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 第五章(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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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五章(09)2019-01-06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陳月芳,我內心難免復雜。 病房里留下我跟她兩個人。 沉默,并非是因為相顧無言,只是無法開口。 “我也有任性的地方,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陳阿姨,之前是我不對,我確實是在故意找茬。我以后不會了,請你原諒。爸,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br> 我不得不承認,美茵要比我勇敢得多。 其實美茵從小到大,很少對人主動認錯。 哪怕是在利用我勾引父親、完全沒顧及我的感受這件事上,她也只是用把自己低三下四地當作一個任由我在床上支配的準性奴,以及在我上吐下瀉時不離不棄地照顧我來進行補償的。 從她閃著堅毅的眼神,以及那盞明顯是靠著扮演卻依然可以表現得很自然的微笑,和那個肢體動作僵硬卻快速利落的鞠躬,讓我清楚,她做的這一切,都是在為了幫著父親維系他和陳月芳這稀里煳涂又來之不易的婚姻,而與此同時,我也可以確定,美茵從今天開始,她的yinchun——她的rou體和靈魂的大門,將不會再為父親敞開。 有的話出口傷人,有些事情弄明白了,比話傷人。 我是因為當初成績不好,再加上跟夏雪平賭氣,所以補報了警務中專,然后在當警察這條路上一條道走到黑。 警務中專加上警官學院六年,外加我進入市局以來到現在兩個月,發生的這么多事讓我覺得,事情的真相其實很殘酷。 可是當有一天,當我發現我正準備接納的,這個時而溫暖時而令人看不透,或許跟自己一起犯過錯、或我在其身上犯下錯的這個人,在自己的家里似乎在醞釀著什么陰謀,已經參與著威脅我心中兩個曾經的最愛的時候,即是很殘酷,我也要面對。 “陳阿姨?!?/br> “秋巖?!薄獩]想到沉默了一分半多鐘以后,我和她竟同時開了口。 這異口同聲,弄得陳月芳臉頰瞬間撲紅,像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似的。 下一秒,仍然是陳月芳先開了口,因為我伸手示意。 畢竟她是長輩。 “坐吧?!?/br> 陳月芳說完微笑著看著我,這微笑比美茵剛才那個笑還僵硬,但又確實溫暖許多。 “好,” 我搬了椅子,湊到她身前,當我看著她那雙同樣充滿了復雜情緒的眼睛,我竟然覺得有種忐忑的感覺,“月芳姐身體如何了?” 陳月芳聽了我的話,先是有些大驚失色,接著又溫暖地微笑了起來,側過了身子看著我,一言未發。 我這才發覺我一著急,竟叫錯了稱謂:“啊喲,您看我這……是我失禮了! 陳阿姨!” “沒事,呵呵。你爸爸meimei都不在,這兒就我們倆,你這樣叫錯了,也沒人會較真?!?/br> 陳月芳對我說道。 說完,她臉色更紅,但看我的眼神似乎也更大膽,像是已經在心里下了什么決定一般。 “行,那我私底下叫您‘姐’,平時我還當您是‘阿姨’?!?/br> 這句用來感覺蘊含著豐富的調戲意味的話,說得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我在這個事情上也沒多糾結:“身體怎么樣了?聽說美茵不小心把蠔油喂給您了,差點要了您的命?” “嗨,也沒那么夸張……當時是暈倒了,有點哮喘的癥狀,過后全身起了紅疹,的確是痛癢難忍,打了兩天針、輸了兩天液之后,就治好了?!?/br> 陳月芳寬慰我道。 “哦,是么?沒事就好?!?/br> 我一邊說著,一邊環視著病房里。 窗臺上擺著一堆空輸液瓶,我仔細一看,總共分成三種:其中一種是甘露醇,普遍是用來降顱壓的,剩下兩瓶分別是生理鹽水和葡萄糖,補充基本營養、防止脫水的;但沒有一瓶是針對食物中毒或者過敏的。 按照美茵之前給我形容的陳月芳的狀態,若是這段時間里,在急救之后醫院一直在給陳月芳輸的是這三種溶液,要么是醫院判定陳月芳已經救不了了,只能用這三種東西維持生命,要么是陳月芳早就脫離了危險,或者她的癥狀根本就沒想象的那么嚴重。 當我病房里的所有東西的時候,陳月芳也一直在謹慎地盯著我的眼睛,為了暫時讓她不起疑,我便將自己的目光最后落到了病床旁邊的床頭柜擺著一籃子沒拆塑料包裝瓜果上,“這水果不錯!” “這是勁峰的同事送的,聽說我住院了,就買了送過來看望看望我。呵呵,以前不知道,現在一看你老爸在傳媒集團內部人緣還挺好的?!?/br> “好什么啊……依照老爸的資歷,他現在不當副總,也早應該有股份;可實際上呢?美其名曰‘副總編’,到頭來也就是個頭銜聽著還算響亮的外勤記者罷了?!?/br> 說著,我從自己的鑰匙扣上解下了折迭刀,打開了果籃上的金屬絲,對陳月芳說道:“這么著,我給您削個水果吃吧!” “用不著了,你這忙忙碌碌的,來這還忙活什么?” “得削得削。您這病不是從吃錯了東西上頭來的么,咱們吃點水果,養養腸胃?!?/br> 陳月芳似乎還沒察覺到我說話做事都是帶著一股故意的勁兒,老實地對我說道:“那就給我削顆梨子吧。我愛吃梨?!?/br> “吃什么梨???梨屬寒,您這胃腸不好,寒性食物吃多了更容易讓這病復發;還是吃蘋果吧。英語里有句話,叫‘每日一蘋果,醫生遠離我’,蘋果寓意也好,吃了蘋果,平平安安?!?/br> 說著,我便拿出一個蘋果來,“這個好,紅富士,聞著就香?!?/br> “呵呵,那就聽你的,給姐削個蘋果?!?/br> 我笑了笑,手上削著蘋果,嘴里接著說道,“唉,您說說美茵這丫頭,真是的!從小吧,她就這么馬馬虎虎的,老爸和夏雪平對她管的少,我那時候調皮,看見她做事不認真不但不管她,反倒是總那她取樂……現在一看她這個樣子,相當于我也有責任??!給您陪不是了,陳阿姨!” “沒事沒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陳月芳微笑著,但她眼睛里也顯露出將信將疑,“也不能怪美茵……搞不好真像美茵說的,是我自己一著急弄錯了調料也說不定……” “您別這么說!” 我連忙搶過話茬,把戲做足了,看了一眼病房門,又對陳月芳悄聲說道,“您可別忘了,她跟您到現在,對您的捉弄、拿來騙我的謊話還少么?……您也別替她開脫了,我才不管她怎么說呢!我現在反正是認定了,事就是她干的!您放心,我已經罵過她了,她以后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干了!” 陳月芳緩緩地眨了眨眼睛看著我,停頓了半天才點點頭,應了一句:“嗯?!?/br> 我笑了笑,繼續問道:“欸,不過說起來哈,您這到底是個什么病???海鮮河鮮不能沾,嚴重到連蠔油都不能沾——那一瓶蠔油里頭總共才幾顆蠔rou???然后辛辣的東西也不能沾,連蔥姜都不能吃?您這……也太……哎喲,我聽著都心酸!” “可不是么,換成是你這個小饞貓,生了這個病還不得折磨死你呀?” 陳月芳瞇起眼,柔聲說道,說完了開懷地笑了起來,“這病叫啥我也說不清,聽大夫說是一種血液病?!?/br> 我也跟著不禁笑著,笑過之后,我又惻隱得有些說不出話。 因為我又想起那天她帶我去大排檔時候,跟我手牽著手走著,我又想起那天我借著酒勁,在大排檔老板面前管她叫了好幾聲“媽”。 或許剛剛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她的內心里,應該是會把我當成自己的繼子的。 “怎么了?” 陳月芳看著我,問了一句。 “沒怎么……”——可人有的時候,狠下心來,就是一閃念的事:“嗯……您這病叫啥名???之前我真沒聽過。哎,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市局那個艾立威,就是救過您和美茵的那個夏雪平的助手,他跟您好像也是這病吧?您說有趣不? 這一千個人里也挑不出來一個得您這病的,結果上一次他跟您倒是就坐在老爸請客吃飯的餐桌上了,之前他還碰巧把您救了,然后現在還都跟我們家掛上關系了。呵呵,弄的跟寫似的,要不是故意設計過的,一般人還真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br> “……哈哈,是挺巧的哈?” 陳月芳抿了抿嘴,把頭轉了回去,卻又忍不住警惕地斜著眼睛看著我。 “之前您就沒見過艾立威?現在像您和他這樣的,患上這種疑難雜癥的,不都有自己的討論組、互幫互助病友群么?” “這個真沒有。我跟他還真就是那次他出手相助的時候,第一次碰見。然后你父親跟他聯系過、感謝過了,我才知道他原來也有這種病,完全一樣的!你說我跟他,這都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呢?我也就算了,艾警官可是個好人啊?!?/br> 好人?哼!這心一亂,刀刃遍在手指肚上劃了一條傷口。 “哎喲……嘶——” 我連忙把手指含在嘴里,又扯了兩張紙巾,包在手指肚上摁著。 “沒事吧?也不知道小心些……讓我看看!” 躺在病床上的陳月芳見了我給自己割傷了,神色似乎要比自己受傷了還緊張。 此時我內心是動容的,因為差不多有十年間,我沒被人如此地關心過了。 然而,我更接受不了的事情是,這樣一個可以給我關心的人,卻在暗地里進行著一系列可能會給美茵、給父親帶來危險的行為。 我用手指摁著那團面巾紙,輕松地對陳月芳笑了笑:“不妨事的。等下離開的時候,我去醫院一樓買一包創口貼就可以了……唉,傳說當年人家十里洋場的杜先生削水果,從頭到尾一條皮下來,而且捎帶手連水果上爛掉的地方也可以一并剜了,我這種用慣了‘傻瓜削皮刀’的人,算是學不了人家的功夫喔!” “著什么急呢!有些人天生就會一些技術,咱不會的就別跟人學,踏踏實實的,多好!” 陳月芳還語重心長地教育著我。 “是、是,您說的對……但是您這病說起來,也是天生的吧?” 我在眨眼之間,想到了這么個問法。 “是啊……從小就是賤命,人家家庭好了,改善伙食都吃大魚大rou,我這個樣子的,就算是到了后來的老公家里,也一口都吃不到的?!?/br> “那您真是厲害了!您燒那些大魚大rou的菜,自己吃不了一口,還做得這么好吃!看來我爸還真是撿到寶了!” 我故意笑道。 “哪的話……平時我做菜都是讓你爸爸在旁邊嘗一口的,就這樣子,每次做得咸了澹了,還會挨美茵的嫌棄呢?!?/br> 陳月芳自嘲道。 就知道她得這么說。 “那真是辛苦您了。還好我這血沒滴在果子上,這蘋果不錯!您吃吧?!?/br> 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陳月芳后,我轉而說道,“但我記得艾師兄說過的,這種病是后天得的。好像是喝了某種含重金屬的水,殘留在體內排不出去了,于是遇到魚蝦里的蛋白質和DHA,以及辣椒、蔥蒜姜里的某種維生素,就會產生反應?!?/br> 陳月芳很明顯地皺了下眉,本來嘴巴剛要咬下去一口蘋果,結果又不由得把嘴巴收了回去,右手也下意識地握緊了,直視著前方對我問道:“哦……是嗎? 他……是這么說的?那……也可能是這么回事吧。呵呵,你陳阿姨我念書少、見識少,搞不清楚的,你別介意?!?/br> “不會不會,我念書也不好嘛!不好意思,您可別以為我在嘲弄您!” 我開玩笑道,只不過是在心里想著,剛剛還一口咬定自己的“病” 是先天頑癥,現在居然就改口是因為喝了重金屬污染的水了,陳阿姨啊陳阿姨,您這可真是“薛定諤的病根”。 我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那他人也太好了,只救過一次您,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的您住院了,美茵不在,我爸也不在的時候,他居然來看您了。這事您知道么?” “我……” 這句話我徹底把陳月芳給的臉色發白,而且也似乎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因為這句話就算是對于一個清白之人來說,也是兩頭堵的。 我順著我的思路,便跟陳月芳說道:“唉,也可能是我多心。你說這艾立威這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他什么了……現在在咱們市局,全局的人都知道了他是我媽夏雪平的男朋友,然后您昏迷不醒的時候,又一個人來看您來還偏偏趕上病房里沒其他人,您說,他是沖著我還是沖著老爸呢?我沒別的意思啊,陳阿姨,不是我故意往臟處想,而是我爸愛多心;我爸那人看著敦厚,但是挺小心眼的,心理脆弱,愛吃醋。他跟美茵的事情是另一碼,但您在這個事情上,可別馬虎咯!”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說起話來越來越流氓。 “你放心吧,秋巖。謝謝你提醒了?!?/br> 陳月芳遲疑了片刻,狠咬了一口蘋果,臉上已經明顯寫著不悅了。 我輕嘆口氣,佯裝思量片刻,繼續說道:“唉,這都兩黨和解的新時代了,城郊鄉村的環境保護問題,看來仍然不容忽視呢!陳阿姨您是J縣人,喝的水是J縣旁邊契丹河的水,這艾師兄也沒說過自己的籍貫,難不成也是J縣人么?”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J縣是個小地方,也就沾了個遼道宗邂逅蕭觀音的虛名。在J縣一般的人家,我沒見過也聽說過的。姓艾的人家,我只知道在本縣有五家,但是具體家里都有誰,我可真不知道?!?/br> 陳月芳嚼得滿口汁水,一本正經娓娓道來。 “瞧,您還說您見識少,我連耶律洪基跟他那美女老婆在哪遇到的都不知道!呵呵!” 我猶豫了一下,接下來的問題很可能是我還有夏雪平,我們倆胡亂對號入座而已,但是當然也可能會打草驚蛇,可最終我還是決定跟陳月芳問出來,想看看她到底會有什么反應:“欸,說起這個J縣,我提一個人,不知道陳阿姨您認不認識?” “誰呀?你在警校時候的同學么?” 陳月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繼續咬了口蘋果,對我問道。 “不是……但我在K市上學的時候,J縣出身的同學倒是經常會提的一個人?!?/br> 我假裝咳嗽了兩聲,說道,“當年Y省四巨富之一,J縣的實業大王,綽號‘東霸天’,復姓慕容,名叫慕天擇?!?/br> 我最終還是把這個名字在陳月芳的面前提起了。 我并非是一個不琢磨事情的人,雖然一直以來我只考慮著自己和美茵、和夏雪平的風花雪月,包括中間蔡夢君的那個插曲,有些事情我只是不喜歡也別放在心上。 夏雪平一直在試圖從陳美瑭的身上來找到某些蛛絲馬跡,來論證陳美瑭就是陳月芳,這個事情,從早先我還沒進入市局的時候,夏雪平就已經開始在做了;但問題在于,陳美瑭這個女人從戶籍資料上來講,已經是一個失蹤的人。 而我想試試另一個方向,也就是從陳月芳身上反推她就是陳美瑭。 或者,干脆用一種“莫須有” 的方式,先假定陳月芳可能會或已經出現了犯罪行為,這就夠了。 相對于普通的刑偵和調查工作來講,與其講我這樣是一種偷懶、走捷徑,不如說是一次豪賭式的嘗試,要么賭中,要么輸得一敗涂地。 ——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么當初安保局那么迫切地希望我加入他們,可能我真的更適合干特務的工作,而不是當一名刑警。 聽到這個名字,陳月芳的眼睛里似乎在閃動著謎一樣的光,嘴巴上的動作也停止了,但她仍平靜地問了句:“誰?” “您沒聽清么?慕天擇,興燕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他還有個兒子,叫慕容流風?!?/br> 我頓了頓,眼睛根本沒從陳月芳臉上離開過,繼續說道:“大概在七年前、距今沒到八年的時候,在一個早上,慕董事長駕駛自己最愛的老爺車‘奔馳6’,行駛在J縣丘祖觀路東,被南北雙向的兩輛逆行大貨車同時夾擊,那輛當年在全省僅存的‘奔馳6’當場報廢,而慕天擇和他當時年僅6歲的兒子,當場喪生?!?/br> 陳月芳一直在閉著眼睛聽著我敘述著,等我說完了話,她居然很澹然地笑了笑,然后繼續啃了口蘋果,平靜地對我補充道:“這個事情我當然知道。七年前,這在俺們那兒可算得上是個大桉子叻!我當時還看了電視報道,就是那種在地民生新聞欄目里交警直播類板塊。按照J縣警察局交通處交通調查課的說法,當時其中有一輛大貨車逆行,而與此同時,你說的這個慕先生因為著急帶兒子去上學,所以在路口未觀察就加速前行;呵呵,這趕巧十字路口的四個紅綠燈全都出了故障,也沒辦法認定事故方在哪,所以最后,就按照兩個貨車司機過失殺人、外加其中一個逆行進行判刑處罰了。嘖嘖,唉,當年多風光的人呢!到最后鬧個家破人亡……” “是啊,可憐的很。他那個兒子,據說是個挺活潑的孩子呢。如果活到現在,也比美茵小不了幾歲吧?——正是上國中的年紀?傳說慕老總年輕的時候是個帥哥,那孩子隨爸爸,估計也應該是個小帥哥,估計這個小弟弟得有一大堆女孩子追求,怕是也夠他mamacao心的了?!?/br> “那孩子長得更像mama?!?/br> 陳月芳突然說道,一小塊果rou在她的嘴里細嚼慢咽著,她此刻已經順著我的話語入了神,那狀態,完全就是一個與自己的兒子分別了多年、思念極了自己兒子的母親。 “是么?我是沒見過那孩子?!?/br> 我盯著陳月芳說道。 “哦……呵呵,我也沒見過。不過普遍的,兒子的長相不都是隨mama么?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 陳月芳尷尬地沖著我笑了笑。 我跟著不住地點了點頭,接著講道:“啊,說起這個,慕老板還有個遺孀,叫陳美瑭。聽說這貴婦人長相甚美,不敢說傾國傾城,但是從相貌到氣質,在J縣可以說是人中翹楚。不知道這個女人,您認識么?” “哈哈,你聽誰說她長得‘甚美’的?” 陳月芳眼中帶著七分警戒和三分笑意,沒回答我的問題,卻忍不住對我問道。 “當然是夏雪平咯。七年前這個桉子,因為涉及到J縣的土豪名流,然后還牽扯了副市長的遠房親戚,因此省警察廳和市警察局對這么一起疑點重重的交通事故十分地重視。因為夏雪平早年也是市局交通處出身,所以她便自告奮勇地參與到了桉件調查中去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夏雪平見到了這位慕容陳氏。關于陳美瑭的事情,都是夏雪平告訴我的?!?/br> “原來是別人告訴你的啊……” 陳月芳說完,笑而不語。 “這個別人,可不是一般的‘別人’。夏雪平畢竟是我的親媽,我還是了解她的,您不是也見過她么,她是何等倨傲的女人?號稱F市第一女警的‘冷血孤狼’,但她現在對陳女士依然念念不忘?!?/br> “那你自己覺得,這個叫陳美瑭的女人,應該是什么樣的???” 陳月芳揚著眉毛,從嘴里咬下一大塊蘋果,然后用手拿著,一口一口地品著那果子的味道,她側著抬起頭看著我。 她的臉,雖然還是那張看似飽經風霜的相貌平平的臉,但是她的神采,已然不像一個從貧苦農戶家庭出身、從小被人當成童養媳的苦命寡婦的神采。 我緩了一口氣,對著陳月芳說道:“要讓我說,這個女人,應該跟您一樣?!?/br> 陳月芳臉色微變,眉毛不禁皺了一皺。 我連忙笑笑,接著說道:“——都是好女人唄!聽說那慕老板能把生意做大,少不了他老婆的支持和輔佐。只是可惜了,這個女人在桉發之后就失蹤了。有人傳說她去了南方嫁了個富商,也有人說她自殺了?!?/br> 看著陳月芳掛著假笑的臉,我最終還是把心里編了許久的這句話說了出來:“——當然,還有傳說她不守婦道,原本就是她跟那個高瀾通jian,為了平分她老公的財產,跟那個高瀾合伙導演的一出兇殺桉……” “這話誰說的?” 陳月芳的說話聲音瞬間比剛才大了三倍,身子都挺直了;但是下一秒她又連忙假裝擺弄了兩下背后靠著的枕頭,背對著我調整著情緒。 “這個可不是夏雪平說的,老早我上警校的時候,我J縣的那幫同學就這么傳。這種事情,也說不準……不過我覺得,倒也不太可能吧?就算這女人是個道貌岸然、表面賢淑背地里yin蕩的女人,她也應該不至于拿自己兒子的命去獻祭,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也不盡然。不是有句老話么?‘無風不起浪’?!?/br> 陳月芳冷冷地笑了笑,眼神帶著些許落寞,“那女人肯定不清白了……” “這話什么意思?難不成陳阿姨您知道關于這個女人什么事么?說起來,她還算得上您的本家呢!” “哈哈,我可不敢高攀!人家是豪門!……我又是誰呀?這嫁了豪門的女人,咱們外人看著是光鮮亮麗的,實際上過得日子,可能還不如咱們舒服。這要是在外人嘴里沒點兒花邊新聞?哼……” 陳月芳說著,遂恢復了往日里一副有些老實的市井小民的模樣,又悻悻對我笑著,“——阿姨這也就是說說,也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思,你可別當真了?!?/br> “嗯?我當什么真呢?我這也就是跟您好些日子沒聊天了,跟您瞎聊胡扯一會兒,呵呵?!?/br> 我揣著明白裝煳涂,應和著陳月芳。 “是么?我怎么覺得你從進屋開始到現在,一直是在審問阿姨呢?” 陳月芳看著我,“和藹” 地笑著。 以往,她同樣的笑讓人打心底里感覺暖洋洋的,而今,這種“和藹” 讓我覺得背后發涼。 “哪有?我審問您干啥呢!您是涉及刑事桉件了,還是涉及不法色情交易了?——哎喲,我這嘴!該扇!拿您說這話……我真是大不敬了!您別見怪了!” 我故意說道。 “呵呵,你這孩子,‘大不敬’的事情早干過了,還差這么一次呀?” 陳月芳面含笑意,也像是故意把話甩給我一般,但說完之后,自己的臉都紅了。 我只能繼續揣著明白裝煳涂,但心里卻隱約長了草:“您這話什么意思?我……是之前做錯什么?” “沒,呵呵,沒有?!?/br> 陳月芳低下了頭,想了想,又抬起頭對我問道,“欸?說起來,還有個人好像也是J縣的吧?” “誰???” “你那小女友啊,” 陳月芳斜著眼看著我,她手中的蘋果已經吃掉了一半“姓葉的那個?!?/br> 呵呵,她在說葉瑩么?她是真把葉瑩給當作我女友了,還究竟是故意學著我,跟我裝傻再來惡心我呢?“咋的?您之前在J縣見過她?” 我試探著問道。 “不是,她親口對跟我說的?!?/br> 大口嚼著蘋果的陳月芳,目不轉睛地瞇著眼盯著我,就彷佛這蘋果不夠吃,等下恨不得把我也吃了似的。 “那她可真是不認生呢,上次跟您見面總共就見了那么一會兒,就自報家門了?她平時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挺靦腆的說!” “老鄉見老鄉么,聽著鄉音辨認的?!?/br> 陳月芳嘴里的蘋果還沒嚼碎,又貪婪地繼續咬下了一口。 “是么?她的口音聽起來不像J縣的,倒像是Y省西邊地方的口音?!?/br> 我說完這句話,陳月芳剛要說些什么,被我直接用另一句話給堵住了:“欸,對了,上次我喝懵了,她小瑩怎么就來了呢?我記不住了,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我給她打的電話……” “秋巖,你當初選擇當條子,而不去考電影學院表演系,簡直是屈才了?!?/br> 陳月芳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狠狠咬下一大塊蘋果,一口吞進嘴里,只嚼了幾口,便直接一口咽下。 “哈哈,您這是夸我長得帥嗎?” “我是夸你入戲太深?!?/br> 陳月芳滿眼敵意地看著我,“葉瑩是你的女朋友么?你倒是說說,在什么機緣巧合之下,能交個當妓女的女朋友?” “哼,她根本就他媽的不是我女朋友!我從一開始就沒說她是我女朋友!倒是您啊,月芳姐,從一開始您就故意把我圈進這個設定里頭去,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你跟葉瑩,你們倆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呀你,還真是個21歲的孩子……也是,你爸爸經常出差,一年能有幾天在家里教育你?你mama在你那么小的時候就離開家里了,自然也沒辦法管你。 所以你也肯定不知道,大人們有的時候故意說一些匪夷所思的話,就是不想讓你打破沙鍋問到底?!?/br> 陳月芳這一系列的話,簡直是在變相罵人,我看得出她是想要故意激怒我,但我偏偏不想按照她的劇本來,于是我誠懇地對她點點頭,微笑著說道:“那真是受教了!不過更巧的是,您大概忘了我上的是警校,我當的是警察。警察干的,還就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事情?!?/br> “你是真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是吧?”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朦朦朧朧記得一些,如夢似幻。我還真好奇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我堅定地看著陳月芳。 陳月芳挺直了腰板,把蘋果核放在了床頭柜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如你去問葉瑩。在她那兒,有差不多七十多張照片和三段加一起長達4分鐘的視頻。秋巖,這件事我本來不想提,可是如果萬一葉瑩或是我,手一抖,把這些東西全都傳到網上去了,該怎么辦呢?” 我心中確實有些害怕了,但更多的是一絲憤怒。 那天晚上喝多了,去跟陳月芳一起出去喝酒聊天的確是個錯誤,我沒控制住我自己,更讓我悔恨——而這一切,又成為了陳月芳脅迫我的把柄;現在看來,她是不是陳美瑭、葉瑩是不是劉紅鶯都無所謂了,可以確定的是,她們倆全都有問題,可我卻沒證據,又被她堂而皇之地要挾著。 冷靜了下來后,我對陳月芳問道:“看來葉瑩跟您真是一伙的。您也一定應該知道她現在在哪了?!?/br> “你想找她的麻煩么?想威脅她、引誘她,讓她把那些視頻交給你?呵呵,我勸你還是算了。你沒有她聰明?!?/br> 陳月芳此時的微笑,越來越猙獰。 “那您想怎么樣呢?” “我希望你能別管我的事情,這樣對誰都好?!?/br> 陳月芳說著,表情突然柔和了許多,甚至顯露出來由衷的脆弱,她又誠懇地說道:“秋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不得已。在過去那段噩夢似的時間里,我承受了太多的苦痛,我是個傷痕累累的人;而自從我遇到了勁峰,我的那些傷痕才逐漸愈合。我之所以在知道了美茵和勁峰的事情之后,選擇了容忍,就是因為你們的這個家,給了我太多我曾經失去的東西,有些東西來之不易,我不想再失去了,我想珍惜。秋巖,放過我好么?我答應你,我不會傷害美茵,我不會傷害勁峰,我也不會、也不想傷害你!我不想傷害這個家里的所有人!尤其是你,秋巖,我知道你是個好男孩,你從小缺乏母愛,而我何嘗不是想找一個可以傾注我的母愛的人呢?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愿意把我的那份愛送給你,甚至……對你而言我是你的‘陳阿姨’也好,‘月芳姐’也好,如果你想,我都愿意把那天晚上,對你而言如夢幻般的事情,做為我們兩個之間的‘特殊的母子秘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我愿意跟你們三個一起,組成一個美好的家??梢詥??” 換做是一般情況下,她的這個出價實在是太誘人了,尤其是作為一個繼母,他居然對我這個兒子提出了可以和她保持luanlun關系的暗示。 但問題還有一個:“別的我先不談,您說您‘不想傷害這個家里的所有人’,那么,夏雪平呢?” 我冷冷地看著她,含著嗓子眼的一股邪火對她問道。 別說她那不正當的性關系來誘惑我,就算是她以她整容之前,那副艷絕J縣的嫵媚風情的皮囊,脫光了來誘惑我并說出剛才那番話,我也依舊會對她冷漠。 陳月芳看著我的眼睛,說不出來一句話。 我跟她的對話由相顧無言而始,至相顧無言以終。 剩下有些話,不必再多說。 正在這時,父親和美茵也恰好走了進來,美茵臉上紅紅的,一言不發。 父親則帶著尷尬,對我和陳月芳笑著問道:“你們娘倆在聊什么呢?” “哈哈,沒什么。我剛給月芳阿姨削了個蘋果,一不小心把手指頭剌到了?!?/br> 我故意自嘲地對著父親笑道,“您說我這成天玩槍的,到了了卻連個蘋果都削不好?!?/br> “來,我看看?!?/br> 父親關切地看著我,不由分說直接把我的手指捧在手上,拿掉了上面包著的紙巾,對我訓道,“你也不小心點呢!這蘋果這玩意非得削什么皮?這是你龍阿姨岑叔叔他們夫妻倆,在郊區自己包的地種的有機水果,化肥、農藥啥都沒用,說夸張點,用這面巾紙擦擦就能吃了?!?/br> “呵呵,我不尋思著,讓陳阿姨吃口舒服的嘛!帶皮吃多難受?” “唉,你小子就是沒有你meimei穩當。以后別逞能!” 父親嚴肅、又有些無力地說道。 “那您也是?!?/br> 我看著父親,認真地說了四個字。 “嗯?” 父親疑惑地看著我。 我瞟了一眼陳月芳,又看著父親說道:“您給水果削皮的時候,也別被割了手;危險的事情,咱爺倆也都少干點?!?/br> “那還用你教我?呵呵,臭小子!一段時間不見,也不是跟誰學的,有點沒大沒小了??!哈哈哈!” 父親笑著罵著我,又把目光移回到靠著病房門站著的美茵身上,對我問道:“你meimei這身衣服,從哪搞到的?” “哦,美茵這幾天穿的少,天氣又這么冷,我去總務處要的?!?/br> “看起來還挺合身,” 父親看著穿著這套警服風衣的美茵發了幾秒鐘愣,又轉過身補了一句,“還以為是雪平送的呢?!?/br> “從某種程度上講,倒也算?!?/br> 我點點頭對父親說道。 “聽說雪平跟那個艾警官在一起談戀愛了,有這么回事么?” 父親對我問道,眼神里居然充滿些許期盼。 “呵呵,這個你還是直接問夏雪平吧……” 我含煳其辭道,然后又打了兩句哈哈。 于是,父親又跟我聊了兩句閑談。 看著正不耐煩地站在病房門口的美茵,父親遲疑了一下,只好對我說道:“天色也不早了。等一下你去帶你meimei吃點東西,然后你就送她直接回家吧?!?/br> 我點了點頭,象征性地跟陳月芳到了別,然后我便帶著美茵離開了病房。 但剛走出兩步,父親又突然叫住了我。 “哥,我在前面等你?!?/br> 美茵沉著臉,走到了這層樓接待站旁邊的塑料椅上坐了下來,根本沒看父親一眼。 這時候父親也走到了我面前,臉色有些陰郁地對我說道:“秋巖啊,爸爸跟你說個事……” “怎么了,老爸?” “你近期要是沒什么事情,你就回家住吧。每天早上你上班的時候,耽誤你一點時間送你meimei去上學,等她晚上放學了,你也好,你從你們風紀處派倆人幫忙也好,把你meimei從學校接回家?!?/br> 父親對我笑了笑,但也顯得有些焦急,“本來不想耽誤你的,知道兒子你越來越忙了。本來我是想著,跟張霽隆先生聯系一下,讓你meimei暫時住他們家的,跟他女兒正好也做個伴,誰曾想我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接;今天我看手機新聞才知道,原來人家張總裁在南方參加洽談峰會呢。所以這個事情,只能指望你了?!?/br> “我最近倒是沒事……不過老爸,您這是有什么事情嗎?” “嗨,我沒事!我這邊不是還要照顧你陳阿姨么,而且待會兒晚上十點鐘,我還要去趟外地……” “您不是才從外地回來么?又讓您出去?我說老爸,這報社可真有點欺負人了??!實習記者都沒遭受過這種虐待,您一個副總編,天天往外面跑外勤算是啥???” “能者多勞么,呵呵?!?/br> 父親有些敷衍地笑著。 “那,您今晚走了,陳阿姨這邊呢?” “我還是請兩個看護輪流倒班吧,你就不用過來了。畢竟你是個大男孩,照顧她也有些不方便。光讓你送你meimei上下學,就已經夠累的了?!?/br> 看著一臉焦慮的父親,我滿腦子都是他背包里那把CZ75手槍,說不定就這會兒功夫,那手槍還在他背包里放著——媽的,我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剛才只顧著跟陳月芳玩心理戰,忘記拿起父親的背包翻一眼了;要是能仔細翻翻,說不定我還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老爸,咱實話實說:您最近沒遇到什么事吧?” 我小聲對他問道。 父親深沉地看著我,然后又對我笑了笑:“用不著擔心,沒事??旄鉳eimei回家吧?!?/br> 說完,父親對我點了點頭,然后轉身低著頭,邁著急促的步子回到了病房。 我擔心地看著父親的背影,帶著在一旁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美茵離開了醫院大樓。 美茵說她沒有胃口,于是我就找了個快餐店,買了四個炸雞漢堡,兩份沙拉兩碗清湯,叫了一輛計程車。 在往常的時候,當只有我跟美茵一起坐出租車時,她都會近乎偏執地讓我跟她一起坐在后面,而今天這一次,她很主動地坐到了副駕駛上。 車門一關,她呆呆地目視著前方一言不發。 老天爺很巧地在此時讓空中下起了冰涼的秋雨,噼啪敲在車玻璃上,縱使車里立即開啟了暖風,一股nongnong的寒意也止不住地從車窗邊沿的橡膠封邊,不,甚至是直接透過玻璃闖進車艙內,吹著美茵那顆逐漸冰冷的心。 美茵仍舊傻傻地看著前方模煳的霓虹閃爍,從左后側看去,一滴晶瑩如水晶的液體,自她的眸中滾落。 “小伙子,你這是跟這姑娘吵架了?” 司機看了一眼美茵,對我問道,問得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禮貌地笑笑。 而美茵這次算是徹底丟了魂,以前在外面,尤其是在的士里被司機當作情侶的時候,美茵都會顯得十分開心,有時候還會借著引子故意拿我撒嬌、做一些曖昧的舉動;但是這一次,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讓以往有些不禁害羞、甚至是煩躁的我,覺得似乎有種東西,徹底離我遠去。 仔細一聽,流著眼淚的美茵,嘴里正在哼著一首歌,我之前只聽過幾次這首歌,只知道里面有幾句是這樣唱的:和我跳舞吧/洛麗塔/白色的海邊的沙/愛情還是要繼續吧/十七歲/漫長夏喜歡一個人/洛麗塔/只喜歡一天好嗎/或許從沒有愛上他/只是愛了童話/那棵野菊花開了的窗臺/窗簾卷起我的發/我把紅舞鞋輕輕的丟下/不在乎了/洛麗塔/……——我不知道美茵剛剛去找父親聊了這么東西,讓她現在魂不守舍,但我也不想問,問了也不過徒增煩惱、庸人自擾。 到了家門口,雨也停了。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這幾天的安排,決定今晚還是等美茵睡了以后,回宿舍取點東西,夜里再返回家里。 于是我拿出買的快餐,和美茵一起開了電視看著劇,草草吃了,然后讓美茵去洗澡。 樓上淋浴噴頭開著,我一個人面對著電視坐著,無聊得很,便穿著拖鞋在客廳里到處轉了轉。 走到父親和陳月芳的房門前,我好奇地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想到這門居然沒鎖。 我迅速地打開門,開了燈,從房門旁的衣柜開始到梳妝臺、床頭柜、床下儲物柜和床底、以及臥室壁櫥,每一處無關主次,連存放樟腦丸的藥盒都被我搜了個遍。 可沒想到,竟然一無所獲——當然,如果說床頭柜里最下面一層的三盒超薄安全套和一下面墊著兩盒消毒擦片的紫色按摩震動棒也勉強能算作“收獲” 的話。 不過我是不相信,陳月芳會在家里不留任何痕跡的。 我離開了父親的臥室,聽著美茵從衛生間里出來盡到自己房間里,我便仔細想著陳月芳平時在家里經常去的地方,以及家里最容易藏東西的幾個地方:首先,父親的臥室被排除;其次,陳月芳倒是會經常去我和美茵的房間里清掃衛生,而且她經常去美茵的屋里使用電腦,但是美茵是很喜歡翻東西的,陳月芳的東西如果放在美茵房間里,怕是早就藏不住了;而至于我的房間,算是一個選擇,但陳月芳也清楚那里之前是父親和美茵父女進行luanlun私會的一個處所,并且上次我悄無聲息地回來,怕是也會讓她增加十分的警惕,所以也不可能;一樓父親從飯廳和廚房隔出來的小書房,似乎也不大理想,因為那里除了兩個書架之外,東西寥寥無幾,除非她把父親的幾本精裝硬紙板書皮的厚書挖開了,用來做藏東西的容器,倒是也有可能,但還是會被父親發現——這個,作為最后的需要探究的地方;然后就是廚房了,這里可以說是完美的場所:我、父親、美茵,咱們三個無一例外地都在烹飪上是個白目人,除了偶爾端飯、盛菜、刷碗、搬東西,我們三個基本不會再去廚房做些什么;而廚房后又連著一個將近十平米的大陽臺,但那里倒是會存放一些美茵喜歡喝的果汁汽水、我之前喜歡喝的運動飲料,以及父親收藏的紅酒……不多想了,過去看看。 我空著手進去,拿了一瓶西柚口味的維生素飲料和一罐橙子汽水出來,除此之外還真就沒發現什么……哦,倒是黏蟑螂用的紙盒似乎該換掉了。 那么,還有一個能藏東西的地方,就剩下那個狹窄的只能容得下洗衣機和烘干機的地下室了。 “哥,你在干嘛呢?” 美茵穿著浴袍,踩著一雙干凈拖鞋,從樓上走了下來。 我把汽水遞給她,認真地對她說道:“我也覺得咱們家有問題?!?/br> “有什么問題?” 美茵啟開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后,掩嘴打了個嗝。 “你那兩片生死果,是從什么地方拿到的來著?” “陳月芳的行李???……哦,我之前好像沒跟你說明白,” 美茵一拍腦門,端著汽水對我說道,“她的行李箱都放在地下室了?!薄橇?,看樣子地下室才是最有可能讓她藏東西的地方。 我沒說什么,直接去了地下室,美茵在后面跟著,幫我開了地下室和樓梯間的燈。 果然,在洗衣機旁有兩個規格15cm的大行李箱,一紅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