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柔的男人。 我的外貌完全遺傳自母親,那個拋棄我和父親之后,再也沒有回頭的母親,她很美,黑色的卷發披在肩頭,濃 密的睫毛下眼睛水靈靈地,鼻子小巧,皮膚雪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她依然在為自己奮斗。 我小時候很討厭她,可是現在并不恨她,在她還很年輕的時候嫁給了父親,生下了我,如果不是因為對父親的 愛,哪個女演員會在事業正要紅火的時候結婚生子?只是后來她還是選擇了事業,在當時頗有名氣的劇作家,才是 她需要的伴侶。 mama沒有回頭,我也沒去驚擾她,后來,爸爸死的時候,養父為了領養手續的問題帶我去見她,可能是養父的 黑道排場嚇到了她,即使我就在車里,她還是拒絕見我,坐下不到五分鐘,急匆匆地簽署了同意領養的手續檔,就 拿起手提袋擋著臉,從咖啡廳側門走了。 那天,我沒有哭,一直表現得很安靜,回到金佚組大宅,看到父親擺在前院的靈堂時,我突然淚如泉涌,大哥 走過來,握緊我的手,無論我哭多久,他就那樣一直緊緊地握著,后來的好幾天,我都在他的懷抱里哭著入睡。 我想,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目光就不自覺地追隨著大哥了,仔細想想,大哥那時才十六歲,被一個整天 哭哭啼啼的小鬼黏著,居然不會嫌煩? 我沉思著看著鏡子,念書時,我長著一張『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臉孔,現在五官已經成熟起來,和母親已經有 了明顯的差別,是一張成熟男性的臉孔,雖然睫毛還是那樣長,襯著黑色的大眼睛,真的是…… 毫無威信力。我頹喪地自言自語,咚咚咚,有人敲門,是阿權。 可以進來嗎?門外,阿權拘謹地問。 哦,進來吧。我想也沒想,便答道。 阿權比我大兩歲,就像大哥的影子,一直跟著大哥走進走出,他很少和我說話,印象里,也就是點頭問候而已 。 阿權一手端著看上去很沉的餐盤,一手關上門,才說道,小少爺,組長他……他突然愣住了,看著我,然 后又看著凌亂的床,視線下移,看到了地板上那些夸張的內衣,嗯……咳。 我的臉孔猛然漲紅了,不知道該去收拾衣物,還是去收拾床,可實際上哪樣都用不著,因為我還沒完全系上襯 衫紐扣,雪白胸膛上的紅點,已經說明了一切。 阿權干咳了一聲,收斂震驚的神色,不再看我,走快幾步把餐盤放到床頭柜上,有點生硬地說道,組長讓您 吃完了就休息,他在樓下打牌,等下再上來。說完,他略一鞠躬,目不斜視地走到門口,遲疑了一下,如果組 長不讓說的話,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二叔的。 阿……我剛開口,阿權就打開門,走出去了。 我呆若木雞,半晌之后,才微弱地開口想叫他回來,可是回來之后又如何呢?我想解釋什么呢?望著緊閉的門 扉,我的心情如同打翻五味瓶,在大家的眼里,我還是大哥的弟弟呀…… 我在床邊坐下,看著熱騰騰的海鮮撈面,卻一點胃口也沒有,『我們是兄弟呀……』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 提醒自己注意倫常,我怎么可以對大哥有非分之想,這在養父眼里,是絕不可能被容許的事情,我是不是昏了頭了 ? 而且,我又怎么能破壞大哥和賢姐那么多年的感情?我深深吸氣,拿起筷子,撈起面條就往嘴里塞,其他還有 蟹rou,泡菜,魷魚,我像是餓了很久一般,拼命地吃,大口大口地咀嚼,可是嘴里卻什么滋味都嘗不出來,眼淚終 于滾落下來。 下午兩點一刻,阿權上來看過我,說是樸石英打牌輸給了大哥,大概是一億兩千萬韓元,氣呼呼地要翻本,李 翰沒有輸贏,所以牌局可能要延長,我聽了點點頭,并不吃驚,大哥和日本的小野組打過『生死局』,將勢力不小 的小野組請出了中城區,當時,每發一次牌的賭金是十億。 我在阿權的『注視』下爬上床睡覺,可是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我本來就不是來旅游的,我回想著情報科給 的游艇平面圖,李翰的房間好像……就在隔壁? 大哥似乎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讓我隨便地下樓去了,不知道他用什么籍口打發了疑心重重的李翰,不過,對 我來忽視卻是好事啊,李翰的房間里,應該有些有趣的東西吧? 我想了想,一骨碌爬起來,走到門邊,咚咚敲了敲門。 有事嗎?阿權果然守在門外。 我想喝水,我故意啞著嗓子說,顯出還很困倦的樣子,我吃了海鮮面,很渴。 冰柜里沒有水嗎?阿權質疑道。 只有酒和很甜的飲料啦,我喉嚨干得冒火,你拿瓶礦泉水上來吧?我把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光溜溜的腳丫 ,不過,可不可以把水瓶放在門口,呃……我沒穿衣…… 我話還沒有說完,阿權就已經蹬蹬蹬下樓了,沒想到我也有用爛俗的臺詞糊弄大哥手下的一天,我打開門,探 出身子,走廊里空無一人,反之樓下十分熱鬧,有哄鬧的音樂,女人們的嬉笑聲,我走出房間,關上門,躡手躡腳 地走到隔壁的房間前。 說實話,以李翰的資本,怎么買得起這樣大的游艇呢? 我屏住呼吸,按了按手柄型的把手,傳來細微的喀嚓聲,門是鎖住的,我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鎖孔,門鎖是 帶微型TM卡的電子鎖,用領帶夾,鐵絲之類的東西未必能打開這扇門,我試了一下門縫,地毯很厚,堵得密不透風 。 怎么辦?我緊皺著眉頭,心臟怦怦直跳,去李翰那里偷TM卡?不可能!大哥會發火的,可我也不能一直蹲在李 翰的房間門口……他一定會把大哥找來的,到時,除了一頓責罵,大哥還會把我反鎖起來,那這次臥底行動還是失 ??! 我站起來,著急地拉了拉門把,左顧右盼,這里有什么東西可以用?可是越看越絕望,消防水管,泡沫型滅火 器,風景照,植物盆栽,地毯,敞開的舷窗,哪個可以用來開門? 難道,我要用滅火器把門砸開嗎?! 隱約地,我聽到阿權和黑鬼說話的聲音,他就在旋轉樓梯下面,馬上就要上來了。 XX!忍不住說了粗口,心里忽然冒起一個大膽的念頭,但是真的非常危險,我想鄭彬一定不會喜歡我這樣 做。 可是,如果不使用點非常手段,警員大概永遠都找不到證據。 我下定決心,急匆匆奔向敞開的舷窗,探頭,便看到一層甲板上那非常漂亮的恒溫游泳池,有個女人背對著我 坐在泳池邊上,好像在享受日光浴,甲板上并沒有其他人走動。 舷窗外的船體是十分光滑的,呈七十度傾斜,但是從這扇窗到隔壁的那扇窗的距離非常之近,就算腳下踩不到 什么東西,我也相信我的臂力。 只是——我有點暈船。 看到船側旋槳拍擊出的泊泊白浪,我就有種頭暈目旋之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很利索地鉆出了舷窗, 雙手緊緊地攀著窗沿,傾斜的船體減輕了手臂肌rou的負擔,我把它想像成室內攀巖,雖然,懸空的腳底下是翻騰的 浪花。 從一扇窗到另一扇窗,我只花了幾秒的時間,游艇已經快到入??诹?,江面更闊,船只漸少,我很慶幸沒有人 看到我這副詭異的樣子,穿著黑色襯衫,光著腳,攀在急速行駛中的游艇外面,大概會被人視為瘋子。 我咬一咬牙,手指摸索到又一扇舷窗——就是李翰房間的窗,再過去兩扇窗,便是大哥的房間,可是,大哥房 間的舷窗下面,是大客廳,如果攀在外面,蹭著玻璃的腳會被底下的人發現的。 李翰房間的舷窗開著一條細縫,我抓著窗,用力地把它推開,可是窗很緊,移動了一點便卡住了,我改用拳頭 拼命地砸它,又用手推,手心里都是汗。 終于,窗子謔地敞開了,我感覺到房間內的暖氣吹著我的額頭,我松了