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h)
蘇珊娜遠遠地看著那輛越野車,她甚至以為它不會再停下了。她故作矜持的繼續保持著那個緩慢的速度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 越野車停了。 越野車開始倒車,單方面的拉近車和她的距離。 車子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她看見那個男人從越野車上利落的下來。他帽檐刻意的低,臉色微白,嚴謹的披著軍用披風,鐵灰色的制服長褲,筆直的褲線沒有一絲褶皺。布萊納特走過來,站在她的自行車車頭,他伸出帶著皮質手套的手,一把扶住了她的車把,扶停了她的車。 蘇珊娜頓了一下,松開了手。她抬頭望著男人平靜肅穆的英俊臉龐,男人沒有停頓,目光始終低垂,他彎下身一把拎起自行車,利索的把它塞進后備箱。她目睹著他這一系列動作,迅速、利落,側頭凝視他的肩膀和有力的胳膊,仰望著他平坦而寬闊的胸膛,聽見他像是下命令似的說道:“上車,夫人?!?/br> 就這樣,蘇珊娜坐在了布萊納特的車里,他的身旁。 “謝謝,里希特上尉?!碧K珊娜為了打破車里凝固的氣氛,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攏了攏凌亂的頭發,甜著一張臉,“今天天氣真的很冷,多謝您的搭載?!?/br> “沒事?!?/br> 她偏頭看著他的臉,眼睛慵懶的眨眨,微笑爬上了她的臉。清冷的晨光像是假面一樣帶在他的左臉,而對著她的,是他輪廓深邃的、不茍言笑的右臉。 “怎么了,夫人?”也許是終于把他看毛了,他不自然的吞咽,性感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他咬著自己的舌尖,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空氣很冷。 “沒什么,我覺得您是個善良的人?!碧K珊娜輕松的笑道。 “謝謝?!彼戳怂谎?,藍眼睛一晃而過,似乎漫不經心。 “您有傷疤嗎?”蘇珊娜看著眼前軍裝筆挺的人,突然計上心頭。 “什么?”布萊納特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他沒回答。并且他對身側這個目測“已經出軌的”女人,真的沒太多好感,給她搭個便車,實在是因為他的心性善良,或者說是他服從命令的天習慣,是的,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忘記沃爾夫中校那天在辦公室對他的囑托,盡可能的幫助她。 蘇珊娜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蠢的問題?!安缓靡馑?,”她尷尬一笑,“待會兒能不能在噴泉那兒停車,我有點事情?!?/br> “馬庫斯?!彼麤_著前面反光鏡使了個眼色。 “好的,上尉?!?/br> 下車了,蘇珊娜從車里走出來。她目送里希特上尉的越野車離去。而她身后正對著的五樓窗子,正是迪克少校的辦公室。她是故意讓車停在這里的。 上了A座五樓,進入了迪克少校的辦公室。 她沒有看見迪克少校,便照例去隔壁屋子換衣服——惡俗的蕾絲套裙。一切穿戴好,蘇珊娜走出了房間,正巧碰到風塵仆仆的迪克少校進門。 “想吃東西嗎?”他摘掉硬邦邦帶有銀色骷髏頭的帽子,之后再脫下黨衛隊制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襯衣和黑色領帶,外套被他扔在沙發上。他低頭仔細的調整著手腕的袖扣,側身背影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謝謝我不餓,軍官先生?!?/br> “過來?!?/br> 他走過去,坐在那座敦實奢華的簡歐沙發上,后背靠著有一圈木頭包邊的沙發背,他坐姿隨意卻優雅,深金色的頭發有幾縷凌亂在他額頭,灰藍色的眼睛漂亮又危險,他微微歪著腦袋帶著和善的微笑,修長的雙腿蹬著黑色長靴,看似無意的向她岔開。 “來?!彼娝q豫,他優雅的揚起手比了一個紳士的‘請’的手勢。 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茶幾一側。他慢條斯理的把目光從她臉上挪到茶幾上隨意堆滿的食物上,最后再回到她臉上。 “吃吧?!彼f。 這是什么情況?蘇珊娜全身都警覺了起來,她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再看看茶幾:什么時候柜子上一部分吃的被人挪到了茶幾上?看著琳瑯滿目的食物,蘇珊娜此時有些心虛,他不會發現她從這里偷走吃的的事情了吧!她此時什么都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她選擇了站在原地不動。 直到看到他臉上偽善的淺笑將要消失的前一刻,她“唰”的蹲下去,從茶幾上拽了一個東西過來。她再狐疑的看向他。 “請大口吃?!?/br> “......”因為茶幾高度很低,蹲下去動作實在不雅,她只得跪在他腿前。蘇珊娜緩緩用早已準備好的工具敲開這瓶腌制果rou,再用手掏出來濕漉漉的一塊,在他深刻的注視下,放進嘴里。 她小心的吃著。 “不夠?!彼涞拿钪?。 “.......” “不夠?!?/br> “......” “還是不夠?!?/br> 直到她幾乎要把自己的嘴撐爆了,她用力的咀嚼著。一雙美麗的綠眼睛警惕的瞅著他。 “你做的很好?!彼詈罂滟澚艘痪?。她只得不住的大口吞咽著,并不停的撕開食品包裝袋,緊接著往嘴里塞食物。安靜的辦公室內,喉嚨吞咽東西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明顯。 他附身在茶幾上,拿起一塊巧克力撕掉包裝,再把巧克力細致掰碎攤在他白皙的手掌里,像是喂食動物那樣,伸在她嘴邊。喂她。蘇珊娜正努力的嚼著嘴里腌制的果rou,腮幫子鼓鼓的,她晶瑩的白色皮膚此時因為張力,似乎變得更加晶瑩細膩了。她竭盡全力的嚼著,不住的用手抹掉流出來的果汁,她抬眼看著他高高在上的,危險而英俊的臉,和那只正懸在她眼前的干凈修長的手......她不敢讓他等太久。 所以在她還沒完全咽下自己嘴里果rou的情況下,她毫不猶豫的把臉埋在他微涼的掌心,為了不讓巧克力掉落,她輕輕的,用自己的軟弱若無骨的雙手捧住他的手,四指頭輕輕壓住他的拇指。她看得出,他對她輕微的觸碰沒有抵觸。她把大塊巧克力叼起來,吞入口中,再盡數嚼碎。她大口吞咽著,直到所有大塊的巧克力她都解決完了,剩下一些粉末和碎渣。她看到他的手并沒有放下。 她就像只野貓。 她埋臉于他手中,用唇瓣和舌頭配合著舔干凈他手心的巧克力。她像一只小貓那樣舔舐,弄潮了他的手。 他認真的看著她,直到她把他手里的巧克力都吃完。 他毫不在意他手掌里她的口水,回身過去自然地拿起一瓶巧克力醬。利落的打開蓋子,他將手指直直插進黑乎乎的醬里,再伸出來,送到她眼前。 像是逗弄,他把巧克力醬認真的抹了一點兒在她嘴巴上。她猶豫的看著他。 最后慢慢舔了上去。 只是這巧克力醬不像是固體那樣容易吃干凈,她小心的舔他手上的每一塊肌膚。他的手很涼,她的舌頭卻是溫熱的,軟軟的。 “都吃干凈?!彼牭剿麥厝岬年愂?。 她小心吮著,他的指尖。 “張嘴?!彼f。 她揚起下巴,吞了他的手指。 她嘴巴里很暖和,很柔軟, 他的手指皮膚很細膩,但他的手指卻很硬,他順勢把手指連根伸到她的嘴里,摸著她的口腔內壁,還有潔白的牙齒,從下門牙一直向后......她不想讓他繼續深入了,嘴里的異物讓她不舒服,她卻也不能把嘴閉上。他人高馬大,手自然也不小,她努力的微張著雙唇迎合他,修長干凈的手指沾著黑乎乎的巧克力醬,抹在她舌頭上,最后他用力摁著她柔軟又嬌嫩的舌頭,從舌尖到舌根。 她想要吞咽卻又不能,嘴里來回動來動去的冰冷手指讓她想咽下去卻又不能,她表情痛苦,眉頭微微皺著,她深深的看著他藍灰色的漂亮眼睛。威爾海姆卻勾起他紅艷的嘴,饒有興趣的回望她。 他依舊像是位紳士,像是那種在周末教堂里很少能碰到的謙卑有禮的紳士。 直到最后,他的手指簡直碰到她的小舌,到她的嗓子眼了。她的手不自覺的抬起,想要阻止他,卻還是放下了。她想要掙扎,想要發出嗚嗚的聲音,卻都不敢。她難受的抓著茶幾邊緣,試圖用可憐的表情乞求他,讓他停手。 她怕他,更摸不準他。所以她用自己的可憐和弱小來試探他。 終于,從他優雅從容的微笑中,她看出他對她的表現很滿意。 他抽出了手指,帶著她晶瑩的光。 他沒遲疑迅速站起身,優雅的用另一只整理著這只手的袖口,在把它卷高后便離開去往洗手間的方向。 她擦花了自己嘴邊的口紅,擰著眉頭看他的修長背影漸行漸遠。 他洗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