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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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該說什么,心里還因為剛才白琮得劇烈反應怦怦直跳。 沉默片刻,那邊的人低聲問:“你怎么不說話?” 白瓊嗯了一聲,深吸著氣說:“嗯?”她眨了眨眼,握著電話道歉,“對不起,我忘記給你打電話了?!?/br> “你怎么了?”原修聽出她的聲音不太對。 白瓊搖搖頭,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知道家里的事情,吶吶地低聲重復:“沒事,沒事的?!?/br> 原修覺得她怪怪的,故意作出一副輕松的語氣抱怨:“我還以為你下了飛機迷路了呢?!?/br> “沒有?!卑篆偫刈约旱淖⒁饬?,“昨天我和mama住在市里,我就忘了要給你打電話?!?/br> 原修哦了一聲,問:“去市里干什么?” 白瓊語氣疲憊:“沒什么,去獻血?!?/br> 全身的血液急速上涌,原修沙啞著桑子問:“你說什么?” “就是獻血呀?!毙」媚镏貜?。 電話里的聲音帶著點倦怠,敲擊著原修的耳膜。 他張了張嘴,想再說什么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了。 手掌急切地揪住T恤領口往左右拉扯,就像是原本寬松的領子扼制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快要喘不上起來。 原修癱坐在椅子里,額角滲出密密的汗珠,腦子里一片懵然。 電話里傳來忙音,白瓊握著聽筒追問兩聲:“喂?喂?” 再打過去那邊已經沒有人接聽了。 白瓊就覺得奇怪,又給原家座機撥了個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李奶奶接起,那邊說:“原修出去了,剛剛才走?!?/br> 白瓊哦了一聲,還以為電話是他故意掛斷的。 她沒有在意,放下聽筒,回到臥室。 剛才被白琮一鬧,床頭柜上的碗筷跌落在地,幸好用的是摔不爛的不銹鋼碗,這會兒已經被沈敏收拾起來。 白琮歪坐在床頭,連朝著屋里,胸口仍然劇烈起伏著。 見白瓊掛了電話,沈敏端著碗筷出門,朝女兒做了個出去說的手勢。她走出臥室,把門帶上,隨口問:“電話打完了?” “嗯?!卑篆偤軗牡艿?“白琮怎么了?”怎么整個人都變了。 “一直這樣?!鄙蛎羯袂槟救?,拿著臟碗進了廚房,“你還暈不暈車,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白瓊跟著mama身后,搖了搖頭。 廚房里水聲嘩啦,她聽見沈敏安排:“你去外面吃點棗子,媽給你煮兩個雞蛋吃吃?!?/br> 白瓊搖了搖頭:“我不餓,就是有點困?!?/br> 聽她說困,沈敏關上水龍頭,擦了擦手來摸她的臉:“是困還是暈?只是想睡覺嗎?” 白瓊搖頭:“就是想睡覺?!?/br> 見她沒有不舒服,沈敏放下心來,畢竟上午一口氣抽了200CC,她實在怕女兒會不舒服。 今天去醫院,沈敏告訴白瓊,有人遭遇車禍,也是稀有血型,醫院號召全市市民去獻愛心。 白瓊原本很怕打針,也跟注重保護自己,可大約是車禍讓她觸景生情,她很勇敢地配合獻完了血。 結束之后,白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休息,還問沈敏那人現在搶救回來了沒有。 沈敏看著女兒的倦容,去客廳把沙發床收拾了出來,讓她好好休息。 另一邊,掛了電話的原修直接駕車去了原靜安的公司。 他心慌意亂,連火都沒熄,把車丟在大廈門口,直接上樓找人。 電梯的墻面上,男孩子的臉色慘白,唇色發青。 “原修?你怎么來了?”電梯門打開,高秘書眼尖看見了他,笑著迎上來,“找原總?” 原修充耳不聞,徑自往原靜安的辦公室里沖。 高秘書見他臉色不對,連忙上前親切地攬住他:“怎么了這是?”一碰到他的胳膊才發現原修肌rou繃緊,隱隱發顫。 他愣了下,手被原修掙扎著揮開:“別碰我?!?/br> “你怎么了?”高秘書舉起雙手,給他留出安全范圍。 原修擰開原靜安的辦公室,里面果然沒人,他強忍著脾氣,生硬道:“麻煩你,叫我媽來?!?/br> 高秘書一臉為難:“客戶那邊出問題了,原總正在跟人家開視頻會議,這個時候恐怕不好打擾她?!彼娫薜哪樕粚?,改口,“你不要著急,我現在去跟原總匯報?!?/br> 五分鐘后,原靜安快步沖進了辦公室:“原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原修看著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憤怒:“我有話要問你?!?/br> “有什么事情非要現在說?”原靜安關上門,打量著兒子,“我正跟客戶開視頻會議呢?!?/br> 原修只覺得荒謬,開會還比不上人命嗎?! “你為什么……”他神情痛楚,“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原靜安莫名:“我做什么了?” “你為什么要讓人逼白瓊獻血!”原修猛然大喝,“為什么!” 原靜安被他嚇了一跳:“你胡說八道什么???” “你還不承認嗎?”原修額角的青筋憤怒地凸起,“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原靜安氣不打一處來,“原修,你冷靜一點!” “你是不是讓人去逼白瓊獻血?我就說之前你為什么非要送她回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對不對?” “我沒有!”原靜安指著兒子,“你看看你現在,莽莽撞撞,像什么樣子!這是你對mama該有的態度嗎????” 原修用力抿住嘴唇,胸膛起伏。 原靜安氣得拍了一把桌子,厲聲教育兒子:“原修我告訴你,你媽我敢作敢當,是我做的我憑什么不敢認,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你知道嗎?” “但是!不是我做的,你別想胡亂載到我頭上!”她恨聲道,“你發什么神經???你的身體能這樣激動嗎?” 頓了下,原靜安疑心:“是不是白瓊跟你說什么了?我倒沒看出來她還會告狀?!彼D身要出門讓高秘書徹查此事。 手腕被人拉住。 原靜安回頭,看見原修的眼淚突如其來地落下。 她一怔。 原修眼眶發紅,眉宇之間滿是絕望。 “mama,我真的很難過?!彼f。 一整個暑假,白瓊都在家里看書。 從前白瓊爸爸在的時候,一家人也是這樣安安靜靜地過夏天。 沈敏現在在學校后勤上班,假期的工資不多,但她還是盡量給一雙兒女做好伙食。 為了讓女兒能夠靜下心來看書,她去跟保衛科的同事求了個情,接了一把教室的鑰匙,讓白瓊每天去做題。 這次期末考試,白瓊發揮穩定,文科排名年級19,比半期又進步了幾名。 但她不知道這個成績能不能進實驗班。 有點懸吧?白瓊心想。 沈敏非常關心她的成績,甚至遠超于之前。 白瓊剛回家的時候,還想著放松兩天再看書,這讓沈敏非常不滿。 從前她不太過問孩子們的學習,這些都是白瓊爸爸的工作,但如今他沒了,沈敏自然承擔起了丈夫的責任,母女倆促膝長談一個下午。 “現在不是放松的時候,你要記得你爸爸對你的希望?!?/br> “你以前都是年級第一年級第二,現在都落到20名了,怎么還這么樂觀呢?” “我把一中的卷子給你留下來,一會你掐著時間做,看看能不能做到全對?!?/br> “瓊瓊,你一定要爭氣啊,你爸爸對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你知道嗎?” 白瓊對這樣的mama有些陌生,又因為她的話語而產生愧疚之情。 她甚至不敢想起爸爸。 回到九云的第三天,白瓊開始去教室上自習,她挨著挨著把一中的卷子全部做完,然后拿給沈敏,如果都做對了,沈敏就會很高興,否則又是一頓唉聲嘆息。 白瓊更加沉默,然后第二天更加努力地刷題。在九中時忙碌但輕松的狀態似乎像個肥皂泡,臉回憶都覺得不真實。 更讓她難受的是,白琮的漠然。 白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可在家里,弟弟不再跟她說話。 他比白瓊小三歲,原本正在讀初一,還是九年義務教育階段,這可身體沒辦法支撐他繼續上學。沈敏給他辦了一年休學,準備秋天開學重新念初一。 一個夏天快要過去了,白琮的情況并沒有好轉。 白瓊很擔心弟弟,閑暇之余,總會陪著他說話,但每當說到江南時,白琮總是很激動,甚至會莫名地發脾氣。 白瓊以為他是怪命運不公,明明是一母同胞,她可以去江南念書,他卻只能在家養傷。漸漸的,白瓊也不再提起外面的事情。 日復一日,她早上去教室里做題,晚上回家在沙發床上跟沈敏擠著入睡。 暑假的學??帐幨幍?,穿堂風吹過,帶來樹上的蟬鳴。 白瓊獨自坐在那間教室里,看著窗外燦爛的太陽從東邊漸漸爬到西邊的高樓后。 她第一次覺得寂寞,覺得學習的確很苦。 她想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