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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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曉,鐘翠閣的丫鬟們酣睡眠醒,推開俏碧軒窗給屋內通風,只見閣外蒙上了一層霧氣,掩去院子里多少雕欄畫棟、桃紅翠綠。 而閣內的婉凝,竟是一直蜷于錦被之中,呆怔怔望著頭頂的烏金色帷幔到天明。 那玉面閻羅昨夜里百般輕薄婉凝,直至四更時分才意猶未盡地要走。走前伸手輕捏婉凝的下頜,迫其開口,將一粒赫色藥丸塞入婉凝口中。 婉凝膽怯問道:“王爺,您給我吃的是什么?” 景王輕笑道:“解藥,解你假癥之病的藥?!?/br> 婉凝聽此,抬手摩挲著自己的臉頰,想到竟這么快就要恢復原來的樣子了,不免哀從中來,景王卻斜睨過來一個半哄半威的眼神,婉凝當場便害怕住,淚水遏在眼眶里打圈兒,還打了小小的一個嗝。 那景王見小美人這幅柔弱懵懂的模樣,心內癢癢的,又脫靴上床好生抱著她把玩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走時還順手抽走了床榻上的那本《翔地記》,道“溫姑娘看得如此入迷,本王也想帶回府中好生讀讀”。 那溫氏婉凝在景王走后,忍不住伏在衾被之中,捂住自己的小嘴,抽抽噎噎地啼哭,好似雨打桃花一樣,惹人心憐。 她心中哀絕異常,想經此一夜,景王抽走的又何止是一本古書呢? 丫鬟們晨起撩開簾子,打水進來伺候小姐洗漱,卻驚喜發現,一夜之間,婉凝臉上并身上的紅斑全都消失殆盡,又恢復到往日國色天香的模樣,遂紛紛興奮地奔走相告。 而溫提驍在前院聽到小廝匯報此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踏著地上的晨露一臉厲色地趕往鐘翠閣,進了閣,一眼便瞧見婉凝的這幅樣子,哪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溫提驍瞬即憤怒地摔碎一個茶杯,竟是君綱臣倫什么的也不顧了,提著劍就要往王府去找那豎子算賬。 婉凝忙從床上滾落下來,拖住溫提驍的腿:“哥哥,不要去,景王知道了,景王爺什么都知道了......” 溫提驍愣在原地。 婉凝那一頭潤澤的烏漆黑發蕪繁雜亂地披散至胸口,她口中喃喃道: “景王殿下已經知道我當年出生時發生的那些事了?!?/br> 婉凝八歲時,溫世昭曾當眾在軍營中處置了一個妖言惑亂、肆意傳播跟婉凝有關的謠言的百夫長。那時溫提驍就站在陣伍最前面,親眼看著那人人頭落地。 當夜,溫世昭就命他跪在于氏靈位前,并讓他對天發誓說一定要死守這個秘密,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要護住婉凝,要護住整個溫府。 溫世昭死后,嬤嬤遵循老將軍生前的意思,將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婉凝。兄妹倆自知茲事體重,故嚴令所有牽涉其中的人必須守口如瓶。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京中,居然還有這么一個皇族人士知曉這般天大的機聞。倘若景王動怒,捅到圣上跟前去,那么圣上定容不下有人妖言惑眾,也定不會饒過溫府,下場便是要以儆效尤、滅溫氏滿族。 溫提驍聞得此噩耗,如壑山傾倒一樣,頹然跌落至椅子上,手里的寒劍滑落將去。 景王正在京中府里廊下對著庭院里奇山屹石、蔦蘿碧藤練字,忽有小廝上來報說“忠毅勇侯溫將軍來了”。 景王仍舊潛腰在白鹿紙張上揮毫撒墨,只勾起唇說了說:“讓他進來吧”。 溫提驍少年英氣,劍眉挺鼻,因在軍中歷練多年,給人的氣場就是剛毅又強勁。但是入了京都,這一切都是他們魏家皇族的。溫提驍再是如何滿腔意氣,也只能攥緊拳頭侯站在景王身旁。 及至景王臨完那篇《玄秘塔碑》,才滿意地抖開,并問溫提驍他這字如何。 溫提驍只看了一眼,便面無表情地回道:“見字如見人,雖則想鋒芒不露,但自橫提斜鉤也能看出來劍戟森森?!?/br> 景王放下帖子,笑了:“看來溫姑娘已經將什么都告訴將軍了?!?/br> 溫提驍眼里厲色盱衡,質問道:“王爺如此行事,就不怕圣上知道您有謀權篡位的野心?” 景王聽之,也不正面回答,只束手身后,遙望著這院子里風吹過后的幢幢竹影。終在風停之后,才笑回他: “圣上知或不知,本王都必須走這么一遭。古來皇家奪嫡,從來都是血骨堆積,只勝者論,本王若是這點決心與勇氣都沒有,將來如何能登得大鼎寶座?” 溫提驍緊緊握住身側佩戴的長石鋏劍。 那景王轉過身來,卓然而立,仍舊是那么一副玩世不恭、放蕩人間的面樣,然而內里的眼神卻肅正無比: “而溫將軍你那麾下二十萬鐵騎的助力,本王誓必奪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