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邪魅魔道男主被掰彎(5)
樓骨修的身世不算很好,也不是可以提出來津津樂道的。 他的母親也曾是大家閨秀,與父親相好,想要永永遠遠地在一起……怎奈,父親只是個鄉野的砍柴郎。 沒有靈根沒有家境,只有一棟石屋和一片菜地,這樣的條件,被他所謂外祖父狠狠地嘲諷了。 父親自知配不上,想要放棄,卻在那日,被母親的大小包袱嚇到了。 “他們不讓,那我們便跑,跑到天涯海角,總有一處是我們的樂土?!?/br> 他們私奔了,外祖父的兵馬窮追不舍,可他們依舊躲藏在一處安穩的小地方,剩下了他。 樓骨修的童年是美好的,對于后半生都充滿殺戮與嗜血的他來說。 父親外出賺錢,母親持家,雖然沒有大魚大rou,可吃飽穿暖。 這樣平靜的日子,終結在父親被外祖父派的殺手殺死那一天。 他只記得,母親帶著他跑啊跑啊,自己的腳都磨破了,母親也不讓他停下來。身后的追兵的聲音太大了,至今他都記得,像是黑白無常來索命,越快便離鬼門關越近。 年少的樓骨修與母親逃到一處樹林,頓時風聲四起,那時的他只覺得風太大了,迷得眼睛睜不開…… 視線清晰的時候,追兵已經不在了,而他們眼前站著一位黑衣男人,他邪笑著,向母親伸出了手。 他不懂,也聽不清他們說話,但他親眼看著,母親糾結的看他一眼,然后將手放在了男人攤開的手掌心里。 再次記事,他的身份是魔教少主,那個黑衣男人的兒子。 他對母親很好,母親在外人面前也與他恩愛,可樓骨修卻是不愿意的。 他對母親大吼,說她對不起自己已故的父親。 那個日漸蒼老的女人只是苦笑著,笑著笑著就能哭出來。 直到她死了,樓骨修才知道,她最愛的人、最牽掛的人,正是他那個短命的爹。 可為時已晚,她徹底地走了。 而那個黑衣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樣,倒在她的靈堂邊,哭的蜷縮著身體,淚水打濕地磚。 樓骨修覺得,母親是值得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有一個愛她的男人。 母親逝世后,男人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他整日摩挲著母親的畫像,自言自語,還時不時傻笑著。 樓骨修去看過他幾次,他只是將魔教所有事情都交給他處理,教他運用真氣,教他學習所有有利于自己的秘籍。 功成身就的那一天,樓骨修去找他,卻發現他躺在床上,抱著母親的畫像靜靜地去了,一點聲息都沒有。 樓骨修在門口站了好久,最終轉身離去。 從此,魔教是他的了。 祁言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聳立的黑毛。 抬頭看了一下,發現自己正拱在敖輪的肚皮上,自己臉下還有口水黏在一塊的皮毛…… 祁言摸了摸自己流口水的嘴角,吸了吸,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站起身。 敖輪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然后站起身,抖了抖毛,向一處木屋走去。 心虛的摸摸鼻子,祁言也跟著走了進去。 木屋不大,有桌有椅,有床有案,墻邊還豎著一排架子,上面是三兩側書籍。 床上刺客正睡著一個人,劍眉下是濃密的睫毛,順著高挺的鼻梁向下是薄薄的唇,立體刀削般精致的五官如同是造物主精雕細琢后的結果,隱隱散發的慵懶氣息又是那么引人。 祁言站在床邊,不樂意了。 ——把我扔給敖輪然后你自己跑到床上來睡覺?! 伸著脖子向里面瞅了瞅,發現床的里面還空出好些地方,祁言二話不說脫了鞋就迂回上去,美滋滋的躺下來并攤開被子蓋上了。 果然還是在床上睡覺舒服啊…… 樓骨修從人進來的那一刻便醒了,只不過不愿意睜眼,沒想到這呆子竟然自己爬上了床,也不嫌擠得慌。 不悅的睜開眼,看著里面的祁言,“下去?!?/br> 祁言被嚇得一個哆嗦,見他醒來了,底氣也足了,“不,我也要睡床?!?/br> “快點下去?!睒枪切薏[眼,“別逼我說第二次?!?/br> “我不!”祁言抱緊了被,向里面挪了挪,“我憑什么不能睡床,你就可以?” “這是我的廂房?!睒枪切薏铧c就被氣笑了。 “胡說,這明明就是大碴子的窩!” “大碴子的窩你還搶?” “你也搶了我怎么不能搶!” 樓骨修被氣得深吸幾口氣,平復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祁言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從被子里伸出手,握住樓骨修的衣袖,輕輕拽了拽。 “你們教主……是不是不想見我啊?!逼钛猿翋灥穆曇魩е唤z沮喪,“一猜就是了。不想見我又不能隨意打發我,所以把我扔給你這個小廝處理……” “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等明天天亮了,我就走?!?/br> 現在天也是亮的…… 樓骨修非常想要說出來,可是看他那副被人嫌棄的可憐模樣,一時間又堵了回去。 “他答應好好待我妹子就行?!?/br> “你就那么放心不下你meimei?”樓骨修皺眉看他。 “也不是放心不下啦,嫁人是終身大事,自然希望她嫁個好人家,可萬萬別像在展家那般受欺凌了?!?/br> 樓骨修看著他擔憂的臉半晌,最終冷哼一聲,“她很好,不用擔心?!?/br> 聽到樓骨修的話,祁言一愣,回神的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位小廝!你真好!”圓溜溜的眼此刻釋放著別樣的光芒,“你叫什么?我以后還能不能來找你了?” “魔教重地豈是你可隨意闖入的!”聽說他還要來,樓骨修皺著眉,冷聲呵斥道。 祁言被說得垮下肩膀,“我還想找你玩……” 樓骨修差點被自己嗆到,找我玩? 祁言異常頹廢的模樣被樓骨修看在眼里,仿佛看到了他長出了耳朵和尾巴,此刻都蔫蔫的耷了下去。 別開臉,樓骨修輕咳一聲。 “如果有機會,我會找你?!?/br> 說完,便下了床,走到敖輪身邊,逗弄正無聊的敖輪。 迷茫的臉上漸漸展露出欣喜,那喜悅從心底里擴大,占據了整個心房。 得到了承諾的祁言沒有屁顛屁顛的湊上去,而是將自己蒙在被里,悄悄地笑著。 恍惚間,他聽見一聲輕笑,伴隨著兩個字。 “呆子?!?/br> 像是一個承諾,在兩人的心底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