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第二世(三-四)
林安宴本人霸道,任性,脾氣不好,這些在第一世幾乎完全消失的壞脾氣,都被他重新給寵了回來。 加上她本身的學渣屬性,性子又無趣又散漫,做什么都三分鐘熱度,這種性子,要是放到上一世,領導過大公司大集團的霸道總裁顧先生估計早忍無可忍,眉都不皺就給她炒魷魚了。 可第二世的他,那個還是學生的顧靖淵,本該驕傲冷酷到被人仰視的少年,面對林安宴時,脾氣卻出奇地溫和,絲毫沒有不耐煩,總是毫無怨言地給她講作業,抄作業,帶她出去打電動,吃掉她覺得不好吃的食物,給她拎包買水,過節準備禮物,請假回來給大姨媽痛到暈的她煮紅糖姜水…… 他們牽著手走到一起,令所有朋友大跌眼鏡的,不是暴躁小辣椒泡到了校園男神,而是男神愿意半跪下來給小辣椒系鞋帶。 本以為會是,經歷過一世的大齡自己來疼寵小男友,林安宴也沒想到,卻被小男友給寵成了個生活廢柴。 就是在床上太過于霸道蠻橫,與他平日的溫柔形象截然相反。 這種反差,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之后的林安宴看來,哪怕在第一世早就身經百戰,那顆撲通撲通的少女心,仍然愿意為之春心萌動。 永遠都會有這樣的人,哪怕曾經被傷害到體無完膚,失去自由,失去尊嚴,只要能得到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溫暖,她就有無盡勇氣,飛蛾撲火一般投身進去。 然而短暫的甜蜜之后,林安宴一直小心掩藏的戀情,還是被她的mama和顧叔叔,一起發現了。也正是因為mama和她說了那推心置腹的一番話,林安宴才恍然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她的存在,阻擋了他前進的腳步,并將繼續拖垮他。 事實上,她也發現了。 本該在第一世去京城上大學的顧靖淵,選擇了報考老家的臨海大學,甚至為了給她補習和約會,經常請假或逃課,到了年底的時候,一貫優秀的他,連獎學金都沒有被評上。 越是動心,就越是體會到,第一世的顧靖淵要和她在一起,曾經單方面地付出多少的努力。而當初的她棄之敝屣的,卻是他千辛萬苦才謀劃到的。 而越是往深層理解他,她就越是內疚和難過。 她想給他最好的,想讓他成為第一世那個光芒萬丈的天之驕子,而不是和她在一起沉迷短暫的戀情,最終變成泯然眾生中的碌碌一員。 她不能想象,那樣垂下頭顱、被生活壓彎了脊梁的顧靖淵,還會不會是顧靖淵愿意成為的人。 母親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讓她大受觸動。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并沒有讓她完全相信她,但母親有一句話,說得很正確。 好的愛情,應該會讓雙方變得更好,而不是由一個人單方面地,拖垮另外一個人。 第一世的林安宴,被囚禁,被當做禁臠,被與世隔離,她文化程度不高,又脫離社會太久,不明白也不知道要怎么解決自己的難題??墒呛皖櫨笢Y交往的那段時日教會她,多讀書,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拯救第二世(四) 他們需要讀書,需要好好學習,才能有更好的未來。 而戀愛,能讓女孩子瞬間脫胎換骨般成熟起來。在長遠的未來和此刻的愛情,她選擇了前者。 米國手續很早就辦理好了,母親催的急,她只好給已經很久不曾見面的顧靖淵留下一封信,匆匆登機。 一別就是一年。 還記得,上一世的這次會面非常不愉快,說了很多傷害彼此的話,他還用很令人不齒的手段威脅她、欺負她,他們大吵了一架,狠狠互相攻擊后就此告別。 她恨他,希望再也見不到他。 而事實也如此。 誰都沒想到,那是人生的最后一次見面。 生與死,宛如一條湍急又深不見底的河流,將年少輕狂的他們徹底分開。 她再也沒有了見到他的機會,生命永遠停留在了青春年少。 還不到十七歲。 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我恨自己,居然會愛過你這樣的人!” …… “安?你哭了?” 一個男生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沒事?!绷职惭缒税蜒劬?,“有事嗎?”N(⒉)qq.C〇Μ “呃……是這樣,后天有個生日聚會,我的,你能來嗎?”高大帥氣的男生麥克斜背著挎包,被不停嬉笑的幾個男孩推搡著上前一步,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抱歉,我還有事……你可以叫朱蒂去,她可是派對女王?!?/br> “可是,我很希望你能……” 面前神色冷淡的漂亮女孩,那雙神秘的黑色眼眸倏地一亮,似乎看到了什么一樣,露出驚訝和喜悅的笑容。男生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容貌出色的亞裔女孩,就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刮走了。 麥克茫茫然地轉身去看。 大雪紛飛中,嬌小的少女飛奔到一個身形高大的少年面前,熱情地張開雙臂抱住少年,拿臉在他胸口蹭了幾下,不知說了什么,少女忽然攬在他脖子上,踮起腳吻住了他。 “天啊,這還是那個又冷又酷的安嗎?” 麥克聽到同伴們的驚呼,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個掛在別人懷里、搖搖欲墜的纖細身影,她看起來熱情又沖動,可惜……不是對著自己。 少女的后背被對方有力的雙臂環住,他失落地垂下了一雙藍如湖泊的眼睛。 “算啦算啦,麥克?!焙糜褎裰?,幾人拉拉扯扯地走遠。 大概是在風雪之中等得太久,少年的唇又冷又冰。林安宴剛從溫暖的教學樓走出來,整個人熱得像是一個小火爐,她熱情地探出自己柔軟火熱的唇舌,踮著腳努力親吻他,好像要將上輩子的遺憾,全部吻回來。 “叮咚叮咚”。 清脆的下車提示音響起,林安宴只覺得手腕被拉得一疼,她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顧靖淵扣著她的手腕,陰著臉沉聲說,“下車?!?/br> 她被他拉著,跌跌撞撞地走下公交車,看顧靖淵一手推著箱子,一手拽著自己,那副氣勢洶洶仿佛尋仇一般的樣子,嚇得她想問什么,卻又不敢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