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跟我說話!_71
書迷正在閱讀: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無顏、快穿之掠奪(H/簡)、風流女相(女強,NPH)、如果、【網王】絕不承認這是np(h)、快穿之欲罷不能【高H,繁】、我的老師是欲女(高H 簡 繁)、元帥家的軟蝸牛 金推完結+番外、有夢
本書總字數為:1609356個 幾顆大白兔的奶糖 于笙被靳林琨握著只手,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雨傘:“我穿的不是雨衣嗎?” “是,雙保險穩妥一點?!苯昼π?,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秋雨涼,怕你冷?!?/br> 現在倒是不冷了。 于笙先被他裹了件大衣,又被在外面強行套了件雨衣,懷里還揣著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塞過來的熱水袋,覺得自己基本和一個大號龍貓沒什么區別,連走路都有點費勁。 他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靳林琨也不急著問都干了什么,把他的書包塑料袋都接過來,牽著他一塊兒往家走。 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沿街激起一點朦朧的水霧。 路邊攤都收得差不多了,有個買糖葫蘆的推車,還剩最后幾串。 不是那種傳統的山楂,上面串得什么都有,葡萄香蕉山藥,專門逗小孩子喜歡那種,上面澆了一層厚厚的冰糖。 靳林琨把傘塞進他手里,戴上雨衣的帽子,頂著雨跑過去買了一串,拿胳膊護著快步回來:“咬一口,來,看看甜不甜,不甜他說不要錢……” 于笙沒忍住牽了下嘴角,張嘴叼了一顆,想說話,胸口忽然毫無預兆的一疼。 那種肆無忌憚的疼。 父母離婚的時候他在做作業,把作業做完了,看著兩個耗盡了愛和忍耐的人在無盡瑣事的折磨里先后走出家門,樓下空蕩蕩又異常響亮的兩聲。 母親再婚的時候他在背英語,完全陌生的人和原本最熟悉的親人站在一起,笑意融融地對他說著“別客氣”、“像自己家一樣”。 叫著“阿姨”的女人和藹地朝他笑,送給他基本不怎么用得上的商務筆記本和耳機,又在他抱著那個小姑娘一下一下按琴的時候,慌張失措地跑上來,把女兒飛快地搶回去。 那天一個人走了十幾公里回家,他甚至都沒怎么樣,回去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第二天扔了私立學校老師幫忙選的直升高中報名表,挑了個離所有人都最遠的高中。 好像哪個都不值得矯情,真比起來他的生活也不算差,也并不是被什么坎兒攔住了,翻不過去熬不過來。 他沒覺得有多難受過,反正就算難受了,也無非就是自己想辦法熬過去,沒人會因為這個回來管他。 可現在好像忽然就疼了。 疼得胸口像是插了把guntang的鐵釬,彎不下去也直不起來。好像有什么累積了很久,在心底牢牢壓著,連他自己都已經覺得早就平復得沒什么蹤跡只剩下疤痕的情緒,翻涌著激烈地呼嘯上來。 就好像小孩子跑摔了一跤,手和膝蓋都磕破了,磕得血rou模糊,自己咬著牙爬起來。 傷口都處理好了,都消毒包扎了,都已經開始痊愈了連摔的印象都不深了,忽然有人摸摸他的頭發,抱著他,問他疼不疼。 然后好像所有的疼都回來了。 于笙把那個裹著厚厚糖衣的葡萄嚼碎了咽下去,閉上眼睛,被靳林琨用力勒進胸肩圈成的懷抱。 死死拽著欄桿的男孩子被保姆強行抱回房間,一個人蜷在床上,趁著保姆睡熟了,又偷偷溜回陽臺,縮在冰涼的月光里,自己一下一下輕輕摸著自己的腦袋。 會有人來的,一定會有人來的。 眼淚都忍著,等終于有人來的時候,他一定要好好地大哭一場。 然后就再也不哭了。 第八十七章 靳林琨說飯做好了, 居然還真做了一桌子的菜。 于笙脫了雨衣,從飯桌邊經過, 都忍不住繞過去看了看。 當學神的,思維永遠比其他人要廣闊一些。靳林琨在發現自己確實沒什么做菜的天賦之后, 就沒再跟灶臺死磕,換了個新的思路。 于笙對著一桌子精心擺盤的涼拌西紅柿、鹽漬蒜苗、糖醋小黃瓜和手撕生菜,有點兒震撼地站了一會兒。 “試過動火的, 不太成功……” 靳林琨輕咳一聲, 單手遮住他的眼睛,攬著人往浴室里送:“菜不怕涼,不著急, 先沖沖熱水?!?/br> 這也太不怕涼了。 就沒熱過。 于笙在他掌心動了下,想說話, 發現嗓子還啞著, 只能遺憾地刪了吐槽的內容, 盡量簡潔提出需求:“我想吃西紅柿?!?/br> 靳林琨的腳步停下來。 他依然遮著于笙的眼睛,彎腰下去拿起筷子,給他挑了塊沾滿了白糖的:“來, 張嘴?!?/br> 眼看著這個人的慈祥指數又開始超標,于笙想提醒他,到了嘴邊又沒忍住牽了下嘴角,配合地張了嘴。 酸甜清涼的汁水順著喉嚨淌下去。 于笙站在桌邊, 認認真真把他喂過來那塊西紅柿吃了。 …… 吃到最后,不知道為什么又碰上來微涼的柔軟觸感, 落在唇角貼著,輕輕磨蹭了一會兒。 剛在外面淋了半天的雨,于笙懷里還抱著個熱水袋,靳林琨就穿了層雨衣,身上比他還涼。 兩個人在浴室門口為誰先洗的順序短暫交手了幾個回合,靳林琨眼疾手快,趁著男朋友松懈,伸胳膊把人抱進懷里:“一塊兒洗?” 于笙就是怕他著涼,對這個倒是沒意見,點了點頭。 靳林琨出門前就插了熱水器,這會兒的溫度剛好。熱騰騰的水從花灑淋下來,迅速驅散了外面冰雨沾上來的寒意。 霧氣蒸騰起來,于笙靠在浴室邊上,短暫地走了會兒神。 他的膚色偏白,頸間的紅繩被水淋濕了一點,襯得尤其顯眼。 那把鑰匙貼著胸口,大概是因為之前衣服穿得太厚,硌出了一小片微紅的印痕。 靳林琨把人一塊兒拉到花灑下面,在熱水里摸了摸他的頭發,低頭輕輕親了下。 正要找洗浴的用品,于笙已經握住他的手,仰頭親上來。 小朋友的虎牙有點兒尖,咬在唇角會微微疼一下,嘴唇被熱水沁得溫熱柔軟,力道還青澀,磕磕碰碰地攥緊他的手腕。 …… 靳林琨蒙著浴巾出了浴室,摸索著找到手機,把“小朋友又沒喘上氣”記在了挨揍的記事本上。 原本打算沖完澡吃個飯再上床,于笙困得太厲害,靳林琨熱了兩份飯菜回來,靠在床頭翻書的人已經撐不住睡著了。 剛沖完熱水澡的男孩子,頭發還帶著一點兒沒徹底干透的濕氣,順服地貼在額頭,臉色比雨里紅潤了不少,細密眼睫闔著,安穩貼在眼瞼上。 那本書都沒合上,翻到一半的書頁被夾在指間。 怕他夜里醒了餓,靳林琨把飯放在床頭柜邊上,把書抽出來夾著書簽合攏,抱著人小心躺下去。 于笙睡得不沉,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看見熟悉的黑影蹲在床邊,打著手電不知道在折騰什么。 動靜悉悉索索響個不停,于笙看了一眼枕頭上放的空盒子,是岑瑞送的生日禮物。 據說全名是什么網紅夢幻彩虹浪漫投影機,他們兩個研究過兩次,沒能弄明白過于復雜的cao作原理,暫時放在了一邊。 于笙聞著近在咫尺的飯香有點餓,不太覺得這時候有什么可浪漫的,探著胳膊扯了扯他的衣服。沒等開口,靳林琨手里的機器忽然咔噠一聲響,微弱的運轉聲響起來。 唰唰閃的紫光轉眼晃亮了半個屋子,超級炫酷的七彩光芒跨過房頂。 于笙躺在床上,一只手還扯著靳林琨衣服的后領,對著那道格外耀眼彩虹愣了下。 靳林琨也被這個濃墨重彩的網紅風格驚了,蹲在地上,抬著頭看屋頂:“……啊?!?/br> 本來是想給小朋友弄個風雨過后見彩虹的。 結果完全不符合前文的主旨,倒像是開了個小型準備蹦迪的夜店。 靳林琨咳嗽幾聲,徒勞地再搶救了一會兒,試著往上面蒙了半天東西,最后連眼鏡都摘下來,往那個投影儀的小罩子前面放了放。 于笙被晃得也不困了,趴在床邊上,看著他折騰了半天,終于把頭埋進了胳膊里。 “……朋友?!苯昼麖氐追艞壛苏冗@個彩虹制造機,坐在地上,“我們的世界上需要一點同情心,我覺得――” 于笙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趴在肘間笑得肚子疼。 靳林琨本來還打算繃一會兒,最后也沒忍住,跟他一塊兒笑得喘不上氣:“差不多行了啊……不準笑了,我本來想弄個浪漫的彩虹晚餐的?!?/br> 沒想到岑瑞害人。 準備明天跟送這個禮物的罪魁禍首好好聊聊,靳林琨撐著胳膊探過去,準備關了那個還在盡心盡力營造夜店氛圍的彩虹制造機,忽然被另一只手整個包住。 于笙也跟他一塊兒下了床,蹲在床邊上。 靳林琨順手從床上往下扯了床被子,裹在他身上:“涼不涼?差不多到開空調的時候了,一場秋雨一場寒……” “不冷?!庇隗衔罩氖?,往他身邊挪了挪,“哥?!?/br> 靳林琨停了嘮叨,側過頭看著他。 男孩子只穿了件單薄的半袖,老老實實讓他往身上裹被子,短發順服地貼在額頭。 “哥?!庇隗嫌纸辛怂槐?。 “彩虹,我看見了?!?/br> 靳林琨還沒從打擊里恢復過來,推推眼鏡,抬頭看了一眼:“是,我也看見了。事實上我覺得咱們家對面那棟樓可能也看見了,畢竟它這個亮度很難忽略……” 剩下的話,都被自帶被子挪進懷里的小朋友給堵了回去 于笙家的事在三中沒掀起半點水花。 老師們都沒因為這件事顯得跟從前有什么不一樣,校長還是隔三差五因為兔崽子殺去隔壁打架,老賀依然笑瞇瞇地上課下課,偶爾不小心翻出請假條照片,忽悠他幫忙去領個什么優秀學生獎。 教育處主任還抓了次于笙給段磊他們送肯德基全家桶,氣得搶了三塊原味雞:“這是犯錯誤關禁閉!這是春游嗎?為什么不給番茄醬?!” 原味雞一共就只有五塊,段磊心疼得直轉圈:“主任,我們是去網吧看英語外教網課……” 宿舍到點熄燈斷網,自從于笙開始給班里同學講題,七班同學們就被他們笙哥“說吧,哪兒不會”的講題方式震懾得戰戰兢兢,誰都不敢把易錯點再錯第二次。 只能半夜出去繼續抓緊時間補課。 …… 說實話于笙自己都不太能想明白,為什么態度明明挺和藹,講得也細,這些人對他和對靳林琨的態度還是差出了這么多。 一班班主任也挺不理解:“這句話哪兒不對嗎?挺正常的啊?!?/br> “可能是因為我們班于笙同學的氣場比較強?!?/br> 老賀當時正在做教學計劃,順手給于笙安排了個收作業的工作,不緊不慢端起茶杯:“描述得細致一點,是他坐在桌子上,把練習冊一拍:‘說吧,哪兒不會,一個一個來?!?/br> “……” 七班同學們也沒有辦法。 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在這種仿佛有生命危險的壓力下,極大地激發了同學們自學反思的自主性和積極性。 “看網課就是你們夜不歸宿,翻墻去網吧的理由了嗎?” 主任不為所動,踩著拖鞋瞪眼睛:“錯的是去網吧嗎?是翻墻嗎?” 靳林琨幫他們家小朋友去買的全家桶,這會兒也跟著一塊兒挨訓,壓低聲音問于笙:“不是嗎?” “……” 于笙比較熟悉他們主任的風格,抬手捂住他的嘴,簡潔解釋:“噓?!?/br> “……當然也是!”主任扯了張紙巾,“但你們最嚴重的錯誤是夜不歸宿!高三了壓力這么大,你們一聲不響地跑出去,學校多緊張,老師多緊張!” 大半夜宿管發現一排宿舍都空著,嚇得魂都差點丟了,趕緊給班主任和值班主任打電話。 聽網課的一群人都戴著耳機狂做筆記,誰也沒聽見電話,老賀他們打著手電找了半宿,最后不得已找了于笙,才推斷出了這些人可能在的位置。 虛驚一場,折騰了半宿的老師們誰都睡不著,也不急著回教師宿舍睡覺,圍在一塊兒教育這群學生解悶。 結果教育到一半,從窗戶外面扔進來了個全家桶。 居然還帶了三瓶可樂。 主任們瓜分了原味雞和香辣雞翅,擦著手走了。老賀比較善良,只吃了土豆泥和粟米棒:“下次夜不歸宿提前把名單地點給我,我就說是我組織的成人禮第二彈?!?/br> 孩子們一看就知道錯了,抱著空桶和可樂瓶哭得傷心極了,應該也不用再怎么教育。 老賀順走了最后一杯可樂,挨個拍拍腦袋,讓一群人趕緊回寢室睡覺,自己也回了教師宿舍。 段磊哭得直打嗝:“笙哥嗚嗚嗚全家桶……” “……”于笙按了按額頭,翻出手機,又給這群人定了一個。 放在不知道哪兒弄來的小竹籃里,晃晃悠悠的,從寢室窗戶吊了進去。 在七班如火如荼的學習熱情下,期中考試一天比一天臨近。 期中考試的重要程度和月考不是一個級別,加上上次月考的變態級難度,給所有還懵懂的高三學生敲了個警鐘,整個高三年級都不著痕跡地彌漫開了緊張的學習氣氛。 段磊他們體育課都帶著單詞本,球也不打了,準備活動做完解散就蹲在花壇邊上,圍成一圈,嘴里壓低聲音念叨句型語法。 楊帆的待遇要比于笙好很多,扶著眼鏡被眾人圍成一圈,埋頭壓低聲音認真講題。有講不太明白的就留下,準備攢著一塊兒拿去問于笙。 偶爾有隔壁班正好一起上體育課的,帶著球過來誘惑他們,沒等出聲就被體委毫不留情轟走:“打什么打?看你們像籃球!走走走,我們的心里只有英語……” 體育老師叼著哨子,看著仿佛在擺什么神秘陣法召喚知識的學生們,異常孤獨:“時代變了嗎?我不是同學們最心愛的老師了嗎?” “別著急?!北┣刈鳛槠甙嗟挠⒄Z老師,最近的待遇簡直堪比VIP,溜達下來巡視江山,很大方地拍拍他肩膀,“你可以跟他們講,英語和體育殊途同歸……” 一趟體育課上得堪比自習。 于笙作為體育老師僅剩的安慰,陪著體育老師打了會兒羽毛球,也覺得有點無聊,拎著拍子往場邊走:“誰還不會,過來?!?/br> 七班同學們:“……” 看著這群學生忽然在于笙的威壓下開始石頭剪子布,孤獨的體育老師生出點期望,跟著湊過來:“在干什么?分撥?要打籃球嗎?要跳大繩嗎?老師這里還有很多器材……” “噓?!彼麄凅w委拉著體育老師,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我們在猜丁殼?!?/br> 體育老師當然知道他們在猜丁殼:“我知道啊,然后呢?” 體委很深沉:“然后誰輸了誰出來,替大家跟笙哥請教不會的問題?!?/br> …… 七班同學們的英語水平在短短兩個月內,發生了突飛猛進的變化。 暴秦借著作業和課堂小測,不著痕跡地從初中難度一直提升到了高三總復習,拿著判完的作業高興得合不攏嘴。尤其見到一班班主任,每次都要異常熱情地握著他的手搖晃半天。 把人家一班班主任煩得不行:“謝我干什么!當初又不是我要的尹梅來教英語!滾滾滾!” 怒吼聲從走廊傳進班門,他們班生活委員放下筆,想了想:“尹梅是誰來著?” “管她是誰?!倍卫谝еP,隨便擺了擺手,“趕緊過來,這道題是用to還是at?我還是分不清這個……” 體委倒是還記得這人,但是印象也不深了:“說起來,我們當初是為了什么要好好學英語啊?!?/br> 姚強剛奄奄一息從單詞詞根記憶法里抬頭:“啊,不是為了活下去嗎?” …… 在好好學習的路上渾然不覺地推了全班最后一把的校霸正在喝牛奶。 天冷了,午飯的地點也從小涼亭換到了活動室。靳林琨特意讓后墻小賣部的店主幫忙給牛奶熱一下,每次拿過來都還是燙的。 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吃完午飯的學生們匆匆回了教室自習,活動室就剩了他們兩個。 “他們好好學習不是挺好的嗎?” 靳林琨最近沒深入七班,不太了解同學們具體的心理狀態,摸摸于笙的頭發,給他碗里夾了塊可樂雞翅:“問題出在哪兒?” 于笙捧著紙杯,沉吟著喝了口牛奶。 其實也不算是什么特別大的問題。 就是多少有一點奇怪。 大概是因為最近營養補充得好,于笙的個頭又長了一截,就不怎么愛穿自己原來的衣服,每次都隨手翻一件靳林琨的外套出門。兩個人的號碼還差一個,靳林琨的衣服肩縫稍微寬出幾公分,袖口還是能遮到手掌的一小半。 小朋友最近沒去剪頭發,比之前稍微長了一點,早起上學被連帽衫的帽子壓上一路,每次都是干干凈凈的小順毛。 和咖色的燈芯絨外套一起,整個人的手感都顯得異常的好。 靳林琨忍不住多揉了一會兒,正要把手拿開,靠實力威震三中的扛把子已經喝完了最后一點牛奶,放下紙杯,帶了一圈奶沫抬起頭:“我看起來像經常揍人的人嗎?” 第八十八章 靳林琨:“……” 于笙:“……” 于笙:“你往后挪干什么?” 這次的意外其實沒記到靳林琨已經寫到第二部的挨揍備忘錄上。 因為他們家小朋友揍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設, 手上慢了一拍,就被他飛快抱進懷里, 低頭親掉了唇角的奶沫。 “一點都不像?!?/br> 靳林琨低頭仔細看了看,又在另一邊嘴唇上碰了碰:“我男朋友從來不揍我, 揍也是輕輕的?!?/br> 于笙被他圈在胸口,手抬到一半,被人設束縛著不得不放下來:“……” 他覺得這個人的回答好像有什么陰謀。 活動室平時沒人來, 監控也早被一群沒事來打個牌聚個餐的學生們糊上了, 可門畢竟沒鎖,在這種空教室里抱在一塊兒還是有點危險。 靳林琨親干凈了小朋友嘴角沾的牛奶,把人放開, 摸摸頭發:“考完試放幾天假?有安排嗎?” “三天?!庇隗享樖謳祥T,“段磊他們說考完試要出去盡情放縱享樂, 老賀說他提供成人禮沒用完的經費, 具體去哪兒還沒定?!?/br> 好好學習雖然是件以高考為目標挺長遠的事, 但當學生的,永遠會在每次考試結束后無法控制地放松下來陷入狂歡。 然后這場短暫的狂歡又會以講評卷子作為終結,最后徹底覆滅在出成績的哀嚎里。 周而復始。 七班同學們為了期中考試懸梁刺股, 每個人都迫切地盼著考完試能出去,放飛被學習禁錮的靈魂。 靳林琨心算了下時間:“下周四?我們學校正好放假……” 他說到一半停了停,摸摸鼻尖,迎著于笙的目光咳嗽一聲:“真的?!?/br> 于笙收回視線, 低頭翻出手機,看了看省示范的課表。 這人“正好放假”的情況太多, 上周三中有個什么家校共建日,他本來打算幫忙收拾收拾班級就出去的,結果居然在一群家長里看見了那件熟悉的黑襯衫。 后來于笙去他們班睡午覺才知道,那天他們學校題海沖刺,一天考三套數學高考難度模擬卷。 三中校長沒事就過來打架,省示范那邊的老師也差不多都認識于笙,有時候還會和隔壁學校這顆寶貝到不行的獨苗苗聊兩句天。 那天于笙睡完午覺準備回去上課,被靳林琨他們班主任悄悄攔?。骸澳懿荒軒兔徒瑢W說一下,下次有事可以直接請假,把測試題帶回去做。不是必須把三套卷子一口氣做完交上來,從而對其他同學心理和精神造成不必要的刺激……” 這次靳林琨倒是沒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們學校那個文藝匯演的決賽就在周四周五,靳林琨的班級正好被抽中過去當觀眾,高三管得不嚴,打個假條就能溜出來。 于笙還不清楚這群人要去哪兒放縱,估計著無非是網吧或者KTV,靳林琨跟七班人早混熟了,加他一個倒也不至于礙什么事。 要是帶了這個人去網吧,說不定還能徹底幫姚強他們幾個戒戒游戲的癮。 從此再也不想碰鍵盤那種。 小朋友今天看起來很好說話,靳林琨挺高興,往他身邊湊了湊:“能帶我一起嗎?” 于笙解剖完了那個雞翅:“我帶著你,你帶著你們那三套數學卷子?!?/br> 靳林琨的要求很寬泛,一點兒也不介意跟男朋友在各種場合學習,牽起唇角:“行,我還能帶著頭燈?!?/br> 于笙抬起頭,看了靳林琨一眼。 他其實本來沒想跟段磊他們出去,規規矩矩上了個把月的課,復習進度一直平平無奇。難得放個假,正好適合埋頭來一把題海戰術,日以繼夜刷兩天題找找手感。 …… 但這樣好像也不錯。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好像凡是兩個人能在一起做的事,都忽然被標出來描紅加粗,變成了莫名值得期待的內容。 靳林琨正在模仿他解剖最后一個雞翅,無意間瞥見于笙嘴角的弧度:“笑什么?” “沒事?!庇隗闲α诵?,接過他手里的筷子,利落給那個翅中拆了骨頭,“張嘴?!?/br> 靳林琨還在研究小朋友的手為什么這么好看,聽見他的話,下意識張開嘴,被于笙把一整個脫骨的可樂雞翅塞進了嘴里。 “頭燈不準帶?!?/br> 七班同學們見過的好學生不多,于笙實在不想給一群無辜同學留下太深的陰影,起身收拾東西,又提醒了他一句:“可以帶著那個小電子琴?!?/br> 靳林琨:“……” 男朋友的記憶力太好也有點頭疼,靳林琨清清嗓子,動手給他幫忙:“它特別好,但我還是更傾向于在只有我們的時候彈它……” 兩個人挨在一塊兒收拾東西,男孩子身高臂長,胳膊都能碰到肘彎。 靳林琨轉過臉,想要再提個申請讓于笙把這件事忘掉。沒來得及開口,于笙正好要跟他說話,也側過了頭。 唇畔忽然輕輕蹭過一點兒柔軟微溫。 于笙把紙杯揉成團,看都沒看反手扔進教室角落的垃圾桶,微揚了下眉。 門剛才被于笙鎖了,靳林琨抬頭看了一眼,試著握住他的手腕,低頭在小朋友嘴角輕輕碰了碰。 于笙沒躲開。 窗簾拉得只剩條縫隙,午后微溫的陽光擠進來,落下一小條晃眼的明亮。 于笙摸索著攥住他的手,仰起頭,接住迎面傾落的吻。 只要跟這個人在一塊兒,好像就什么地方都能去 期中考試在小部分人的期盼里如期而至。 除了無辜被當成假想敵的一班,別的班都不太能理解七班怎么這么盼著考試,有在一個考場的,看著他們班同學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什么情況,這次考試發錢嗎?” 段磊立場堅定斗志昂揚,端坐在座位上專心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有沒有點志氣?” 沒志氣的男同學:“……” 于笙上次考試考得有點突出,坐在第一考場開頭,叼著豆漿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擺弄手機,跟靳林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考場里挺多都是一班學生,尤其第一考場最后那幾個,都在瑟瑟發抖拼命翻書,試圖再多背下來幾句古文默寫跟詩詞填空。 “聽說了嗎?”他后面的人壓低聲音,“這次的成績還列大排名,全部分數周末據說就能出?!?/br> 旁邊的一班學生憂心忡忡:“怎么辦,要是我們英語平均分真被七班壓了,班主任會禿嗎?” …… 于笙枕著胳膊,看靳林琨給他發來的消息。 倒車入庫:怎么樣,緊張嗎? 倒車入庫:最近盯成績的學校多,老師讓我壓壓分。 倒車入庫:我們這個考場正在討論,能不能申請讓我去最后一排答題,悄悄地答,悄悄地走…… 兩個學校大概是打出了感情,最近的活動都挺同步,連期中考試都安排在了同一天。 靳林琨那邊也正在做考前的準備,他們班同學被學神最近暴露的真實實力打擊得不輕,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人的腦子大概被外星人砸過,但還是不太想和他在一起考試。 于笙看著消息,沒忍住牽了下嘴角,低下頭敲鍵盤 緊張 第一次壓分考,沒經驗 壓五十分,有獎勵嗎? 兩個考場沒有任何人了解到這段要命的對話,還洋溢著緊張嚴肅的氣氛,爭分奪秒利用最后的時間好好學習。 期中考試是校內判卷,每個學校到了這個時候都會努力給自己學校的頭幾名壓分。一方面戒驕戒躁,從嚴判卷強化細節,另一方面也是降低其他幾個學校的關注度,盡量低調對手,為爭奪市狀元省狀元做準備。 三中頭一次有這種低調的機會,老師們都很興奮,這次考試說好了要給他壓壓分,還需要他自己也幫忙配合。 靳林琨那邊的消息很快發回來:有。 倒車入庫:小朋友加油,不用緊張,正常發揮。 倒車入庫:什么獎勵都行。 挺普通的加油鼓勁的內容,于笙拿著手機,還是不自覺地多看了一會兒。 考試的預備鈴響起來,一群人在一片哀聲里收拾書包上交準備考試。于笙抓緊時間給他回了兩條消息,把手機塞進書包,也一塊兒放在了前面。 考場里很安靜,監考老師走路都小心側身摒著呼吸,一片筆尖落在紙上的輕微摩擦聲。 于笙掃著閱讀的文章段落,手上的筆輕輕轉了個圈,又在指間落定。 ……什么獎勵都行。 三中自主命題的卷子難度比八校聯考差出一大截,于笙最近刷慣了難題,陡然回到這個難度幾乎有點不適應,一邊走著神,順手認真從頭答到了尾。 想要的獎勵轉了一圈,當時交上去的那張短期目標的紙條最后從腦海里騰上來。 于笙涂完最后一個答題卡,放在桌角,筆尖在算草紙上輕輕劃了兩筆。 …… 兩天的期中考試轉眼結束。 再簡單的卷子也一樣有人歡喜有人愁,七班同學們平時沒好好學習,考試的時候全靠直覺,向來感覺比較悲傷。這次好不容易在某些科目上有一定把握了,沒想到清楚地知道自己哪道題答錯的感覺更加悲傷。 “原來知道這份卷子上有多少題我不會是這個感受?!?/br> 段磊按著胸口:“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分數在我手上一分一分溜走,聽見它們打水漂的聲音……” “盡力了?!卑嚅L趴在書桌上,奄奄一息,“體委,來,咱們商量一下狂歡的方向?!?/br> 體委后悔得捶胸頓足:“我怎么就能錯這道題呢,我明明就錯過這道題的……” 于笙沒能參與大家的討論。 考試一結束,老師們就先判了他的卷子,于笙上完走讀生唯一的一節晚自習準備回家,出班門先被叫去了辦公室。 “不是說好壓分的嗎?”校長跟隔壁校長打了賭,特意下來視察,拿著卷子痛心不已,“英語為什么還是130分?” 英語組組長也實在沒辦法:“因為英語作文一共就只有二十五分……” 于笙本來是想收著點答題的,但是考試的時候不小心走了神,題目的難度又偏低,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把答題卡填得滿滿當當了。 又沒帶橡皮。 一群老師圍著卷子發愁,最后只能從語文和文綜上盡力發揮,勉強湊在一塊兒,多壓下去了五十分。 靳林琨來接他們家小朋友回家,體貼地幫忙說話:“沒事沒事,第一次不要緊,多壓幾次就熟練了……” 被于笙眼疾手快捂著嘴,在找扣分點找到禿頭的老師們涌動的殺氣里飛快拖出了辦公室。 冬天天短,這會兒已經有晚霞從樓道里落進來。兩個人飛快下了樓梯,跑到二層才稍微停下喘了會兒氣。 走讀生都離校了,住校生在熬最后的晚自習,走廊里空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靳林琨的手機一會兒一響,正在低頭看他們教育處主任又給自己發的什么“要關愛不要溺愛”、“高關注嚴要求”之類的短信,忽然被于笙拍了下肩膀:“哥,你看窗外?!?/br> 他沒留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什么――” 手腕在走神的一瞬就被牽住,少年有點青澀的力道撞上肩膀,把他整個人封進了墻角。 靳林琨的動作頓了頓。 兩個人挨得有點近,細微電流噼里啪啦順著脊背往下竄,一瞬間幾乎清空了他腦海里的全部念頭。 “家教?!庇隗隙湟矤C,“兩個月快到了?!?/br> 他跟班里那群人新學的招,沒想到這個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