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開始游玩已經是三天後,參觀完各大景點,顧大叔已經累趴,體能超好的小太子像充滿了電的機器寶寶,每個小景點都不落下,行程安排得滿滿的,精確到分鍾,每一秒都不浪費。 “媳婦~我好累…”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坐在廣場邊上直喘氣。 蔣時明回頭鄙視地看著他,“哎喲,顧大爺,您老這體能不行啊,人到中年更要好好鍛煉呀知道不?!?/br> 只能在他身邊坐下,拿出蘋果開始啃,夕陽下的布達拉廣場鍍了一層黃金,宏偉的白色宮殿被染上圣潔的金黃色,邊上一對新婚夫婦在拍婚紗照,場景似乎十分祥和,但蔣時明越看越不對,那男的怎麼像在哪見過? 掏出單反,拉近焦距,看到屏幕上出現的臉,蔣時明當下就次奧了,尼瑪該說冤家路窄麼?龔堯凱! “顧睿,我看見龔堯凱了?!?/br> “誒?!在哪?” “那邊拍婚紗照的男主角?!?/br> 拿過單反看著,畫面上的男人笑得溫和,新娘身著純白長尾婚紗一臉的幸福,顧睿突然就覺得心臟刺痛,也不知小時是什麼想法,“打個招呼?” “不要?!?/br> “心里不舒服?”聽他拒絕,心里更加是堵得慌。 撇撇嘴,眼中有些鄙夷,卻還是帶著閃爍,“見了就厭惡?!?/br> 摟著他腰,揉揉他頭發,“你不是有我呢嘛,還想著那人渣呢?” “哎喲,弄亂本少爺的頭發了啦!我是在想那人渣穿西服也是人模狗樣的耶?!?/br> 看他有些黯啞下去的眼神,顧睿也不知怎麼安慰或是埋怨,“小時,你還會想著他麼?”太難才得到的東西,總是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 “我就是挺替這女生可悲的,龔堯凱是個純GAY,不知他們性生活怎麼和諧咧,哈?!毕氲竭@里突然就樂了,本來麼也是個神經大條到不行的人,突然見到有些詫異而已。 晚上躺在床上,靜默的氣氛有些壓抑,蔣時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還在在意龔堯凱,還是有些為他感到悲哀,這樣的婚姻無非也是對家里的屈服妥協,同性戀在很多地區國家得不到認同,法律上來說也沒有立法的保護,當然自己不會激進矯情到要游行倡議些什麼,甚至都懷疑同性之間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愛情,其實異性之間,誰又敢說結婚了的,都是有愛情了呢。 顧睿真心地對他好,當他孩子一樣寵愛,兩人一起相處得愉快,從前不知他其實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只當他對自己照顧有加,但身上散發的謹慎嚴肅的氣場讓人捉摸不透。蔣時明突然有些怨自己在龔堯凱身上陷得太久太深,二十幾歲的年紀,本是最應該放縱的時候,卻陷入這樣的苦戀,也讓顧睿等得太久,他甚至都不能確定如果他們現在沒有在一起,是不是這段還算愉快的戀情就要錯失掉。蔣時明確定至少在這一刻,自己是真的愛著顧睿,這種確定不是來自他對自己的好,而是對這段感情的慶幸和愉悅,是對他長久等待的內疚和感激,以及更深的是,慶幸。 顧睿從他身後將他抱在懷中,知道他雖然外表上神經很粗,黑幫背景讓他素來雷厲風行,但其實是個感情細膩的人,他能從他身邊最骯臟的交易中看透他其實最最純凈的內心,他從來不委屈自己,從來不口是心非,也不會自己騙自己,他喜歡自己會立刻承認,他對龔堯凱念念不忘會讓自己知道。這樣的單純和坦誠讓他心疼,他沒有矯情到認為他是出淤泥不染的凡間天使什麼的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小說人物,他就是能這麼坦誠這麼不愿偽裝地活著,并且讓人感到舒心。他接替蔣叔後染指家里所有明面暗面的生意,刻入基因中的狡黠和不擇手段讓他駕輕就熟,他不會善意到姑息一個背叛的人物,也不會陰狠到將偶爾失手的兄弟整死。他平日里說話從來不會正經,對自己呼呼喝喝但其實很是上心,他能看透自己的想法,能比所有身邊親近的人都清楚看得清他的不適,并且會坦率地承認在意他。 “顧睿,真高興你等了我這麼久?!?/br> “小時,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完全忘記他,等你完全從這段苦戀中抽身,等你覺得沒了我不行?!?/br> “啐!怎麼可能,老子是個男人,沒了誰還不是活得好好的?!?/br> “小時,我們結個婚唄?!?/br> “次奧,煩不煩啊,一天要問八百次哦?!?/br> “你不答應我就一直問?!?/br> “cao,你怎麼不磨我爸去,我不是說他點頭就行麼?!?/br> “?。?!真的嗎????。?!” “干!大晚上的你又鬼吼什麼!昨天不就說了麼!” “。。我以為你說說而已?!?/br> “乖,你爺爺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乖,摸摸頭。老爺子點頭就行哈?!痹觞N可能會點頭,搞不好一說就會被趕出門并且全城追殺吧,敢說娶蔣家太子,喲,不想活了吧。 次晨蔣時明醒來時卻不見顧睿在旁邊,正納悶著就聽到有些壓抑的怒罵在天臺傳來,顧睿從來做事沈穩,這樣發脾氣從來沒見過,有些好奇地走上樓梯,門虛掩著,顧睿背對著他拿著電話正有些火大地教訓著,地上扔了一堆煙頭。 “我請你回來是要干什麼的!出事了都給捅到媒體那了!都沒個人來通知我!你是老板我是老板!解決?你解決個毛你解決!我才離開了幾天???你就給我捅這麼大簍子,你說怎麼解決?!” 蔣時明一聽不對,估計是江廷出事了,走過去正想問他什麼事,顧睿就狠狠把電話掛了,見他過來,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只又拿了根煙點了,也不抽,就這麼看著它燒了個頭,又狠狠摔地上踩熄了。 “江廷出什麼事了?” 頭依然有些頹然地低著,嗓子也吼得有些沙啞,“工地上死了個臨時工人,家屬抬著尸體鬧到江廷大廈去了,媒體也曝光了,我也是剛哲平打電話來我才知道的,公司人都不敢跟我說?!?/br> “怎麼死的?” “我一總管中飽私囊用的安全設施用的次品,這下出事了?!鳖欘R恢弊⒅剡@方面的事,居然才離開幾天就出事了,簡直恨得牙癢癢。 這是有些麻煩了,這種安全事故是要影響評定的,“賠多少?” 顧睿一下下地踩已經被跺得成渣的煙頭,“能賠錢就沒事了,人家家里就他一個兒子,直嚷嚷著要跟我們同歸於盡的,現在就在我們公司門口鬧著呢?!?/br> “我去訂機票,我們今天就回去,車我讓小弟過來開回去,鑰匙就放你那兄弟那吧,回去再想辦法?!?/br> 在飛機上,顧睿還是緊皺著眉,江廷是他當兒子一樣花心血建立起來的,從當初一個只有幾個設計師的小公司到現在頗具規模的企業。從自己讀博士開始在H市打拼,摸爬滾打將近十年,多少次應酬喝倒在酒桌上,為了趕進度多少次加班到天亮,三餐近十年來能準時的日子十個手指可以數得過來,剛剛開始在H市能說上話時,現在卻感覺她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