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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娉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因為燕行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定一定神,她和聲道:“難得能聽狀元郎說制藝,不知道燕公子能不能多說幾句?” “我說了你就能聽得懂么?”燕行面無表情,說著站起身來:“我剛剛講了幾個,有點乏了,讓世安兄給你講 吧。我去那邊醒醒酒,你們自便?!?/br> 朱娉婷騰一下紅了臉,意識到他是蓄意逃開自己,既傷心又難堪,卻又忍不住望向他的背影。 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實在傷人,可她卻愛極了他神采飛揚自負的樣子。 沈世安看在眼里,心生欽佩——被人如此拒絕,還鍥而不舍,不是誰都能做的到的。 燕行負手而立,站在花園里心煩意亂。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一個女子如此面目可憎,可憎到讓他忍不住想口出惡言。轉念一想,世間女子也不能都如 jiejie這般出眾,總要有幾個蠢的,方能襯托jiejie的可貴來。 朱娉婷面上的紅暈迅速褪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朱姑娘這是干什么?” 燕行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住,語氣驚訝又冷厲。朱娉婷的勇氣在他出聲的瞬間消失殆盡,過了一會,她努力 壯著膽子問:“燕公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么?” “你……朱姑娘,我等孤男寡女在此并不合適,姑娘還是快快回到席宴上吧!”燕行顧著身份,沒有將話說的太 難聽。他將袖子抽回,轉過身沒走幾步,衣袖又被揪住。 燕行難掩厭惡。 “為什么?”朱娉婷楚楚可憐的問道。她是京里出了名的才貌雙全,父親又是二品大員,她哪點配不上他?她 哪里不如他那個jiejie? “姑娘自重?!毖嘈杏昧⒆约旱男渥映榛?。朱娉婷不死心,追問:“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那天我在屋檐下避 雨,你送了我一把傘?!?/br> 燕行蹙眉,別說自己不記得了,就是真有其事,這會也斷然不能承認。 “我從未給任何人送過傘,朱姑娘怕是認錯人了?!?/br> 聽到他的否定,朱娉婷身形一顫,臉色蒼白,“你騙人!那人明明是你!” 燕行未免她糾纏不清,語氣不禁重了些:“姑娘到底想做什么?我送了把傘如何?沒送又如何?我是與姑娘山 盟海誓了?還是花前月下了?朱姑娘,麻煩你不要活在自己的臆想里,你睜眼看看,京里男兒萬好千好,哪個不比 我燕行會討你歡心。你非與我糾纏不清做什么!” 朱娉婷被說得羞愧難堪,眼淚充盈著眼眶,瞬間掉了下來。 燕行見不得女子哭哭凄凄,不想她繼續執迷不悟,忍不住軟了語氣,開誠布公:“朱姑娘,你也清楚,我除了 連中三元那點兒本事,真沒可取之處,且馬上要奔赴惠州,今生回不回的來都未可知。我這樣的人,你心悅我什 么?你朱家嫡女身份尊貴,為著父兄的名聲著想,你也不該將心思放在我身上。你與其在我身上耽擱時間,不如早 些看看其他世家郎君,來日謀到好婆家,燕某自當也為姑娘高興,到時候備上薄禮一份,賀姑娘新喜?!?/br> 朱娉婷沒想到他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又氣又羞,整個人渾身發抖,動彈不得。好一會后,理智回籠了一些, 她連原本要制造失足落水,再拉他一起下水的打算也忘記了,掩面一路跑回自己的閨房,哭泣的趴在床榻上。 想到自己癡心錯付,她心中疼痛難忍,啜泣不斷,直到肩膀被人輕輕撫摸。 “娉婷,你在哭什么?” 聽到父親的聲音,朱娉婷眼眸通紅,撲到父親懷里失聲痛苦:“父親,我好難過……我這么喜歡他,我這么喜歡 他……” 朱尚書大手撫摸著女兒的背,“傻孩子,燕行有什么好?他不過一個七品的知縣,又是被分配到惠州那樣的地 方,能不能有命活著都不知道?!?/br> 哭泣的聲音頓時停住,朱娉婷緊張的抬頭,“父親,我喜歡他,他不能不回來。父親,你幫幫我,你使點手段 讓他在那做不下去,讓他早點回來!” 朱尚書沒有回答,惠州那地方,根本輪不到他出手,歷任知縣除了那個狡詐的劉問,哪個去了有全身而退的。 朱尚書哄著女兒說了幾句她要聽的,見她情緒平復下來,才說了宮里可能要下來的旨意。 朱娉婷當場傻愣在了那,心中全是絕望。 與此同時,燕云歌在察覺到秋玉恒的身影后,向燕行點了個頭,馬上轉身離開。 燕行的反應也很快,特意上前幾步攔住了秋玉恒的去路,冷笑出聲:“又是你!陰魂不散跟這我做什么!” 秋玉恒指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不死心的問:“她究竟是何人?” 燕行神色一變,咬牙切齒般道:“那就是個死斷袖?!?/br> 所有的猜測被坐實,秋玉恒心緒雜亂到極點。 他不傻,曾經的夫子可惜過他不用心,不然當能成公輸班第二。 相識之久,他熟知燕行的每一個反應,剛才他開口前眼神分明有閃爍,說出的話又能有幾分是真的? 原來,那首詩,那個吻,那個夜晚,都是假的。 她利用了他。 想到那個女人,那個從骨子里透著傲氣、冷酷的性子的女人,秋玉恒心里慌亂又苦澀。 婚事已上報禮部,燕秋兩家已經是真正坐在一艘船上。此事鬧大了,牽連甚廣,如今將軍府根基動搖,受不起 折騰。 忍下來,他又不知道背后是不是燕相的陰謀,會不會是想借兩家婚事謀劃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個看起來無欲無求寵辱不驚的做派,其實卻揣著一肚子的陰謀詭計的女人,那個凡事漠不關心 的燕家大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尤其,她女扮男裝出現在白容身邊,是燕相授意?還是她自己為之? 片刻之后,秋玉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目光沉靜地看著燕行,“你什么時候啟程?” 燕行睨了秋玉恒一眼,“三日后,怎么?你要來送行嗎?” “你又不樂意見到我,我去自討沒趣做什么?!鼻镉窈愫橇艘宦?,眼底冷意卻加深了,“看在那點同窗的情分 上,我好心送你一個消息?!彼谘嘈卸?,輕聲提了一句。 “什么?”燕行沒明白。 “你自己想?!鼻镉窈銘械迷僦貜?。 比起提醒燕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如何去求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