹骨的御湖里一跳,可巧我那自暴自棄的一幕被景霆瑞撞見了。他在湖岸邊瞅了我好幾眼,忽然道,‘淳于炎,你就別浪費西涼王的一番苦心了’?!?/br> 水晶洞窟里冰涼,炎講話都透著薄氳煙氣,烏斯曼讓炎背靠著自己而坐,兩人相擁著,便抵消了那份寒意。 “沒想到景霆瑞還挺好心的?!睘跛孤χf,“我還以為他眼里只有大燕皇帝?!?/br> “你說得沒錯?!毖仔α诵?,“我若不是淳于愛卿的親弟弟,他對我恐怕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說費心去管我的死活。所以說到底,他的眼里還是只有我的皇兄而已?!?/br> “這樣才好?!睘跛孤H著炎的頭發,“他眼里不能有你,我會吃醋的?!?/br> “不用你吃醋,皇兄會先收拾他?!毖组_懷一笑,接著說道,“不管怎么說,那日都是他提醒了我,我和他之間無論有怎樣的競爭、誤會和仇恨……都是‘過往云煙’了?!?/br> “烏斯曼,”炎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會答應出兵,只是不想我泥足深陷,被那些老權貴利用,最后弄得一個弒君叛臣、滿府抄斬的下場。而你最后沒有出兵,是不想我當真沒有回頭路可走。烏斯曼,你一直護我周全,可我卻是敵我不分,一直視你為仇家。我心底是清楚的,但是不愿回頭去看,我情愿把滿腔的怒氣和不滿都丟你身上,也不愿意看一看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你,卻從來不解釋,任憑我記恨著……” “炎炎,你若不記恨我,又會這么快跑來西涼找我算賬?”烏斯曼笑著,用臉頰貼著炎的臉,“你不怪我兜這么大圈子向你示愛就好?!?/br> “對了,你為何要兜這么大的圈子?”炎想起來似的問,他一直誤會著烏斯曼的心意,也和烏斯曼從來沒說過有關。 “因為我那時也不分不清……心里對你的牽腸掛肚是什么情感。炎炎,他們都說我是女神后裔,生來只有半顆心,所以不會愛上別人。事實上也是如此,在遇見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愛’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我只聽旁人說它是甜的,像蜂蜜,也有人說它是苦的,像苦參。有不少人說著‘愛’我,為我尋死覓活著,可我卻沒有絲毫的觸動?!?/br> 烏斯曼說到這里苦笑了一下,“那日,當我得知你的‘死訊’之后,我才驚覺原來胸口這撕心裂肺的痛,就是‘愛’。當我心死之后……余下的便只有恨?!?/br> “幸好景霆瑞并沒有真的殺了你,否則……炎炎,只要我烏斯曼活著的一天,定會取他的性命?!?/br> 炎用力握住烏斯曼的手。他知道烏斯曼說的是真的,不過,幸好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否則,皇兄、父皇和爹爹都會很痛苦的。 烏斯曼娓娓傾訴著,還帶點撒嬌的語氣:“炎炎……當我把你丟去死囚塔時,心里實在舍不得,每晚想你都想得睡不著,總是偷偷去看你。還想著或許有別的法子讓你重新振作起來??墒呛髞怼乙娔阋驗橛憛捨叶兊迷絹碓骄?、越來越有斗志,我就放心了??梢贿叿判囊贿呌职蛋祩摹f一你永遠討厭上我了,連見我一面都不愿意,我該如何是好?” “你這就是自找的?!毖鬃旖俏⒙N,佯裝挖苦道,“沒事找事?!?/br> “可不是?!睘跛孤鼡Ьo炎的身子,“所以,你看在我這么可憐,又這么努力追求你的份上,你會一輩子陪著我,當我烏斯曼的王后嗎?” “烏斯曼,我欠你這么多人情,一輩子怕是還不清了?!毖啄笾鵀跛孤氖种?,放在手心里輕輕揉著,“下輩子也算上吧?!?/br> “照這樣看,炎炎,你不如把下下輩子也加上去吧?!?/br> “好,下下下輩子也算……但是,如果我下下輩子不再是人了怎么辦?如果投身了花兒草兒的,你怎么辦?”炎笑著說。 “你是花,我就是花匠,守你一輩子?!?/br> “我要是馬兒呢?” “那我也是馬,我們一起生小馬駒……”烏斯曼認真地說,“生滿一馬廄?!?/br> “一馬廄?你這家伙!”炎臉紅得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烏斯曼的小腹,“自己一邊生去吧?!?/br> “哎,好疼?!睘跛孤刮豢跉?,唉聲叫道。 “我又沒……”炎回頭想說,我又沒用力,烏斯曼就趁機湊上來,吻住他的唇。 烏斯曼的嘴唇溫軟極了,惹得炎心頭一悸,暗想:“這家伙又戲弄我……不過,算了?!?/br> 爾后炎轉過身去,伸手抱上烏斯曼的肩頭。烏斯曼一手托住炎的后腦勺,兩人在螢光漫布的迷人洞窟中甜蜜擁吻。 第116章 沙漠遇劫 從洞窟出來, 夜幕上已掛滿燦星, 玄月在紗衣般的薄云間若隱若現, 也是一道詩情畫意的風景。 炎和烏斯曼各騎一匹駱駝,沿著來時的山間小道并轡而行。 “烏斯曼,你是幾歲來的莫阿羅城?”炎問道。 “八歲?!睘跛孤鼞? “代父王向城主表示問候,還有就是收取他們的稅金和進貢之物?!?/br> “你真厲害?!毖紫肓讼? 怪不好意思地說, “我八歲的時候, 是在國子學念書,還和皇兄一起戲弄溫太師, 把他氣得天天想要請辭還鄉?!?/br> “大燕和西涼很不一樣,自然不可相提并論?!睘跛孤⑿粗?,“就比如我的岳父們是如此恩愛,羨煞旁人??稍谖鳑鲞@片土地上, 不管哪一代都沒有這樣專情的帝王,他們無一不是妻妾成群,喜新厭舊的?!?/br> “喜新厭舊呀……”炎沉吟著。 “當然本王是不一樣的!”烏斯曼趕緊補充,“本王心里只有炎炎一人, 這日月可表, 絕容不下他人的?!?/br> “這兒只有月亮,哪來的日月可表?”炎故意板起臉, 捉弄烏斯曼,“你這是想給自己留條后路?” “不不不、不是!”烏斯曼急了, 伸手拉著炎的胳膊肘,“那就改成天地可鑒,總之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炎炎的,你不能不要我?!?/br> “那……行吧?!毖仔α?,“饒你這一次?!?/br> “炎炎,我剛才提起岳父,是想讓自己向岳父們好好學習,當一個人人稱贊的好丈夫,好爹爹?!睘跛孤χf,“雖然我一直說想要與你生一堆孩子,可我也知道生孩子會累著你,而且孩子不在多,在于精。假若我有一個像炎炎那樣完美的孩子,就生一個足矣?!?/br> 這番話,烏斯曼是把淳于煌夜、柯衛卿還有炎都夸了個遍。 “我算是知道了,”炎若有所悟地點著頭,“你能說服我的父王和爹爹,讓兩國聯姻,憑的就是這厚臉皮和三寸不爛之舌?!?/br> “炎炎,你不用夸我的,討丈人開心是我應該做的?!睘跛孤槐菊浀鼗卦?,炎正忍俊不禁,忽地勒一把轡頭,駱駝停了下來。 烏斯曼也察覺到什么,斂起笑容,往前面看著。 五十步開外的地方是連綿的沙丘,一陣夜風吹過,帶起縹緲的浮沙往沙丘高處紛揚。 “烏斯曼,你退后?!毖啄恳暻胺?,一手按在劍鞘上。 隱隱約約的殺氣……藏在沙丘的后頭,終于來了嗎?那該死的烏鴉刺客,只是……炎暗忖,這一次刺客怎么這么輕易就暴露殺氣了? 之前他在墳場屠殺了那么多烏鴉,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泄露。 “兩個人……不對,有十二人?!边@敵意如同沼澤的瘴氣從四面八方鋪蓋過來,把這人數都給泄露了。 “是陷阱嗎?”有時候敵人故意露出“馬腳”,讓人輕敵也是一種戰術,而且特別適合誘敵深入。 “炎,對方人多勢眾,你小心些?!睘跛孤m不會武功,但對“來者不善”的氣氛可是敏感得很。 “嗯?!毖c點頭。說時遲那時快,沙丘后邊的人就驟然躍起,從兩邊呼喊著圍殺過來。 他們都穿著灰黃色粗布衣衫,拿黑布巾蒙著面,手持彎刀、長斧,就跟發狂的駱駝似的直沖向炎!飛沙走石之間,炎長劍出鞘,從駱駝背上一躍而起,正面迎敵。 “是沙匪?”看這裝束和武器,烏斯曼猜測著。他依然坐在駱駝上,不過往邊上讓了讓,給炎挪騰開地方。 “砰砰!” “啊??!” “砰哐!” “嘭!” 慘叫聲此起彼伏,而激烈的打斗聲更是在寂靜的沙漠里轟響,炎宛如雨燕靈活穿梭在這些身高馬大的刺客中間,他手中揮舞而出的銀晃晃的劍芒在月色下閃得跟雷電炸裂一般,讓匪徒們全無招架之力。 腳下的砂石被他的劍氣碾成齏粉,這些人手里的兵器乒乓折裂,有人連人帶斧頭被炎一掌震飛到沙丘上,揚起老大的塵土。 “——饒命??!”炎還沒停手,其中一人突然拉下面罩,噗一下跪在炎面前,倉皇地磕頭,“這位大哥!不,大爺!算小的們不長眼,竟在太歲頭上動土,壞了您賞月的興致……” 大約看到炎是一副異鄉人的長相,這禿著腦袋的中年漢子居然cao著一口蹩腳的大燕話,對炎說道,“還請大爺放我們一馬,讓我們從哪兒來滾哪兒去吧!” 炎握著劍,一臉愕然。 烏斯曼看著那中年漢子不斷磕頭,那模樣是真的怕了炎。 與此同時,烏斯曼也留意到一個摔趴在炎身后的沙匪在蠢蠢欲動。他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滿面是血,大概鼻梁斷了,他想站都站不起,滿面的怒氣。 這年輕沙匪見到同伙吸引了炎的注意,就從袖管里偷偷摸出一支吹針,銜在口內。 這不過尾指粗細的小棍里藏著一支沾滿蝮蛇毒液的銀針,以氣吹出,哪怕針頭只輕輕擦過人的表皮,都能讓人五臟懼廢、流血而亡。 而炎皺眉盯著那禿頂漢子,毫無察覺。 烏斯曼眸色驀然一暗,右手輕抬,五指怒張,一團勁氣裹夾著風沙直襲向正欲吹針的年輕沙匪,將他的腦袋整個一扭,脖子生生擰斷。 “大爺,求您可憐可憐我們,只是小本經營……” 烏斯曼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他看見了駱駝,看見了炎低頭瞅著那滿臉是淚的中年漢子,撓著頭道:“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我還是頭一回見到有人把打家劫舍說成是小本生意的,你的臉皮子比這沙漠都要厚?!?/br> “大爺,打劫怎么不要本錢,我有這么多張嘴巴要養呢?!睗h子朝邊上點著,意思那些人可都得吃飯。 “廢話少說,一個兩個的都跟我去見官吧?!毖啄脛Φ衷谀侨思珙^,爾后回頭看了烏斯曼一眼,大約是他太安靜了吧。 烏斯曼對炎淺淺一笑,仿若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可他的右手微微顫抖著,就在剛才,不過一瞬之間,他殺了一個人。 這一次烏斯曼記得清清楚楚,他感覺到指尖風沙流轉,那股力道極強,它就像一只無形的手,猛躥過去掐住那人的脖子,一把擰斷。 這樣的力量來自于自己的身體,烏斯曼是震駭至極。最初,有那么一瞬,他在想是不是跟著炎學武,所以有了點內力,但這個想法很快就打消了。炎的武功犀利,但劍法正氣凜然,他剛才這一招十分狠辣,堪稱妖術! 絕不會是炎傳授給他的。 不想讓炎知道自己的“怪異”,是烏斯曼回神后的第二個想法,事實上,自從踏足鴉靈墳場、去過那座庫勒祭祀塔之后,他總是做著噩夢。 不是夢見烏鴉在自己面前被殺得七零八碎,就是被活埋在沉重的石棺里,而且這畫面一天比一天鮮活,要不是有炎在身邊,他當真要瘋了。 “赫連烏羅,你怎么了?”盡管烏斯曼掩飾得十分到位,但炎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大約是那股玄奇的氣息吧。 有那么一瞬,炎察覺到一股微妙的力量,可是轉瞬即逝。 “我在想,這么多人要怎么帶去官府?!睘跛孤媸歉兄x自己,這一趟出門帶著赫連烏羅的裝束出來,要不然該怎么瞞過炎呢?冷汗都已經打濕額角和背后了。 “這簡單,讓他們解褲腰帶下來,把手互相捆住,這樣就一個跟著一個走,跑不掉的?!毖子脛p點著他們。這些沙匪本就是欺軟怕硬之流,眼下為保命,自然是炎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們回去找伊利亞吧?!睘跛孤f道,“然后直接去莫阿羅城?!?/br> “好!”炎點頭。 這些沙匪無奈地解著褲腰帶,還有人小聲抱怨:“我就說有鴉靈術士在,打劫不得,你們非說那人不是鴉靈術士?!?/br> “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鴉靈術士,他們很少離開祭司塔的么?!?/br> “少啰嗦,快綁好手?!毖状叽?。 “哎呀!”忽然,有人驚叫,“小七死了!” “怎么回事?”炎剛才下手是不輕,但一過招就知道對方是紙老虎,所以并沒有要他們的命。 可是眼下這人,頸椎粉碎,是…… “我剛才見他撞在這石頭上了,”烏斯曼道,“是他運氣太差了?!?/br> “這樣啊?!毖讎@一口氣道,“沒辦法,也只能帶上他了,都交由官差處置吧?!?/br> 這些沙匪不但要被送去見官,還得抬著一條尸,自然怨氣滿腹,可又不敢發作,統統被炎領著,這一長串的“手牽手”的沙匪沿著沙丘跌跌撞撞地走著。 炎在一旁盯著他們,突然,那覆蓋尸首的粗布衣被一陣風吹起,露出死者的臉孔。那翻著白眼,面干臉青、脖頸還歪扭著的樣子,讓炎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沒忍住,俯身在駱駝上“哇!”地吐了出來。 “炎炎?!睘跛孤s緊拉停他的駱駝,“這是怎么了?” 炎搖擺著手,連話都說不上,只管埋頭嘔吐,烏斯曼跨上炎的駱駝上,坐在他背后,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拍撫他的脊背,“炎炎……” 炎猛吸著氣,可算是止住了那惡心感,只是他吐得有些兩眼發花,要不是烏斯曼及時抱住他,他可得一頭栽下駱駝了。 一旁的沙匪看得直傻眼,剛還這么厲害的護衛居然是生病的,而那鴉靈術士還抱著他哩。 “我不礙事……”炎終于直起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