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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叔敲了敲悅來客棧的大門,先未人答應,青叔不死心的繼續敲,終于里面閃起燭光,一位睡眼惺忪地店小二開了門,“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睡覺了?!?/br> “小二,我們住店?!鼻嗍寤卮?。 小二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含糊地回答:“客官,您不知道武林大會在即,各大客棧都注滿了嗎?我們店早就沒房了?!?/br> 青叔這才緩過神來,但如此天色,總不能露宿街頭吧?青叔為難地蹙了蹙眉,“那小二,你知道哪兒可以借住一宿嗎?” “有啊,青樓!” “……”青叔老臉一紅,夾著尾巴回到馬車那兒了。 顏玉白見青叔這紅通通的老臉,甚是奇怪,“怎么了?” 青叔尷尬地闡述,“武林大會在即,這落霞鎮已無空房了,恐怕今兒要露宿街頭?!?/br> 顏玉白當即蹙眉,“這怎么行。落霞鎮附近草寇眾多,如今人流量增多,他們肯定會大大撈上一筆,要是我們露宿街頭,被他們盯上,可是有麻煩。而且爹不允許我們動這些草寇?!?/br> 幾年前,草寇在江城泛濫,使得江城百姓民不聊生。顏伯仁本想圍剿,偏偏人數懸殊,實在是圍剿不盡,賠了夫人又折兵,吃力不討好。顏玉白便向顏伯仁施計,與草寇達成協議,只要不犯江城境內,他們便不趕盡殺絕。若要再犯,必定聯合朝廷,一舉殲滅。 其實這便是潛移默化給這些草寇指明一條路,江城附近的其他城鎮隨便怎樣,此處離朝廷中心較遠,管不了那么多。所以草寇便轉移到這江城附近的城鎮,大刺刺搶劫犯法。 這些都不關江城的事。顏伯仁一向是那種只要不危害他的利益,一切隨意。而顏玉白像極了他父親,這也便是顏伯仁三子中獨愛顏玉白的原因。 青叔見顏玉白較為糾結的樣子,腦海忽而閃現出小二剛才指明的一條“明路”,但礙于老臉薄,不好意思講,只能拐著彎說:“剛進落霞鎮的時候,見西街停了許多馬車,要不我們去那兒看看?” 西街!熟悉落霞鎮的顏玉白自然知道那兒是條花街,聰明如他,自然懂得青叔的意思,要不去青樓將就一晚?這不失一個好主意。要是以前,顏玉白會同意,可如今…… 他望了望枕著自己大腿睡著的苗寶貝,有一絲猶豫。 青叔見自家少主凝望少夫人,以為擔憂少夫人不能進,便自作聰明地道:“讓少夫人扮男裝進去不就得了?” 顏玉白扶額,甚是為難。苗寶貝肯定要與他睡在一起,那豈不是…… 他咬了咬牙,“你先閃邊,我給寶寶換衣服?!?/br> 青叔的老臉又紅了,輕輕咳嗽兩聲,低下頭下了馬車,背對馬車。只聽見馬車上,苗寶貝迷迷糊糊一臉笑意地問:“相公,今兒哪一式?寶貝有點累,你上我下好了,我想繼續睡覺?!?/br> “……”青叔聽得一臉黑線不止,莫不是肌膚之親之時,還能上頭賣力的運動,下面能泰然處之的呼呼大睡?青叔哀嘆,少主啊,你不行啊。 “最好再我準備插針的時候,自動醒來,要不有你受的?!?/br> 插針……青叔錯愕,老臉又紅個透,他家少主果然是猛得很! 苗寶貝立即清醒過來,嚎啕大叫,“不要不要,雖然你快進快出,但是還是很痛?!?/br> 天啊~青叔死死捂住耳朵,不想讓自己再聽下去,色即是空,不能再意yin。 苗寶貝穿完男裝出來,感覺很滑稽。她著顏玉白的衣裳,大許多,袖子都快成水袖,衣裳耷拉下來,很不得體。她與顏玉白的身形差太多了。 顏玉白蹙了蹙眉,幫她把袖子挽上去,衣服折疊壓在一起綁起來。青叔看在眼里,嘖著嘴想笑。他家少主真是變了許多,以前瑣事從來不自個碰,都由下人來做,自個一副清高少爺命。如今這般模樣要是被城主見著,一定氣血上心,招架不住。 男人成親有娘子果然不一般。 “相公,為何我要著男裝?” 顏玉白道:“若你今晚還想與我睡,你今晚最好一句話也不要說,不要牽著我的手,或者挽著我的手,只許跟在我身后?!?/br> 苗寶貝眨巴兩下眼,似懂非懂地望著自家相公,“為什么呀?!?/br> “不要問為什么,再說一句話,今晚分床睡?!?/br> 苗寶貝不高興了,她不抱著自家相公睡不著??!她只好委屈地點點頭。 他們去了西街,即使三更半夜,依舊是張燈結彩,大紅燈籠高高掛。顏玉白隨意走進一間青樓,接客的老鴇立即迎上來,“哎呀,三位官人請進?!?/br> 青叔立即擋在前面,制止老鴇的過分親密。他道:“給我們準備上好的房間……我們要好好享受?!彼哪槺锏煤芗t。 老鴇甩著小手拍,一臉魅惑的樣子,“哎呀,這位官人真直接,知道啦,三位官人請?!?/br> 苗寶貝古里古怪地看著這位老鴇,她覺得這家客棧的掌柜子好會放電,用他老爹地話,sao蹄子!但隨之而來的,更讓苗寶貝莫名其妙了,一位衣著暴露的女子嬌媚地把手放在苗寶貝的肩膀上,嬌滴滴地道:“這位小官人皮膚真是好,小花真是羨慕?!?/br> 青叔連忙拍掉叫小花的女子的手,佯裝生氣地道:“我們少……少爺也是你碰的?” 小花頓時淚光點點,一臉受到天大委屈的樣子看著苗寶貝。苗寶貝豎起八字眉,扁了扁嘴,一副無奈的樣子。她很想說話,但是礙于顏玉白的威脅,她閉嘴。 老鴇領他們來到一處豪華居室,里面裝潢鮮艷,讓人有種高調的欲望。待老鴇出去請小姐關上門以后,青叔連忙道:“少主、少夫人,今晚你們分床睡吧,待會兒我們一人留下一位姑娘,算是包夜,然后晚上再揣出門?!?/br> 苗寶貝蹙眉,似乎懂了自己來了什么地方,明白自己為何穿男裝。這便是她曾經去鎮上趕集,路過想進去,被喬美男拽出來,說是只有男人進去的青樓? 苗寶貝當即站起來拍桌說道:“我可以和別的女人睡,相公不能跟別的女人睡,相公會死的?!?/br> 顏玉白鎮住激動的苗寶貝,壓住她暴躁的身子,“沒聽到青叔說嗎?晚上再把女人揣出去?!?/br> “相公,要是那女人把你壓住怎么辦?”每次她一壓她相公,她相公便乖乖仍由她騎著,還體貼地為她寬衣解帶。 顏玉白微笑,“他們上不了床?!?/br> 苗寶貝坐下來,略有安慰,但心頭有個疑惑,“為何要來青樓睡覺?” “總不能露宿街頭吧?”青叔解釋,“其實這里跟客棧差不多,只是身邊多了個女人而已,隨便打發便是?!?/br> 苗寶貝點頭。好吧,她理解。 似乎他們計劃如下,收一女子,包夜,晚上揣女子出門,呼呼大睡。一個一間房。苗寶貝糾結,她沒相公睡不著??! 老鴇來了,領了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各個胭脂涂抹,俏麗妖嬈。三位姑娘如蛇一般纏了過來,甩著小手拍。苗寶貝心里下結論,還是老爹那三個字,sao蹄子。 顏玉白看也不看,便說:“就這三個,包夜,多少?” “三兩!”老鴇眼睛一亮,豎起三只手指,笑臉盈盈,顏玉白掏出三兩銀子,給老鴇,然后道:“準備另外兩間?!?/br> “好嘞,兩位官人請?!?/br> 顏玉白便戰起來,睨了苗寶貝一眼,好似叫她留下。苗寶貝哭喪著臉,連忙問老鴇,“那個有沒有大間房?” “?”老鴇一絲不解。 “我一個人睡,我怕不行。我想看他們睡,我才可以?!泵鐚氊惵曇粼絹碓叫?,很不好意思。老鴇在這行業久經沙場,思想早把“睡”領會成另一層意思。他心里嘆息,想必這位小官人是第一次。 老鴇甩著小手帕,“無妨,小紅經驗豐富,一定讓你睡得很香。要是實在不行,他們就在隔壁?!?/br> 苗寶貝巴望著顏玉白,希望他能說句話,沒想到他含笑點頭,出去了,頓時屋里只剩下她與那位有豐富經驗的小紅。 “小官人?!毙〖t甩小手拍正要撲過來,苗寶貝一閃身道:“趟床上去。睡里面?!?/br> 小紅嬌羞上床,又甩起小手拍,召喚著苗寶貝。苗寶貝下命令,“乖乖躺好,四肢平躺?!?/br> 小紅做出羞臉狀,平躺躺好,臉上一臉的期待。苗寶貝打量著她,從自己腰間摸出一只短管,朝那小紅臉上吹了下。那小紅的笑容僵了,身子一軟,死癱一般。 苗寶貝眨巴兩下眼,笑道:“嘿嘿,采花賊這招迷昏藥果然有效。幸虧上次偷酒的時候順便拿了喬美男的迷昏藥粉?!泵鐚氊惐愦蟠檀痰靥稍谕鈧?,試圖睡覺。 她躺在床上有兩個愛好,一個靜態一個動態,靜態是睡覺,動態是翻身。如今她只有一個動態,那便是不停地翻身,她翻身好幾回,折騰好一陣子,也睡不著。她騰地站起來,氣的牙牙癢,沒有相公的氣味,她睡不著。她起床,出了門。走到隔壁,瞧瞧打開門,這一進去,便把苗寶貝嚇住了。 只見一位姑娘,如雕塑一般站在門口,一臉悲壯地看著她,苗寶貝一愣,被點xue了?她很想幫忙,但是她只會解自己的xue。說起來,她很丟臉,她總是背不熟人體xue位,所以不敢貿然出手,怕點錯,點了死xue就不好了。所以她只跟她老爹學了用內氣解自己身上的xue。 她于是無視了那悲愴的雕塑女,瞧瞧走進床頭,見是自己相公,便鉆進被窩了,蹭在他懷里,扒他衣服。顏玉白沒睜開眼,一聞梔子花的香氣,便知是誰進自己的房了。 他說:“還沒睡?” “睡不著。我們做吧?!?/br> “嗯,好?!?/br> …… 門前的一雕塑女,悲愴地在夜空下,冷風習習地聽了纏綿一夜的呻吟…… 一個男人在風高月黑的夜里,爬上另一個男人的床上,在青樓圈圈叉叉一夜,叫這北風那個吹的雕塑女,情何以堪??! 話說第二日清晨,苗寶貝醒來之時,她家相公又比她起的早,正在坐在桌旁喝著茶,吃著小點心。見苗寶貝起了床,瞇起他好看的丹鳳眼,一副閑情自得淡然地道:“寶寶起來了?來,過來吃東西?!?/br> 苗寶貝在床上滾了一圈,捂著床單兒,便直接下來了,坐在顏玉白旁邊,喝幾口茶簌簌口,吃起點心來。她一邊吃一邊發現,昨晚那雕塑女不見了。苗寶貝便問:“相公,昨晚站在門口邊上的那位jiejie呢?” 顏玉白抓起一塊糕點,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咸咸淡淡地道:“早晨起來,見她臉上的妝都花了,眼睛紅腫,實為不忍心,便放了?!?/br> “哦?!泵鐚氊悜讼?,蹭到顏玉白身邊,張著嘴去咬顏玉白嘴上銜著的一塊糕點,搶了過去,賊兮兮地笑道:“相公,昨兒爽不?” “很盡興?!鳖佊癜撞灰詾槿坏厥叭∫粔K糕點放進嘴里吃了起來。想起今兒起來那會兒的事,稍有些不快。站在門口那雕塑女哭喊著說道:“求你放了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與那位小公子有斷袖之癖。求公子饒命?!?/br> 他本不想傷她,聽她這話,倒有些想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的打算。要是以前,他一定會滅口,可如今床上躺著那人讓他打消了念頭,他只能勉為其難地放了去。希望她守口如瓶。 兩人本是吃糕點吃的好好的,忽而門被撞開,青叔吆喝,“少主,不好了……嗚?!鼻嗍暹€未把話說全,顏玉白手指一揮,手中那吃了一半的糕點以箭速般塞進他嘴里,顏玉白冷冷道:“出去?!彼氖衷缫焉煜蛎鐚氊?,死死攏緊苗寶貝身上裹著的被單。 青叔老臉一紅,立即閃人。 而這段過程還維持不到一分鐘,苗寶貝的神也未緩過來,手里抓著一糕點,僵硬地張著嘴。顏玉白用手指夾住她懸在嘴邊的糕點,輕放在桌上,自個起身把苗寶貝打橫抱起,扔上床,神色不咸不淡地道:“先把衣衫穿了?!?/br> 苗寶貝有些委屈,他的語氣沒有以前那么溫潤如玉了,想必是怪她衣不遮體的出來給人看了去,丟了他的臉。她火速穿好衣服下了床,顏玉白才對門口道:“青叔,進來吧?!?/br> 青叔走進來,劈頭蓋臉地來一句:“少主,你與少夫人分床睡一宿都挨不住嗎?即使你挨不住,你大可把那妓女敢出去,怎么來這么一出,讓人聽了你與少夫人一夜的……”青叔頓了頓,算是“可意會不可言傳”了,繼續說道:“人家那姑娘在老鴇那哭訴,老鴇找我說了一通,讓我……”青叔已經表現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了,無地自容中。 苗寶貝好奇問了一句,“老鴇說什么了?” “老鴇說?!鼻嗍寮馄鹕ぷ?,提著音調學說,“我們都是開放之人,你若直接說只要想開個房準備一些潤滑油什么的,我們便知這些,我曾經是開鴨子店的,這些我很是理解。那位小官人那么細皮嫩rou,任誰也控制不住撒?!?/br> 顏玉白深深深地蹙起眉,這是他頭一回這么深的蹙一次眉。青叔扶額,這可如何是好,落霞鎮與江城便是一江之隔,要是哪位認出他家少主,傳出少主有龍陽之癖,可如何是好? 曾經不與女人交流,冷若冰霜什么的,今兒又來這么一遭,過往皆為此事“錦上添花”咯。青叔越想越嘆息,他這一嘆息,又讓顏玉白更煩。 罷了,他問心無愧便是。顏玉白睨了苗寶貝一樣,見她正用一雙無害的眼眸注視著他,又是哭笑不得。昨晚那事,也有他的不是,他不該依著她,想要便給! 三人到了碼頭,上了渡船,馳向江城。渡船的老頭見到江城城主的三公子,似乎很是熟絡,一邊渡船,一邊笑瞇瞇地問顏玉白,“三公子,從南詔回來了?” “嗯?!鳖佊癜缀皖亹偵氐?。 渡船老頭看了看他身邊的陌生人,說道:“聽人說南詔的姑娘都比較豪放,喜歡誰便大膽表白,三公子肯定遭遇許多吧?” 顏玉白一笑而過,幽幽轉頭望向苗寶貝,之于苗寶貝,莫不是南詔苗女的異類?一向屬于行動派,扒光他衣服,騎上去來表達對他的愛意??? 苗寶貝被顏玉白如此一看,以為是對望深情,一把拽住顏玉白的手臂,甜甜地蹭上他的肩膀,頭靠上去,“相公~” 渡船老頭手一顫,船兒險些失去平衡,原地打個轉,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位小公子。青叔上前拍了拍渡船老頭,“苗寶貝?!?/br> 是的,苗寶貝的名聲很響,臉渡船老頭都知道這號人物。主要是顏玉白聲望頗高,皆知已被內定了,那人便是苗寶貝。就這樣通過顏玉白,苗寶貝成了女人心頭妒忌的對象,男人眼里好奇的尤物。 渡船老頭瞄了瞄顏玉白。以前但凡提到苗寶貝,他總會蹙眉不悅,如今怎么看來,顏玉白似乎并無不喜之色,臉上還甚至洋溢著淡淡的寵溺?他看錯了嗎? 船渡了大約一個半時辰,才踏上江城的土地。苗寶貝一上岸,極目望去,只覺這城樓甚是巍峨,上面站著幾人看守。江城碼頭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倒是個鼎盛的城池。 顏玉白微側頭問青叔,“通知我爹沒?” “早已飛鴿傳書,只是奇怪,怎么不見城主過來?” 顏伯仁有三子,獨愛顏玉白。他出去好不容易回來,豈會不來相接?可事實證明,他沒來。沒來的的原因只有顏伯仁有事在身,無法抽身。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顏玉白當然知道,想必是武林盟主去了藍田山莊拜訪吧,探討關于此次武林大會之事。顏玉白不動聲色地牽起苗寶貝的手,凝望著江城,他對苗寶貝說:“寶寶,你喜歡這里嗎?” 苗寶貝點頭,“這里挺好的?!?/br> 顏玉白含笑,“我帶你去見個人?!鳖佊癜缀龆D身對青叔道:“你先回山莊,向我爹爹稟明一切便是,若要問我去處,你就說帶寶寶去了劍莊玩兩天?!?/br> 青叔愣怔地道:“少主不必這么急吧?媳婦見公公要緊些?!?/br> 顏玉白不置理會,牽著苗寶貝又渡上渡船老頭的穿,擺擺手。渡船老頭似乎知道這擺擺手的暗示,拿起船槳開始馳去。 “相公,你這是帶我去見什么人?” “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我出去這么久,她可能很擔心了?!鳖佊癜酌蜃煨χ?,一手撫摸苗寶貝的青絲,一手纏繞把玩著,“寶寶,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