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大門能關嗎27
!神經病???” 無緣無故抱他干嘛? 梁九八依舊緊緊的抱住邵子笛,嗅著那一點點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汗味,獨屬于邵子笛的味道。 他輕聲說:“先別說話,等一下,一下就好?!?/br> 邵子笛是很想罵人,可又覺著梁九八情緒不對,就只好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 這樣的姿勢其實是有些尷尬的,至少對邵子笛來說是,他手上還舉著菜刀,又因為抱得很緊,動都動不了,整個人很累。 就在他忍不住想問,不是一下嗎?水都快煮開了,還沒好嗎? 腰間突然一松,梁九八放開了他。 “你……”邵子笛扭頭,看向梁九八,本以為他會如以前,一臉戲精的沖他笑。 “哈哈哈哈,被我騙了吧!” 這樣,輕松的,自在的。 可不是,梁九八一手捂住了臉,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可邵子笛還是能感覺他的沉重,如山壓下來一般的沉重。 “梁九八?” 梁九八總算放下手,一臉苦笑,說:“邵子笛,你他媽真是個禍害??!” 邵子笛,“……什么?”你真的不是在說你自己嗎? 梁九八卻突然搖頭,好像在否認什么,嘴上還念念有詞,似乎在說,“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怎么會呢,肯定不會的!嗯!肯定不會!” 梁九八最后確認,又或者自欺欺人了什么,在邵子笛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中,用手指了指右邊,道:“我打蛋!” 邵子笛,“……嗯?!?/br> 之后倒是沒再發生什么異常的事,只是邵子笛總感覺背后有一道視線,刺刺的,一直跟著他,盯著他…… “你……” 邵子笛轉過頭,卻剛好看見梁九八低下頭,一副不是我,我什么都沒做的樣子。 他要問“你想干嘛”的話又默默的吞了回去。 不能問,不能問,肯定扯不清的……梁九八又犯神經了。 還是專心做菜,如果能留下鬼車,他就能按合同,得到十萬的獎勵,那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時間去燉鯽魚,就煎了后紅燒,期間邵子笛又問何利群能不能去找人討一些大蔥和小蔥,生姜和大蒜倒是有,但沒蔥總感覺缺了什么。 鴨子太少,根本不夠幾人吃,就和土豆一起燒,也算一道不錯的rou食。 剩下的就是做素菜,涼拌蘿卜絲,魚香茄條,西紅柿炒蛋……廚房沒什么菜,調料倒是挺齊全的。 用柴燒,火很大,邵子笛用了不到一小時就做了一桌的菜。 何利群超級期待,早上嘗過邵子笛的手藝后就念念不忘,現在瞧了這么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更是直咽口水,梁九八都怕他端菜的時候,會掉口水進去,就讓他去拿桌子和凳子。 菜,他端! 何利群沒拒絕,他也想等著吃飯啊,尤其是外面還有三個人,甚至一只鴨子虎視眈眈著呢。 早上也不知道是誰吃的這么快,前思后想,只有劉耳茍! 一會兒必須得防著他! “哇!” 何利群的筷子頓在半空,一臉驚疑不定,“我是不是聽錯了?我怎么感覺我聽見,它,在哇?” 何利群看著伸直了脖子要往桌上湊的那只野鴨,心情一時無法平靜下來。 這野生的這么有人性嗎? 邵子笛微愣,說:“你聽錯了。鴨子怎么會哇呢,它們不都是嘎嘎叫嗎?肯定是濤濤……” 濤濤接收到信號,面無表情的,“哇?!?/br> 何利群,“是這樣嗎?”感覺不太像啊…… 邵子笛轉移話題,說:“不吃嗎?要是一會兒又被他們吃完了……” 話沒說完,何利群就跟搶食似的,飛速的夾了好幾筷子到碗里,學聰明……并沒有! 等他把碗里吃完了,盆里的早就沒了。 尤其是鴨子和魚這樣需要吐骨頭的,對濤濤,甚至九娘來說,根本就不用花時間去清理。 一口下去。 搞定! “喂,我呢……”一道微弱的聲音突然在腳邊響起。 第九十七章 官宣,搶飯戰 估計是被威脅?總之鬼車見有外人在,就沒再大刺刺的說話,鉆來邵子笛腿邊,小聲的說著。 邵子笛想了想,鬼車……金主! 手一掏,邵子笛就把鬼車抱在了懷里,問:“你想吃什么?” 正在扒飯的何利群,“???!” 喂鴨? 注意到何利群的視線,邵子笛冷靜的不能再冷靜,說:“總不可能餓著它吧?” “噢噢?!卑パ?,這個不重要啦!茄子!最好吃的茄子剩的不多了! 還好以邵子笛現在的廚藝,做出來的菜足以“迷惑”人心,一心一意只在菜上,不會太注意其他。 不然老是被何利群盯著,做事也束手束腳的。 在外人看來,到底是一只鴨子,邵子笛就夾了鬼車想吃的菜在桌子上,它自己叼。 鬼車也不介意,是邵子笛見過這么多的神獸來,最接地氣的一個。 不過想來鬼車一個人,咳,獸,在山里生活這么久,估計都是生吃,各種血腥污穢,現在只是在桌上吃東西,條件還好上許多。 而鬼車此時已經完全陷入…… 哇! 這是mama的味道嗎? 好好吃?。?! “叨叨叨!”這是鬼車叼菜的時候,在桌上碰撞的聲音,不過跟劉耳茍和何利群搶菜的聲音比起來差遠了。 “天師!你該少吃這些重油重鹽的,很容易高血壓爆血管的!” “屁話!老子就要吃,你趕攔我?!” “天師,你也吃了這么多,該停停了吧,我們還沒吃多少呢!” “你特娘是不是眼睛瞎啊,老子根本沒吃多少!別擋我夾菜!一會兒沒了!” “?。。?!茄子!” …… 一頓飯,吃的跟打仗似的。 邵子笛無暇顧及,他有點忙,鬼車吃的很快,一邊吃,它腦袋上還冒出了一個虛幻的影子,像鳥,卻有九個頭,怪鳥…… 就在他一邊夾菜,一邊打量時,身邊傳來聲音。 “你這樣一會兒沒吃的怎么辦?” 邵子笛轉頭,梁九八在夾菜扒飯,平靜的,好像剛剛那句話不是他說似的。 不過,又不是聾子,而且聲音很近,邵子笛繼續投喂,說:“沒事,我不是很餓?!?/br> “不餓就不吃?!” 梁九八是真的在很努力的壓制自己,可他發現,邵子笛總是能很成功的惹他生氣! 冷不丁被兇,邵子笛也是略無辜,解釋道:“做菜的時候嘗了幾口,而且聞了太多油煙味,就不是太餓?!?/br> “那還是要吃!”梁九八瞪著邵子笛,說,“你看你瘦的!好不容易養胖了,你還想瘦回去?” 沒門兒! 邵子笛,“……我現在也沒空吃?!敝攸c是沒手。 梁九八什么話都沒說,他只是很用力的把自己碗里的飯菜都扒了,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鐘,他就把原本堆得跟小山似的給扒得一干二凈,然后又舀了一碗飯,夾了不少菜。 側身對著邵子笛,一手那碗,另一手拿著的筷子上有飯和紅紅的番茄炒雞蛋,直接往他嘴里塞,還一臉別扭的說:“我喂你!來,吃吧?!?/br> 搞得像他強迫他似的。 吃的都送上嘴邊了,他又不能不吃,就下意識的張了嘴,猝不及防的被投喂了。 “……” “……” “……” “……” “……嘎?” 其他人加一只鴨,就是被猝不及防的猛塞了一把狗糧。 九娘難得在吃飯間停下筷子,曖昧笑道:“喲,這是正式宣布了啊,啥時候在一起的???什么時候請喝酒???” 劉耳茍在心里感嘆了一下,老梁啊,你徒弟彎了,喜歡了個男的,不過你放心,那人做飯很好吃! 何利群作為一個單身狗,是單身到看一只鴨子,都覺著清秀的那種,他忍不住拍了拍掌,干澀的說道:“恭喜恭喜哈?!?/br> 這次輪到邵子笛和梁九八。 “……” “……” 梁九八急忙解釋道:“等等,我是看勺子他沒空吃飯,怕他餓,才喂他的,朋友之間不是很正常嗎?” 幾人都一臉你別解釋了,我們都懂,絕對不會誤會的。 你跟邵子笛就是有JQ! 梁九八看向邵子笛,道:“勺子,你……”肯定懂咱們之間這深厚的友誼吧! 話沒說出口,邵子笛嗯了一聲,說:“謝了啊,那你幫我一下吧?!?/br> 幫他一下? 梁九八還沒想明白,懷里就一沉,他低頭,正正和一只鴨子對上視線。 大眼瞪小眼。 梁九八,“……” 鬼車,“……嘎?” 邵子笛端碗吃飯時,被碗擋住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有種成功陷害到人的開心。 有些莫名其妙,但唇角就是不自覺的上翹。 梁九八還在堅持,說:“勺子,那我碗里的飯菜不就浪費了?” 邵子笛一邊夾菜,一邊回道:“給鬼,給它吃,它不會嫌棄的?!?/br> 有奶的就是娘。 鬼車忙不迭的點頭,很是認可邵子笛話。 娘做的飯菜,它怎么會嫌棄呢? 梁九八看著拍馬屁的鬼車,心里特別的不爽,“……你也不小了,自己吃吧?!?/br> 說完,梁九八就把碗拉近到桌邊,鬼車伸脖子能吃到的位置,然后就冷漠的看著它。 高冷又矜持的,嫌棄著鬼車。 鬼車,“……哦?!?/br> 何利群,“???!” 等等,他是不是又聽見了什么?鴨子,說,哦?! 邵子笛郁悶的想,這群人到底讓不讓他吃飯???然后就支使著濤濤,快,救場。 濤濤嘴里還含著飯,一臉冷漠的,“哦?!?/br> 何利群,“……我覺著我該去看病了?!?/br> 耳科,順便去精神科也查查。 好在后面這頓飯總算是無驚無險的吃完,如果不算上最后的剩菜爭奪戰的話,當然,男的女的小的老的,跟一只鴨子為了幾口菜,差點踩上桌子打一架的場面,也是很值得回憶和留戀的。 九娘和濤濤,還有鬼車會這樣,邵子笛理解,畢竟這飯菜對他們來說是增長靈力。 會在意很正常。 但是劉耳茍和何利群也這樣……讓邵子笛很費解。 之后,邵子笛采訪了一下,兩人的回答雖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啞口無言。 劉耳茍,“爭口氣!當然是爭口氣!憑啥他們吃這么多??!” 何利群,“呵呵,好久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了……好吧,其實也是因為我沒吃飽?!?/br> “……” 邵子笛:你們很棒。 第九十八章 出事,他干的 碗是何利群洗的,這次邵子笛沒拒絕,畢竟作為客人,還是要有客人的自覺性。 什么都自己去做的話,是真把這里當自己家了嗎? 飯后,幾人一鴨,都坐在院子里曬太陽,頹廢的不像樣。 所以有人來找何利群時,就看見這么一副詭異的畫面,而被他還沒到時就喊了一聲“小何”,聽見走出來的何利群,手上滿是泡沫,應該是在洗碗。 看見他,有些愣愣的說:“張叔,你怎么來了?” 提起正事,張叔不再管院里詭異卻和諧的幾人一鴨,急急道:“快跟我去王地主那兒,出事了!” 王地主,顧名思義,對方是一個地主。 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當年的某運動“嫌棄”這里太遠太偏,沒有波及到這里。 所以村里唯一的地主也就還是那個地主,村里有不少良田都是他的,而這一輩的王地主也沒什么大志向,從祖輩父輩那兒繼承田地后,就是收租享受,沒干啥壞事,也沒干啥好事。 但地位還是有的,畢竟手掌不少人的生計。 何利群簡單的洗了一下手,就跟著張叔去了,一起的自然有梁九八他們。 這種熱鬧,呸,這種事肯定需要去,萬一有什么線索呢? 等他們趕去村里最高最穩的那棟房屋時,院里已經站了不少人。而村長在一個中年人身旁,面色愁苦,再往旁邊,有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女正哭哭啼啼,旁應該是她的母親,在小聲安慰著。 不過這些都還好,最引人注意的是,在幾人面前,所有人最中心的地方跪著一個人。 狗蛋。 昨晚那個想偷看九娘,卻無意偷看了邵子笛,還被梁九八踢了一腳的小榴芒。 和昨天張牙舞爪的樣子不同,今天的他,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面色難看,十分慌張。 像是要受到懲罰前的惶恐不安。 何利群一來,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畢竟他是官方代表,政府派來的村官,說話也更有重量一些。 也不虛言,何利群直接問了村長,“村長,發生什么事了?” 村長嘆了一口氣,一張臉愁得像是直接老了好幾歲,他怒氣不爭的罵了一句,“還不是這臭小子!” 然后才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狗蛋這小混蛋,把小鳳的清白給毀了?!?/br> 話音落,那個少女就哭得越大聲,而村長旁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那個王地主,眼神也越兇狠,瞪著跪在地上的狗蛋,恨不得一腳踹上去。 何利群腦子里剛一個分量極重的詞壓下來,強jian?! 跪著的狗蛋立馬嚎道:“不是!我沒有!是她勾引我的!我沒有強迫她!” 這句徹底激怒了王地主,他一下沖過去,腳尖沖狗蛋的胸口狠狠踢去,面目猙獰,吼道:“混蛋!你他媽還敢冤枉我女兒!你不想活了???!” 狗蛋看樣子是被踢狠了,捂住胸口倒在地上,不斷哀嚎著。 何利群和村長連忙上前攔住還想動腳的王地主,而人群中也沖來一人,是狗蛋的媽,她抱住狗蛋,哭道:“狗蛋,狗蛋你沒事吧,你怎么樣了,你快回回媽??!” 王地主怒不可遏,指著狗蛋罵道:“你生的好兒子!從小就不老實,摸人家大姑娘,還偷看人洗澡!現在居然連我女兒都敢碰,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狗蛋媽哭哭啼啼的,反駁著王地主,“姓王的,你別胡說,我兒子說了!他沒有,是你女兒勾引他的,是你女兒的錯!” 王地主握拳握得青筋暴起,差點沒忍住打女人,憤怒和悲痛齊齊涌上,另他的嗓子變得嘶啞,聲音雖不大,卻震撼人心,“張華敏,你說話可要講講良心!我女兒可是村里最聽話,最乖巧的孩子,被你兒子給糟蹋了,你還跟你兒子一起污蔑她,你是要我們的命??!” 少女已經埋進她母親的懷里,泣不成聲,而她母親也只有力氣擁住自己的女兒,無力再對狗蛋他們爭辯一句。 這件事對女性來說已經是極其痛苦的事,現下還被施害者潑臟水,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傷害。 旁的村民也忍不住,紛紛開始指責起狗蛋和狗蛋媽。 說他們做了錯事,居然還倒打一耙,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長得好看學習又好,怎么可能勾引你們家要什么什么不行的狗蛋?! 這還是被抓了個現行,要是沒被王地主發現,那話得說成什么樣??!指不定還說是人小鳳強迫你們家狗蛋的唄?! 又有人想起了昨天的事,那狗蛋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偷看一大男人洗澡。 指不定是想偷看那里面最漂亮的姑娘,沒想到偷看了個男人的! 有時候啊,真相觸手可及,可人總是不愿意去觸碰,只有真的出事,才會如馬后炮一般想起早該清楚的東西。 狗蛋和狗蛋媽被村民們各種指指點點,從狗蛋小時候愛打架說起,一條條,連吃了根鄰居家的黃瓜都舉例出來,從各種“事實”說明狗蛋就是這么一個小時偷針,大時偷牛的反面教材。 恨不得直接在狗蛋額頭上刻上“壞蛋”兩個字,受萬人唾棄! 雖然這件事,從明面看來,的確是狗蛋的錯,還是大錯特錯,可村民的激動,已經快癲狂的神態,都讓邵子笛背脊發涼,滿是不安。 這,真的是桃源村? 那個村民熱情好客,從未發生偷盜殺人案,安全又舒適的,桃源村? 怎么感覺,怪怪的…… 感覺怪的不止是邵子笛,何利群皺了皺眉,出聲道:“各位,先停一停,這件事必須解決,不如這樣,我們先報警,等法律來判定狗蛋該……” “不行!”有人大聲叫停,不是村長,不是村民,甚至不是狗蛋和他媽。 而是王地主。 比起之前狗蛋潑臟水,現在的王地主更激動,雙眼都赤紅了,他說,“不行!” “不能報警!我的女兒已經被毀了清白,難道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兒被這個臭小子強了?!” 與此同時表示反對的還有村長,但說的很委婉,“這件事先緩緩,不需要這么急……” 第九十九章 萬萬,沒想到 村長的態度就夠令人吃驚。 可連之前恨不得把狗蛋就地正法的村民們,竟也小聲討論著,“報警?不行??!怎么能報警呢?那小鳳這輩子不就都毀了?還有狗蛋,不行,不能報警……” 一句一句,竟都是不同意報警。 何利群一陣啞然,半響才道:“可是……” 王地主打斷何利群,很是強硬的說:“沒有什么可是不可是!出事的是小鳳,我是小鳳她爸,我說不報警就不報警!” 一言堂嗎? 何利群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小鳳,她還靠在她母親的懷里哭泣,弱小的,悲苦的,人生被人掌控,哪怕受到傷害也無法找回公道,一下令他原本的無力化成一腔熱血。 他說:“王叔,這件事不是你能決定的,就算你王小鳳的父親,可終究受害人是王小鳳,要由她決定到底報不報警!” 村民或許不懂法,可王小鳳是上過高中的,她肯定不會這么無知甚至愚昧。 王地主狠皺了一下眉,轉頭沖王小鳳道:“小鳳!你說,你到底是報警還是不報警?!” 王小鳳抬起頭,雙眼已經哭得紅腫,嘴角還是破的,十分狼狽又令人疼惜,她張了張嘴,“我……” 王地主沒說話,可眼神,卻表達了很多,很多。 然后,王小鳳在村民中看見了同樣的眼神,她咬了咬唇,說。 “不報。我不報警?!?/br> “什么?!”何利群大叫,恨不得質問王小鳳到底在想什么,她可是被人強jian的,居然…… 王地主出聲,就像有意打斷何利群一般,說:“你也聽見了,小鳳也說了不報警,難道你還要強迫她嗎?” 何利群咬了咬牙,“可是……” 雖然很難啟齒,可哪怕在城市里,被強jian的受害者,也會受盡世人明里暗里的指點,甚至是羞辱。 現在王小鳳的事鬧大,幾乎是全村的人都知道,而她還是一個未婚女子,以后嫁人…… 但是,就算報警,除了將狗蛋送進監獄,在這個村里,她的地位又能改變什么嗎? 何利群一通想下來,都不知該如何辦是好,他頭一次如此感覺自己這般無能為力。 這些,王地主又怎么會想不到,甚至他比何利群還要想得更深,更透,就在一片沉默中,他啞著嗓子出聲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沒辦法,劉武易,明天你就去找王媒婆來我家說親,先把婚訂下來,然后在這個年底前和小鳳辦酒席!” “爸!”王小鳳凄凄的喊了一聲。 王地主先瞪了王小鳳一眼,而后又惡狠狠地瞪著還躺在地上的狗蛋,“怎么,你不愿意娶?那我馬上就把你那玩意兒給打斷!” 狗蛋媽連一個勁兒的推人,直把狗蛋推回神,然后一臉的摻雜了慶幸、害怕,還有懵逼的點頭,說:“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娶小鳳!” 村長又開始發揮他和稀泥的本事,此時落在此處,讓邵子笛也忍不住唾棄。 可說到底,人家受害者都愿意沒反駁,他一個外人,還是從村外來的外人,又有什么資格說話,表達哪怕一點點想法? 倒是何利群,他深受打擊,似乎沒想到自己躊躇滿志的下鄉當村官,雖知道這是跳板,但被村民的熱情和善良感動下,倒也想過要做實事,將村子發展的更好。 誰知一個無頭鬼先一巴掌扇得他頭暈眼花,現在的小鳳狗蛋事件更是一腳將他踩進泥坑里,如何掙扎都爬不起來。 劉耳茍倒是一副早已看淡的神情,還自作主張,毫無卵用的“寬慰”何利群,“小何啊,這事兒咱摻和不了,人家現在歡歡喜喜的準備喜事呢,你這么喪著臉,擾了人喜事多不好!” 原本垂頭喪氣的何利群被這句給激怒,瞧著像是罵劉耳茍,可往深了,罵的人多了,有那些愚昧的村長,有一言堂的王地主,還有只會和稀泥的村長,以及,他自己。 “什么喜事!她被人強jian了!是強jian??!不報警就算了,還要她嫁給那個傷害她的人?這不是喜事!這是壞事!是喪事!” 何利群怒吼時,倒是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可在劉耳茍一臉毫不受影響的淡然表情,說:“那你能怎么辦?私自報警?還是帶著王小鳳逃婚???” 何利群又像一個被針的氣球,“嘭”地一聲爆掉,只剩下一些散落的塑料片。 又恢復了之前的垂頭喪氣,“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總之何利群消沉著,梁九八和邵子笛他們則嘰哩咕嚕的討論起來。 劉耳茍感嘆,“我還真是十幾年前才見過這么荒唐的事呢,沒想到今天給碰見了!” 九娘也吐槽說,“我以前倒經常見,算下來,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了?!?/br> 沒有跟著一起去的鬼車,“……嘎?”等等,它為什么要嘎? 濤濤摸了摸肚子,“餓?!?/br> 梁九八也說,“這件事我們也管不了,首先家事就扯不清,就跟泥潭似的,我們插手,只會越陷越深?!?/br> 說完,見邵子笛一直沉默不語,耷拉著頭,快和何利群同款的垂頭喪氣。 他忍不住將手搭在邵子笛的頭上,摸了摸,問:“怎么了?沒事吧?” 邵子笛此時一心都在王小鳳的事上,倒是沒多在意梁九八的手在哪里,嘆了一口氣,說:“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br> “因為王小鳳?” 雖然這句是問的廢話,可邵子笛還是點了點頭,“嗯?!?/br> 頓了一下,他抬起頭來,帶著些希冀的眼神看著梁九八,問道:“我們能幫她嗎?” 梁九八很不希望打擊邵子笛,更不喜歡在對方難得對自己有期待時,他卻說:“我們能怎么幫?” 我們幫不了。 邵子笛沉默了一下,“嗯,我知道了?!?/br> “勺子,這件事……” 邵子笛打斷梁九八,說:“我又不是傻,知道這件事的麻煩性,我們是外人,昨天你幫我出頭,就有些惹怒他們,我們要是再插手,恐怕真的得收拾東西走了?!?/br> 梁九八嗯了一聲,可心情依舊復雜。 除了沒心沒肺的三只神獸,其他四人,難免受此影響,情緒或多或少都有些低落。 世上多的是無法如愿,又無能為力,改變不了的事。 除了憤怒村民的行為外,他們更唾棄的是毫無作為的自己。 這種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晚上,有人找上門來。 第一百章 求你,救救我 來人很神秘,也很小心,敲門只是在門板上輕輕敲了兩下。 要不是有九娘這樣嗅覺靈敏的神獸,她看向門外,笑了笑,說:“有人來了?!?/br> 或許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但何利群還是挺懷疑的,不明白九娘怎么會知道。 然后在這安靜中,門又被敲響了兩下,很輕的兩下,“科科?!?/br> 若有若無的,輕到讓何利群懷疑到底有沒有人敲門,等見梁九八他們給了肯定的眼神,他才站起身,去開門。 劉耳茍很好奇,先問九娘,“是誰來了?這大晚上的,難道又出事了?” 九娘神神秘秘的,說:“會是一個讓你們驚訝的人?!币矝]說是誰。 劉耳茍只當九娘裝神弄鬼,輕呵了一聲,卻在看見進來的人時,叫了一聲,好吧,他是真的驚訝了。 畢竟他將能來的人一個個輪著排,連梁臨沂都想過,愣是沒想過她會來。 何利群也沒想到,而他在對方的請求下,很安靜的放人進來,關了院門,甚至落了鎖,才過來小聲問道:“王小鳳,你怎么會來?” 來的正是今天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的女主,王小鳳,她比起白天的狼狽要好許多,沒有淚水滿臉,紅的眼甚至看不透徹眼神,只是洗干凈后的面容,卻多了一分憂傷和疲倦。 想來今天對她來說,真的太過漫長。 王小鳳看了看梁九八他們,有分猶豫,又有些無所適從的尷尬。 其實哪怕何利群,對她來說也只是一個認識幾個月的男人,根本就不熟。 這里面,她也就對九娘還存了幾分親近。 九娘自然也察覺到,在邵子笛期待的眼神中,站起身,走到王小鳳面前,也沒有多于的話,將對方摟著了自己的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胳膊。 溫柔似水,卻不是讓人動情,而是讓人放松,忍不住親近的溫柔。 九娘說:“別怕,你來找我們就是相信我們,你說,我們會認真聽,會幫你的?!?/br> 王小鳳到底是一個甚至沒成年的女生,聽這話,眼眶一下紅了,幾乎是啞著聲音哭道:“求你,求你們,救救我?!?/br> 何利群一個大男人,見王小鳳如此,鼻子都不由一酸,握緊了拳,努力的克制噴涌而出的情緒,說:“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根本不愿意嫁給劉武易!” 這句其實有點廢,誰愿意嫁給一個強jian了自己的人。 不過旁的人也沒這心情吐槽,甚至也注視著王小鳳,等著她的回答。 王小鳳似乎說剛剛那一句已經花光了勇氣,被何利群這么直接的問,她一下啞然,咬著唇,沒有說話。 九娘也難得很有耐心的安撫著王小鳳,示意她不用著急,慢慢來。 也很快,王小鳳情緒穩定,說出她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她不想嫁給劉武易。 這是她目前最想要做的事,而往深,讓劉武易受到他該受到的懲罰,她雖想過,卻發現根本不行,家里,甚至村里沒有一個人支持她。 除了新來的村官,還有那群外來人。 何利群本就有心,見王小鳳也不想嫁,便很是激動的說:“你不想嫁給他,就沒有人能幫你做決定!我們報警,報警以強jian罪起訴劉武易,讓法律去裁斷!他會坐牢,這樣你就不用嫁給他了!” 這的確是辦法,甚至是唯一聰明的辦法。 可王小鳳卻流著淚搖頭,說:“不行,不能報警,我爸會打死我的,還有大家,都會罵我!我不能報警,這樣我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br> 顯然,王小鳳比他們想的更重視她父親以及村里人對自己的態度。 受害者,倒受盡委屈,連自己的痛苦都無法宣泄,還被人唾棄。 不止是這個封閉的村里,甚至外面,那個所謂平等公正的社會,也發生過一件件這樣的事。 令人發指,卻真實發生著。 何利群多少有些怒其不爭,“你管他們做什么,你要為自己而活,難道你就要看著劉武易他做錯事,什么懲罰都沒有,你爸還要把你嫁給你!” 王小鳳也知道,可她就是默默的流淚,說:“不能報警,不能報警?!?/br> 報警,她才真的毀了,她這輩子都要在別人指指點點中生活,甚至除了劉武易,她可能根本嫁不出去。 其實在王小鳳的精神世界,思維層面中,她的行為已經很勇敢。 背著父親來向外人求救,甚至哪怕這輩子都嫁不出去,孤獨終老也不愿意嫁給劉武易。 只是在何利群看來,王小鳳還是太懦弱,她甚至沒想過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