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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同聲地“哦”了一聲。 “不是學俄語的還敢說自己來代課?!蔽液藓薜卣f。 “但是——”男人一頓,“我在俄羅斯呆了六七年,水平大概和你們陳老師差不了多少?!?/br> 所有人又一起“哦”了下,意思和剛才又不一樣。 我撇了撇嘴,真是自負。會說兩句俄語了不起了么?我說英文你聽得懂么?只要是討厭的人,真是從頭到腳、從內心到皮囊都惹人厭。 這時另一個女生:“老師,能告訴我們您叫什么嗎?” “我姓慕?!蹦腥苏f完便拿起桌面的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刷地留下瀟灑俊逸的三個字:慕承和。他轉過身來,眉心舒展,“同學們可以叫我慕老師、小慕、老慕。當然,”他將二指間的粉筆頭輕輕扔回盒子里,眼梢上揚,盈盈一笑:“想私下叫我承和,也可以?!?/br> 白霖突然抓住我的手,激動說:“小桐,這老師笑起來真是……”她皺了皺眉,“咋形容呢,就是四個字的成語,覺得對方很好看那種,怎么說來著?” 我咬牙切齒地答:“禍國殃民!” 白霖:“……” 4 除了英文和漢語以外,很多語言都有彈舌音。俄語的字母里面有個[р],便是彈音。當一個人發不出[р]這個音的時候,就會變成[л]。[л]念出來類似于漢語拼音里的邊音“L”。以前陳廷上課教過幾次,我都不會,而白霖他們則一點就通。于是,[р]成為我的俄語死xue,誰提我和誰急。 這天上課,我和白霖剛好遲到了兩分鐘。這間教室只有一個門,每次進出都只能從講臺邊上,眾目睽睽下走進去,所以遲到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白霖不好意思地叫了:“報告?!贝驍嗔四匠泻偷脑?。慕承和的目光掃過來,害得我朝白霖的身后縮了縮。他大概沒注意到我,親切地點點頭說:“這兩位同學啊,其實遲到也不是壞事,只是我怕你們來遲了沒位子坐?!?/br> 隨即,我和白霖跟著他的目光望去,講臺下黑壓壓地一片。原本一間能坐下八十個人的大教室,突然就沒什么空位了。正在我和白霖進退兩難之時,有一支救命的手朝我們招了招。 “小白,我這里有空位?!?/br> 白霖拉著我急忙奔了過去。 “你怎么來我們系上課?”白霖問。那個招手的是白霖的老鄉,數學系的。 小白老鄉說:“我也是慕名前來?!?/br> 我納悶:“慕名?” 小白老鄉點點頭,指了指前面一堆女生:“這些我們系的,那邊是中文系的?!?/br> 白霖急了:“你們數學系男的那么多,我們外語系就這幾根獨苗苗,你們也要搶,還有沒有天理啊?!?/br> 小白老鄉呵呵一笑:“小白,不要這么小氣嘛。我們資源共享,資源共享?!?/br> 資源共享…… 慕承和在上面喋喋不休地說:“以前有人跟我說俄語不好教,因為同學們興趣不大。如今看來,真是杞人憂天?,F在中俄關系日益親密,如今俄羅斯已經成了中國最大的能源伙伴……” 小白老鄉將下巴放在桌子上,用一種迷茫的眼神盯著侃侃而談的慕承和,“連聲音都這么好聽?!?/br> 要是慕承和知道俄語復興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自己,會是啥模樣。 “真是沒品位?!边@種長相送我都不要,我不屑地埋頭抄筆記。 “下面我們復習下前幾節課學的單詞,我請個同學念一遍,有沒有主動舉手的?” 慕承和剛一說完,全體同學便瞬間埋下臉去,特別是外系混進來的那些低頭動作迅速且整齊劃一。慕承和走了一圈,也沒挑出個人來。他也從來不帶點名冊,便隨口說:“陳老師以前上課有課代表么?” “有?!庇型瑢W小聲回答。 “那課代表好了?!彼f。 話音剛落,所有人一起呼了口氣,然后又重新抬起頭,發花癡的繼續發花癡,抄筆記的繼續抄筆記。白霖遞給我一個復雜的表情。 “課代表,叫你呢?!卑琢赜酶觳仓馔绷送蔽?。我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我就是那個倒霉的俄語課代表…… “課代表?”慕承和又叫了一聲。然后,引得更多知情者的目光朝我投射過來,假裝缺席都不行了。我別扭地站起來。慕承和看到我,似乎沒有什么異常的表情,點點頭說:“34頁的單詞讀一遍?!贝蟾潘呀洸挥浀昧?。 前頭還好,在讀到Россия這個單詞的時候,我自知弱點便企圖蒙混過關,舌頭飛速一閃就過去了。卻不想這并不能逃過慕承和的法耳。 他說:“等等,你再念一次?!?/br> 我心虛地讀了一遍。 他察覺有點不對,便糾正:“跟著我讀——Россия?!?/br> 我機械地重復。 他瞅了瞅我,似乎看出點門道來,“課代表同學,[р]不會發?” 我咬了咬嘴唇沒答話。 他朝其他人問了一句:“我們班上還有沒有人也不會的?” 在座的同學都不知道他葫蘆里裝的什么藥,便沒有人敢吱聲,頓時安靜了下來。 “沒有?”他追問了一句,“都會?” 繼續安靜。 “那下課以后課代表到我辦公室來,我單獨教?!?/br> 這一句話說出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