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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忘不了適才那一幕,她策馬而來,身姿瀟灑,當她駕馬凌空躍起,越過那木樁時,頗有馳騁沙場的氣概, 爽朗笑聲顯現出她的心中快意,更別提搭上那絕妙的詩詞,叫她整個人熠熠發亮。 只是,她此刻的笑容能如剛才縱馬時那般真誠便更好了。 白容深深看了她一眼,忍住了心里的失望,淡淡說道:“與本侯賽一圈?!?/br> 燕云歌點點頭,駕馬走了上去。兩人并排而立,一人一條賽道。片刻后,一聲哨響,兩道身影如離弦之箭,瞬 間沖了出去! 賽馬并不是單純比誰的馬快,賽場上有各種彎道和障礙物,白容是騎馬的好手,搭配上他跨下的汗血良駒,簡 直無往不利。燕云歌騎術精湛,但騎的馬兒一般,她選這匹馬時,是怕自己騎技生疏,因此特意選了匹較為溫馴的 馬兒,溫馴也說明馬兒沒有太大的好勝心,所以無論是跨欄還是轉彎,她都落下白容兩個身位,一直維持著一前一 后的狀態,直至到了終點。 白容贏得痛快,臉上全是快意的表情。燕云歌輸得也不丟人,下了馬后將馬交還馬師,與白容并肩走了幾步。 “許久未見魏堯了,侯爺是派他出任務了?”燕云歌好奇問。 白容倒也不瞞她,與她低聲說了兩句,燕云歌一邊聽一邊點點頭,隨后笑道:“不能這么快讓魏堯答應那邊, 我們得做出好戲才行!”她說這話說時眼神明亮,瞧得白容皺起眉,心下又是一陣意亂。 燕行站在兩人不遠處,雙手緊緊抓著馬繩,表情十分不快。他看得出神,沒有注意到朱娉婷的有心接近,當他 發覺身旁有人時,朱娉婷揚起的馬鞭錯手甩在了他所騎的馬兒身上,馬兒受驚,飛一般沖了出去。 朱娉婷驚呼起來,失聲叫道:“快!快將瘋馬攔下來!” 燕行的馬兒越跑越快,漸漸有脫韁的趨勢。 燕云歌聽到朱娉婷的聲音,回頭剛好看見燕行的馬兒從她面前飛過,當下幾個快步奔跑跳上白容剛剛的那匹黑 馬,上馬之際還不忘從馬師手里奪過馬鞭,嘴里喊了一聲:“駕——” 白容的良駒就是快,幾乎沒費多少功夫,就追上燕行失控的馬兒。只見燕行臉色慘白,幾乎要被馬兒甩下去。 燕云歌放棄白容的馬,一個縱身跳到燕行身后,冰涼的手通過握住燕行的手來拉起馬繩,死死地勒住馬兒的脖子, 迫使它冷靜下來。 憑著她高超精湛的馬術,她硬生生地在快要撞上前面的秋玉恒時,與他擦肩錯過。 “jiejie……”燕行抬頭,發現是她,一直緊繃到僵硬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 “是我?!毖嘣聘枥潇o地目視著前方,察覺到馬兒的速度漸漸放慢下來,前方卻是幾個連續障礙木樁,她雙腿 一夾馬腹,拉起馬頭,讓剛平復的馬兒再次吃痛受驚。 燕行也看見了前面的連續木樁,閉上眼睛不敢看。 燕云歌哈哈一笑,一只手放開韁繩,選擇環住他的腰,她的聲音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垂發出,“睜開眼!看看你 jiejie真正的本事!” 燕行呼吸紊亂,心頭狂跳,睜開眼睛卻是先看她,只見她面色從容平靜,青色的衣袍獵獵飛揚,突然她一甩馬 鞭,嘴角揚起笑,極其驚艷。 “燕行,你要信我,無論任何時候!”在跨過第一個障礙時,呼嘯而過的風帶來她鎮定自若的聲音。 燕行渾身發顫,他的心跟著馬兒的動作高高提起,又重重落下。他內心的烏云瞬間被撥開,見到了碧海藍天。 兩人一馬,按說馬兒無法撐起兩人的重量躍過障礙,可她燕云歌不僅做到了,還連續幾個飛躍,在空中留下爽 朗得意的笑聲。 下馬之際,燕云歌趁無人注意,咬了一下燕行的耳朵,直把燕行的耳根子都咬紅了。 “好弟弟,我哪舍得將你拱手讓人?!?/br> 燕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摸著自己狂跳的心,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深深愛上了她,愛上了這個名義上 的jiejie。 愛上了她的桀驁不馴,愛上了她隨性灑脫,愛上了她的攻心算計。僅這一刻的迷戀,足以支撐他未來幾年沒有 她的日子。 往后,即使有人笑他罵他毀他,他浪酒閑茶,憑風自由去,有她便擁天下。 白容見燕云歌若無其事地走來,不知為何氣悶,嘴里沒好氣道:“自有馬師去救,你這么殷勤做什么?” 燕云歌笑了笑,語氣也是連連后悔:“小人是聽見朱姑娘呼救,想一逞英雄救美的威風。哪知道救了個不懂得 感恩的混小子,小人將他救下,他卻連句好話都沒說?!?/br> 白容臉色好看了點,依舊不悅道:“燕相與本侯不對付,你是我的謀臣,他對你自然也沒有好臉色?!?/br> 燕云歌點點頭,表情也不甚在意,笑了笑道:“反正小人也達到了逞威風的目的,也不算失落?!?/br> 白容隔了好一會才喃喃道:“燕云歌,本侯竟看不懂你了?!?/br> 燕云歌表情疑惑,白容揮揮手,讓她先去高臺看賽馬,他則望著燕行的方向,若有所思。出了這事,朱娉婷自 知理虧,臉色慘白的站在燕行面前,想要道歉卻在看見他冰冷的態度后,又說不出口。 燕行現在對朱娉婷避如蛇蝎,唯恐她真動了什么找馬匪劫持他的心思,看見朱娉婷過來轉身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便到了正式開始賽馬的時辰,白容也沒因這事失了興致,依舊下場賽了幾圈,皆拔得了頭籌。 正中央高臺上,坐著的都是不善騎術的世子貴女,燕云歌一介謀臣自然是輪不上位置的,不過站著看更清楚, 她也才發現除了白容的騎術不錯外,秋玉恒的騎術也堪稱驚艷。 想到剛才只是打了一個瞬間的照面,秋玉恒應該沒有注意到自己吧? 白容玩了幾圈有些累了,也來到高臺上坐著。 陽光下,男子面冠如玉,神情威嚴,燕云歌面容俊朗,從容不迫地站在他旁邊。她時不時彎腰附耳過去,與他 低聲說著什么。兩人認真而專注的表情,讓看著這一對主仆的人,都覺得這一幕實在太過賞心悅目。 燕行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深呼吸了幾次,他相信jiejie。 秋玉恒突然繞到他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低聲道:“燕行,剛才救你的人是誰?” 燕行沒有理他。 “你這人真沒意思,我都沒計較你害我的事,”秋玉恒嘖了一聲,看了眼高臺,他摸了摸下巴道:“算了,我 直接過去問,讓他與我比一場?!?/br> 燕行:“……” 燕行趕忙將秋玉恒拉住,低聲道:“別去,那個人是個斷袖,”他指了指燕云歌:“最喜歡你我這種皮相好的 小公子,我剛剛吃了虧,心頭正窩著火沒處撒?!?/br> 聽到這話,秋玉恒不由瞪大眼睛,低聲道:“不會吧?他如何對你的?” 燕行支吾了一聲,略提了下他被那人摸了腰,咬了耳朵,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燕云歌這人言語無理,舉止輕 佻。 秋玉恒同情看著燕行,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難怪你回來后耳朵這么紅!原來如此?!?/br> 燕行耳朵一燙,故作心不甘情不愿道:“剛才我害你一次,現在救你一次。你要是不信只管過去,到時候她對 你上下齊手,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人武功高強,你還打不過她!” 說起害人,秋玉恒忍不住想起燕行的外放,聽父親的意思,燕行的外放是幾方勢力斡旋的結果,其中他們將軍 府出力最多,父親甚至為此事找上了戶部尚書周毓華,頗費了番功夫,才讓周大人答應幫忙。 聽說惠州偏僻苦寒,燕行此去又再沒有回京的希望,秋玉恒事后難免有幾分愧疚。在他看來,燕行對他已經無 懼,讓他算計又何妨,反正也沒有成功,太過計較反是他小心眼了。 秋玉恒這般自我寬宥著,賽馬的最后一輪開始了。 休息夠了的白容邀燕云歌再賽一局,她欣然同意。 既然是比賽,自然也有彩頭,白容命人折了一株桃花,揚言誰在最后一局撥得頭籌,這株桃花就允他送給心儀 之人。 燕云歌自然沒什么女子可送,可規矩也沒說不能送男子啊。她有心想看燕行收到花的表情,當是她送他的踐行 禮物。 一聲哨響,白容的黑馬率先沖了出去,這次燕云歌換了匹更有沖勁的快馬,速度與白容的座駕不相上下。 秋玉恒被燕行說得歇了去找燕云歌比賽的心思,這會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還對燕行說道:“這人騎術還真不 錯,不比我差了。若非是個斷袖,我還真想與她比一比?!?/br> 燕行抿著唇不說話,秋玉恒看著看著,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白侯的那匹馬……好像有點古怪?” 燕行聽了這話,神情嚴肅起來,他仔細瞧了幾眼,也發現白容的馬好像開始搖搖晃晃,跟醉了一般。 白容的馬旁邊緊挨著的是燕云歌。 燕行心慌地站起身來,秋玉恒見狀冷聲道:“你別去,你去了,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br> 燕行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燕相繼子的身份本就尷尬,萬一是個局,他這貿然靠近可能就中計了。只是事關姐 姐安危,燕行做不到袖手旁觀。 “我還是去看一眼?!闭f著,他便飛快離開觀看臺。 秋玉恒罵他不識好歹,反應過來后,忍不住疑惑,燕行為何執意要過去? 再一想到燕行剛剛支支吾吾的樣子。 秋玉恒看著跑道的目光微微瞇了起來。 不到最后半圈,白容的馬已經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燕云歌從發現起就一直朝白容喊話,希望他能棄馬,他仿 佛失去知覺一般,一直趴在馬背上一動不動。 燕云歌干脆直接駕馬沖了過去,在馬兒失控撞上圍欄時,她縱身一躍,落在白容身后。 她青袍翻飛,身姿矯健,看得所有人目不轉睛。就是白容也不由得愣了愣,直到她的手打算將自己架起來,他 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