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寬慰
“你把我解開……”沈沉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媚意和虛弱,語氣卻一本正經的很。 這場情事過于酣暢淋漓,李風本來仍想和她溫存一下。聽到這句話,他覺得有點想笑,從善如流的從她被捆住的雙手中退了出來,沒有別的逾越動作,乖乖給她解綁住雙手的那個蕾絲文胸。在女人急促的呼吸聲中奮戰了半天也沒解開,他干脆下床去門口打開了車里的燈,沒想到這一開燈,他就笑不出來了。 沈沉看到他完全暴露在燈光下的赤條條的身體,好像被火燒了似的撇開小臉兒,催促道:“把衣服穿上,干嘛呢這是?!?/br> 李風目光沉沉的盯著她,沒有應聲。站在那里咬了幾秒鐘的牙,聽到她再一次的催促,才跨到床邊拿起毯子,在腰間隨便圍了一下。 一臉霞紅的女孩終于舍得把眼光轉回來看看,結果順著李風陰森的目光,就看到了自己的胸口。沈沉白生生的水滴型的rufang,由于兩只手被綁住的姿勢而稍稍聚攏著,上面綴著星星點點的紅色斑痕。李風很確定,那不是自己吸出來的。 那么是誰干的,答案就很明顯了。 她趕緊抬手去遮,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男人沒好氣的把她的雙手拽到自己面前,繼續解著。沈沉有心想用身體遮一遮裸露的胸口,可她一動,就又被男人不耐煩的拽回到原來的位置。 “老實點兒?!崩铒L語氣極差。 “你輕點兒,有點兒疼……”沈沉不想和他吵架,盡管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做錯的地方,但還是選擇溫柔的回避他的鋒芒。 “疼?這兒疼不疼?”說著男人伸手在她胸口抓了一下,細軟的乳rou從修長的指縫里溢出來,紅色的斑點更加明顯了。 “哎呀疼!你沒完了是不是?強jian可是犯法,你自己掂量著點?!鄙裰净鼗\之后,她心里稍微有點后怕。這事兒也就是她遇上了,如果是別的女孩子呢?如果是他那些一心想紅的女伴們呢?偶像小生強jian案,被人講出去的話李風的后半輩子可就全完了。 “強jian?我看你濕的也挺快啊?!蔽男亟K于解開,男人被她這句話說得心頭火起,好整以暇的用大手摩挲著薄薄的黑色文胸羞辱道,“黑色蕾絲???這是準備勾引誰呢?” “你少他媽蕩婦羞辱我李風,”她的臉漲紅著,眼睛里泛起盈盈水光,“那叫正常的生理反應,不是你是別人我也會濕?!?/br> 沈沉平生最恨別人不尊重她,別人越是說得輕蔑,她越是講的擲地有聲。劈手從李風那里奪過來自己的文胸,背過身子去穿上:“這么熱的天穿個薄文胸怎么了?再說了我穿什么內衣關你什么事?你少干點這種腦子進水的事情吧,省的我天天跟在你后面給你擦屁股!” 這回復噎得李風說不出話,又想起平時在生活里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只好帶著一肚子火幾下穿好衣服,甩門走了。 車廂外面是一片寂靜無聲的夜。只有初夏的蟬鳴和遠處主街上時不時傳來的引擎聲。 李風拿手順著額前的頭發,煩躁得一塌糊涂。這么些年來,他以為自己的脾氣已經被這個圈子磨的非常溫和了,但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又對沈沉發了火呢。這小丫頭嘴硬得很,心也硬,為了個剛認識的男朋友就能和自己說翻臉就翻臉。 女人真是奇怪,明明那么喜歡自己,結果轉頭就能和別人談戀愛。 真他媽的…… 眼前閃過沈沉水汪汪的眼睛和胸口那一小片殷紅,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那個小超市還開著,老板坐在柜臺神情恍惚的盯著電視,里面正放著一部很多年前的電視劇。李風晃進去,從冰柜里拿了一瓶啤酒,不等結賬就用牙咬開瓶蓋,狠狠灌了幾口進去。 老板懶洋洋地抬眼看了看他,拿下巴指了指柜臺前面的二維碼:“五塊五?!?/br> 李風沉默著點點頭,結賬出了門。 保姆車的燈仍亮著,透過窗簾能看到沈沉的剪影。 她重新把一頭長發梳起來,收拾起一大包換洗的衣服,然后身影消失在床的方向。 大概是鋪床去了,李風想。 他壓根兒不怕沈沉會報復他或者去告他。這世界上誰都有可能這樣做,只有沈沉,絕不可能。 殘了一半的月亮升到半空,他盯著那一輪銀白看了幾秒鐘,舉起瓶子,敬了它一杯。 ——————————————————————————— 正午時分,廈門某個舊居民區的街道上。 陽光炙烤著每一個沒有蔭蔽的角落,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刺眼的光芒。 劇組的拍攝如期進行著,每個人都汗流浹背。 突然,伴隨著幾聲此起彼伏的驚叫,一個身影倒下了。 “沈小姐嗎?”一個嬌小干練的女孩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手里舉著兩只冰糕,小心翼翼的看著沈沉。 “是我,有什么事嗎?”沈沉臉色和嘴唇都蒼白得沒有血色,身體的不適完全掛在臉上,但還是挺直了腰板扯出一個職業的微笑,瞇著眼睛問道。 女孩指著幾十米開外的片場說:“那邊說你中暑了,我來送兩個冰激凌給你,看看你有沒有好一點?!?/br> 沈沉手里還捧著混亂中不知道誰塞給她的冰水,那水已經微微溫熱起來了。她坐在一家飲品店門口的椅子上,附近樓房的剛剛好能為她擋住陽光。女孩子站在背光的一面,不由分說的給她打開了一個冰糕,塞到她手里,又把另一個輕輕放在她額頭上,嘴里念念叨叨說:“這樣這樣,應該會好受一些吧?哎呀,今年的鬼天氣真奇怪,比往年熱得都早?!?/br> 她絮叨到一半,突然一拍額頭說:“哎呀差點忘了,李老師說他這會不需要小風扇了,叫我拿過來給你用?!闭f罷從腰間的小包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風扇,按下按鈕對著沈沉吹了起來:“沈小姐好點了嗎?” 沈沉仍舊眩暈著,遲鈍的腦袋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李老師就是李風,那個小風扇也是自己親自買了、并且囑咐磊子在廈門期間要隨時帶著的。 她朝手忙腳亂的女孩笑了笑,額邊的碎發隨著小電扇帶來的一點點風不斷飛舞著。很想感謝這個關心她的女孩子,可她實在沒力氣說話了。 女孩蹲在她身邊拿風扇和冰糕給她降溫,就這樣蹲了好久好久。 當沈沉終于緩過來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把女孩搭起來,說自己好多了,讓她快坐下。 女孩趕忙揮揮手說不了不了,既然沈沉已經好了,那她就去忙別的了。 沈沉感激的點點頭,正看著她轉身的背影,女孩子卻突然回過頭說:“我是場務那邊的,叫韋絲絲,沈小姐有事叫我就好了哈?!?/br> 看著沈沉再次點頭,韋絲絲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瀟灑地走進了陽光里。 一個新談妥的代言需要李風在海邊拍一支廣告,昨天一整天沈沉頂著大太陽跟著廠商跑了好幾個海灘,被曬得頭暈目眩,連口飯都吃不下。晚上又被李風莫名其妙的壓到了床上,不清不楚的糾纏了那么久,凌晨才回到酒店。她頂著一頭沒有力氣吹干的濕發倒在床上,身心俱疲,哭不出來,更睡不著。 一方面是李風讓人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的粗暴占有欲,一方面是對彭瀚遠的愧疚,她輾轉反側到窗外的海平面都微微發亮,才終于入睡。夢里彭瀚遠委屈得像一只被主人拋棄了的小狼狗,可憐巴巴的問她為什么不要自己了。 一大早鬧鐘鈴聲大作,她摸著臉上一道道淚痕逐漸清醒過來,頂著快要炸掉的腦袋跟緊李風去了片場。磊子不在,助理的工作就由她來承擔。準備早餐、遮陽打傘、隨時待命。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拍攝一條一條的推進,她漸漸覺得那個隨身攜帶的單肩包越來越沉,脖子上支撐的腦袋也越來越重,終于在一個瞬間,那重量徹底壓垮了她,她就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喝點飲料嗎?李老師讓送過來的?!表f絲絲的聲音再次出現在頭頂,一杯冒著冷氣的果茶不等沈沉反應,就直接被塞進了手里。 沈沉被她這樣mama式的強硬做派逗笑了,正抬頭要給她一個燦爛的笑,遠處李風的身影就撞進眼里。 他雙手掐腰站在劇組的一把大傘下,眼睛緊緊盯著沈沉的方向,眉頭緊緊皺著,眼神凌厲得好像追捕獵物的鷹。 她來不及躲避那目光,只好慌亂的將眼睛挪開。臉上那一抹笑還沒來得及綻開就凋謝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藏也藏不住的復雜和憂傷。 隨著她低下頭,束在腦后的長發也滑向一側。韋絲絲一眼就看到了她頸后的那一小塊紅色的痕跡,眼神閃爍著,問出一句:“沈小姐不高興嗎?” “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兒累了?!彼p聲應著,笑容里帶著一點點苦澀,就像她低頭啜飲的那一杯茶,幾分酸甜幾分苦,交織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韋絲絲再次蹲下身來,抬頭用堅定而寬慰的目光盯著她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沈小姐,一定會的?!?/br> “嗯,我相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