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霍絨的花甲粉絲無處安放，向琛帶她去了一家兩層樓的私人館子。

    沒招牌，人也不多，但空氣里彌漫的味道很香，比花甲粉絲還香。

    霍絨沒來過，菜單是向琛下的主意。

    “吃魚腥草嗎？”

    霍絨抗拒地搖頭。

    “是招牌，確定不試試？”

    霍絨遲疑兩秒，囁嚅：“……那點吧?！?/br>
    向琛笑了笑。

    店里很安靜，霍絨端著水杯小口小口地抿，期間不時瞥過花甲粉。

    估計要涼了，不吃多浪費。

    “吃吧?！?/br>
    “??？”

    “餓了就先吃，沒關系的?！?/br>
    女孩還在長身體，是他唐突接人來吃飯，耽誤了她正常用餐時間。

    霍絨被向琛的體貼給弄得臉有些紅，她放下杯子，扯著花甲粉絲到面前，“那我吃了？”

    “嗯?！?/br>
    “你要嗎？”

    “這次不跟你搶，下次你帶我去店里，我請你吃?！毕蜩≌f。

    霍絨放松了些，“下次我請你?！?/br>
    向琛又笑，沒點頭，也沒搖頭。

    錫紙蓋打開的時候，香氣撲鼻，霍絨深深吸了一口氣，忘乎所以，“好香?！?/br>
    向琛被她弄得，竟有點餓了。

    時間久了，粉絲被泡得軟爛，但很入味，還是很香。

    霍絨喉道窄，吃東西要嚼得很細，她仔細地將粉絲吞進肚子里，兩頰被升騰的熱氣弄得粉紅，眼睛也濕漉漉的。

    她問：“向琛哥哥，你找我來是有什么事嗎？”

    向琛摘下眼鏡，眼里盛滿了疲憊。

    霍絨看得呼吸一滯。

    怎么有人能好看到連紅血絲都成了加分項。

    “霍絨，你給我說實話，知厚喜歡男的，這事兒你知不知道?！?VVpo 1 8* d E

       

    霍絨頓時明白為什么向知厚這段時間沒來學校也聯系不上人了。

    敢情，是被關起來了。

    那施弘呢？

    她沒敢問。

    只是低下頭，一幅認錯的態度，嘴上卻說：“我覺得人的性取向，應該是自由的?！?/br>
    雖然她不是同性戀，但這不影響她支持同性戀。

    向琛許久才開口，在這之前還嘆了一聲氣：“你說的沒錯?！?/br>
    霍絨抬頭，眼中帶著錯愕。

    向琛繼續說：“但你也知道，有時候人并不能同時擁有那么多的自由?！?/br>
    向知厚不僅僅只代表他自己，他的背后還有向家。

    “可是向琛哥哥，不是還有你嗎？”

    向琛愣了。

    霍絨不敢再說下去，怕再說，對面的男人會憤然離場。

    “是啊，不是還有我嗎？”

    向琛重復了一句，沖她笑了笑，笑意深不見底。

    “吃吧，再不吃，湯汁就要被吸干了?！?/br>
    霍絨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錯，架著筷子的手指抵得很緊，她踟躕道：“那向知厚，他明天會來上學嗎？”

    一時碰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她縮了縮腦袋，補充，“……要月考了?！?/br>
    向琛捏了捏鼻梁，向她保證：“嗯，他明天就會來上學?！?/br>
    霍絨如釋重負，莫名相信向琛。

    “那就好?！?/br>
    看她笑得開心，向琛心上的石頭也跟著輕了輕。

    他想，向知厚喜歡男的這回事，可大可小，就要看他后面能不能扛得住壓力了。

    吃完晚飯，霍絨撐得肚皮圓滾滾，她跟在向琛身后，一道出去，才看到外面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吧？”

    上周天氣預報就說要下雪。但不準，連續三天陽光明媚，除了風大，半粒雪花也沒見著。

    這會兒突然降雪，倒是來得猝不及防。

    向琛低眼看她，有雪花飄進屋檐，落在女孩的睫毛，睫毛顫了顫，雪花就化成了水珠，女孩再揉揉眼，水珠就這么化開了。

    他嗯了一聲。

    伸手提起小熊外套后頭的帽子，往前一抻，就把霍絨的腦袋給兜住了。3VVpo 1 8* d E

    原來帽子上還有倆耳朵。

    不用看人，他看影子就知道。

    這下真成了小熊。

    霍絨扶了扶遮到眼睛的帽子，看向琛。

    “向琛哥哥，我們現在要回學校了嗎？”

    “嗯?！?/br>
    “……可我不想回?！?/br>
    “嗯？”

    “我想去別的地方玩?！?/br>
    向琛沉默兩秒，“你想逃課？”

    霍絨點頭點得理所當然：“對?！?/br>
    “那你想去哪？”

    “不知道?！?/br>
    向?。骸啊?/br>
    她還在看自己。

    向琛妥協：“那就跟我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