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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帶雨的小哭包 蘇盈羅倒是猜測過鄭元集見到她的時候會是什么反應,或許是慚愧,或許是不安,甚至死不悔改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她就是沒想到他會哭! 想要獨自在短短的時間內制服刺客,冷靜與能力缺一不可,蘇盈羅還以為鄭元集會是個縝密狠辣的男人,哪知道一低頭,腳邊就跪了個小哭包? “你別哭??!”蘇盈羅無奈地說:“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你好歹與我說清楚!” 她雖然說得無可奈何,但是嬌軟的語調聽起來更像是親昵的埋怨,并沒有什么指責的意味,結果反倒更加刺激了鄭元集,他哭得更大聲了。 “陛下,嗚嗚嗚……臣有罪??!” 蘇盈羅都無奈了,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怎么哭得更委屈了? 頭疼啊,她來見鄭元集一回有多不容易?現在累得手腳還在哆嗦,xiaoxue都被他們cao腫了,她還沒哭呢,鄭元集哭什么? 蘇盈羅按下想要甩手走人的沖動,耐著性子說:“別哭了,你先抬起頭來!” 鄭元集一聽這話就不停的搖頭,一滴滴淚珠被他甩得掉到地上,他本人也哭得泣不成聲,“臣有罪,無顏……面見陛下!” 蘇盈羅看得眼都瞪圓了,眼淚都要流成河啊,你還是個水做的男人嗎? 她忍不住暗自腹誹:所以說,你到底是怎么把刺客拿下的,該不會是一邊哭一邊打吧? 稍微想像了一下那種詭異的場面,蘇盈羅就趕緊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從腦袋里晃出去,她抬頭看向王清翳,用眼神質問他:這就是你給我找的人? 可是王清翳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就連崔洋的神情都有些微妙,蘇盈羅就更是不明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個兩個的都像是患了什么難言之隱一樣? 算了,男人靠不住,有事還得自己來! “鄭元集,我來見你一次并不容易,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哭下去?”蘇盈羅板著臉呵斥道:“不許再哭了,抬起頭來回話!” “……是?!编嵲槠鼛茁?,慢慢地抬起頭,蘇盈羅也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他很年輕,看起來可能還未滿弱冠,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靈動非常,鼻梁高挺,雙唇不薄不厚,好看的恰到好處。 然而此時那雙靈動的眼睛里面滿是哀傷,淚水盈盈地順著發紅的眼角向下滑落,他可憐巴巴地跪在她面前,活似一只被主人拋棄后無聲祈求的小狗,加上那一身灰暗的囚服,頃刻間就擊中了蘇盈羅心中最為柔軟的那一點。 怎么哭得這么可憐呢? 她不自覺地抬起手,想要抹去那不斷掉落的淚滴,也不知是誰輕輕地咳了一聲,蘇盈羅才猛地回過神,生硬地把手放回膝蓋上。 好險啊,差點就要變成因色誤國的昏君了! 陛下很是無奈,近臣們長得都太好看了,弄得她一個不留神就容易犯錯! “聽話,別哭了!”蘇盈羅實在沒辦法對梨花帶雨的鄭元集硬起心腸,只好耐著性子跟他講道理,“不是你自己要求我來見你的嗎,有什么事就只管對我說,那刺客的箭射中了我的侍中,若不是盧湛舍身為我擋了那一下,如今我是生是死還不可知呢,難道你就不該跟我說清楚嗎?” 鄭元集聽到蘇盈羅的話,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都是臣的錯,臣狂妄自大,以為只要抓住刺客就能保護陛下的安全,可是臣去得太晚了,還是讓陛下受驚了!” “你是從哪里聽到刺客的消息的,又是什么人派他來刺殺我的?” “派出刺客之人是……臣的二叔鄭弘朝,臣也是從家中老奴那里聽到的消息?!编嵲俅蔚皖^叩首,“陛下,臣自知罪無可恕,仍有一事想要觍顏相求,唯望陛下恩準?!?/br> “你想求什么?” 鄭元集抬起頭,淚滴已經不再掉落,身上的氣勢也跟著陡然一變,“求陛下恩準臣去同川,取下罪臣鄭弘朝的首級!” 不想活了 “你要去殺了你的叔父?”蘇盈羅詫異地問。 鄭元集不再哭了,周身的氣勢立刻變得冷厲肅殺,要不是他眼角泛紅,臉上還帶著淚痕,簡直就和剛才那個小淚包判若兩人,“鄭家犯下大罪,鄭弘朝派人刺殺陛下本就是謀逆的大罪,臣也是鄭家人,由我動手就能最大限度的震懾鄭弘朝的黨羽,” “這……”鄭元集說得有些道理,但他畢竟還是帶罪之身,放他出去實在是不太合適。 “還請陛下三思!”蕭崇懷及時阻攔,“鄭元集,你不要忘了,所謂的刺客之事也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是鄭家人不假,但也正是如此,才不該讓你去同川。如果你表面逢迎,其實是懷著去和鄭弘朝匯合的心思,放你出去無異于放虎歸山。況且,此事的主謀究竟是不是鄭弘朝還未可知?!?/br> 鄭元集看向蕭崇懷,“你認為我是主謀?” 蕭崇懷沒有回答,繼續對蘇盈羅說道:“陛下想一想,即便是鄭元集去了同川,真的拿下了鄭弘朝的首級,可是誰又能保證他到底是去誅滅罪犯,還是殺人滅口呢?” 其實蕭崇懷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鄭元集之前一直不肯開口,現在只憑他的三言兩語,確實很難確定孰是孰非,而且同川路遠,雖然已經派了人去查探消息,這一時半會的也傳不回來,很難判定鄭元集話中的真假。 鄭元集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人質疑,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蕭大人不必擔心,我決定要去同川時,就沒有打算活著回來!” “總歸我不能一個人去同川?!彼聪蛱K盈羅,“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傳下令去,如果鄭弘朝死后臣還敢茍活,就命他們也取了臣的人頭,一道送回京城?!?/br> 蘇盈羅盯了他半晌,想從他的神態中看出一絲端倪,然而鄭元集眼神清亮,毫無遮掩,黑白分明的眸子坦蕩平靜,的確不像說謊。 “你這是不想活了?”她問。 “鄭元集身為近臣,不僅沒有沒有服侍過陛下一次,反而害得陛下受驚,又要陛下屈尊踏入大牢,本身已是罪無可赦,自然也沒有臉面再茍活于世?!彼┦紫掳?,“只求陛下饒過罪臣三叔一家的性命,尤其是臣那年僅七歲的幼弟,如此一來,臣死而無憾!” 鄭元集自己心里清楚,此去同川,大概是他今生唯一一次,能為陛下分憂的機會了。 在他第一次提出求見陛下的要求時,鄭元集就知道自己的要求任性至極,可他反正都要死了,就想在臨死前遵從自己的心意,真正的放縱一次。 他本以為陛下是不會來見他的,畢竟他從來沒有單獨與陛下說過話,她甚至都不記得鄭元集是個什么樣的人,又怎么會為了一個連印象都沒有的罪臣,踏入牢獄的大門,還要生生挨過那一連串羞恥yin邪的刑罰? 陛下并沒有錯處啊,她根本沒有必要來受這份苦! 可是,她怎么就來了呢? 鄭元集抬起頭,貪婪地看著蘇盈羅,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她離得這樣近。 在近處看她,陛下更加嬌俏明艷,小臉上飛起兩片暈紅,唇瓣紅艷艷的有些發腫,準是剛才被人親得狠了。 其實他也想要嘗一嘗,陛下的紅唇該何等的軟嫩香甜,只可惜他不配! 陛下坐在椅子上,神態有些慵懶,她嬌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身上還帶著一絲淺淡的情欲氣息,像只躺在陽光下昏昏欲睡的貓咪,嫵媚的眼神里都透露著饜足,可見是被人徹底的滋潤了一番。 鄭元集用眼神描摹蘇盈羅的神態,想要把她的所有細節都刻印在腦海里,他也想要成為給她帶來快樂的男人,然而他這輩子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能做的只是把她的樣子牢牢地記下來,待到上了黃泉路,心里有了這份回憶,或許……就不會寂寞了吧? ﹏記得収藏我們的網阯:んàìΤàΝɡsHùщひ(海棠書屋).CO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