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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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光膜,直直地鉆入流牙身下,而后阿洛手掌輕輕向上一托,就看到那層光膜把流牙托起,漸漸地浮在離地面半人高的位置。 不疾不徐地看著流牙穩穩地停在半空,阿洛沖卡爾加微笑著點頭:“這就行了,卡爾加,流牙現在不太舒服,我們就先回去房間里了?!彼@樣打著招呼。 “嗯,你回去吧?!笨柤哟饝?,他看到阿洛在離開之前扔下了一團藍光在演練場的最邊上,默認了他這個窺視的舉動,跟著沖差不多休息夠了的大隊長們一招手,“去!領著你們的傭兵,給我把古羅獸都牽出來!” “是!副團長!”大隊長們齊聲喝道,在看見法爾加藏在卡爾加肩頭的燦爛笑容時,又聲音更大一些,“是!團長??!” 而阿洛,則帶著流牙很快回到了那一幢奇怪的建筑里了。 流牙躺在房間里柔軟的大床上,面色是除了初見以外就從來沒有再有過的蒼白——他是真的被打成這個樣子了的,阿洛心里很明白。 實力的差距擺在眼前,經驗、招式、肌rou強度,都有著很大的差別,法爾非畢竟是一團之長,而這“團”還是個極有名的團,更是個即將跨入九級高級戰士等級的厲害人物,怎么會這樣輕易就被流牙打??? 再重新把靈力送入流牙的體內,阿洛能夠察覺到,在那空空曠曠的經脈之中,已經漸漸有了些散亂的斗氣出現了。完全沒有大礙。 就如同卡爾加所說,流牙現在只需要安安穩穩地睡覺休息,以便讓疲勞的肌rou恢復狀態,也為了讓耗盡的力氣能夠得到徹底的恢復。 再仔細檢查一番,發現事情仿佛仍在朝著好的一面發展,阿洛才稍微放下心,讓靈力從流牙的體內退了出來。 而與此同時,在那木行的靈力剛剛離開的剎那,流牙的血液開始產生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阿洛到底還是想錯了。 那些原本屬于流牙的斗氣,為了不要妨礙本身的調養,的確散入了其他的地方,卻并不是如阿洛所想的一樣散入了周圍的空氣中,而是深深地沉進了鮮紅的血液里,融入了血脈的深處…… 且不說流牙體內發生了什么阿洛無法預知的狀況,但在阿洛本人看來,流牙的確只是在通過睡眠——或者說昏迷而進行自我調節。所以阿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細長的手指在空中徐徐畫了個圓。 剎那間,就著那個“圓”的形狀,冰藍色的光芒充滿了它,逐漸凝成了一面平滑的鏡子。 水鏡術,四級魔法,只要在原地留下一團魔力,就能夠在很遠的地方對其魔力所在地進行觀察。是一個很好用的魔法,但因為等級低,所以稍微敏感一點的在四級以上的魔法師或者戰士都可以察覺到。 就像阿洛知道卡爾加看見了他留下靈力的過程,卡爾加也默許了這團靈力的存在。 水鏡里,逐漸浮現出一幕清晰的畫面,帶著一點點細微的波紋。 傭兵們騎著高壯的古羅獸,手里握著燃燒著紅色斗氣的鐵劍,奮不顧身地朝對手沖去——他們分作兩個隊伍,彼此牽制,彼此作戰! 這是屬于傭兵們的、群體作戰的演練方式。 黑暗深處—— 逐漸透露出一點淺白的光,有人在一片漆黑的平地上飛快地奔跑著,手和腳默契地配合,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好像是個長長的走廊,鋪著光潔的石磚,顯得莊重而肅穆,兩邊有明亮的魔法燈,卻在逐漸深入的時候,變得逐漸暗淡下來, 盡頭處,似乎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石室,里面有叮咚水聲,一滴一滴,滴滴砸在人的心上。 安靜,無盡的安靜,仿佛死亡一樣的……安靜。 |夢醒之間| 流牙感覺到自己在一片朦朧中急速地前行,就好像曾經在森林里的奔跑一樣,身畔都是呼嘯的風聲。他記得,他應該是喜歡這樣的運動的。 然而,在這不知何處的地方,他卻無比……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受,只覺得好像是在與高等魔獸搏斗了許多天才會產生的感覺,讓他從里到外的疲憊。而且,心口的位置是涼的…… 沒有一個溫柔的身影會在那一片綠色中等待,也沒有迎面而來的好看的笑容,沒有溫和的叮囑,更沒有帶著無奈語氣的嘆息。 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流牙確信自己擁有這些! 可是……那現在的感受又是什么呢? 流牙看著前方,有一扇漆黑的大門,深鎖著。他知道自己不能去觸碰,知道那個大鎖的附近,有某種自己無法接觸的東西。 然后就是心里油然而生的憤怒,很快地充斥了他的大腦。 他死死盯著那個大鎖,有一種陰暗的情緒自心底升起。然而他猛然發現,那個大鎖的高度,明明……明明就應該伸手可及……但為什么現在看起來,卻全然無法碰到呢? 渾噩地低下頭,他才發覺自己原來手和腳都觸在地面上,而且剛剛那一路,他分明是手腳并用地奔跑著的!而他……居然完全沒有察覺。 是習慣了嗎?流牙的腦子里混沌一片,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感覺到自己手腳的異常,但他又并不覺得有什么異?!鋈灰卉S而起——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怒氣把他的理智沖得半點不剩,他感覺自己沖進了那鎖上的大門,而在進入的那一剎,大門猛然再度關上—— 他突然頹然了,慢慢地,伏在了地上。 他抬起一只手,在地面按了按——冰冷的、森寒的,幾乎要刺到他的骨頭里……這種從腳底一直傳到胸口的涼意仿佛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籠罩著,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他明明不應該知道,卻在意識里直直看過去的那個角落——那個角落里的清晰的水滴聲。 一滴、兩滴、三滴…… 他不斷地在心底細數著它們,懶懶的,提不起一絲興致。 就這樣,流牙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有某種侵入了骨髓的長久的感覺一直陪伴著他……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他覺得,他好像將要死去。 阿洛站在那一面由他親手制造出來的藍色水鏡前面,仔細觀看著紅狼傭兵團的團體作戰演練。 卡爾加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他的能力,除了一只手把法爾非扶住以外,他更用一種運籌帷幄的姿態對他的傭兵們發出指令,讓他們排成戰陣,甚至形成交叉攻擊,有條不紊,絲毫不亂。 毫無疑問的,他是個天才的領導者,有智慧,有武力,也有絕佳的氣勢——只除了他無時無刻不陰沉著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實在不適合拋頭露面。不過,還有另一個人在——那個仍舊倚在他肩頭的紅發男人,他的陽光爽朗的特質正好彌補了卡爾加這一點,使他成為了傭兵團的靈魂人物。 因此,有絕強戰斗力和有對傭兵而言絕佳親和力的“紅狼之爪”,以及同樣有絕強戰斗力但低調和絲毫沒有親和力但管理能力上佳的“紅狼之牙”,兩者相結合就組成了現在這個看起來似乎無堅不摧的紅狼傭兵團。 非常厲害。阿洛在心里評價著。 就在這個時候,身后的流牙忽然發出模糊的囈語聲。 阿洛微微張眼,快速地轉身,來到流牙的床邊。 躺在床上的流牙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卻不想原本的那樣安詳,他的呼吸還是那樣平穩,可頻率卻變得非常緩慢……幾乎趨近于無。 還有那不該屬于流牙的某種感覺。 在阿洛心里,流牙從他撿回來的那一天起就是純粹的、沒有常識的、甚至是帶一點野蠻的,而后在相處久了,又多了一點霸道和隱晦的強勢,然而,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流牙還是那個流牙,只是渾身縈繞的氣息變了,原本的單純與容易滿足變成了一種nongnong的……nongnong的寂寞。 ……這種情緒怎么可能出現在流牙身上? 阿洛的面色帶上一些復雜,看著流牙平靜的面容,忽然感覺到包圍住他的深深地死氣。 深吸了一口氣,阿洛決定放棄追尋原因,而是直接坐在了床沿,雙手撫上了流牙的胸口。 他溫柔的指尖輕輕撥起流牙的皮甲,露出他大片光潔的胸膛,再把雙掌攤開,輕柔地放上。 青色的靈力化作一股一片蒙蒙的光,極快地進入了流牙的身體。阿洛的眼神堅定,讓柔和的靈力迅速流遍流牙的全身。 流牙是他養大的孩子,除了流牙本人以外,他絕不容許有任何意外讓他失去他——不管之前流牙身上流溢的感覺來自何處。 流牙意識到自己仍然趴在那個陰暗的石室里,除了水聲,連心跳聲也漸漸緩慢起來,他聽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還活在世上……他的渾身冰冷,就好像連血液都被凍結起來。 時間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樣,沒有變化,也不存在任何欣喜。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